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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元配在線閱讀 - 第40節(jié)

第40節(jié)

    魏年都覺著,陳萱能做生意,真是一種奇跡。你都請人家了,人家過來還說這種話。

    容先生顯然并未介意,容先生帶了個極精致的大花籃,清聲道,“愿魏太太魏小姐生意興隆、四季發(fā)財?!边@樣俗的話,從容先生嘴里出來都格外好聽似的。

    “謝謝,謝謝,我就盼著應(yīng)容先生的話?!标愝娆F(xiàn)在巨債纏身,就恨不能立把生意做起來,然后,好還魏年的錢哪。

    魏年非常懂得社交禮儀,與容先生客氣幾句,引容先生到鋪子里說話,把魏老太爺、魏時都介紹給了容揚,容揚十分客氣,口稱魏老東家、魏少東家。容揚這樣的人物一到,直接把這場小小的開張禮提升了n個格調(diào)。

    陳萱在一畔道,“容先生,咱們一起拍個照,然后去正陽樓吃飯。我聽說,正陽樓的飯菜特別好吃?!?/br>
    容揚頜首同意。

    于是,程蘇把相機交給同事,大家站在一起,拍了一張密集型的開張照片。

    然后,就各上各車,往正陽樓去了。老一派的人都是坐黃包車,容先生出行向來是汽車,魏老太爺多少年的歷練,盡管只是第一次相見,卻是一眼就能看出容揚身份不凡,心下很是高興兒子認識這樣的人物。關(guān)鍵,人家還肯為家里女眷這么個小小的帽子店捧場,這得是多大的面子哪。魏老太爺給二兒子使個眼色,意思是讓魏年和容先生同乘,這樣,一則是謝謝容先生過來捧場,二則是容先生坐車必然是先到正陽樓,這得有個魏家人陪著才不失禮。

    魏年與容先生雖然不是很熟,二人卻都是社交場的一把好手,便是同乘也不至于沒話說。兩人著實很有共同話題,譬如就陳萱每天拿容先生當語法老師的事,魏年就說,“容先生再指點內(nèi)子,內(nèi)子說了,等她超過我之后,定會好好嘲笑我的?!?/br>
    容先生一樂,“魏太太也算我半個學生,不是我說狂話,超過魏先生你是早晚的事。”

    原本,依陳萱的身份資質(zhì),能給容先生做半個學生也是陳萱高攀。魏年這樣的八面玲瓏,硬是沒順著這話往下接,魏年沉默片刻,說容揚,“你可真會占我便宜?!彪m然是新時代了,可師生如父子這種話,也不是說說的。

    容先生倒是未料至此,經(jīng)魏年一說,方反應(yīng)過來,不禁低聲笑起來。

    魏年也笑了。

    倆人說些北京風物,很快到了正陽樓。

    容先生一到正陽樓,正陽樓的掌柜連忙出來迎接,容先生道,“我與朋友過來吃飯,不要驚動旁人?!?/br>
    掌柜恭敬的應(yīng)一聲,“是?!?/br>
    魏年也認得正陽樓的掌柜,與掌柜道,“先前定的包廂?!?/br>
    掌柜笑,“兩位先生樓上請,早給您備好了?!?/br>
    魏年與容先生一車先過來,陳萱與史密斯就在其后,史密斯是洋人,不會說中國話,據(jù)史密斯自己說,學三年了還沒入門兒。史密斯是打車過來的,魏家會洋話的,魏年陪容先生先走一步,剩下陳萱魏銀,都會洋話,魏老太爺畢竟還是老派人,是斷不能讓魏銀這沒出閣的姑娘家跟洋人坐一車的。陳萱畢竟是已嫁婦人,看陳萱的模樣,與史密斯還挺能說到一處去,就陳萱和史密斯同乘一車了。

    陳萱到后,魏年與容先生、史密斯說聲失陪,就先到正陽樓門口去等著迎客人了。陳萱、容先生、史密斯三人便用洋文交談,也就是隨意說些吃吃喝喝的事。但是落在旁人眼里,就覺著,這格調(diào)高的不得了。尤其一些落在一些老交情眼里,都覺著,這老魏頭兒家里不得了啊,不論閨女、兒子、還是媳婦,都是一口洋腔。老魏頭兒這不聲不響的,咋就走咱前頭去了!

