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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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就遇上了宣武侯那個有孕的姬妾,——宣武侯夫人既已把話說明了,便也不再限制那姬妾的活動,想著她病中種種不適,于胎兒的生長委實不利,便讓丫頭婆子小心護(hù)著她,也去了園子里閑逛散心。 兩撥人馬便遇了個正著。 只一個是正房奶奶,一個是伯父的小妾,身份天差地別,又隔著那些個說不清道不明的因由,自然無話可說。 不過只胡亂打了個招呼,寒暄了兩句,張云蓉也就先帶著丫鬟回去了,心里對那姬妾只有一個印象,長得那般的單薄,一看便不是有福之人,姿色也只是中平,倒不想竟有那樣的福氣運道! 還是快用晚膳時,她的丫鬟忽然驚呼起來:“奶奶,我想到那個蘭姨娘是誰了!我當(dāng)時就覺著她好生眼熟,像在哪里見過一般,聲音也極是耳熟,分明聽過,只不敢確定而已,所以一直沒告訴奶奶,只在心里回想,這會兒終于想起來了。那不就是當(dāng)初大姑太……那個**曾帶去咱們伯府過的施家的什么三小姐嗎?” 張云蓉心里的憋悶與絕望才都被驚怒所取代了,“你確定自己沒有認(rèn)錯?” 她的丫鬟忙道:“奴婢斷沒有認(rèn)錯,當(dāng)初她去咱們伯府時,奶奶和其他小姐們雖未現(xiàn)身,所以不認(rèn)得她,奴婢卻同幾個姐妹見過她們姐妹,當(dāng)時還曾感嘆過,分明就是一家的姐妹,怎么一個長得花容月貌,一個卻是姿色平平。之后她們姐妹同了大奶奶去園子里小逛,奴婢又隔得不遠(yuǎn)見了她們一次,所以印象很是深刻,斷不會認(rèn)錯,若沒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敢說出來驚擾了奶奶?!?/br> 張云蓉青白著臉,卻尤有些半信半疑。 但想到當(dāng)初施蘭如為了自己能有個好前程,而對自己至親們的背叛;想到她在公堂之上還挨了板子,之后據(jù)說她那位倒霉的前姑父施延昌扶靈回鄉(xiāng)時,也沒有帶她一并回去,那她一個弱女子,流落到哪里都不足為奇了。 而她的大伯母、堂堂侯夫人,這些年為了求子,又隔不了多久,便會給自己的丈夫換一批姬妾,可既要好生養(yǎng),又要好歹有幾分姿色,不然宣武侯根本不愿意收房,還要清清白白的人選,豈是那么好尋的? 久而久之,張云蓉便聽說,宣武侯夫人的手都要伸到那些個不干不凈的地方的清倌人們頭上了,這一點也讓她公婆和兄嫂都很鄙視詬病,卻是不好說,也不好聲張,以免他們以為二房巴不得他們無子,聲張開來則會連二房的名聲一并壞了。 那施蘭如輾轉(zhuǎn)流落到宣武侯府,還成為了宣武侯有孕的姬妾,便也說得通,沒什么可奇怪的了。 可為什么偏偏是施家的人,為什么偏偏那一家子人就要那般的陰魂不散,已經(jīng)害得她娘家家破人亡,名聲狼藉,她自己也是舉步維艱了,如今竟又要來壞她的事,連她最后的希望和生機(jī)都要給她奪了去? 張云蓉因此氣得晚膳也沒吃,覺也沒有睡好。 偏偏丈夫還歇到了通房屋里,縱然丈夫歇在她屋里,有關(guān)她娘家的破事兒丑事兒,她也會不能說與他聽,以免他又輕慢她幾分的,可人歇在她屋里,多少于她也是一點安慰?。?/br> 如此滿心悲憤、怨懟與仇恨的熬到早上起來,張云蓉心里已是憋屈至極,只覺再在家里待不下去,不出門去散散心,不做點兒什么,自己不是要瘋了,就是要忍不住去長房找施蘭如的麻煩了。 可僅存的理智又告訴她,她不能去找施蘭如的麻煩,不然就真的要惹來大麻煩了。 