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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江山盡風(fēng)流在線閱讀 - 第66節(jié)

第66節(jié)

    “說清楚!”納蘭胤燁沒有因為仵作的話而大驚失色,只是聲音有些發(fā)沉。

    “死者并無明顯中毒跡象,胃部也找不到足已致死的殘留物,脖子上勒痕明顯,但喉部并無紅腫,可見是死后造成,另外,皮膚和指甲也無異常,死者應(yīng)是瞬間致死,所以沒有任何掙扎的痕跡,所以…”死因不明。

    “不是中毒?”瞇了瞇眼,語帶疑惑,納蘭胤燁掃了仵作一眼,又將目光挪到尸體上。

    仵作斷然不敢再這個場合說假話,但是,她也絕不會無的放矢,她說中毒,那八九不離十就是中毒。

    仵作低埋著頭,“這…。這…小官…無能?!钡拇_是找不到中毒跡象,可也查不出死因。

    仵作的聲音有些發(fā)抖,這樣的場景本就讓他心驚膽戰(zhàn)了,如今還辦事不利…

    “其他的仵作呢?難道一個看不出,所有人都看不出嘛?”納蘭秦風(fēng)沉聲開口插話。

    場面安靜的有些嚇人,事情眼看著越來越負(fù)責(zé),仵作都查不出死因,那這案子到底要怎么走下去。

    在場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員紛紛低下頭去,這個仵作,是他們這最好的仵作了,如果連他都查不出什么,那找其他人來也是枉然。

    氣氛越發(fā)尷尬,納蘭胤燁正待開口,一直靜默不語的千秋意終于開口了。

    行至堂上,雙膝跪地,說不出的悲涼。

    “圣上、圣子,家父縱有千般不是,如今人已身故,陳尸于此開膛破肚,死無全尸,為人子女不能盡孝道讓家父入土為安,如今唯求朝廷查明真相,讓家父死的明白!?!?/br>
    說完磕頭,再無二話!

    “父帝,千尚久乃本案關(guān)鍵,如今其家屬亦要求查明死因,兒臣懇請繼續(xù)查明?!必踝鞑椴怀鰜?,不帶表別人查不出來,至少有個人就知道不是嗎?既然他已插手,她又怎能置身事外?想要隔岸觀火也的靠近些。

    聽聞又病了……是巧合還是真病了?

    納蘭秦風(fēng)目色偏冷,神情亦是不冷不熱,許久才回了句,“案子既是你在負(fù)責(zé),怎么查便是你的事,只是……別忘了法不外乎人情,千尚久好歹為官多年,死后尸骨難全,說出去為難太不盡人情,三天,三天之后,再查不出就讓人入土為安吧!”

    說話間,盡顯對千尚久的一點君臣之情,瞬間引的堂上許多官員露出贊同之色!

    “兒臣明白!”納蘭胤燁并未反駁,父帝要表現(xiàn)仁愛的一面,他自然不會阻止,三天,或許用不上。

    今天他只是給她開了個頭,一切才剛剛開始!

    ------題外話------

    眼皮打架……

    第119章 開始報復(fù)?

    一個查字,表明了態(tài)度,也讓納蘭胤燁,這個一向低調(diào)的九黎圣子走到了人前,走進(jìn)了所有人的視線。

    “圣子終于露出他的爪子了……”

    古恒之從大理寺離去之后,并未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處幽靜的茶樓。

    “古相,你怎么看,圣子當(dāng)真有心查嗎?他就不怕搭上他的錦繡之路?他圖什么?”元哲看著茶杯中升起的騰騰熱氣,語氣有些飄忽。

    古相爺捧著茶暖手卻始終沒有入口,回想著今日發(fā)生的一切,也是有些一言難盡的味道,“咱們這位圣子,藏的太深了,蛟龍出海,不知道又要卷起什么風(fēng)波,朝局要變了!”

    元哲面上染上幾分憂色,為九黎即將到來的動蕩,為江山社稷安危,可是這一場大位之爭在所難免,遲早是要來的,“相爺,…不管圣子為何這么做,此事牽涉帝家,帝家那孩子不凡啊,或許…”

    “或許能還帝家一個明白吧,可是,她終究只是個十六歲的孩子啊…”捧著茶盞喝了一口,古相眼中露出幾分擔(dān)憂。

    “此言差矣,相爺,別忘了,她是帝家人,那孩子,你也見過,可是覺得有幾分熟悉?”像極了她的姑姑帝鳳曦。

    握著茶盞的手頓了下,古相臉上滿是追憶,“你是說鳳曦?可惜啊,文武雙全,那樣的孩子,可惜了啊,正因為像極了,所以不希望她也…”