    容先生這樣的身份,自然是坐了首位,不過,容先生并未多留,飲一盞酒,便起身告辭了。就這一盞酒的功夫,正陽樓的東家就到了,這位東家捧來一壇十年佳釀,敬了容先生一杯,容先生也只是略沾唇而已。魏年陳萱夫妻出去相送,到樓下,容先生自皮夾中取出一張小巧的素色卡片遞給陳萱,那雙玉骨一般的手上似的淺香襲來,“上面有我的電話?!?/br>
    陳萱連忙接過,問容揚,“容先生要回上海了嗎?”

    容揚笑笑,告辭而去。

    陳萱發(fā)現(xiàn),容先生的到來對魏年的學習很有刺激性,明顯魏年學習更用功了。只是,讓陳萱遺憾的是,容先生對魏年的影響只限于學習上進這一塊兒,至于人品性格,竟完全沒有受到熏陶,這不,竟然還跟陳萱要起生日禮物了。

    知道什么是生日禮物不?

    就是壽禮。

    現(xiàn)在改了個洋名兒,叫生日禮物。

    陳萱嘟嘟囔囔的,“家里不是只有太爺才過大壽的嗎?”

    “現(xiàn)在新派人,人人都能過生日。我一年也就這一回,以前都是我自己給自己過,現(xiàn)在有你了,就你給我過唄。去年太忙,我給忘了,也就不用補去年的了,把今年的準備好就行了?!?/br>
    因為帽子店的生意不及預(yù)期,陳萱覺著自己都有破產(chǎn)的可能了,成天愁帽子店的生意還愁不過來吶,哪里還有心情及現(xiàn)大洋給魏年準備生禮物。可是,要是不準備,魏年肯定要不高興。哎,雖說生意不景氣吧,魏年對自己還是很好的。而且,看魏年這么期待,陳萱也不好不給他準備。于是,在六月二十八這天,魏年收到了一小盒——名片。

    魏年震驚的都呆住了,盯著這盒名片好久,方將神線自名片移到了陳萱那喜滋滋笑瞇瞇的臉上,指著名片問她,“這是什么?”

    “名片啊。”陳萱一臉機伶相的同魏年介紹,“當時容先生走時給的我那張小卡片,阿年哥你不就告訴我這叫做名片么。你還說,都是極有身份的人,才有這個的。我覺著這個特別好,特別高級,就特意花錢給阿年哥你印的。我還給阿年哥取了個洋名,就叫艾倫,阿年哥你以后的洋名兒就叫艾倫.魏吧。還是中洋雙語的的名片,多好啊,多高級啊,阿年哥你出門帶著,遇著生人就發(fā)一張?!比缓?,陳萱還學了學當時容揚給她名片時的模樣,拿起一張,雙手遞給魏年,裝模作樣地,“這是我的名片?!?/br>
    魏年接過名片,情真意切地扯開嘴角,恨不能咬陳萱一口,“我真謝謝你的生日禮物了?!碧靺?,誰家媳婦給丈夫過生日,會送一疊名片??!

    第75章 忒有錢了~

    魏年真是服了陳萱, 他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陳萱會印一打名片給他做生日禮物,而且,還開動腦筋給他想了個巨土無比的洋名兒。不過,魏年也知道,陳萱這定是用心準備的,不然,依陳萱的精細,要不是想好了, 哪里會去花錢給她印名片。估計這丫頭當真是瞧著人家容先生給的名片覺著特高級, 就跟人家學的。

    對于陳萱這種時不時就想向新事物學習的精神,魏年還是應(yīng)當鼓勵的。

    因為,陳萱非但對她自己送的生日禮物得意極了, 難得她還打破了以往的害羞,問魏年, “阿年哥, 我送你這生日禮物還成吧?”

    “成, 太成了?!蔽耗暌膊荒艽驌絷愝? 這可是花真金白銀去印的,能說陳萱心不誠?

    陳萱想,以前阿年哥那么聰明, 今兒怎么變笨了, 于是, 她又瞟魏年手上的名片一眼, 幾乎是明示了, “那,阿年哥,你就沒什么想對我說的?!?/br>
    “我不是剛說過了,謝謝你的生日禮物?!?/br>
    陳萱的眼神再往名片上瞟一眼,“這句我剛聽到了?!?/br>
    “那還要如何?”魏年明知故問的裝傻充愣。

    “你不該送我一張名片嗎?”陳萱有些害羞的看向魏年,“阿年哥送我一張名片吧。”

    于是,魏年是真的相信,陳萱對“名片”這樣的東西有多么的喜歡了。魏年哭笑不得,還得鄭重其是的雙手執(zhí)起一張名片,嚴肅的說,“這是我的名片,請魏太太笑納。”

