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jié)
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這些信竟然還是曝了光,且還落到了施延昌手里,當初她可真不該對大哥聽之任之,更不該后來也跟著他一起胡鬧,就該小心駛得萬年船,把那些信都毀了,也讓他毀了,不就不會有今日的禍事了? 然而如今就算說得再多,就算悔青了腸子,也已經遲了! 問題這些信的確都是她和大哥的筆跡,且只看信紙和筆跡的新舊程度,便能確定這些信的跨度經年累月,根本不可能往人為造假陷害上推,誰會平白無故花這么多年的時間來布局,就為了陷害她呢? 別說她了,連大哥也沒重要到那個地步,甚至連這樣強大的對手大哥都沒有,常寧伯府在京城早已連被人當對手都懶得了! 何況信上的內容根本不是編得出來的,是都真實發(fā)生過、真實存在的,只要略一細查,便什么都一清二楚了,又豈是她咬死了不承認,就抵賴得了的? 這下可該怎么辦…… 施延昌見張氏沒被打的那半張臉白一陣青一陣的,再不復方才的鎮(zhèn)定自若,理直氣壯,心里那口氣終于稍稍順暢了幾分,冷笑道:“賤人,這下你總抵賴不了了吧?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平日在老子面前,裝得一副貞潔烈女樣兒,誰知道在自己的親哥jian夫面前卻是那般的yin蕩齷齪,怎么著,是你的親大哥更能滿足你,還是與自己親大哥偷情的快感勝過一切?真是妓院最下賤的妓女都沒你下賤yin蕩!” 張氏任他辱罵,就當沒聽見一般,心里已是方寸大亂,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惟余滿心的悔恨,要是當初她和大哥沒有……可這世上哪來的后悔藥? 當年張氏剛守寡回到常寧伯府后,其實并沒急著再嫁的,打算好歹等陳嬿長大些后再看,若陳嬿能有出息,得嫁高門,她甚至不再嫁了,也不是不可以,橫豎嫂子厚道,她手里也有產有錢,日子也不是過不下去。 虞夫人那時候也的確待張氏和陳嬿不差,但凡自己和張云蓉有的東西,都不會少了她們母女一份,還時不時的敲打下人,不許下人對姑太太和表小姐有半點不敬不恭。 反倒是常寧伯當大哥的,對庶妹和外甥女兒還沒有妻子上心。 是有一次常寧伯太夫人病了,張氏夜間侍疾,常寧伯忽然去看望母親,瞧見了猝不及避,衣裳有些凌亂,因而露出了一大截脖子和一小片胸脯的張氏,發(fā)現自己這個庶妹姿色雖平平,一身皮rou倒是難得的白難得的瑩潤,竟比二八少女都不差什么。 自那之后,常寧伯才對張氏母女好起來的。 卻是一直找不到比張氏一身皮rou更讓他動心的女人,得不到的又總是最好的,以致心里那見不得人的欲望越來越強烈,終于在不久后的某一日,戰(zhàn)勝了理智與人倫綱常。 張氏至今都還記得那一日是自己嫡母的壽辰,雖不是整生,府里內外也擺了二三十桌酒,搭了一臺戲,很是熱鬧。 她奉承應酬了嫡母和眾家夫人一回,又陪著喝了幾杯酒后,不勝酒力,且到底是寡居的身份,那時候陳嬿也還沒出孝,她不好在酒席上多待,以免沖撞了,便帶著女兒,先回了母女兩個的居處。 誰知道稍后便有常寧伯太夫人屋里的一個丫頭來請她,說太夫人讓姑太太去前邊兒幫著找一樣東西。 張氏不疑有他,安頓好女兒后,便去了前面嫡母的屋子,她就住在常寧伯太夫人院子的后罩房,去前面自然方便,也不用帶丫頭婆子什么的。 不想她剛進了嫡母的屋子,門便從外面被人關上了,她意識到不對正要叫人,嘴又被人從后面捂住了,隨即一張滿是酒氣的嘴便落到了她的后頸和耳朵上,那人嘴里還叫著:“好meimei,真是想死哥哥了……” 第一百七四章 混亂 人命 張氏意識到對自己無禮的人是自己的大哥后,她心里那時候還知道人倫綱常和禮義廉恥,自然不從。 她素來知道勛貴人家私下都亂得很,什么扒灰的、養(yǎng)小叔子的、兄弟聚麀的……當真是只有想不到,沒有那些荒yin無度、不知廉恥的人做不出來的。 