片刻，還是最先說話那個強笑著開了口：“公公，我們真的也心甘情愿留下，求公公通融一下，再去請示一下督主，我們……”

    說話間，終于想到自個兒為什么會被送來了，不就是在家爹不疼娘不愛嗎，這要是被送了回去，誰知道等待她們的會是什么？家里父親與哥哥們看她們壞了他們的大事，就算有東廠發(fā)話，肯定也不會給她們好日子過的，所以她們一定要留下，說什么也要留下！

    柳愚卻半點憐香惜玉的心都沒有，只又要笑不笑的樣子道：“方才幾位小姐可不是這樣想的，還是都回去吧，我們都督府這座廟小，容不下幾位這幾尊大佛，不過你們放心，我們督主向來好心，也言出必行，才說了會與你們父兄打招呼，不為難你們，就一定會做到的。杜兒，還等什么，請幾位小姐離開吧?！?/br>
    五人見柳愚不肯通融，臉都越發(fā)的白了，眼圈也都紅了。

    既恨自己的誤聽誤信，先入為主，又恐懼于被送回去后，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么。

    惟有繼續(xù)哀求柳愚：“公公，求您了，我們之前都是豬油蒙了心，也不想想能服侍督主，是我們幾輩子才能修來的福氣，就一時腦子轉(zhuǎn)不過彎兒了，求公公通融一二，我們以后一定加倍報答公公的大恩大德……”

    見說了半天，柳愚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只是催她們走。

    只得又轉(zhuǎn)而帶著哭腔，哀求起一旁的施清如來：“這位jiejie，求您替我們與公公說句好話兒，讓我們也留下吧，我們以后一定好好服侍督主，惟jiejie馬首是瞻……”

    卻是話都來不及說完，已被小杜子叫來的太監(jiān)們半扶半趕的弄了出去，很快便聽不見聲音了。

    柳愚這才看向了施清如，笑道：“施姑娘，咱家這便讓人帶您去擷芳閣安置，督主既發(fā)了話，讓您打今兒就留下，您以后便安心待在咱們都督府吧，只要您服侍得督主好，以后勢必有的是好日子過。只不知施姑娘今兒帶了服侍的人來咱們都督府沒？又要打發(fā)人回去取什么東西不？只管告訴咱家，咱家這便吩咐人給您取去?！?/br>
    －－－－－－題外話－－－－－－

    更新來了，大家慢慢兒看o（*￣︶￣*）o

    第八十二章 自己人（二更）

    施清如忙笑道：“我?guī)Я艘粋€丫頭來的，這會兒應(yīng)該等在門廳里，跟她一起的還有我們家的一個mama和車夫，勞煩公公打發(fā)人去把那丫頭帶進來，再告訴那位mama一聲，我有幸留下了，讓她回去稟告家父一聲。至于我要用的東西，家父知道我留下后，想來會立時讓人替我收拾好送來的，就不必勞煩公公了。”

    心里有些同情剛才那五名閨秀，因為前世她也與她們一樣先入為主，知道其實怪不得她們，可惜她們沒有她的好運能留下，乃至改變?nèi)松?，只盼她們的父兄能良心發(fā)現(xiàn)，別再想“賣”她們第二次吧！

    柳愚笑道：“咱家這便打發(fā)人帶施姑娘的丫頭去，施姑娘且隨這小太監(jiān)去吧，他叫小杜子，是督主的干兒子，雖然年紀(jì)小，做事倒還伶俐老道，施姑娘需要什么，只管吩咐他便是。”

    小杜子忙賠笑道：“施姑娘請隨我來?！?/br>
    這個干娘雖然看起來年紀(jì)有些小，卻不但長得好看，說話好聽，還落落大方，進退有度，最重要的是，不怕他干爹，也不只為他干爹的皮相所迷，實在是個難得人兒，這個小干娘他喜歡！