于是張云蓉只能選擇出門去,為怕婆婆不允許她出門,她甚至連去告知婆婆一聲都不曾,帶著自己的貼身丫鬟,便去讓馬房的人給自己備了車,徑自出了宣武侯府,直奔張家而去,迫不及待要見自己的親娘,向她一訴自己這么久以來的委屈與憂懼。 畢竟人受了委屈,都會本能的想去找自己的娘,想得到來自親娘的溫情與撫慰,張云蓉自然也不能例外。 待到了張家后,張云蓉在虞夫人懷里痛快的哭訴了一場,果然覺得心里舒坦了不少。 想著自己難得能回來一次,下次回來且不知得是什么時候去了,忙又讓自己的丫鬟去請了兄嫂侄兒們來相見,當(dāng)然,陳嬿與施遷姐弟并不在她想見之列。 奈何陳嬿卻非要往她跟前兒湊,如今除了張云蓉,陳嬿哪還認(rèn)識什么高門權(quán)貴,又哪來的機(jī)會為自家報仇雪恨?自然一絲一毫的機(jī)會也不會放過。 是以明知張云蓉不待見自己,還是厚著臉皮跟在了張慕白之后,想著哪怕不能找到為自家報仇雪恨的可乘之機(jī),能求得張云蓉替施遷請個好些的大夫治病,讓他能終有一日好起來,至少將來能養(yǎng)活自己,不挨餓受凍受欺負(fù),也是好的。 張云蓉卻正是恨透了施家,連個‘施’字兒都聽不得之際,只施家人都死光了,施蘭如她又動不得,正好陳嬿當(dāng)初也算得半個施家人的,還非上趕著要來找氣受,她豈能不成全她的? 指著陳嬿的鼻子便大罵起她來:“你怎么還有臉活在這世上的?我要是你,早就羞愧得一頭碰死了,你卻還有臉至今都活得好好兒的,不,不但你自己活得好好兒的,還連野種都死賴給了我們家,你的臉皮到底是什么做的,能厚到這個地步?還真不愧是你那**娘的女兒呢,當(dāng)真是有其母便有其女!” 之后又足足罵了陳嬿一盞茶還要多的時間,言語激憤之下,不覺便把自己如此憤怒的原因——施蘭如做了宣武侯的小妾,還有了身孕,已經(jīng)威脅到了她兒子們的前程,給說了出來。 陳嬿這才知道自己是被張云蓉遷怒了,舊恨未消,新恨又添,顧不得去想施蘭如的事,先就小聲為自己辯解起來,說自己又何嘗想發(fā)生那樣的事,“……當(dāng)年我才能多大,什么都不懂,便是后來,也一直被瞞在鼓里,認(rèn)真說來,我亦是受害者,遷兒他就更是無辜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大meimei也自小慈悲好性兒,就不能寬宥我們姐弟幾分嗎?” 想說施遷可不只是她一個人的親弟弟,也是他們兄妹幾個的,話到嘴邊,到底咽了回去。 因為知道自己不能再惹怒張云蓉,不但不能惹怒她,還得把她哄得高高興興的才是。 可惜張云蓉豈能被她那點小伎倆打動,指著她又罵起來:“你這個掃把星還敢狡辯,要不是你那個**娘,我們伯府又豈會落得如今這般下場,我又豈會如此的舉步維艱,都是你們母女克的我們,都是你們施家克的我們,你們施家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說到激動處,又跟之前陳嬿每每跟楊氏發(fā)生爭吵齟齬時一樣,引來了施遷,他呆呆的能懂什么,只知道不能讓任何人欺負(fù)了自己的jiejie。 于是上前就打起張云蓉來。 這下無疑是捅了馬蜂窩,惹得陳嬿只來得及把施遷護(hù)到一邊,臉上已“啪”的一聲挨了張云蓉一掌,身上緊接著也挨了不知道多少下,張云蓉的丫鬟與楊氏還趁上前拉偏架時,暗地里掐了陳嬿好幾下。 末了還是張慕白看不過眼,上前喝住了張云蓉主仆和楊氏,又讓已滿身狼狽,滿眼通紅的陳嬿帶了施遷先回房,才算是將一場鬧劇平息了下來,張云蓉也隨即離開了,因才對著自己的親娘哭訴了一場,又出了一回氣,心情倒是比來時好出了不少…… 施清如不等小晏子把話說完,已是目瞪口呆。 她真是萬萬也想不到,施蘭如竟給宣武侯當(dāng)了妾,宣武侯的年紀(jì),做她父親都綽綽有余了吧? 