    “叫我阿萱就行啦?!标愝嫦矚庋笱蟮慕舆^魏年送她的名片,珍惜的擦了擦,然后,跟容先生送她的名片一起,放到了一個自己縫的小卡包,然后,把小卡包放到箱子底兒,跟陳萱的綠綢荷包放在一處。

    當天晚上的長壽面,陳萱更是搟的特別用心,早早的和好面,做了魏年最喜歡的三鮮鹵,還炒了好幾個家常菜。菜錢沒讓家里出,是陳萱自己出的。魏老太太一看這滿桌的什么西紅柿炒雞蛋、焦炸丸子、燉黃魚,當下就問,“這是咋說的,不過啦?”兩眼直視家里負責采買的李氏,咋這樣大手大腳哩!

    陳萱連忙說,“老太太,這是我私房買的,沒花公中的錢。”

    魏老太太更奇怪了,“你生意不是都快黃了嘛?!?/br>
    “就,就是還沒掙著錢,也還好?!别埵顷愝娌粣圩钥洌犖豪咸@話,也得為自己的生意辯白一句。

    魏金年輕,腦子就比魏老太太快,魏金扶親娘坐下,自己也坐了,說,“媽,你怎么這都想不起來。今天是二弟的生辰,您瞧瞧,這又是面條,又是一桌子好菜,肯定是二弟妹替二弟置的唄。”魏金笑嘻嘻地拿起筷子,與陳萱道,“我就跟著沾光了啊,對了,二弟妹,這月的帽子錢,你可得先給我結(jié)了,大姐編帽子也不容易?!鄙玛愝娴乖睿鞘止ゅX打水漂。

    魏金這話叫魏銀聽的直翻白眼兒,“大姐,我們生意還好,好不好?!?/br>
    “知道知道,就是一直虧錢唄?!蔽航鸾舆^李氏盛的長壽面,先遞給老太爺,隨口對魏銀說,“二弟妹那里,有二弟兜底。你這里可沒那些私房賠,我勸你說抽手時就抽手?!?/br>
    魏銀,“要是都像大姐你這般不仗義,誰還跟你做生意啊?!?/br>
    “我又不做生意?!蔽航鸢训诙朊娼o了老太太,第三碗才是自己的。

    陳萱跟著一起把面盛好,最后一碗是自己的,她坐在魏年身邊,想著阿年哥過生日,大姑姐怎么一直說她們鋪子賠錢的事?。】烧鏁吲d,陳萱笑道,“我們這才開始,大姐只管放心,以后肯定能賺錢的。”

    “是啊,爸爸做生意難道就一帆風順了?誰做生意還沒個波折!”魏銀道,“遇著事兒想法子就成。今天是二哥的生日,我祝二哥生日快樂,平安健康?!?/br>
    晚輩們都賀了一回魏年的生日,魏年笑,“吃面吃面?!?/br>
    陳萱搟的面,筋道爽口,全家上下,就沒有不喜歡的。雖就是一桌比往常豐盛的家常菜,大家吃的也都高興。魏老太太魏老太爺心里也都舒坦,倒不是為這一桌飯菜,就是魏老太太私下跟老太爺絮叨的那句,“別說,二兒媳面兒上瞧著憨,她可一點兒不憨。你說,晚上張羅這么一大桌的菜,那用的還不是阿年的錢。阿年這傻小子,晚上足吃了三碗打鹵面,平日里哪有這個飯量,可別撐著?!?/br>
    魏老太爺笑呵呵地,“小兩口和睦還不好?這就是會心疼人?!?/br>
    “我哪里說不好了?我是說,倆人這么好,怎么二媳婦這肚子就沒個動靜兒?真是急死個人。”魏老太太念叨著。

    魏老太爺尋思一二,“這也不是個能著急的事,要說急,誰不急,阿年跟他媳婦肯定比咱們急。隨他們吧,他們都不大,今年才二十。這生孩子,有早的,就有晚的,好事多磨。你也別太cao心。”

