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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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就快到下值的時間了,他又見施清如一直沒自鳳儀殿回司藥局,著了人去打聽,也只打聽到韓征好似已帶著他的小徒弟出宮了,他一猜便知道出了事,忙忙收拾一番,便出了宮。 不想半道上就遇上了奉命去接他的小杜子,得知果然出了事,他腳下自然越發(fā)的快了。 韓征這才得了機(jī)會,隨常太醫(yī)一道進(jìn)了施清如的屋子。 就見她臉色蒼白的躺著,一動也不動,竟是早已睡著了,不怪方才他在外面問了幾次,他可以和常太醫(yī)一道進(jìn)屋嗎,她都沒答話,原來是真睡著了。 可就算睡著了,她的眉頭也是緊緊蹙著,眼角也分明還有淚痕,一臉的愁苦之相…… 韓征面沉如水的看著常太醫(yī)給施清如把完了脈,又輕輕看過她的舌頭后,方以僅夠彼此聽得見的聲音問道:“怎么樣了?” 常太醫(yī)搖了搖頭,示意他跟自己一道去了外間,方咬牙低道:“脈象瞧著倒是暫時問題不大,只是受了驚嚇,可我小徒弟都咬舌了,可見事情有多嚴(yán)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今兒若是不給我老頭子一個交代,我絕不會與你善罷甘休!” 頓了頓,又怒道:“你自己算算,這都第幾遭了?她又有幾條命經(jīng)得起這樣的折騰?你就是這樣護(hù)著她,幾次三番護(hù)得她差點兒沒命的嗎,早知道我就……” 見韓征一臉的痛苦與自責(zé),后邊兒的話到底咽了回去。 心里卻是忍不住后悔起自己當(dāng)初為什么不阻止他和施清如到底,反而后來還勸起他,幫起他來,若是他們沒走到如今這一步……可這世上,哪來的若是呢? 韓征已沉聲道:“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我心里早恨不能殺了我自己……” 急得小杜子在一旁忙忙打斷了他:“這怎么能怪干爹呢,都是皇后那個賤婦害的……太醫(yī)您老人家不知道,皇后今日有多歹毒有多狡詐,我干爹又不是神仙,也料不到那賤婦會這般的瘋魔,這般的膽大妄為??!” 就把今日的事大略與常太醫(yī)說了一遍,末了哽聲道:“眼下我干爹心里只有比姑娘心里更痛更恨的,求您老人家就別怪他了,或者要怪就怪我吧,都怪我當(dāng)時沒能立時把消息傳出去,沒能護(hù)好姑娘,都怪我掉以輕心了……” 常太醫(yī)這才知道今日到底經(jīng)歷了怎樣的一番險象環(huán)生和驚心動魄,驚怒過后,長嘆了一口氣,與韓征道:“這的確怪不得你,誰能想到皇后會連自己親人的死活都不顧,就只為了能讓你們不好過呢?損人不利己的人我也聽過見過不少了,像這樣極端瘋狂的,卻還是第一次見……我方才是太著急了,才會口不擇言的,你別放在心上?!?/br> “我也并不是真后悔了,真在否定你,惡人作惡是天性,并不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假設(shè)就改變,當(dāng)初大相國寺那次,你們還沒走到一起,我小徒弟不也一樣差點兒沒命嗎?你千萬別讓我胡說八道得后悔,甚至退縮了,你們可都快成親了,要是……我小徒弟心里不定得多難過,只怕還會以為你是嫌棄她了,我也肯定會恨死我自己的?!?/br> 小杜子聞言,破涕為笑,“您老人家知道怪不得我干爹真是太好了,我替我干爹謝謝您老,給您老磕頭了。” 