雖然早猜到她一個孤弱女子流落在外,絕不會有什么好去處好下場了,這個結(jié)果依然遠(yuǎn)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關(guān)鍵京城那么多豪門大戶,她怎么就那么巧,偏落到了張云蓉的夫家,眼看又得狗咬狗,咬起一嘴的毛了呢? 老天爺還真是有夠會作弄人的,不過捫心自問,施清如喜歡老天爺這樣的安排。 此時此刻,她還沒意識到宣武侯姬妾有孕之事有多要緊,或是能與自身扯上什么直接關(guān)系,畢竟張云蓉總不能大張旗鼓的嚷嚷宣武侯夫婦因房里姬妾有孕之事,搭上了同病相憐的上邊兒的貴人,她哪怕再激憤再憋屈,也不至不知輕重到那個地步。 是以施清如只是問小晏子,“你確定宣武侯有孕的那位姬妾,真就那么巧,是施家那位三小姐,陳氏那位繼堂妹么?楊氏不是在信口開河吧?” 小晏子見問,忙笑道:“奴才使去的人并不是一開始就把十兩銀子給了楊氏,而是一直吊著她,等她已實在知無不言,說無可說后,才給的她。中途面對楊氏幾度疑惑奴才使去的人為什么要那般關(guān)心他們家的事兒,會不會心懷不軌,他也再四保證不會對楊氏自己和張家其他人不利,只是事涉一些個人恩怨罷了,讓她只管安心,所以她應(yīng)當(dāng)不是在信口開河。” 施清如緩緩點頭,“那也罷了,此事就到此為止吧,你不必再管了?!?/br> 小晏子應(yīng)了“是”,卻是忍不住問道:“夫人果真沒有旁的吩咐了嗎?無論再難,奴才也一定竭盡全力為夫人辦好的,夫人盡可放心?!?/br> 勞神費力的打聽了這么多,卻眼見什么后續(xù)都不打算做似的,夫人這是怎么想的,還是信不過他不成? 施清如怔了片刻,也就明白了小晏子的意思,笑道:“暫時真沒旁的吩咐了,我只是好奇罷了,并沒想做什么,也早就說過,并沒有‘痛打落水狗’的愛好……” 話沒說完,就聽得一個聲音道:“清如,什么痛打落水狗,是不是誰惹你了?” 施清如立時滿臉的笑,起身迎了上去,“督主,你回來了?!?/br> 就見韓征大步走了進(jìn)來,小晏子與一旁侍立的桃子采桑忙都給他行禮,隨即魚貫退了出去。 韓征這才走近了又問施清如,“你方才與他們幾個說什么了,我恍惚聽著有些不愉快似的,可是這幾日醫(yī)館那邊有人生事?” 施清如知道他剛從外面回來,肯定熱著了,推著他笑道:“不是什么要緊事兒,你先去梳洗更衣,出來后我再告訴你?!?/br> 韓征聽她說不要緊,也就先不急了,依言進(jìn)了凈房梳洗更衣。 施清如趁隙讓采桑沏了茶來給他晾著,等他出來,便正好可以入口了。 很快韓征便出來了,喝了一口恰到好處的茶后,眉眼間就越發(fā)的輕松了,看向施清如道:“這下可以說了吧?” 施清如笑嗔道:“幾時變得這般的八卦長舌,這般的打破砂鍋問到底了?其實真不是什么大事兒,就是我前陣子在醫(yī)館偶遇了陳嬿帶著施遷去看病,因見他們?nèi)兆舆€算過得,便想了解一下他們的近況,所以讓小晏子替我打聽了一番,這程子也時不時的注意一下?!?/br> “不想今兒就打聽到,宣武侯房里一個姬妾新近有孕了,那姬妾竟不是別個,正是施蘭如,你說巧不巧?宣武侯府的二奶奶張氏本來已將爵位視作自家的囊中之物了,誰曾想會出這樣的變故,那個姬妾還偏是施蘭如呢?又氣又恨之下,今日便回了一趟張家,聽說鬧得雞飛狗跳的……” 話沒說完,就見韓征臉色已是變了幾變,先是皺眉,繼而是恍然,此后便滿是冷笑了。 心下不由一緊,忙關(guān)切道:“督主,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嗎?” 韓征沉聲道:“沒有不妥,你這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幫了我大忙了?!?/br> “什么大忙?”施清如越發(fā)茫然了,看他臉色難看成這樣兒,可不像是什么好事兒啊。 韓征冷哼一聲,“太后先前不是忽然回了宮,皇上這兩日待我也看似什么變化都沒有,實則卻已有了變化嗎?