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那次影展后,岑寧跟段逍全有了對方的聯(lián)系方式。兩人之間對于攝影這塊特別談得來,段逍全也特別欣賞她的能力,所以一直在關(guān)照她。 半個小時后,段逍全和岑寧在校外的一個咖啡店坐了下來。段逍全一如既往地溫和有禮,給岑寧點完咖啡后問道:“之前提過去紐約視覺的事你想得怎么樣了?!?/br> 岑寧停頓了一下:“我打算去?!?/br> 段逍全聽了挺高興;“我想你也會去的?!?/br> “嗯,”岑寧喝了一口咖啡,淡淡道,“畢竟還是要經(jīng)過一些正經(jīng)系統(tǒng)的學(xué)習(xí)。” 段逍全看了她一眼,多日不見,她給人的感覺有些變了。這種變化是由里而外透出來的,像成長中的涅槃。 段逍全:“如果你父親還在世,他也一定希望你去?!?/br> 岑寧怔了一下,緩慢地點了點頭。 “尹黎的事你一定也知道了,岑寧,其實尹老師在公開致歉之前就跟我談過,我沒攔他,因為這件事確實是他做錯了,他一直在煎熬里。” 岑寧:“您是來給他說情的嗎?!?/br> 段逍全搖頭:“我只是希望你知道,他做錯事是一回事,對你真心是另一回事,你別太恨他?!?/br> 岑寧淺淺一笑:“現(xiàn)在說這些其實沒有任何意義,誰都回不去了。” “是啊……誰都回不去了,死了的人,也回不來了?!?/br> ** 岑寧買了一些考托福需要的題庫和書籍,但實際上,對于英語專業(yè)的她來說考托福不怎么費力,只是保險起見她還是想準備一下。 回到公寓后,岑寧將書隨手放在了茶幾上,轉(zhuǎn)身便去洗澡了。后來洗完澡裹著頭發(fā)出來時,便看到了坐在沙發(fā)上翻閱書籍的言行之。 岑寧愣了一下,莫名有些不自在:“你,什么時候回來的?!?/br> 言行之的目光從托福書上抬起來:“十分鐘前?!?/br> 岑寧喔了一聲:“家政阿姨走之前說飯菜稍微熱一下就可以吃?!?/br> 言行之沒搭話,只沉默片刻道:“決定好了?” 岑寧知道他在說什么,對于她想出國深造的事他在前兩天就從她嘴里聽過了,那時聽到她說這個的時候他便是沉默,此時看到她連書都買了,心里大概清楚她這決定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了。 言行之:“其實你一直都有這個想法,是不是?” 岑寧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算是,從前我羨慕但沒有想過自己真的有能力有資格去。那時我覺得我媽不會理解我,也覺得自己不能再欠……欠爺爺太多,所以,我想著就這樣跟前輩學(xué)學(xué)也挺好的?!?/br> “為什么不告訴我?!?/br> “什么?” “既然想去為什么不告訴我?你是覺得我不能幫你,還是你也不想欠我?” 岑寧:“欠你……欠爺爺,又有什么差別?!?/br> “你——” “行之哥哥,這就是我個人的事,而且我本來也不是言家的什么人,你們家沒有任何義務(wù)為我做這些事?!?/br> 言行之猝然起身:“岑寧,你別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妻!” “就是因為我是!所以我才不想事事都靠著你!”岑寧撇過頭,“我不是個廢物,也不是繡花枕頭……如果一直索取我還不知滿足,那我成什么了?!?/br> 言行之瞳孔一縮:“你非得跟我分的這么清楚嗎?!?/br> “我只是……” “你想要的我都不能給,那我又成什么了。”言行之眸中隱藏怒火,“岑寧,言家沒有一個人將你當(dāng)成外人!說什么欠不欠,只有你自己一直把那條線畫的清楚,只有你一直把自己往外推!” 言行之很少跟她大聲說話,岑寧近段時間來一直心緒不寧,此時再這么被說,渾身的毛似乎都被激了起來。 “是!是我一直在畫線,是我把自己往外推!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是天之驕子你從來都活在別人的中心,你走到哪都是焦點,從來沒有人會看輕你!可是我不一樣!你不要把你世家少爺?shù)哪且惶追旁谖疑砩?!?/br> “你!”言行之被氣極,看起來似乎岑寧再多說一句他就能直接把她給掐死。不過也就是看起來而已,他忍了忍,下一秒便氣呼呼地走進房間,怦得一聲,房門摔的很響。 岑寧也生氣,她走回了自己那間已經(jīng)很久沒睡的房間,房門摔得比他更響。 