說完真趴下給常太醫(yī)磕了個頭,起來后還待再說,韓征卻已吩咐他:“你先出去,不叫不許進(jìn)來?!?/br> 只得“哦”了一聲,一臉不放心的出去了。 韓征這才對鄭重的與常太醫(yī)道:“從我正式?jīng)Q定與清如在一起那一日起,我就從沒想過要后悔、要退縮,除非我死!今日亦是如此,別說……事情并沒到最糟糕那一步,就算真到了那一步,我也絕不會后悔,更不會嫌棄她。我只會恨自己無能,恨自己護(hù)不住她,只會痛定思痛,讓類似的事情再不要發(fā)生!” 吐了一口氣,“只是她回來后好像一直有點躲著我,心里的創(chuàng)傷與陰影,肯定也得要一段時間才能慢慢的平復(fù),所以我們成親的日子,只怕要推遲了……” 常太醫(yī)忙道:“她是女孩子,年紀(jì)又還小,乍然遇上這樣的事,誰能沒有創(chuàng)傷與陰影呢?也是因為她把你看得太重,所以急忙之間,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了吧?你千萬要多包容她一些,多給她一些時間來恢復(fù),千萬別無形中逼她,橫豎她年紀(jì)還小,其實再過一兩年的成親才是最好的……哎,怎么就遇上這樣的瘋子,遇上這樣的破事兒呢!” 從兩個小的決定拜天地高堂至今,常太醫(yī)無疑是最高興的一個,別人都不知道韓征的真實情況,只當(dāng)這樁婚事再完美,說到底也終究有那么一點美中不足,他卻知道并沒有美中不足,而是真?zhèn)€十全十美是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則是兩個小的一個是他的徒弟,他心里早已當(dāng)親生女兒一般看待的人;一個則曾經(jīng)救過他的命,還庇護(hù)了他這么多年,他嘴上雖從來不客氣,心里卻同樣早已當(dāng)其是自己的子侄一般看待的人。 這樣兩個人成了一對兒,成親在即,那之于他來說,便既是嫁女兒,又是娶兒媳,在別人家光是一樁,已是大喜事了,他卻一次趕上了倆,那就更是天大的喜事了,叫他怎能不高興? 常太醫(yī)甚至比施清如和韓征兩個當(dāng)事人,都還要更期待韓征今年的生辰能快些、再快些到來。 可惜如今看來,那個日子勢必得推遲,且不知得推遲到何時去了…… 韓征低道:“我自然不會逼她,但心里就是很慌,很沒底,怕她自苦,把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肯與我說。您回頭千萬替我多開解她一下,告訴她多久我都等她,她想什么時候成親都可以,只要她還愿意嫁給我,好嗎?” 常太醫(yī)默了默,道:“你也先別慌,從事發(fā)到現(xiàn)在,攏共才幾個時辰都不到,她心里不定得多亂。但她自來是個堅強(qiáng)果斷,聰明通透的好孩子,等她平靜下來后,我相信她不會自苦,不會作繭自縛,讓彼此都難受的。倒是皇上那里,等他清醒后,萬一要對你們不利,你可想好該怎么辦了嗎?眼下你看似權(quán)勢滔天,但你要做的事,最要緊的便是得手里有……兵,自來能笑到最后的,也都是手握兵權(quán)的人,我只擔(dān)心如今還不到時候啊,那豈不是都只能,白白送死?” 韓征聞言,便知道常太醫(yī)早已把該明白的,都看明白,心里都早已有數(shù)了。 片刻方道:“眼下的確還不到時候,但若他真要對我們不利,我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本就有不共戴天的舊仇,如今又添了新恨,正好舊賬新賬一塊兒算了!” 常太醫(yī)沒有問他所謂的‘不共戴天的舊仇’是什么,只皺眉道:“那也得看值不值當(dāng)吧?你們到了我這個年紀(jì),就會明白,什么都比不過活著重要了。