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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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民警攔都攔不住,最后還是抬出妨礙執(zhí)法才終于脫身。 現(xiàn)在的記者為了個新聞,連命都不要了! 天將黑未黑時,從李宅里出來一輛車,后座拉著個黑色的大包裹,一出盤山公路,徑直朝縣城去了。 李朝陽把晚飯端到房間里,陸昭吃了幾口便放了筷子。 他看著沒動的飯菜,心里嘆了口氣,“昭昭,打起精神來?!?/br> 陸昭看向他,“我沒事,只是有些犯惡心?!?/br> 李朝陽摸摸她的頭發(fā),“那你先睡一下?!?/br> 陸昭點點頭,“你不用陪我,宿名他們不是來了嗎?還要商量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你去吧?!?/br> 有時候女朋友太懂事也不好。 她睜著一雙善解人意的眼睛,你的影子在她的眼瞳里那么清晰,你甚至能感覺到她此刻心底那些被掩藏起來的尖叫聲,其實她很害怕,只是不想讓你擔心罷了。 李朝陽說:“你跟我一起去,我拿耳塞來放音樂給你聽,你邊睡覺,我們談事情,好不好?” “嗯?!?/br> 李朝陽把談事的地方選在二樓的偏廳,那里有一張很大的獨立沙發(fā),王叔在沙發(fā)前立了一扇屏風,屏風很好的遮擋了燈光,陸昭在里面睡覺,耳朵里傳來令人舒緩的輕音樂。 李朝陽和唐禮宿名他們隔著一扇屏風談事。 “彰呈已經(jīng)把李艷陽已經(jīng)送回去了。”楊世安怕吵著陸昭,刻意放低了聲音,“程平這個王八蛋!” 李朝陽倚靠在沙發(fā)上,只要一偏頭,他就能看到陸昭,所以這個位置讓他很放心,“現(xiàn)在先把李仲誠找出來,他把莫心愿的孩子弄掉了,莫心愿不會再幫他,程平自然也不會再做他的靠山,正好方便我們出手?!?/br> 唐禮說:“李仲誠投鼠忌器,現(xiàn)在要找他不大容易,給我一些時間?!?/br> “陸未未的尸體,我們要去警局里認領出來嗎?”宿名看了眼屏風,“昭昭的意思呢?” “這幾天她沒再提過未未。”李朝陽凝眉說道,“未未的戶口現(xiàn)在還在陸家,如果要認領也是陸家人去,過兩天,世安你回一趟村子,帶陸鳳去把她領出來安葬了吧?!?/br> 除了彰呈,其他人都跟未未有過不淺的交集。 升學宴上她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夠讓人震驚了。 結果現(xiàn)在她又死了。 還是死在陸昭的房里。 當時的情況他們也都了解了,不由得都嚇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李艷陽和未未其中一個想不開動了手,那現(xiàn)在…… 他們不敢往下想。 屏風后的陸昭還能呼吸能說話,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大的幸運了。 幾個人談完事,都各自回去。 楊世安臨走前繞過屏風去看了陸昭,見她臉色仍是蒼白,雙眼緊緊閉著,不知是睡著了還是醒著。 她從來就是個不讓人cao心的人。 無論是以前孩提時,還是現(xiàn)在。 其實她現(xiàn)在也還是個孩子,只是太過聰慧,總能讓人忘記她其實是個孩子。 這一路走來,她承受了多少,又忍受了多少,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并沒有人能替她分擔。 因為她自己已經(jīng)先行消化了大半,余下的不過是些不痛不癢的小事。 然后李朝陽來了。 這是好事。 無論對陸昭還是楊世安。 他的meimei終于也有人放在心尖兒上疼了。 但是,總有疏漏,總有大意。 李朝陽把楊世安送出門,楊世安上車前說:“抓到李仲誠后,你打算怎么辦?殺了他嗎?” “殺他實在是太便宜了?!?/br> 花園里的燈發(fā)出淡淡的黃色光芒,那光照在李朝陽微笑著的臉上,仿佛被割成了無數(shù)碎片,那細小的碎片在楊世安眼前慢慢綻開,他感覺到了一絲冷意。 李朝陽斂了笑,淡淡的說:“處理了李仲誠,接下來就是程平了。” 楊世安略有些擔憂,“現(xiàn)在程平手里有李仲誠的全部股份,他已經(jīng)是李氏集團第二大股東了,我們想動他,只會更難?!?