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節(jié)
“到底怎么樣,你們到是說?。俊绷鹆б呀?jīng)急出了眼淚,強忍著沒有哭出聲。 慕容端和林淵也是嚇的半死,現(xiàn)在床前看著昏迷不醒的人咬牙急的雙目通紅卻無可奈何。 太醫(yī)們被琉璃一吼,魂不守舍的跪了一地。 “女官,圣上是怒火攻心,郁結(jié)于心才會出現(xiàn)嘔血之癥,由于嘔血太多,失血昏迷,我們用了藥,應(yīng)該過會就醒,只是……” 不敢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只是什么,婆婆mama的!”琉璃忍著火氣,郁結(jié)于心,主子到底被何事困擾?又是什么事能讓主子郁結(jié)到嘔血?那兩家伙都不敢對她說的事。 “只是圣上若不好好休養(yǎng),留下病根,恐怕不好,嘔血之癥雖是急癥,調(diào)理不周,卻是最宜留下病兆!”太醫(yī)在琉璃的逼問之下,只好直言而道,一般在年輕力壯的小伙子身上留下病根兒很難,但是圣上日理萬機,卻是該注意。 “知道了,留下兩個,其他人退下吧。”想著,自己也跟著到外面,將情況告訴了古相他們,讓古相帶著臣子們散去,沒事了。 虛驚一場,這場面夠嚇人的。 醒來之后的人很虛弱,琉璃喂了藥,讓他一個人安心休息。 寢殿內(nèi)的燭火搖曳,滅了大燈臺,還是有些昏暗。 納蘭胤燁的窗前出現(xiàn)了一個人,背著手,看著床上的人,眉頭緊皺。 “來了!”納蘭胤燁閉著眼開口,看來,他這條命,他們還是在意的。 “出息,放眼天下之人,連這點變故都經(jīng)受不?。磕憧芍?,墨家為了這天下,付出了幾代人的心血?”冷哼一聲,像是有些失望。 躺在床上的人笑的有些岔氣,“若我死了,或者不接受安排,你們豈不真的白費心機?哈哈哈哈,真是一場豪賭,除了我,你們還備了多少棋子?”是啊,下這么大本錢,他就不信,他們沒有別的準備。 顯然,被人說的有些不太舒坦,甩了下衣袖,“慕容家?guī)状说男难?,自然不會在一個人身上下賭,不過,你可放心,他們都只是備子,你是墨家嫡出,天分極高,也是天下之君的材料,大丈夫不拘小節(jié),所有的事都與你無關(guān),你該如何做的你的圣地,掙你的天下,你便如何去做便是,其他的不用管。” “哈哈哈,是嗎?讓我想想,你應(yīng)該是炎火墨家家主吧,至于你們的備子,想來到處都有,我也沒心思知道,但是,你們憑什么左右我的人生?你會后悔的。”他的命,只能自己做主。 “不識好歹,你可知,多少人想要這天下,沒錯,墨家在你身上是花了無數(shù)心血,可墨家也并非非你不可,你可試試。” 笑了笑,不予反駁,“我只想問你一件事?!?/br> “說?!?/br> “當年帝家之事,可是墨家所謂?” “沒錯,天下之爭,本就血雨腥風(fēng),一個帝家而已,將來天下開亂,四國烽火硝煙,百姓涂炭,墨家是在用損傷最小的方式讓天下歸一?!?/br> 說的大義凌然,咋一聽,好似真如他所說,他們做的沒錯,一打仗,可不是死傷無數(shù)? 強詞奪理,自以為是的荒誕,這是陰謀竊國,是玩弄人心命運,豈是滄桑正道? 這樣的天一歸一,何來人心所向?何來真的江山一統(tǒng)?只會有更多的反抗殺戮!這樣奪來的天下真能坐的穩(wěn)?到時候還是靠陰謀詭計嗎? 他知道何為軍心,何為民心嗎?墨家能對付一個帝家,可能敵過千軍萬馬,天下,他竟然跟他說天下,他知道天下是什么嗎? “好好想想吧!”說完轉(zhuǎn)身而去。 他確實該好好想想,既然,這二十多年,他擁有的一切,他不要總可以吧,他會讓他知道,什么是真的天下。 圣上突然嘔血,之后又日夜勤政,這也就罷了,還染了風(fēng)寒,終于沒熬住,又嘔血了,這一次比上次就嚴重多了。 “燁,求你了,別跟自己過不去了,你有多少血也不夠你這么折騰!”,慕容端看著床上的人,整個人瘦了一大圈,不過幾天的時間。 琉璃眼睛都腫了,主子心里到底有什么苦不能說?非要這么折磨自己。 太醫(yī)們的臉色越來越差,這再年輕也經(jīng)不住這么虧啊。 “家主,是屬下辦事魯莽了,否則小主子現(xiàn)在不會……”慕容耀在他主子面前,那是恭恭敬敬。 “怪不得你斗不過帝家那小丫頭,行事如此魯莽,折了一個慕容家不夠,還要壞大事,自作主張!”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屬下無能,甘愿受罰!”慕容耀已經(jīng)跪下。 “罰?你該知道,墨家在他身上傾注了多少心血?!毕胫?,眉頭深鎖,隱有怒氣,到不是對慕容耀。 “不成器,光有一身骨頭,心比天高,他以為,沒有墨家真能成事?這點事都經(jīng)不住,如何敢言談天下,看來,老夫是要檢討一下自己,是否太慣著他了!” “家主!少主身世本就受了挫折,一時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少主心性該不至如此脆弱!宮中那些太醫(yī)太不頂用了!” “哼,太醫(yī)再有本事,能醫(yī)心病嗎?罷了,我在這在呆些日子,看看再說吧?!币荒槻坏靡训目鄲炛?。 不摔打摔打總歸還是不行,等他性命難保時就知道,他的驕傲有多可笑。 他在等對方認清現(xiàn)實,其實他心里是復(fù)雜的,若是對方輕而易舉的接受這一切,他也不見得滿意,脾氣傲氣要有,但是不到觸及他的底線。 說到底,他喜歡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他對納蘭胤燁的把控是對方會有所反抗,但是最后會為天下妥協(xié)。天下之主,可不是一個九黎之主可比的。 可是事情總是事與愿違的,圣子一病不起,越來越嚴重,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太醫(yī)已經(jīng)慌成一片了。 說了要多注意,多注意,怎就是不注意,風(fēng)寒未好,又添咳疾,這咳血最是無藥可醫(yī)的。 新帝突然病危,這九黎朝堂上下一臉惶恐。 這太突然了,接受不了。 從朝堂嘔血,到現(xiàn)在臥病不起,這才多久?這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這么多太醫(yī)圍著,不是說沒事嗎?怎會弄成這樣? 第309章 圣子駕崩?不可能! 納蘭胤燁病的太突然了,始料未及,而且來勢洶洶,宮里太醫(yī)已經(jīng)束手無策了,宮里籠罩一片愁云。 “家主,少主病重…”再拖下去,這九黎剛穩(wěn)定的朝局又要生亂了。 慕容耀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讓他主子出手,看來對方還是杏林高手。 對方背著手沉默了一會,眼中頗有不滿和失望,“這都過不去,還把自己弄成這幅樣子,如何堪當大任。哎!”說完臉色又差了幾分。 “家主,病來如山倒,過了這么些天,相信少主已經(jīng)想明白了?!?/br> “行了,你不必說了,我去看看?!?/br> 宮里,琉璃已經(jīng)急出了一口的火泡,可是急也沒用,納蘭胤燁的身體每況愈下,一點好轉(zhuǎn)的跡象都沒有。 慕容端和林淵也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到這個地步,若是知道,慕容端絕對不會說。 “怎么辦,這宮里的太醫(yī)都是廢物嗎?不行,我出去找大夫?!绷譁Y看著床上病的面黃肌瘦的人,急的不行。 “不用了,我...沒事?!贝采系娜颂撊蹰_口,扭頭看著他們。 “都這樣了,還沒事,燁,你不是扛不住的人,想開點,大不了,咱們不干了,咱們走還不成嗎?”林淵到是覺得,當個圣帝,還不如逍遙江湖痛快。 慕容端拉開對方,都什么時候了,還說這些,當務(wù)之急,是燁的病,“燁,何苦為難自己?與你無關(guān)。”他知道,燁這一場疾病,若是自己這一關(guān)過不去,任醫(yī)術(shù)再好的大夫也沒用。 帝家、天家、甚至整個九黎,這一切都不該是他來背負,他也是無辜的啊。 “端,你留下,淵,琉璃,你們出去一下?!彼谋M快交代清楚。 林淵不想走,琉璃強拉著對方出去,不論什么時候,她都聽主子的,她相信,主子就是一場病而已,過幾天就好了,就是看著嚇人而已。 “燁,你究竟怎么了?你的病太醫(yī)說過,只要好好靜養(yǎng),就會慢慢好轉(zhuǎn),你非的折磨的越來越重,弄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不可嗎?”慕容端坐在床前,四下無人,他想知道,對方到底怎么想的。 他和端一樣,都相信燁能扛過去,絕不會就這樣認命。 “端,答應(yīng)我一件事?!?/br> “燁,別說一件,只要你好起來,多少件我都答應(yīng),別整得跟交代遺言一樣?!?/br> 納蘭胤燁虛弱一笑,“沒錯,就是遺言,我時日不多,有幾件事,必須交代清楚?!?