    施清如便對柳愚行了個禮，隨了小杜子要走，走出兩步后，想到施延昌只怕會借給她送東西之機，把玉秀水秀與她一并送來，忙又與柳愚道：“公公，勞煩您再轉(zhuǎn)告我家那位mama一聲，只給我送東西來即可，都督府什么都有，督主不會委屈了我的?！?/br>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柳愚幾乎是立時便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笑道：“施姑娘放心，咱家一定把這話給您帶到，您也只管安心，您既進了都督府，成了咱們督主的人，自然委屈了誰，也不能委屈了您?！?/br>
    施清如再次屈膝向他道了謝，這才隨小杜子出了偏廳，一路往擷芳閣走去。

    小杜子到底年紀(jì)小，又對施清如頗有好感，話便不自覺的多了不少，“施姑娘，前邊兒便是擷芳閣了，是咱們都督府最精致的院落，離我干爹的院子就幾步，還有兩面都臨水，夏日里最涼爽不過了……就是冬日濕氣有些重，不過如今才四月，等到入冬時，您肯定已經(jīng)不住擷芳閣了，倒也沒什么關(guān)系。”

    施清如前世與他打過幾次交道，勉強算得上熟悉，一邊笑應(yīng)著他的話：“多謝小杜公公關(guān)照，您說好，那院子肯定是真好。”

    一邊仔細，甚至是貪婪的看著都督府熟悉的一磚一墻，一草一木，心情簡直好得不能再好。

    小杜子見施清如溫柔和氣，臉上的笑容越發(fā)大了，“您叫我小杜子即可，‘公公’二字可斷斷不敢當(dāng)，將來您還要成為我的長輩呢……”

    說著見施清如低下了頭去，只當(dāng)她不好意思了，忙又道：“施姑娘，您千萬別被外面那些個亂七八糟的傳言給蒙蔽了，我干爹人好著呢，對我們這些底下的人都沒的說，就譬如我吧，當(dāng)年病得奄奄一息被干爹救下后，又是給我治病又是給我做新衣裳的，還教我讀書認字兒，要我說，這世上可再找不到比我干爹更好的人了，您過些日子，慢慢兒就知道了。”

    施清如方才的確因小杜子會錯了韓征的意有些不好意思，聞言抬起頭來，笑道：“小杜公公，我自然不會被那些傳言給蒙蔽了，不然現(xiàn)在也不會在這里了，以后我一定會好好報答督主的?！?/br>
    小杜子覺得這世上再找不到比韓公公更好的人了，她何嘗不是一樣的想法？

    二人說著話兒，不一時擷芳閣便已近在眼前了。

    另一邊，柳愚打發(fā)去門廳見林mama與桃子的小太監(jiān)，也已見到二人了。

    聽得小太監(jiān)親口確認施清如的確已經(jīng)被選中，打今兒起就留在都督府后，林mama先是大喜。

    這下可好了，伯爺市舶司使的缺肯定馬上就能到手，老爺也定能官升至少一兩級，太太總算不用再為大小姐的親事發(fā)愁了！

    但隨即她又有些高興不起來了，施清如竟然真的留下了。

    今兒一同送來的可還有五家的小姐，之前大家都在門外下車時，她曾看見了其中的三位，論起相貌來，真不比施清如差，那她沒看見的兩人，定然也是一樣，不然也過不了初選了。

    可剛才，那五人都被哭著送走了……施清如倒真是好本事，關(guān)鍵她那份無論什么場合都沉得住氣的穩(wěn)勁兒，那種她一定行，舍她其誰的架勢，實在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啊，如今又鞭長莫及，老爺太太以后可要怎么才能拿捏住她呢？

    可千萬別到頭來，伯爺與太太好處沒得著，反惹來一身的麻煩和滿肚子的氣。

    心思百轉(zhuǎn)千回間，林mama面上卻是什么都看不出來，只滿臉堆笑的恭聲與那小太監(jiān)說話兒：“多謝公公特地跑一趟告知我們好消息，我這便家去稟告我們老爺太太，再給我們小姐把箱籠和服侍的人都送過來。”

    一面說，一面自袖里掏出個荷包來，塞到那小太監(jiān)手里：“這是請公公吃茶的，還請公公千萬不要嫌棄?！?/br>
    擷芳閣三間兩進，兩面臨水，是個小巧又精致的院落。