這是他們第一次吵架,第一次說重話。 岑寧趴在床上,難過得眼睛通紅。 她知道她對他說了不好聽的話,她知道他從來沒有世家少爺那一派作風(fēng),可是一時情急之下也就說出口了。 他大概是真的很生氣了,氣她不愿意讓他幫助她,氣她畫線畫得門清,也氣她把他也列入外人的行列。 可其實,她沒有將他看作外人,也沒有將言家的人看作外人。 只是,她真的會自卑,會難堪。說她矯情說她做作說她自找罪說,她都接受。只是她認定的事,就是想自己去完成。 ** 岑寧一直待在房間里,不知過了多久,半睡半醒間,房間門被推了進來。 岑寧迷糊地睜開眼睛,看到一個身影站在邊上。 “……” “…………” 兩人對視著,空氣都僵化了幾分。 “起來。”言行之?dāng)Q著眉,神色嚴肅。 岑寧看著他就覺得委屈了,撇著嘴不吭聲。 言行之上前幾步,直接把她從床上拎起來,伸手解掉了她還戴在頭上的毛巾。 毛巾一拿開,一頭黑發(fā)就全掉了下來,頭發(fā)半干半濕地掛在岑寧臉上,顯得她十分狼狽。 “你干什么……”岑寧的一雙眼睛在幾根頭發(fā)后震驚地忽閃著。 言行之居高臨下看著她:“頭發(fā)也不吹干,你想干什么?!?/br> 岑寧咬了咬唇,嘟囔道:“在吵架……說什么頭發(fā)?!?/br> “說什么?” “沒有……” 言行之瞪了她一眼,轉(zhuǎn)身出去了,可過了一會他又回來了,手里還拿著個吹風(fēng)機。 “坐好。” 岑寧:“……” “聽見沒?” 岑寧最終還是乖乖地坐了起來,她看著言行之給吹風(fēng)機插上電,看著他冷著臉給她吹頭發(fā)。 熱風(fēng)呼呼的響,他的手指穿過她的發(fā)絲,快速卻溫柔地理著她一頭亂發(fā)。 他不說話,她也不說話。兩人就在這一片雜音中,各自沉默著。 岑寧垂著眸,手上拿著他衣服的一角,無聲地揪弄。到了此刻,之前突然的暴躁也漸漸冷卻了。 岑寧是知道言行之對她有多好的,她也知道剛才可以好好說,沒必要吹鼻子瞪眼…… “我剛才胡說的,我想收回。” 吹風(fēng)機的聲音就在耳邊,再加上岑寧低著腦袋,言行之也沒注意到她在說話。岑寧自是知道的,她就故意這樣,趁亂認錯。 “我知道你對我好,我不該這么白眼狼,我不該口不擇言,你不是什么公子哥,你跟他們都不一樣?!?/br> 電風(fēng)吹突然停了。 言行之:“你說話了嗎。” 岑寧:“……沒。“ 電風(fēng)吹繼續(xù)吹。 岑寧:“爺爺也對我很好,大家都對我很好,所以我才想獨立起來強大起來,想報答他們的,而且……” 電風(fēng)吹又停了,岑寧一頓,抬眸看著他。 “你在說話?”言行之皺眉。 岑寧揪緊了他的衣服,沒有再否認,這次,她繼續(xù)了剛才的話道:“而且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你怎么可能是外人??墒茄孕兄绺?,我也是應(yīng)該長大的,不能什么事都靠著你,對不對。” 頭發(fā)干了,言行之放下吹風(fēng)機,伸手去理。 他剛才是被她激到了,其實他一直知道她表面看著簡單其實心思沉重,也知道她一直以來都比較小心翼翼。 只是他自私地想要一直護著她,不想讓她逃脫出他的手掌心。 可他的小姑娘,終究還是長大了。 言行之無聲地嘆了口氣:“對?!?/br> 岑寧眼睛一亮:“那你覺得我有道理,你不生氣了?” “我怎么就不生氣了?!?/br> 岑寧低聲道:“那你生氣你還進來給我吹頭發(fā)干什么。” 言行之差點又被氣笑了:“我還不是看你這么蠢,裹著個頭發(fā),好半天不出來?” “……這個時候你還想這個。” 言行之一下捏住她的臉,惱她但又舍不得用力:“那我該想什么,想你就要飛到一個我不好接觸的地方?還是想你翅膀硬了連我都不給護了?” “不是……” “寧寧,我放你走,我給你自由去做你想要的,我不綁著你?!毖孕兄闪耸郑嗣慌鼍图t的臉頰,“但是你記住,累的時候不要硬撐,你還有我?!?/br> 第63章 相知 這一晚, 岑寧被壓在這張不大的床上要了好幾次。 不知道是她之前的事惹他生氣了,還是他煩悶于她即將的離開, 這晚的言行之下手極狠,岑寧身上的肌膚被又揉又咬, 一塊青一塊紫, 曖昧又嚇人。 “唔……啊……”深夜, 他又拉著她纏綿,岑寧經(jīng)受不住, 被進入的那刻狠狠地咬了他的肩膀。 言行之全身繃緊,忽然起身,掐著她的腰, 毫不留情地進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