孫釗這幾日都帶人在大相國寺那邊密查,總算查到宣武侯夫人連日曾見過太后兩次,一次是之前無意偶遇,一次則是昨日太后傳召,兩次都是輕車簡從,惟恐引人注目,段嬤嬤還曾喬裝了偷偷出過一次大相國寺,應(yīng)當(dāng)也是去見的宣武侯夫人?!?/br> “只孫釗暫時還在查太后何以忽然就與宣武侯夫人走得近了,我還當(dāng)總得明后日的,才能有眉目,卻不想眼下你便無意替我解了惑,讓我全明白了!” 他是說以隆慶帝心里對太后的芥蒂,還有什么事能讓他重新信賴上太后,連崔福祥都瞞得死死的,只與太后又重回了以往母子間親密無間的時光,原來是事涉他心心念念了這么多年的龍嗣,事涉他這輩子最大的心病,也就難怪了。 只是他以為宣武侯能在膝下空虛多年后僥幸得子,他就一樣也能有自己的親生骨rou么? 宣武侯可不像他們母子那樣,做了那么多的惡事,連老天爺都看不過眼,早就降下了報應(yīng),也給他們注定好了惡果,他們這輩子注定只能斷子絕孫了! 施清如聽罷韓征的話,也是電光火石之間,已該明白的,都明白了。 臉色瞬間變得凝重?zé)o比,沉聲道:“那督主,我們現(xiàn)下該怎么辦?如今我們亟需擔(dān)心的,倒不是皇上能不能也跟宣武侯一樣得償夙愿,宣武侯多年無子,卻忽然一朝如愿,這當(dāng)中會不會有隱情且是未知,就算沒有隱情,哪能人人都那么好的運道?所以我們暫不需要遠(yuǎn)慮,可近憂卻已是近在眼前了,太后勢必會借此機(jī)會,重得皇上的倚重信賴,繼而對咱們不利,我們得立時拿出應(yīng)對之策來才是!” 謝天謝地她因前世前車之鑒之故,一直隱隱繃著一根弦,想到了讓小晏子去打探張家的近況,小晏子又辦事得力,這么快便什么都打聽到了,至少讓他們還來得及應(yīng)對。 這要是等事到臨頭,火燒眉毛了,他們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能猝不及防的倉促應(yīng)戰(zhàn),后果可就真是不堪設(shè)想了! 第二百六零章 囹圄 韓征聞言,皺眉思忖片刻,道:“我原本定的時間是十月初,屆時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等東風(fēng)一到,自然能馬到功成。可如今看來,只能提前了。” 太后會做什么,會借機(jī)生什么事他完全能想來。 勢必先就要趁此機(jī)會,讓隆慶帝猜忌他,打壓他,分他的權(quán),繼而架空他,在他沒有招架之力后,再一舉除了他。 當(dāng)然,若能直接就除了他,不必勞心勞力,當(dāng)然就最好了,可太后應(yīng)當(dāng)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便是隆慶帝,在多了解一下朝中如今真正的局勢,多聽聽朝中不同的聲音后,也很快會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微微徐徐圖之了。 那他如今要做的,便是“一力降十會”,根本不給太后和隆慶帝徐徐圖之的時間和機(jī)會,讓他們縱有千般的心計萬般的謀算,也只能盡付東流! 施清如臉色就越發(fā)凝重了,低道:“事緩則圓,一旦提前,會不會弄巧成拙?督主還是要謹(jǐn)慎些的好啊?!?/br> 韓征忽然站起身來,“你自己用晚膳吧,我找彥先生議事去,你用完了晚膳,消一會兒食后,也早些睡下,不必等我了。” 見施清如滿眼的驚惶不安,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放柔了聲音:“別擔(dān)心,九十九步我都已經(jīng)順利走過來了,最后一步自然也能順利通過,不會出任何岔子的?!?