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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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這個舉動,延月松了力氣,臉上霎時神采盡失,邊上的應(yīng)秋也垂下頭去。 “不是不是?!毙m女忙擺手,“雖然我未曾找到姑娘,但卻問到姑娘往何處去了?!?/br> 二人立刻來了精神,延月一下就直起身:“姑娘去哪里了?” 應(yīng)秋也問:“問的是誰?什么時候,又是在哪里瞧見姑娘的?” 小宮女一個個回話:“我問了兩個前面伺候的jiejie。她們說,輪值的時候在穿堂看見姑娘了。姑娘還是一個人朝前面走的?!?/br> 朝前面走,又經(jīng)過穿堂。 延月從椅子里站起來:“想來是往前殿去了?!?/br> 應(yīng)秋忙扶住她:“你小心些,腳還未好呢。我先帶人去前面問問。” 發(fā)覺趙宜安不見的時候,兩人一時間如天塌了一般,延月還情急之下,扭傷了腳。她們兩個,是既想稟報到趙陸那里去,又實在不敢讓他知道。 雖然仍不明白趙陸對趙宜安的打算,但他行為舉止,卻是處處由著趙宜安的心意。要是他知道趙宜安不見了,她們這些人的下場,不用說也知道。 延月不由得想起了盡雪,而應(yīng)秋,則記起之前的事。 陛下連指甲都讓趙姑娘隨意染了,明眼人還看不來趙姑娘現(xiàn)在的地位么? 兩人存了僥幸,遣了小宮女們?nèi)ち艘槐椋M挥皿@動陛下,就能將趙宜安找回來。 既然有了線索,應(yīng)秋將延月仍舊按回椅子里:“你先坐著,才崴了腳,不可多走?!?/br> 延月?lián)u頭:“還是讓我跟著罷,好歹見到姑娘了,才讓我安心?!?/br> 應(yīng)秋無法,只能讓她同行。 才走出明間,金公公卻領(lǐng)著人來了。 看見臻祥館里人都在一處,金公公瞬時便明白了。他笑道:“二位跟我來罷,趙姑娘正在暖閣,同陛下待在一處?!?/br> 延月和應(yīng)秋松了口氣。 果然往前殿去了。只是不知道是趙姑娘去找的陛下,還是陛下的人發(fā)現(xiàn)了她。 等跟著金公公到了暖閣,延月應(yīng)秋忙跪下請罪。 “奴婢失職,沒看顧好姑娘,讓姑娘受驚了。” 趙陸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起來罷?!?/br> 他仍坐在通炕上,見二人起身,問:“說你們在煮藥,煮什么藥?” 應(yīng)秋福身:“回陛下,不是藥,是姜湯。昨兒夜里,奴婢聽見姑娘咳了幾聲,所以想著煮一碗姜湯,先讓姑娘服下,再看情況。” “煮好了?” “好了,正放在爐子上溫著。” 趙陸便點頭:“那就端過來,喝了罷?!?/br> “是?!?/br> 姜湯是應(yīng)秋叫煮的,況且延月行動不便,最后還是應(yīng)秋去拿。 走出明間,經(jīng)過穿堂時,應(yīng)秋腳步微頓。 穿堂里,一個穿水紅襖裙的女子,正跪在墻邊。 雖然有些詫異,但心里記掛著趙宜安的姜湯,應(yīng)秋只慢了幾步就又行色匆匆,朝著臻祥館前去。 * 喝完姜湯,趙宜安皺著臉緩了許久。 美人皺眉也是美人,趙陸看了一會兒,抬起頭問金公公:“什么時辰了?” 金公公回:“已過了酉時了。陛下可要傳膳?” 原來已經(jīng)這么遲了。 趙陸的目光落在趙宜安身上,原本想問她在臻祥館用了晚膳沒有,但一轉(zhuǎn)念,方才都哭得這么傷心了,她自然也沒工夫吃東西。 他便對金公公道:“傳膳罷。” 只是趙宜安被姜湯辣辣的味道激得不行,并沒用多少東西就放下了筷子。 趙陸一頓,問:“吃飽了?” 趙宜安并未飽腹,但姜湯在肚子里,就覺得脹得很。 她搖搖頭:“肚子脹?!?/br> 趙陸便道:“那就一會兒再吃?!?/br> 進(jìn)了晚膳,伺候的宮女將點著的燈,一支支剪了燈芯,暖閣里又明亮了不少。 