可她從沒想過要與那些人同流合污,她哪怕生在淤泥里,長在淤泥里,也要做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 然她也不敢聲張,大哥到底是一家之主,連母親都要聽他的,何況她還不是母親生的,一旦事情鬧開,她們母女在娘家可就沒有容身之地,只能搬出去,以后孤兒寡母的,可要怎么活? 張氏惟有拼了命的反抗常寧伯,又踢又打又抓又咬又求的,眼淚流得比當初陳嬿的爹死時還要多。 可惜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哪里是常寧伯一個壯年男人的對手?常寧伯雖縱情酒色,祖上卻到底是武將,家里子弟最基本的騎射功夫也還是在的,并不是那等同樣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于是終究還是被常寧伯給得逞了…… 張氏回到自己屋里后,足足哭了一整夜,她渾身的狼狽也瞞不住最親近的林mama,主仆兩個當真是抱頭痛哭,卻又不敢離開,怕出了常寧伯府后,會受更多的欺負,日子更過不下去; 且就算她們搬出去了,常寧伯當大哥的,就不能登門探望meimei了?反倒比在府里時更方便,不是正中他下懷么? 惟有打落了牙齒和血吞,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般,只有以后越發(fā)加倍小心,不讓事情再發(fā)生第二次了。 然在常寧伯府內,常寧伯便是天,又豈是張氏加倍小心,就能防得過避得過的? 之后愣是又被常寧伯給得逞了幾次。 張氏便有些自暴自棄了,反正都反抗不了,何不享受呢? 平心而論,大哥之后對她也不差了,除了明面上好東西流水價一樣送到她屋里,暗地里還又是莊子又是鋪子的,那可都是實實在在的搖錢樹,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她總要為自己母女留一條后路才是。 何況常寧伯還承諾,過兩年會助她再嫁個好人家,讓她掙個誥命夫人當,將來陳嬿的婚事,也都包在他身上,總之他絕不會‘虧待了自己的親meimei和親外甥女兒’。 如此又是甜言蜜語又是實際好處又是許以未來的,張氏相信任何一個女人都會忍不住動心的;更兼還有一層,常寧伯生得不差,還強壯有力,那方面實在比她那死鬼丈夫強出了不知多少倍,她兩次過后,便食髓知味,體會到了一個女人真正的快活。 真要讓她舍棄,以后再不能體會那欲死欲仙的滋味兒了,她還真有些舍不得…… 于是便與常寧伯將jian情一直持續(xù)了下來,兄妹兩個得了空便幽會,且因常寧伯花樣眾多,張氏也早已是一顆熟透了的水蜜桃,加之兄妹luanlun偷情的刺激快感不是親身經歷過的,難以體會,兄妹兩個每次都是盡興之至。 奈何“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兄妹兩個偷情的次數多了,再是注意避子,依然防不勝防,張氏竟有了。 常寧伯當然不想她生下來,一旦讓那孩子生下來,便意味著無窮無盡的麻煩,且他也得好長時間不能碰張氏了,他可不愿意,他那時候已發(fā)現自己玩兒其他女人都沒有玩兒自己的親meimei來得刺激盡興了。 可張氏卻堅持要把那孩子生下來,男人的嘴都靠得住,母豬也能上樹了,她當然要防著將來大哥將自己玩兒膩了以后,便再不管她們母女的死活了,屆時她上哪兒哭去? 還是得有個大哥的孩子才保險,他將來哪怕不管她們母女了,總不能不管自己的親骨rou吧?何況孩子還是最有力的證據。 遂對著常寧伯又哭又求又撒嬌的,說打掉孩子會對她的身體造成巨大的傷害,難道‘大哥真就舍得’云云,到底還是磨得常寧伯答應了她把孩子生下來。 可她一個寡婦,肚子忽然就大起來了,不是明擺著告訴所有人,她偷人了,有jian夫了么? 那她照樣在伯府住不下去了不說,還會弄得自己身敗名裂,以后都沒臉見人了,甚至還會連累女兒的終生,偏偏懷孕跟生病不一樣,生病能裝,懷孕卻裝不了,也掩不住,等將來孩子生下來后,就更掩不住了。 幸好關鍵時刻,常寧伯想出了一個好法子來,讓她盡快找一個男人嫁出去,屆時就說孩子是早產的,不就神不知人不覺的遮掩過去了? 正好那年是大比之年,進京趕考的舉子不知凡幾,要找一個沒娶妻又家貧,一心攀高枝兒的舉子并沒難,伯府千金——哪怕是守了寡的伯府千金的名頭,也足以唬住不少的外地舉子,當這個現成的冤大頭了。 