所以千萬不要沖動,知道嗎,我寧愿死,也希望你和我小徒弟都好好兒的,同樣的,我相信我小徒弟也是一樣,寧愿死,也希望你好好兒的,所以她才事發(fā)至今不哭也不鬧,你千萬不能辜負(fù)了她的這片苦心才是?!?/br> 拍了拍韓征的肩膀,“不過如今什么都還是未知,她可能睡了一覺起來后,便好多了呢,那本來就不是她的錯!皇上沒準(zhǔn)兒醒來后,也只會恨皇后歹毒,不會與你們計較呢?總歸雖然未雨綢繆重要,也別一味的消極悲觀,自己嚇自己。好了,我給她開方子去了,再讓人給你做點兒吃的送過來,不許不吃,不然我小徒弟還沒好,你倒先垮了,我可同時照顧不過來你們兩個?!?/br> 因知道勸韓征去歇息一會兒,是不可能的,他今晚勢必要在自己小徒弟房門外守一整晚的,索性連勸都沒有勸,把話說完便搖著頭,無聲嘆息著去了。 第一百九九章 猜忌的種子 韓征果然守了施清如一整晚。 因為安神湯和常太醫(yī)開的藥的作用,施清如這一夜睡得還算安穩(wěn),中途只滿臉痛苦的掙扎過一次,想是做了噩夢,讓韓征抱著輕輕拍了一回,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回,“清如別怕,有我在,誰也休想再傷害你……乖乖的安心睡吧,睡醒了便什么都好了……” 也就很快平靜了下來,又陷入了昏睡中,表情也變得安詳了起來。 韓征卻仍心痛難當(dāng),一直握著她的手,目不轉(zhuǎn)睛的守著她,直到天亮以后,施清如悠悠醒了過來,他才驚覺自己渾身都麻了。 施清如睡了一夜起來后,氣色情緒倒是都好了不少,見韓征眼圈下有淡淡的青影,胡茬也冒出了頭,便知道他定然守了她一整夜,忙道:“我昨兒不是說了,我沒事兒,讓督主只管忙自己的,或是歇息去嗎,怎么督主就不肯聽呢?” 韓征見她恢復(fù)了不少,喜悅之下,哪還顧得上身體麻不麻的,笑道:“我沒什么可忙的,也不累。倒是你,肚子餓了嗎,要不要吃點兒東西?” 猶豫了一下,又道,“舌頭和喉嚨呢,還痛嗎?” 她方才說話時聲音仍然沙啞、含混不清,就算老頭兒昨兒給開的藥是仙丹,才一劑藥下去,顯然也不可能這么快就好的了。 施清如點了點頭,“舌頭和喉嚨都好多了,是師父昨兒給我開了藥吧?想來再吃幾劑,忌口幾日,也就能大好了,督主不必安心。倒是肚子還真有些餓了,督主讓桃子或是采桑給我弄些吃的來吧?!?/br> 韓征忙道:“那你等著,我馬上讓她們弄去啊?!?/br> 起身就要往外走,卻因腳麻,剛起身便是一個趔趄,好容易才穩(wěn)住了。 就聽得身后施清如又道:“督主讓她們多弄一些吧,我知道你肯定也一直沒吃東西?!?/br> 韓征不由心下一喜,清如仍然一如既往的關(guān)心他,昨兒看來真是他多慮了……忙笑著應(yīng)了“好”,往外去了。 施清如這才閉上眼睛,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她其實天還沒亮?xí)r,就已經(jīng)醒了,可一想到昨日那糟糕至極的經(jīng)歷,想到當(dāng)時的惡心痛苦與絕望,她就一點也不想醒來,只想繼續(xù)睡下去。 那便什么都可以不用想,也不用面對明顯一直守著她的韓征了。 但她又怎么可能一直睡下去? 逃避從來便不能解決問題。 她也不忍韓征一直那般勞累,一直那般心痛自責(zé)愧疚,他已經(jīng)做得足夠好了,亟等著他們?nèi)プ龅氖赂遣恢矌?,能讓她和他難過悲憤的時間,只有過去的這一夜而已。 她還有司藥局那么多事情要處理,哪怕她已經(jīng)再不想踏進(jìn)皇宮那個全天下最華麗、也最讓人窒息的地方一步,她卻依然不想放棄自己一手建立起來,好容易才有了如今規(guī)模,走上了正軌的司藥局,不想放棄了自己的理想。 