/br> “你混蛋!”慕容端這下是真的來火了對著對方就是一陣吼,他雖然不停的告訴自己,燁沒事,可是內(nèi)心深處和林淵琉璃一樣,是恐懼的。 等對方發(fā)泄夠了,納蘭胤燁這才再次開口,“端,你我都一樣,都不想認命,他們自小將我掉包送入這皇宮,就是為了九黎輕而易舉到手,我偏偏不如他愿,我已寫好遺詔,若我出事,就把他拿出來,另外...” “別說了,燁,你胡說八道什么,什么遺詔,你就是一場風(fēng)寒而已,這宮里的太醫(yī)不行,咱們就去找外頭的,你說這些做什么...”慕容端拒絕再聽。 他甚至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 “端,聽我說完,我真的時間不多,我還有很多事要安排,你的幫我,否則,我死不瞑目。”納蘭胤燁這時候了,竟耍起無賴。 “你...”痛心疾首的別過臉,不再開口,也不想看對方現(xiàn)在的樣子。 “幫我?guī)Ъ{蘭秦風(fēng)過來,偷偷的,不要讓如何人發(fā)現(xiàn),就扮作太醫(yī)的模樣?!?/br> 燁究竟想做什么?“好!”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還有什么好說得。 “端,琉璃是個好姑娘,往后好生照顧她,這宮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帶她出去,她想嫁人,想如何,都由她。你自己也是,你就是你,你不是任何人的家臣,你姓慕容,可你已不是慕容家的人了,你的本事,可以擺脫的,和林淵一起,遁走江湖吧?!?/br> 聽的這一聲聲交代,慕容端終是忍不住閉上眼,嗚咽起來,“燁,別說了,別說了?!?/br> 這就是一場病而已,怎會落到如今地步,說到底,是燁,是燁自己過不去啊,他從未想過,燁會用這種方式抗拒。 這不是他認識的燁,他不該選這條路,一場病如何能要了他的命,他分明是自己要自己的命,病可有藥醫(yī),心死無藥醫(yī)。 “燁,就算我們,你都可以放下,那她呢?你甘心嗎?帝玄凌,你甘心嗎?你不是說,這世上,若能與你勘配的,只有她嗎?你說,其實她也是這世上的可憐人嗎?你不是說,再如何,你都不會放手嗎?怎么,真的就是酒后醉話?你就舍得她?” 納蘭胤燁眸光帶霧,他竟說過這些話嗎?原來,酒這東西,真的不能多喝,不是好東西。 自然是舍不得,也放不下啊。 “端,時間不多,他肯定會過來一趟,最后一件事,我死后,絕不入九黎皇陵,你明白的,把我埋在響尾坡吧,這樣,她回來時,我總能靠她近些?!?/br> “你休想,你若敢死,我就將你仍入皇陵?!蹦饺荻艘蝗吩诖卜錾希幌肟磳Ψ?。 “你不會的...端,我的墓,只要一捧黃土,其他什么也不要,我想讓上面,長滿青草......” “你混蛋!燁,你個混蛋!”慕容端一句都不想聽下去了,起身,奪門而出。 看著慕容端這樣出來,琉璃嚇的面色慘白,沖了進去,差點摔到,“圣上,圣上...” “咳...咳...沒事,琉璃別哭?!?/br> “圣上,怎么會這樣,奴婢去請大夫,您等著,不要太醫(yī),奴婢去東離,去請帝小姐,您一定要等著。”說完,一抹眼淚,真的就起身要去。 “琉璃,咳...等等...咳。琉璃,聽話,聽我說,我還有事要交代你...” “燁,你胡說八道什么!”林淵插嘴,不想聽接下來的任何話。 接著,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直到床上染血,屋外,慕容端再也忍不住,飛身而去。 知道對方要來了,納蘭胤燁好不容易將琉璃他們都支出去。 顯然,來人也沒料到,他會病的這般嚴重,把完脈,一臉凝重,再無之前的倨傲之色,畢竟,這個躺在這的,是他的兒子,親生兒子,雖然他們之間,可能沒有什么父子之情,咳他們之間血脈相連啊。 而且,這個兒子,傾注了他太多心血,也對他寄予厚望,這個兒子,是他兒子中,目前為止,最滿意的一個,有天下之主的風(fēng)采,他不應(yīng)該這般經(jīng)不住事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大男人行走天下,何必拘泥這些? 再說,他做的這些,也是為了他啊,為他能輕松的奪得天下,成為天下之君,他這般聰明,怎會不了解?這樣,四國之間,可少多少戰(zhàn)火?他應(yīng)該懂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