    小杜子帶了施清如進屋后，便笑道：“施姑娘看看還差什么東西，只管吩咐我，我好盡快給您添齊了，也省得您住得不舒坦。若是覺著這屋子不好，想重新布置一番，也不是不可以?！?/br>
    施清如看著滿屋子熟悉的陳設(shè)布置，笑道：“我覺著現(xiàn)下就很好，沒什么需要添置的了，多謝小杜公公……”

    她前世在擷芳閣住了整整五年，雖然幾乎都只是晚間回來睡個覺，打早兒又去了太醫(yī)院跟著師父學(xué)醫(yī)，對這里依然是熟得不再能熟，親切也是一進來便打心眼兒里油然而生的，怎么會覺著哪里不好？

    只是話音未落，想到她要為韓公公熬粥煲湯，忙又改了口：“哦，我想起來了，這院子里有小廚房嗎？若是沒有，我需要設(shè)一個，以后好親手為督主做點兒吃的喝的，不知可不可以？”

    小杜子與施清如說了一路的話，本就已對她好感飆升，覺著她性情是真好，誰知道她還這么關(guān)心自家干爹，這才剛進都督府的第一日呢，已想著要為他干爹親手做吃的喝的了，且不說她做得好不好吃，單這個態(tài)度，已經(jīng)夠讓人心里熨帖了。

    何況她既然敢開這個口，又怎么可能沒有兩把刷子？

    一張圓圓的臉立時笑開了花兒，也不叫‘施姑娘’了，直接把姓都給施清如省略了，“姑娘，擷芳閣沒有小廚房，不過我可以讓人即刻為姑娘設(shè)一個，我干爹就是胃不大好，還有頭疼的老毛病，若是能日日都吃上姑娘親手做的飯煲的湯，指不定過一陣子就好了呢？”

    心里對柳愚這次的辦事能力大是贊賞與敬服，竟真為干爹找了位這么好的干娘，他回頭可得好生謝謝柳哥一番才是！

    施清如笑起來，“那就有勞小杜公公了，我身上沒帶銀子，這個就當(dāng)是請小杜公公吃茶的，還請千萬別嫌棄?！闭f著捋下腕間金鑲玉的手鐲，要塞給小杜子。

    小杜子卻是不肯要，他身為韓征的干兒子，年紀(jì)雖小，卻處處體面，處處吃得開，當(dāng)然不是誰的心意都肯笑納的，要么是他瞧不上，要么便是拿對方當(dāng)自己人。

    而施清如現(xiàn)在在他心里，顯然已是自己人，“姑娘還與我客氣什么，回頭您還要當(dāng)我的長輩呢?！?/br>
    施清如還待再塞鐲子給他，一個小太監(jiān)帶著桃子進來了，“杜哥，施姑娘的丫頭到了?！?/br>
    桃子一見施清如，便忙撲了上前：“小姐，您還好吧？”

    施清如見她滿臉的緊張與擔(dān)憂，眼圈也紅紅的，忙笑著低聲安慰她：“我很好，真的很好，你只管放心?！?/br>
    小杜子見施清如的丫頭到了，便笑道：“那姑娘，您就先歇會兒，我就不打擾您了啊。待會兒自會有人給您送熱水熱茶和午膳來?！?/br>
    施清如向他道了謝，他便彎身一禮，帶著那帶桃子過來的小太監(jiān)離開了。

    桃子這才哽咽著聲音，又與施清如道：“小姐，您不必安慰我了，您怎么可能很好，您這輩子可都……毀了，我也是個糊涂蟲，居然從來沒想過老爺會對您這么狠，虎毒且不食子呢，老爺卻那么狠，把您送來……他簡直比老虎還毒，難怪這些日子有求必應(yīng)，原來還知道自己做的事連禽獸都不如！”