/br> 李朝陽嘴角微勾,“鹿死誰手,不到最后誰知道呢?!?/br> 楊世安走后,李朝陽在樓下打了幾個電話,然后上樓,陸昭還睡著,他本來想抱她回房間,結果剛碰到她,她便醒了。 睜開眼睛時那一霎的防備讓李朝陽的心又微微疼起來。 他笑著說:“我們?nèi)ゴ采纤貌缓???/br> 陸昭嗯了一聲,朝他張開雙手。 李朝陽彎下腰來,好讓她的手能勾住他的脖子,然后微微用力,將她打橫抱起,“最近沒有好好吃飯,輕不了少?!?/br> 陸昭把頭埋在他溫暖的肩窩,輕聲說:“我沒事,你別擔心?!?/br> “嗯。” 陸昭現(xiàn)在睡在李朝陽的臥室,李朝陽打地鋪。 睡了幾個晚上,倒也相安無事。 宅子里的傭人都知道孫少爺跟孫少奶奶睡在一個屋里,但這是特殊時期,傭人們也沒覺得有什么。 陸昭在浴室里洗澡的時候,李朝陽就站在門外,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站在這里,只是覺得自己若離她太遠,她又會出什么事。 李朝陽這幾天連門都沒出,直接把辦公室搬回家了。 他現(xiàn)在有些害怕陸昭離開他的視線,因為他會心里發(fā)慌。 浴室里的水聲停止,過了幾分鐘,陸昭穿著睡裙出來了,頭上搭著一條白色的毛巾,頭發(fā)絲兒在往下滴水。 李朝陽自然的拿過毛巾,讓她坐在就要邊,給她擦頭發(fā)。 陸昭的頭發(fā)很軟,是那種柔順的軟,李朝陽給她擦頭發(fā)的動作也很輕,怕弄傷她的頭發(fā),更怕弄疼她,屋里十分安靜,偶爾從陽臺外面飄進來幾聲蟲鳴。 等頭發(fā)上的水擦干了,李朝陽換了條毛巾繼續(xù)擦。 陸昭一語不發(fā),李朝陽也不說話。 他們就像共同生活了多年的心靈契合的伴侶,不需要任何語言,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陸昭在床上躺下。 李朝陽關了燈,走到床尾打好的地鋪上躺下。 屋里并不是全然的黑暗,陽臺外的燈光透進來幾絲,照在地鋪旁邊的茶幾上。 “李朝陽。” 李朝陽翻身坐起,迅速的來到床邊,“怎么了?” 陸昭拉住他的手,示意他躺下。 李朝陽沒有動,“快睡,我在這里陪你。” “你怕嗎?” “什么?” “你是不是怕控制不住自己?”昏暗的光線下,陸昭似乎笑了,“所以才不敢睡在我旁邊?!?/br> 李朝陽無奈的看著她,然后掀開被子躺了下去。 陸昭靠過來,把頭枕在他肩上,“快要開學了。” 李朝陽側過身,將她圈在懷里,“你還不能去學校,我會讓人按期去給你報名?!?/br> “程平呢?” “還沒有動靜?!?/br> “如果他一直沒動靜,那我便要一直困在這里嗎?” 李朝陽沉吟片刻,“再給我一些時間。” “嗯?!?/br> …… 第二天一早,陸未未死在李宅的消息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這讓看熱鬧的群眾們驚得連早餐都顧不得吃,紛紛想知道內(nèi)幕消息。 一說陸未未混在那些天天蹲陸昭的記者里,找準時機翻墻進去想殺了陸昭,結果陸昭沒殺成,倒把自己給殺了。 一說陸未未受了別人的指使去殺陸昭,但是念著陸昭的恩情下不去手。 有人問她為什么自殺。 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群眾里有人跳出來說:還不是因為她知道自己沒有活路了,還不如死在李家,說不定還能栽贓他們。 鑒于第一種說法的不靠譜程度,大多數(shù)人都選擇相信了第二種說法。 這確實是更趨于真相了。 李朝陽在書房里辦公,陸昭窩在沙發(fā)里看書。 對于外面的風雨都選擇了視而不見。 王叔端了熱牛奶進來,還有陸昭平時愛吃的點心,“昭昭小姐,你早飯沒吃多少,先用點兒點心墊墊肚子。” 陸昭道了謝,端起熱牛奶喝了一口,“王叔,從明天開始你們?nèi)糠艓滋旒侔??!?/br> 王叔一驚,“這……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們哪里沒做好?” “不是不是?!标懻衙Φ溃骸巴跏迥銊e多心,只是這段時間你們都辛苦了,正好放假出去走一走,李朝陽給你們報了旅行團,出去玩幾天,再回來工作。” 王叔苦著臉,他不想出去。 但是昭昭小姐說:“王叔,到時候你們玩兒得開心點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