    “我cao什么心,咱們倆大孫子一個大孫女,還有倆大外孫,可我想著,總得阿年這里有個后,才算放了心?!蔽豪咸珜に贾澳阏f,是不是老二家的成天忙著看書的事兒,把這要緊大事給耽擱了?!?/br>
    “你這是哪里來的歪理,照你這么說,念書的人家就不生孩子了?后頭許老弟家里,難道少生了?”魏老太爺說老妻,“現(xiàn)在時代不一樣啦,你沒見我都讓云姐兒去念書了。你不曉得,城里洋人多,如今的人,就愛追個洋時興。這懂洋文可不只是多條路子的事?!蔽豪咸珷旊m是個舊派人,對于兒女兒媳會洋文的事,還是很得意的。尤其上回帽子店開張,陳萱跟容先生、史密斯巴啦巴啦用洋文說話的事兒,魏老太爺至今想想,都覺著,挺有面子。不然,去年魏老太爺還問過魏年陳萱生孩子的事,今年倒是勸住了老妻。還真不是魏老太爺開明了。是魏老太爺有一種模糊的感覺,這位白手起家的老派買賣人,似乎也覺著,生孩子這事兒,對于現(xiàn)在的陳萱,也不必催得太急。

    孩子的事暫放一放,魏老太太跟丈夫打聽,“阿銀她們那鋪子,是不是快賠完了?”

    “你想哪兒去了?!蔽豪咸珷斈橹掳蛶赘∈璧暮?,笑道,“她們婦道人家,哪里知道開鋪子是怎么回事。以前在咱們鋪子里寄賣,我一分我不要她們的,她們就覺著賺錢容易。到自己開鋪子一樣的?房租水電伙計們的工錢,樣樣開銷。她們現(xiàn)在收支打不平,當然是賠錢的。要說賠,也沒賠太多,還能撐著住。”

    魏老太太別看在家里大王一般,實際上是個膽子小的。如今聽說小閨女的鋪子連房租水電都不以回本,連忙說,“不成就讓她們關(guān)了鋪子吧,關(guān)了鋪子,也比賠錢好吧?!?/br>
    “不至于,還沒到那份兒上?!蔽豪咸珷敹嗌倌甑馁I賣人,根本沒把這些小事放心上。

    其實,還真不是沒生意。

    只是,鋪子剛開張,想火爆那是不現(xiàn)實的。而東單,地段兒半點不比王府井大街差,租金可想而知。不過,魏銀陳萱都不懂這個,魏家兩號買賣,一號在王府井,一號在東單,她倆就想著,離自家鋪子近些,也方便照看。

    結(jié)果,租金的錢就是一大筆。

    陳萱跟魏銀還真不是沒主意的人,陳萱想的主意是這樣的,“阿年哥常給我拿舊報紙回家,我練字使。說是舊報紙,也不算太舊,就是三五天前的報紙。阿銀,我看報紙上有賣藥的消息,還有賣雪花膏的事兒,我問過阿年哥,阿年哥說,那叫廣告。阿銀,咱們鋪子新開,我就想著,要不,咱們也花些錢,弄個廣告。這樣買報紙的人就能看到?!?/br>
    魏銀也看過報紙,她想了想,“這主意倒是能試試,就是有一件事,我想跟二嫂商量?!?/br>
    “你說?!标愝娴?。

    “二嫂,你能不能晚上給二哥和趙先生做宵夜時,多給我和阿殊做一份?!蔽恒y有些不好意思。

    “以前我不是說給你倆做的么?!?/br>
    魏銀嘆口氣,“這就是我想跟二嫂商量的第二件事,這幾個月,阿殊教我法文很用心,每天都來的。我瞧著,她似是不大寬裕,人也瘦了很多。我想,誰沒個遭難的時候,我想把這兩個月的工錢算給她。先前我說給錢,她沒要。那會兒我也沒錢,現(xiàn)在,也欠著二哥一大筆錢??晌蚁胫蹅兪亲约胰?,阿殊與趙先生在外頭,從租房到吃穿,樣樣都是花銷。她最要面子,不好跟我開口,我卻不能裝看不到?!?/br>
    “這事你做的對,誰沒個難處呢。哎,秦姑娘腦筋有些笨,卻也是個實心人。我看,他倆都是有學識的。有手有腳,以后不怕找不到差使。你先從咱們周轉(zhuǎn)的錢里取倆月工錢給秦姑娘吧,跟趙先生一樣就成。咱們能幫的,也有限??杉热徽J識了,就是緣分。”陳萱自己精細的不得了,可對外,她真不是摳的。從她與魏年賬目的清晰度就能看出來,陳萱不是個貪財?shù)娜?。就是現(xiàn)在鋪子生意不大好,陳萱也不會省這些錢。因為,這錢本就是該給秦姑娘,而且,對于現(xiàn)在的秦姑娘,可能非常重要。