    桃子這些日子不是沒懷疑過施延昌和張氏不可能給施清如說一門好親事，她雖沒嫁過人，也知道正式嫁人不是那樣的章程，三媒六禮什么都沒有，算哪門子的嫁人？

    但施清如一直告訴她沒事兒，說她自有主張，她想到自家小姐是個厲害人兒，也就把不安與惶然都壓下了。

    萬萬想不到老爺太太會狠到這個地步，竟把她家小姐送給了一個太監(jiān)，還是個兇名遠揚的太監(jiān)，她還是今日來都督府的路上，才知道的，當(dāng)時便覺著天要塌了，可惜已根本沒的選，現(xiàn)在她家小姐還讓選中了，就更是只能一條死路走到黑了，她家小姐的命怎么這么苦！

    施清如見桃子話還沒說完，眼淚已是成串的往下掉，忙笑道：“傻丫頭，真沒你想的那么糟糕，你家小姐我厲害著呢，若我不是一開始就知道老爺?shù)拇蛩?，若我不是自己愿意的，你以為我真會這么聽話，任老爺送我來嗎？我這是求仁得仁，你以后就知道了。再說了，你看這屋子怎么樣，是不是比聽雨樓好了十倍不止？剛才那位小杜公公也待我那么客氣，他可是督主的干兒子，體面著呢，也待我這般客氣，我是真的一點都不委屈哈?！?/br>
    “真的？”桃子想到方才小杜子的確待施清如客氣有加，半信半疑，“您真不是被逼的？那您圖什么啊，這屋子再好，他們待您再客氣，那韓公公終究也是個、是個……您以后可怎么辦??？”

    施清如見桃子說著又想哭了，哭笑不得：“只要我不愿意，誰也逼不了我，所以你只管安心，以后我也自有主張，你就乖乖兒跟著我就是了?！?/br>
    怕桃子繼續(xù)沒完沒了，忙岔開了話題，“林mama呢，回去了？她說什么了沒？”

    一早她們一行人抵達都督府后，驗明了身份，林mama與桃子便被留在了門廳里，自然，其他幾家的下人也是一樣。

    然后，施清如便與另外五名閨秀，被帶到了之前她們見到韓公公的那個偏廳里，進去之前，還安排婆子搜了她們的身，連尖細銳利一些的首飾都不許戴。

    所以施清如方才想打賞小杜子，只能捋腕間的鐲子。

    也所以現(xiàn)在她有此一問，林mama知道她不肯要玉秀水秀來都督府服侍她后，一定很惱火，不知道回去該怎么向施延昌和張氏交代吧？

    桃子見問，果然轉(zhuǎn)移了注意力，“林mama回去了，聽了方才那送我進來的公公說讓老爺太太不必再送人來服侍您，都督府不缺人后，她臉色雖很不好看，當(dāng)著那公公的面兒倒是沒說什么，與我話別，說要叮囑我?guī)拙湓挄r，卻讓我務(wù)必要勸小姐讓玉秀水秀來服侍您，不然您身邊就我一個人，哪里服侍得過來？回頭想做點什么事兒，亦沒個幫襯的人，讓小姐別太隨心所欲了，到底娘家才是您最堅強的后盾?！?/br>
    娘家才是她堅強的后盾？

    施清如幾乎要嗤笑出聲，這話林mama到底是怎么好意思說出口的，明明賣了她，還指著她傻不拉幾的幫著數(shù)錢呢！

    她問桃子：“那你是怎么回答林mama的？”

    桃子道：“我說我一個丫頭，當(dāng)然什么都聽主子的。林mama還待再說，那位公公已經(jīng)在催了，她只得先離開了?！?/br>
    施清如笑道：“你回答得很好，她有本事就自己來與我說?！?/br>
    可惜別說林mama了，以后便是施延昌與張氏，只要她不愿意見，他們也休想再見到她！

    施清如默了默，又問桃子：“銀票和地契都還在你身上好好兒的呢？”