督主肩上的擔(dān)子就更重了,甚至說他一個人肩負(fù)著大周萬千百姓的安居樂業(yè)都毫不夸張,何況他也有自己的志向與抱負(fù),有自己的責(zé)任與規(guī)劃,她怎么能讓他就這樣一直守著自己,什么都不管不顧了? 所以施清如最終還是“醒”了過來。 就當(dāng)昨日發(fā)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噩夢吧,等時間一長,她自然也就能忘得干干凈凈了! 韓征很快去而復(fù)返了,遠(yuǎn)遠(yuǎn)的就見施清如閉著眼睛,一臉的痛苦之色,卻在聽到他的腳步聲后,立時睜開了眼睛,臉上的痛苦之色也消失不見了……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來清如的看起來恢復(fù)了不少,都是裝出來為了讓他寬心的。 也是,對于任何一個女孩兒來說,都是糟糕惡心透頂?shù)慕?jīng)歷,她怎么可能短短一夜,不過睡了一覺醒來后,便忘記了?她只是把痛苦都壓在了心底而已。 韓征深吸了一口氣,臉上也有了笑容,上前與施清如道:“桃子一直給你煨著清粥的,馬上就可以送到,我要了一碗雞湯面,等陪著你吃完后,我便回去更衣梳洗,然后忙我自己的去了,這樣你總不會再覺著我不聽話了吧?” 一面說,一面自然而然的握住了她的手。 施清如任他握了片刻,便假借咳嗽揉脖子的動作,把手自他手里給抽了出去,然后很自然放進(jìn)了被子里,才笑道:“督主這樣就對了,本來我也沒事,打算今兒歇一日后,明兒便繼續(xù)進(jìn)宮忙我的去了,司藥局可離不得我,司禮監(jiān)和東廠,乃至整個朝廷,可就更離不得督主了。” 韓征眼神一黯。 原來真不是他多慮了,清如待他的確疏離了,甚至不愿再與他有任何身體的接觸,看來昨兒的事給她留下的陰影,遠(yuǎn)比他想象的更大……可眼下他卻是無計可施,只能寄希望于時間能慢慢的沖淡一切了。 很快桃子和采桑便送了清粥湯面來,二婢也都一臉的憔悴,但因施清如的醒來與好轉(zhuǎn),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韓征很想喂施清如的,他這會兒真是巴不得能為她做一切自己能做的。 考慮到她如今只怕與任何一個男人有任何的身體接觸都受不了,終究只能作罷,待桃子開始喂她后,自己也低頭吃起面來。 食不知味的吃完了面,施清如催他了,“面也吃完了,督主忙你的去吧,有桃子和采桑陪著我就夠了。” 韓征無法,只得再次叮囑完她千萬好好休息,好好吃藥,不許胡思亂想后,又叮囑了桃子采桑一通,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小杜子正在外面焦急的轉(zhuǎn)圈圈,是既想進(jìn)去催韓征走了,又不忍心進(jìn)去,想讓他能再多陪施清如一會兒。 不想一抬頭,就見他大步出來了,忙迎上前道:“干爹,姑娘沒事兒了吧?那干爹現(xiàn)在能進(jìn)宮了嗎,柳哥已打發(fā)人來催請過幾次了?!?/br> 韓征面無表情道:“姑娘已經(jīng)醒了,先回府,等本督梳洗更衣過了,再進(jìn)宮不遲。” 一面說,一面已大步往外走。 小杜子忙跟了上去。 一時回到都督府,韓征梳洗完,又換了一身干凈的官服后,便帶著小杜子,坐車進(jìn)了宮去。 卻是剛過了太和門,就見柳愚急匆匆迎了上來,顧不得行禮,柳愚先就附耳與韓征道:“督主,皇上已經(jīng)醒了,剛回了乾元殿去,看起來就很不高興的樣子,讓屬下盡快傳您見駕,只怕……” 韓征微一挑眉,“不是說不到今兒中午醒不過來嗎,怎么提前了?” 