趙宜安半趴在通炕的小桌上,拿出荷包,把里面的香餅倒出來,一顆一顆捏在手里細(xì)細(xì)摩挲,珍而重之。 延月小聲對她道:“姑娘少摸這個,倒是將手弄臟了?!?/br> 趙宜安于是又把香餅放回去。 趙陸漱完口走出槅扇,聽見趙宜安正在問小宮女:“剛剛的梅花香餅?zāi)???/br> 小宮女連忙拿來一個匣子打開,里面正是趙宜安從方才一堆熏香里分出來的梅花香。 “你不要玫瑰了?” 趙宜安忽轉(zhuǎn)頭,趙陸一面走過來,一面在問她。 自然不是。 趙宜安捧著木匣:“這個也是梅花的味道,點這個,就不用再去折梅了?!?/br> 想得倒巧。 趙陸在通炕上落座:“那就收著?!?/br> 其實他并不慣用香,但趙宜安這樣說了,趙陸也就順勢應(yīng)下。 在暖閣里又坐了一會兒,趙陸傳了點心,等趙宜安吃完,就讓她回去。 路上經(jīng)過穿堂,想起傍晚的事,應(yīng)秋便留心看了看,卻發(fā)現(xiàn)先前跪著的人已經(jīng)不見了。 沒穿宮女的衣服,也不知是哪里來的人。 等派去送趙宜安的小公公回來,金公公將他叫到暖閣外,問:“孫家的那個,可是已經(jīng)帶走了?” “是。趙姑娘過去的時候,已沒人了?!?/br> 金公公松了口氣:“這就好,你下去罷?!?/br> 小公公便行禮走了。 之前陛下讓他將人帶走,也沒說帶去哪里。金公公一時沒考慮周全,直接讓孫語蘭去穿堂跪著。 等到趙宜安要回臻祥館時,金公公才忽然記起還有這一件事,連忙叫人把孫語蘭帶去圍房,和其他二人放在一處。 差點就讓人撞上了。 金公公抬手擦擦額頭,撩起簾子,走入了暖閣。 作者有話要說: 小陸:你不要玫瑰了? 宜安:我全都要! 第19章 趙陸 過了戌時,養(yǎng)心殿里便漸漸安靜下來。西圍房里,孫語蘭坐在床上,咬唇正揉著膝蓋,忽聽見有人敲門。 她嚇了一跳,連忙問:“是誰?” “是我,妙竹?!?/br> 孫語蘭霎時惱火起來:“我已經(jīng)睡了,你來做什么?” 門外的孫妙竹頓時啞然,她小意道:“方才有jiejie送晚膳過來,我想起你,便問了一句,但是jiejie沒應(yīng)我。你回來得遲,可用了飯沒有?若沒有,我特意留了,一會兒給你送過來好不好?” 她說起這個,孫語蘭才記起自己連晚飯都沒吃。她何曾這樣被人對待過? 鼻子一酸,孫語蘭胡亂擦了擦眼睛,卻揚(yáng)聲道:“我自然用過了,你還是留著自己吃罷。” 聽到孫語蘭的話,房外的孫妙竹攏了攏身上的斗篷,暗自思忖。 她和孫柳月兩個人,連天子龍顏都未見就被送出來了,但孫語蘭卻直到酉時之后才離開。宮女來送膳的時辰也是酉時,要是陛下青睞她,留下用膳未必不可能。 若真是這樣,恐怕現(xiàn)在孫語蘭的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伤齾s又沒有張揚(yáng),更沒有來奚落她和孫柳月,難道孫語蘭忽然間也懂得木秀風(fēng)摧的道理了么? 一時間猜不準(zhǔn),孫妙竹便決定先順著孫語蘭的話。 她柔聲道:“那我回去了,你早些睡下罷?!?/br> 門外腳步聲漸遠(yuǎn),孫語蘭強(qiáng)撐著的一口氣終于一松,她皺著眉狠狠揉了一把膝蓋,下一瞬又被疼得齜牙咧嘴。 這個孫妙竹,哪有這么好心!一定是來看她笑話的,她才不能讓這種人看笑話! 孫語蘭咬著牙,繼續(xù)揉著凍得僵硬的膝蓋。 * 第二日是個晴天,趙陸換了常服回來,沒有去養(yǎng)心殿,卻抬腿往長樂宮走。 長樂宮里,孫太后正在生氣。 “才進(jìn)去就讓人出來了?” 金縷回道:“不是還剩了一個么?他也不敢給娘娘臉色看的?!?/br> 孫太后卻說:“這一個也并沒有留,后來還不是趕到圍房住去了?” 金縷正要開口,金釵恰好掀簾進(jìn)來,躬身對孫太后道:“陛下來了。” “這會兒來做什么?”孫太后皺眉,“沒得來惹我心煩?!?/br> 但她仍是叫金釵請趙陸進(jìn)來。 跟著金釵進(jìn)來的趙陸,微微喘著氣,見到孫太后就要下拜:“拜見母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