要是運氣好,沒準兒那舉子此番便高中了,張氏豈不是現成就是誥命夫人,名利都有了? 如此方有了之后張氏找上施延昌,并且如愿嫁給了施延昌那一出。 卻在嫁了施延昌,并生下了施寶如后,張氏依然沒有斷了與常寧伯那見不得人的關系,一開始不是她不想,而是常寧伯不愿意,后來便是她覺得施延昌中看不中用,還是寧愿與常寧伯繼續(xù)維持那見不得人的關系了。 不然常寧伯怎么會事事處處為她撐腰張目,對她比那些一母同胞的兄妹還要好得多? 張氏于是給施延昌收了通房,一月里至多也就與施延昌同房一兩次,卻隔三差五就要回一次娘家。 反正她是回自己的娘家,施延昌不但不會懷疑,反而喜聞樂見,不然他一個無依無靠的外鄉(xiāng)人,還只是個同進士,不靠岳家,又要靠誰去? 如此在施寶如出生后不到兩年,又有了施遷,施延昌倒是一下“兒女雙全”了,只不過都不是他的而已! 還是近兩年,張氏漸漸年紀大了,常寧伯玩兒膩了她,二人之間才很少幽會很少茍且了。 張氏也已打算帶著這個秘密,待搬出去,再“料理”了施家眾人后,一直到自己進棺材了,——萬萬沒想到,秘密卻這般猝不及防的暴露了,且是鐵證如山,根本連回圜的余地都沒有! 對了,還不知道大哥那邊怎么樣了,不會也暴露了? 大哥那邊可千萬暴露不得,那邊家大業(yè)大,人多口雜,且虞氏那老賤人還是個再死板不過的人,一旦知道,一定會與大哥鬧個天翻地覆,不可開交。 那大哥后院失火之下,哪還騰得出精力為她撐腰籌謀? 必須得盡快打探一下大哥那邊的情況,盡快給大哥通風報信才是…… 施延昌見張氏一直不說話,眼珠卻是轉個不停,知道她一定正想著要怎么把眼前的困局對付過去,指不定還打著什么壞主意。 可惜無論她說什么,做什么,今兒都是沒用的,他一定要休了她……不,他一定要把她和兩個野種一起沉塘,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施延昌想著,沖張氏又怒罵道:“賤人,你怎么不說話?無話可說了是不是?老子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娶了你這個禽獸不如的蕩婦!說,你和你那個禽獸不如的大哥素日都是在哪里偷情媾和?你這么yin蕩,離了男人一日都不能活,在嫁給你前頭那個死鬼男人之前,都是怎么過的?如今看來,肯定在那之前,你們就已經勾搭成jian了,連陳嬿都是你那個禽獸不如的大哥的種,對不對?可不對啊,陳嬿若是你jian夫大哥的種,怎么能嫁張慕白呢?那不也是luanlun嗎?” 說著啐了一口痰到張氏臉上,怪笑繼續(xù)道:“不過你們張家luanlun早已是家學淵源了,老子和娘都不是好東西,難道還指望兒女能是什么好東西不成?說不定你們張家的男人就好干自己的親meimei這一口,你們張家的女人就好被自己的親哥哥干呢?那將來你和你jian夫大哥的一雙野種你們做父母的,不是也不用擔心了,完全可以自產自銷,自給自足嘛,對不對?” 張氏哪怕知道今日之事善了不了了,對著施延昌依然做不到唾面自干,被他這樣羞辱,仍覺得恥辱至極。 他施延昌算個什么東西,泥豬癩狗一般,竟也敢這樣對他! 好容易才強忍住了滿腔的怒火與恥辱,再扯了帕子胡亂擦了臉,惡心得一把把帕子遠遠扔開后,方看向施延昌冷冷道:“老爺從哪兒得來的這些東西?這些東西總不會平白無故從天而降,必定是有人栽贓陷害,既然蓄意栽贓陷害,自然是謀劃已久,天衣無縫,讓人無從抵賴的。這樣的手段,除了東廠,還能有誰?老爺日前才丟了官,宣侍郎親口告訴的你是韓廠公吩咐的,那焉知今日之事,不也是韓廠公的手筆?畢竟他向來心狠手辣,趕盡殺絕,只要能討你那好女兒的歡心,光讓你丟官算什么,不讓你家破人亡,他豈能罷休?老爺還是別中了計,徒讓親者痛仇者快的好!” 總歸她今日一定咬死了不能承認,等她帶著兩個孩子搬出去后,她管姓施的怎么想怎么鬧,自有大哥會擺平他的! 施延昌沒想到都鐵證如山了,張氏還能狡辯,氣得幾欲噴火,上前便接連又給了她幾記耳光。 打得張氏趔趄著摔倒在地后,方恨聲說道:“賤人,你竟然死到臨頭了還敢嘴硬,看來當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這便抓了兩個野種過來滴血驗親,等驗出他們不是我的種后,我再活活摔死他們,看你還能嘴硬得下去不!” 