    桃子忙點頭：“都好好兒的，我這便拆下來給小姐?！闭f完背過身去，一陣窸窸窣窣后，把事先縫在貼身小衣上的銀票和地契拆了下來，雙手遞給施清如。

    卻是施清如知道她一旦順利留在都督府后，施延昌與張氏肯定會想著拿捏她，那許諾給她的銀票和莊子只怕也再難到她手里了，就說眼下她不要玉秀水秀一事，他們豈肯甘心？

    所以昨晚便讓桃子把施延昌給的一千兩的銀票和張氏之前給的地契縫在了身上，那可是施延昌當(dāng)年侵吞下的她外祖父母和娘親的積蓄，當(dāng)然必須給她吐出來！

    施清如便把銀票和地契都收好了，方與桃子道：“這屋子挺大的，你挑一間住吧，以后便不用跟我住一間屋子，只能睡在腳踏上了?！?/br>
    她倒是說過讓桃子跟她睡一張床，她卻是說什么也不肯，她也只能由她去了。

    桃子見擷芳閣的確很大，屋子也多，便也不與施清如客氣了，強笑道：“那我就先謝過小姐了，從此以后，我也是有自己房間的人了呢?！?/br>
    主仆兩個又說了一會兒話，有小太監(jiān)送了熱水熱茶熱飯來。

    施清如先由桃子服侍著梳洗了一番，才坐到了桌前，因見飯菜很是豐盛，便叫了桃子一道坐下吃，“我可吃不了這么多，一個人吃飯也沒勁兒?！?/br>
    桃子卻是沒什么胃口，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待施清如放了筷子，便也放了筷子，低聲道：“小姐，您說您以后也自有主張，到底是什么主張呢？您好歹與我說說，我這心里真是一點底兒都沒有。”

    施清如不知道該怎么與她說，想了想，道：“韓公公絕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在都督府，也絕對比在施府好一百倍，所以你就安心服侍我，我讓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即可，千萬不要多想，也別自己嚇自己，相信我，我們以后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好?！?/br>
    桃子見她說得鄭重而篤定，這才心下稍安，道：“小姐不到五更就起來了，要不我服侍您睡一會兒吧？不管怎么說，都得先養(yǎng)足了精神?！?/br>
    施清如的確有些累了，點頭道：“那我們就先睡一覺吧?！?/br>
    彼時林mama已回了施府，見到了施延昌與張氏，施延昌因想第一時間知道施清如有沒有被選中，只早起去禮部衙門應(yīng)了個卯，便隨意指了個借口，趕回了家來。

    不想施清如就真被選中了，夫妻兩個霎時都是大喜過望。

    一個想的是自己果然沒看錯清如那丫頭，早早與她達成了共識，以后就等著飛黃騰達，把常寧伯府踩在腳下吧；一個則想的是女兒的親事可算是穩(wěn)了，她再不用為此事發(fā)愁，也不用擔(dān)心女兒會繼續(xù)蹉跎青春了。

    半晌，還是張氏先從大喜中醒過了幾分神來，輕咳了一聲，問林mama：“那二小姐有帶什么話兒給老爺和我嗎？都督府又是怎么說的，我們幾時可以給二小姐送服侍的人和二小姐的箱籠去。”

    說完才發(fā)現(xiàn)林mama雖然一直在笑，笑容卻透著那么幾分勉強，心里下意識一緊。

    林mama見不但張氏，施延昌也定定看向了自己，忙笑道：“二小姐沒帶什么話兒給老爺和太太，想是一時忙亂間，顧不上吧？我把二小姐送到后，便與二小姐分開了，后邊兒的情形實在一無所知，不過……不過都督府的公公說了，都督府不缺人，讓我們不用再送人去服侍二小姐了，便是箱籠，也愿意送就送，不愿意送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二小姐既已是韓公公的人，都督府自然委屈了誰，也不會委屈了她?！?/br>
    這話一出，施延昌與張氏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都督府怎么會在意這些小事？

    多養(yǎng)少養(yǎng)兩個丫頭，于都督府來說，也不會有任何分別，除非是那死丫頭自己說不用他們再送人去給她的，可她之前明明答應(yīng)得好好兒的，居然前腳才進了都督府，后腳便翻臉不認人了！

    那時日一長，等她在都督府站穩(wěn)了腳跟后，她豈非越發(fā)要不把他們放在眼里，越發(fā)要狂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