    魏銀見二嫂同意,晚上吃宵夜時,還與秦姑娘說,“現(xiàn)在天太熱,我白天總是沒胃口,非得晚上吃一點才好。阿殊,咱們一道吃吧?!?/br>
    相較于以前的圓臉,如今的秦殊消瘦了許多,就是以前那雙明亮的大眼睛,也黯淡許多。秦殊一笑,心里知曉魏銀的好心,也未說破,只是心里仍止不住的酸楚,臉上卻是帶笑的,說,“那就沾你的光了?!?/br>
    待第二天,魏銀才把前倆月的工錢給了秦殊,魏銀說,“咱倆認識的時間不長,可我覺著,就好像很久以前就認識了似的。阿殊,先前我沒錢,也給不起?,F(xiàn)在我鋪子開起來了,你就別跟我客氣了。”

    秦殊眼淚險沒掉下來,她臉龐憔悴,疲倦的眼睛里仍有一點光澤在,手里握緊放大洋的布手帕,微有些哽咽,“阿銀,你對我的好,我總是記著的?!?/br>
    魏銀私下同陳萱說了秦殊的境況,陳萱說,“這都是不念書的緣故,秦姑娘本來腦筋就不大好使,還不肯好好念書,才會這樣的。”最后,陳萱嚴肅認真的補充一句,“這都是不好好念書的惡果。阿銀,我們可要以此為鑒。”

    好吧,最近陳萱學問大漲,以此為鑒的話都會說了。

    陳萱心中仍有些不解,同魏年說,“秦姑娘沒讀完書,掙不來錢。這趙先生也太無能了些,不是說在日本留學的么。怎么連妻子都養(yǎng)不起?”

    魏年唇角一哂,靠著被摞兒閑閑的翻過一頁書,“看你說的,留學生就個頂個的是富豪了?”

    “我不是說富豪,起碼養(yǎng)家糊口不成問題吧。人家吳教授,大學都沒上過,還不是在北京大學當教授。怎么這日本留學的反是連妻子都養(yǎng)不起?”陳萱實在想不通,這才問魏年的。

    魏年放下手里的書,半直起身子對陳萱說,“這你就不知外頭行情了。留學生也是分等級的,有錢的都是往歐美去,沒錢的就去日本。再說,現(xiàn)在的大學生是畢業(yè)一批、失業(yè)一批的。累活苦活,他們干不了??赡切﹤€得體差使,也不是人人都輪得上的。所以,這些留學生大學生,最好的差使就是找個學校做老師。老師薪水高,也適合他們。至于趙先生,要是換了我,當然是先尋個差使干著,平日里再兼些職司,總不能餓著。不過,看他自視甚高,便是做老師也只愿意在大學謀職。若所料未差,必是屢屢碰壁的。”

    “現(xiàn)在肚子都填不飽了,還有功夫挑肥撿瘦?當然是以吃飽飯為先。”

    “他要是有你這么心眼兒活,哪至于此?!蔽耗晷πΓ八麄冞@些書呆子,總要碰幾次壁才能學乖的。再說,他和秦姑娘的事,受人詬病。這世上,還是明理的更多。他名聲不成?!?/br>
    想到什么,魏年同陳萱說一句,“吳教授生日快到了,趕明兒備份禮,你與我一道去?!?/br>
    陳萱好奇,“你什么時候同吳教授這么好了。”

    魏年哈哈一笑,“你不曉得,吳教授可是我的大客戶,現(xiàn)在我與吳教授做生意的量已經(jīng)超過同史密斯的生意了。”自從認識了吳教授,以前那些個沒人要的漆器木器舊衣舊鞋的就都有人收了。魏年忍不住同陳萱得意一句,“你們借的鋪子租金,都是吳教授的這幾個月的薪水啊。我可真是太喜歡這些個教授,忒有錢了。”

    第76章 眼光的價值

    魏年自從打通了文化圈這條財路, 二道販子生意做的,不要太順風順水,而且,因為常給文人牽橋搭線的介紹些古董生意,魏年賺錢總有個度,不會貪心太過,故而,頗受這些人的歡迎。

    吳教授是當初在文先生沙龍上認識的, 兩次說請陳萱參加北大校園, 都只是嘴上說說,根本也沒邀請過陳萱的那個。后來,也是偶爾在文先生沙龍上見一面, 吳教授和陳女士比較熟,陳萱對吳教授的了解只限于知道吳教授的名字, 以及吳教授是個嘴上說話不算數(shù)的事, 倒是沒想到魏年和吳教授做了這許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