/br> 施清如卻怎么可能不擔(dān)心,甚至都想同了他一道去書房聽他與彥先生議事了。 卻知道自己去了后不但幫不上忙,只怕還會添亂,只得強(qiáng)笑道:“那你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倒是你和彥先生議事歸議事,也不能不吃飯啊,我待會兒讓人備幾個清淡爽口的小菜送過去,你們多少吃一些?!?/br> 韓征點點頭:“好,我會吃的,先走了啊?!?/br> 說完俯身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才轉(zhuǎn)身大步去了。 余下施清如只覺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只能喘著氣,坐到了榻上,接連吐了好幾口氣,才稍微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靜了幾分。 督主說只能將自己的計劃提前了,可那不是說提前就能提前,只要人多費一些心力,多辛苦一些,便能囫圇過去的事。 那是非生即死的生死大事,其間出不得任何的岔子,不然便極有可能差之毫厘謬以千里,讓所有人都萬劫不復(fù),如何能說提前就提前?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得盡可能多爭取時間,爭取到原定計劃足夠?qū)嵤┑臅r間才是! 可要怎么才能爭取到足夠的時間,如今又要怎么才能讓太后再蹦跶不起來呢? 太后能重得隆慶帝的倚重信賴,說到底就是她帶給了隆慶帝前所未有的希望,那希望就像是在沙漠里已強(qiáng)忍干渴饑餓很久很久,終于知道自己再堅持幾日,便能走出沙漠,水和食物都能應(yīng)有盡有了的人一樣,下意識便會將其無限的放大,將其設(shè)想得無限的美好。 自然,對那帶給他希望的人,也會無限的感激信重,乃至言聽計從。 那能不能設(shè)法讓隆慶帝知道,太后給他的希望其實只是鏡中花水中月,根本就是虛空的呢? 也不知道施蘭如腹中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得來的,難道真是宣武侯的不成? 雖說像這樣的事,并不是沒有先例,多的是成婚十幾年、幾十年,都不曾生養(yǎng)過,卻忽然就開了懷,一個孩子接一個生養(yǎng)的夫婦們,可這也太巧了些,巧得讓人真是不懷疑都難! 若是能盡快證明施蘭如腹中的孩子壓根兒不是宣武侯的…… 施清如想到這里,又讓桃子去叫了小晏子過來,沉聲吩咐他:“你明兒設(shè)法讓人搭一搭張氏跟前兒的人,看能不能鼓動張氏暗中查一查宣武侯那個姬妾的身孕,到底是怎么來的吧,宣武侯這么多年都沒有過一兒半女,焉知沒有李代桃僵的可能性?” 小晏子聽得雙眼一亮,忙笑道:“夫人放心,奴才一定會盡快把事情辦好,一定會證實那姬妾就是李代桃僵的!” 只當(dāng)施清如又不愿放棄痛打落水狗的機(jī)會,要讓張云蓉與陳嬿施蘭如狗咬狗,自己看好戲了,那他自然要給夫人辦得妥妥帖帖的才是。 施清如如何聽不出小晏子的言外之意,分明就是已打定主意施蘭如腹中的孩子,就算真是宣武侯的,也要給她弄得不是了。 忙道:“我只是心里有所懷疑,所以想求證一下罷了,你千萬別生編硬造,也別自己出手,讓張氏出手即可,她只有比我們更著急的。” 若最后證實了施蘭如的孩子的確是宣武侯的便罷,那只能說天意如此,她還不至于不擇手段到對一個無辜孩子下手的地步,只能另尋他途了;反之,孩子不是宣武侯的,那不用張云蓉出手了,宣武侯夫婦先就要容不下施蘭如,屆時她也給她一條生路,讓她不至不明不白就死了,好歹能再有一次重新開始的機(jī)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