柳愚聲音更低了:“昨晚皇上只幸了那宮女兩次,便昏睡過去了,早上醒來后,因見那宮女嬌媚可人,本來還想梅開三度的,不想?yún)s是……力不從心,一怒之下,便把那宮女踹下了床,擺駕回了乾元殿?!?/br> “那他在春禧殿都是怎么與那兩位婕妤新寵雙宿雙飛的?”韓征一面說,一面已舉步往乾元殿所在的方向走去,“吃那些……東西?” 柳愚忙跟上,“倒是沒聽說皇上吃那些東西,總得有人替他弄去吧?那便總會有蛛絲馬跡,可屬下一直沒聽說,多半是那兩位陳婕妤使了什么手段,讓皇上無知無覺的將東西吃了下去也未可知,不然他一貫愛惜龍體,自己吃的可能性應(yīng)當(dāng)不大。昨兒皇后……鄧氏又是通過熏香的手段來算計的皇上,到底及不上直接將東西吃下去威力更強(qiáng),效力更久,哪怕屬下后來又悄悄兒點了加倍劑量的熏香,也差得遠(yuǎn),所以才會……” 韓征“嗯”了一聲,“這也怪不得你,四十好幾的人了,難道還能指望跟二十出頭的人一樣不成?給鄧氏那賤婦辦事的人可都找到了?” 柳愚點頭:“都找到了,一共三個,請督主示下如何發(fā)落?” 韓征冷冷道:“都送到東廠去,不是新近發(fā)明的幾種刑具都還沒試過嗎,正好拿他們來試,但別輕易試死了,讓他們好歹也得再多活一個月?!?/br> 柳愚應(yīng)了“是”,又聽韓征問:“從昨兒到如今,沒有走漏任何風(fēng)聲吧?” 忙道:“消息一直被封鎖在鳳儀殿以內(nèi),御前的人也已換過一批了,另一批等回頭再尋了由頭換掉,督主只管放心?!?/br> 韓征遂不再說話,加快了腳步。 二人被簇?fù)碇芸斓诌_(dá)了乾元殿。 讓御前的人替自己通傳后,韓征便等在殿外,好在只等了片刻,隆慶帝便傳他進(jìn)去了。 韓征遂整了整衣冠,從容進(jìn)了乾元殿,見到了隆慶帝,“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隆慶帝眼圈發(fā)青,雙目渾濁,一副縱欲過度的樣子,并沒有如往常那般韓征一拜下,便叫了他起來。 而是死死盯了他半晌,才終于沉聲開了口:“韓征,朕這幾年萬事不管,竟致昨日才知道,原來如今大周除了朕這個皇帝、萬歲以外,竟然還有另一位‘立皇帝’、‘九千歲’,朕還真是有夠孤陋寡聞的。你自來消息靈通,知道那一位‘立皇帝’、‘九千歲’說的是誰嗎?” 韓征臉上卻并沒有如隆慶帝預(yù)料的那般,有絲毫的慌亂或是心虛,仍然一臉的從容冷靜,“稟皇上,臣知道那些人說的正是臣,畢竟臣深受皇恩是眾所周知的事實;同樣,東廠打擊起那些個不臣不法之人來,自來毫不留情也是事實。他們都深恨于臣與東廠,卻因皇上信重臣,奈何不得臣,便只能給臣編排這些誅心的諢號,以期有朝一日能傳到皇上耳朵里,自然也就能達(dá)到離間皇上與臣的目的,讓皇上降罪于臣。如此他們便既能報仇解恨,也因沒有了臣與東廠時刻代皇上監(jiān)視震懾著他們,又能橫行無忌,為所欲為了,還請皇上明鑒?!?/br> 隆慶帝想到自韓征掌了東廠以來,的確整個朝廷都肅清了不少; 他能有這幾年的清凈日子過,也都是因為有韓征替他把該他做的事、該他批的折子都給他做了批了,他才能真有幾分當(dāng)皇帝只管高臥著,隨心所欲的感覺。 不像之前,凡事他都得自己來,一忙起來,御書房的燈亮到三更,到不了五更,又得接著亮起來也是常事,以致他都一度懷疑過自己當(dāng)這個皇帝到底是為了什么了,就是為了讓自己每日都勞心勞力的累個半死么? 可有了韓征后,他便再不用那么忙累,不用再日日勞心勞力了,而且韓征手里的權(quán)柄都是他給他的,他既然能給他,自然也就能收回來,——這樣一個無家無后的太監(jiān)他用起來都不放心了,滿朝文武他還能用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