    “她是帝家唯一的骨血,如何放的下,古相,倘若圣子真如他說的,徹查十六年前的事,當(dāng)如何?”元哲直來直往,沒有左右而言。

    “元大人,你別忘了,十六年前,咱們?nèi)斯蛟诖蟮钔狻幢闶赀^去了,老夫依然初心不改,始終覺得,是九黎有負(fù)帝家,只要圣子真查,古家絕不旁觀?!惫畔嗾f面色凝重,語氣誠懇,沒有絲毫含糊。

    元哲松了口氣,沒錯,十六年前,他們?nèi)碎L跪大殿外,最終卻還是只能眼睜睜看著帝家家毀人亡。

    鐵侯對帝家,不用說,只要需要,絕對會站出來,但是古家不同,古家家大業(yè)大,一個不慎,那就禍及滿門。

    “如此,元家也定當(dāng)奉陪。”不為別的,他們也想要一個明白。

    “哈哈,如此,以茶代酒,咱們飲上一杯?!?/br>
    “好!請!”端起茶盞,元哲也露出笑意。

    一杯茶下去,兩人都放下心來,算是達(dá)成一致了。

    “那帝家女娃發(fā)的帖子,到時候咱們一同登門討杯酒喝如何?”古相放下茶盞,從袖中拿出一張燙金帖放在桌面上,手指曲著在上面敲了敲。

    對視一笑,元哲也從袖中拿出了一張一模一樣的帖子,哈哈一笑,“如此到時候結(jié)伴而去便是?!?/br>
    說完忍不住搖頭感慨,“說起來,這個孩子的作風(fēng)到真有些讓人摸不透,這么大手筆,這么大動靜,她想做什么?”

    “上面不是說了,賞冬景,喝冬酒?!卑凑f,她重開帝府,宴請一番也沒什么不對,只是時間不對,動靜也太大了,古相也是有些納悶。

    身為女子,就算宴請,也該是女眷,范圍也不會這么大,可是,帖子上留的是天恩伯的爵稱,請的竟是各府的當(dāng)家人。

    剛拿到帖子的時候,還以為是帝府的管事弄錯了,這整個帝都,誰家設(shè)宴能會直接點名宴請他,如今看來,不是帝家管事弄錯了,而是他們弄錯了,她要請的就是他們,恐怕其他接到帖子的人家,還在納悶。

    所以今日他們拿著帖子出來,也是想要確認(rèn)一番。

    古相收起帖子,陷入沉思,那孩子,到底是何用意?這一場宴請,可是非同小可,若是沒回過味來的,不一定會親去,她如何篤定他們會去?

    同古相一樣,元哲帶著帖子,也是同一個用意,確認(rèn)!

    “相爺,你說這…那孩子,下的什么棋???”看著手中的帖子,元哲滿是疑惑,為何是年節(jié)前一天?

    古相搖頭,隨即一笑,“看來,是我們老了,竟是看不出孩子們的心思了,我到是更好奇,她還請了那些人,這場宴值得期待。”

    “也是,總歸,那孩子不是個糊涂的,斷不會做荒唐事,咱們等到了日子,去赴宴便都知曉了,且等等吧,來,喝茶?!痹芤膊辉偌m結(jié),本就是開闊之人。

    “恩,喝茶…哎,這個冬,果然非同尋常啊,不知三天后,圣子會查出點什么,究竟是誰下的毒,又是誰這么大能耐,大理寺動手…”

    兩人說著,又將話題繞到了千尚久的案子上,現(xiàn)在,整個帝都怕是都將目光盯在這了。

    當(dāng)然,目光的中心,自然離不開圣子。

    “三天,查明千尚久的死因,仵作可是說了,死因不明,燁,你當(dāng)真不急?”這家伙,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故弄玄虛呢?

    慕容端看著從大理寺回來的人,略有些生氣,他今日可是名聲在外了,威風(fēng)凜凜,當(dāng)眾訓(xùn)斥當(dāng)朝右相,大堂之上,驗尸查案,宗卷所調(diào)卷,哪一樣都夠他出盡風(fēng)頭了。

    隱了這么多年,這般草率就亮于人前,這往后,可沒安生日子過了。

    “急什么,仵作不知道,有人知道啊,端,你忘了,誰在大殿上說千尚久中毒的?”她可不是胡謅的人,想要知道千尚久的死因,去問就知道了。

    腦中一閃,“你是說…”

    沒等他說完,像是懶得理會他,直接看向身側(cè)琉璃,“可去過帝府了?人如何?”

    “回圣子,的確是重病,奴婢親自看過了,據(jù)說昏昏沉沉幾天了…”琉璃低聲回稟,想起那張慘白的臉,不免也生出不忍來。

    明明是個錦繡玲瓏的奇女子,卻偏生的一個這樣的身子,老天爺真是…

    面上立刻一變,眉宇間滿是擔(dān)憂,先前的玩笑之意都不見了,他以為,她這次是稱病避開,原來竟是真的病了。

    “什么叫重???有多重,為何會昏昏沉沉?前幾天看著精神還尚可,怎如此突然?”不由想起一句話,命不過三十…。

    莫非,竟是真的?