說完轉身便往外沖去。 張氏被他打得眼前金星直冒,耳朵嗡嗡作響,心里簡直恨死了他,也恨死了自己為什么此刻不是一個孔武有力的大男人,那她便不會因為敵不過他的力氣,只能被動挨打了。 又氣又痛又恥辱之下,并沒聽清楚施延昌的話。 一旁林mama卻聽清了,惟恐施延昌嚇到施寶如和施遷,更怕他盛怒之下,真會要了兩個孩子的命,忙連滾帶爬的上前,抱住了施延昌的腿,“老爺,你不能這樣去見哥兒姐兒,會嚇著他們的,等太太調查清楚了到底是誰在陷害她后,你發(fā)現怪錯了人,可哥兒姐兒卻已經被嚇壞了,心痛后悔的還不是你自己嗎?請老爺千萬別沖動……啊……” 可惜再次被施延昌狠狠踹了一腳,劇痛之下,只能松開了手。 卻仍不肯放棄,忍痛對著外面的下人喝命起來:“都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攔住老爺,再趕緊帶了哥兒姐兒回伯府去——” 外面的下人都已是張氏的心腹,聽得里面吵得這么兇,雖然張氏沒發(fā)話,都沒敢進屋,如今瞧得施延昌滿臉的殺氣,卻知道現下她們必須聽林mama的吩咐,攔住他了,不然哥兒姐兒出個什么事,太太事后一定會生吞了她們! 于是忙都紛紛上前,勸阻起施延昌來:“老爺息怒,太太……” 卻是話才起了個頭,就見施延昌不知從哪里摸了把匕首出來,殺氣騰騰看著她們道:“誰敢再阻攔老子,老子立馬殺了誰!” 閃著寒光的匕首唬得眾下人忙都散開了好幾步,不敢再上前攔他了,這要是真被老爺給捅死了,老爺是主子,她們是奴才,主子殺奴才,殺了也白殺,她們豈不是只能白白送命了? 里面林mama已強撐著爬到了門口,見狀忙喝道:“一定要攔住老爺!要是哥兒姐兒有個什么好歹,死的可就不是你們自己,還有你們全家了,都自己看著辦吧!” 眾下人聞言,臉都越發(fā)的苦了,這進也是死,退也是死,她們可怎么辦啊? 施寶如與施遷住的就是張氏院子的東西廂房,大家本就在一個院子里,素日便是動靜稍大些,彼此都能聽見,這也是張氏放心不下一雙兒女,特地安排的,以便就近照顧他們。 倒不想往日的便利,成了今日的弊端,這么大的動靜,施寶如與施遷在各自屋里又怎么可能聽不見? 幾乎是不約而同,都讓各自的奶娘帶著,到了正房這邊來。 就見父親正滿臉兇相的持著一把刀,一看到他們,目光便立時要吃人一般,其他的jiejiemama們則是滿臉的著急與害怕,顯然是出大事了。 施寶如年紀到底要大些,瑟縮了一下,還是先強忍害怕開了口:“爹爹,您這是怎么了,有話兒好好說嘛,娘呢,娘——,林mama,你們人呢?” 弄得施遷也跟著她喊:“娘,娘,林mama,林mama——” 施延昌已兇神惡煞打斷了他們:“不許再叫我爹爹,我不是你們爹爹!你們這對兒野種也不配叫我爹爹,沒的白臟了我的耳朵!” 跟當初施二老爺發(fā)現施遠施運不是自己的兒子時一樣,今日之前施延昌有多疼愛施寶如與施遷,此刻就有多厭惡、多憎恨姐弟兩個。 他竟然白白幫自己的大舅子疼了這么多年野種,白白替他養(yǎng)了這么多年野種! 施寶如與施遷何嘗見過施延昌這般兇惡的樣子,爹爹不是向來最疼他們的嗎,反倒是張氏,素日對他們嚴厲得多,所以對施延昌這個“父親”,姐弟兩個雖相處的時間遠不若張氏多,還是很喜歡他的,哪里會料到他會忽然翻臉? 唬得都哭了起來,“爹爹好兇,為什么這樣對我們……娘,娘,你在哪里啊……” 張氏與林mama在里面聽得兩個孩子的哭聲,心都要碎了,忙都強撐著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的跑到外面,將姐弟兩個護在了身后。 張氏這才強忍劇痛與憤怒對施延昌道:“老爺今兒既然這般沖動,這般不可理喻,我也沒什么可與老爺說的了,這便帶了孩子們先行離開,等老爺冷靜下來后,大家有話再慢慢說也不遲!林mama,我們走!” 剩下那些來不及收拾搬走的細軟,她不要了就是,就當是施舍給姓施的一家子渣滓買藥吃了,當務之急,是趕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