    胸口,莫名的一緊,那種感覺,難以言喻,“我去看看。”這種沒頭沒腦的話,就這么脫口而出。

    “主子,帝小姐讓帶話,病顏不便見客,如主子有什么想知道的,請看這封信,等病好了,她自會出面?!绷鹆б娂{蘭胤燁的反應(yīng),連忙阻止,拿出一封信遞送上去。

    同時心驚不已,那帝家小姐,當(dāng)真是算無遺漏,連主子的反應(yīng)都算到了。確是聰慧至極了。

    信?她到是連著他會上門也知道了,什么病顏不便見客,她那病怏怏的樣子,他早已見過了,難不成還能難看到那里去?

    她又怎是那在乎顏色的人,這話糊弄一下琉璃也就罷了,不想見還拐彎抹角,也是難為她。

    生氣之余又有些無奈與擔(dān)心。

    總之,這般復(fù)雜的情緒,他也是頭一遭,身子都這樣了,她還這般折騰,可曾真的顧惜過自己。

    因為知道自己的壽限,所以破罐子破摔?他偏不讓,以前便也罷了,如今,他既動了念頭,她就休想撇開。

    “病重了?”見納蘭胤燁的眼神變了又變,慕容端也嚴(yán)肅了幾分,這三天兩頭的病,這身子骨,當(dāng)真是…

    琉璃沒有出聲,只是望著他點了點頭。

    “端,讓你去打探那谷主的行蹤,可有消息了?”

    慕容端一聽,手一拍,“對對,差點忘了,有消息了,人的確在帝都,我知道在哪里,現(xiàn)在去請嗎?只是這谷主的規(guī)矩頗多,貿(mào)然去,怕是不頂用,我先去見見?!?/br>
    江湖中人,特別是有幾分真本事的,就算是圣子,也不一定會買賬。

    “我自己親自去。”

    “你親自去?燁,眼下多少雙眼睛盯著你,況且那地方,你著實不適合去…”他要親自去,明日滿帝都大街小巷都在傳,圣子喜男風(fēng)了。

    他自然知道,現(xiàn)在有多少眼睛盯著,他既這么做,就不懼他們盯著,橫豎這個案子他要查,他的女人,也要護。

    “你先看看信,帝小姐病重還不忘給你的信,該是很重要?!蹦饺荻饲浦臉幼硬幌袷钦f著玩的,忙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

    解鈴還須系鈴人,估摸著這封信能管點用。

    果然,看著手中信,納蘭胤燁重新坐下,拆開信細(xì)細(xì)看了起來。

    信中,玄凌說明了千尚久所中的毒是什么毒,也告訴了驗證的法子,這毒的下毒條件和來路,還說明了自己因身子不適暫時不便露面等。隨信而來的還有一張貼子!

    “貼子?”慕容端那起貼子看了眼,這便是帝府冬宴的貼子?

    帝府要辦冬宴,這事他聽了一耳朵,聽說給不少府邸送了貼子,算她還記著自己,只是這女眷的宴聚,他怕是不便露面,不過,既是她親自下貼,去去倒也無妨。

    她非那閑情雅致的人,這場冬宴怕是另有所圖!的去看看!

    “這便是帝家冬宴貼?”這新鮮又不同尋常的事,慕容端自然也知道。

    琉璃也忍不住瞟了一眼,眼下,帝都最熱議的兩件事,一是主子審案,一是帝家冬宴。

    拿著貼子,再看了一眼信,納蘭胤燁面色暗沉,這才回過味來,這信的內(nèi)容從頭到尾,都是一派生疏的口吻,這就是一封公信,沒有半點私念……

    慕容端和琉璃察覺到某人情緒變化,不由納悶,這剛才還晴著呢,怎么轉(zhuǎn)眼又陰雨天了!

    “端,去請那藥圣谷谷主!”

    就是嘛,那扶風(fēng)館可不是他這圣子隨便去的地方,“得,我這就去,你稍安勿躁,那帝小姐吉人天相?!?/br>
    慕容端說完就走了,他走后,納蘭胤燁又仔細(xì)詢問了琉璃,什么病癥,嚴(yán)重到什么程度,幾天了等等。

    琉璃仔仔細(xì)細(xì)又詳說了一遍,她家主子這次是真得動情了…

    宮內(nèi),從大理寺回來的納蘭秦風(fēng)一個人呆了許久,眼睛一直盯著桌案上得幾個卷宗,這是他讓人截下的,上面的封印未動,幾次伸手,又幾次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