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沒想到,到了今天,第一次拍照還是跟魏年一起拍合影。 陳萱望向水面的眼睛里似有微光閃過,她想,要是自己親爹娘活著,說不準(zhǔn)她也早就有自己的照片了。 一時(shí),飯菜上來。 陳萱就高高興興的跟魏年一起吃這據(jù)說是皇帝老爺才吃過的好菜了。 待下午劃過小船,又吃過晚飯回家時(shí),天都黑了。 秦殊魏銀看倆人手挽手甜蜜蜜的回家,還過去打聽倆人的約會(huì)情況,聽陳萱說去照相館拍了合照,還去北海公園劃小船兒,還問陳萱明天正日子怎么過。 說來這也是秦殊魏銀百思不得其解的,按魏銀的說法,二哥二嫂成親的日子明明是臘八,怎么結(jié)婚三周年要八月初八過啊。秦殊倒是很理解,自己腦補(bǔ)為,這倆人急著過三周年紀(jì)念,提前了。 魏銀覺著,這解釋也說得過去。 這倆人八卦時(shí),陳萱笑,“我跟阿年哥說好了,今天聽我的,明天聽他的,我問過阿年哥,他不告訴我哪。” 魏年轟小雞似的把倆人往外轟,“好了好了,天晚了,趕緊去歇了吧。我倆的三周年,跟你倆有什么關(guān)系,去去去,別聒噪。” 倆人只好嘻嘻哈哈的跑掉了。 第二天的行程是魏年安排,魏年沒讓陳萱做早餐,他出去買的現(xiàn)成的,待用過早飯,魏年租的汽車就到了,礙于魏銀秦殊的強(qiáng)烈要求,魏年只好先讓汽車送她倆一個(gè)去店里一個(gè)去學(xué)校,省得這倆人礙眼。 然后,魏年換了在裁縫店新做,只昨天拍照時(shí)穿了一回的深色西裝,雪白襯衣,連帶著口袋巾、袖扣、手表這些,經(jīng)過一回容先生提點(diǎn),此時(shí),悉數(shù)齊全,站在大穿衣鏡前,端的是瀟灑俊美。 就是陳萱,也不禁多瞅兩眼,尤其,這西裝上身是不是做得短啊,昨兒她就想說了,有些蓋不住屁股,而那西褲,腰臀線又那樣的合身,顯得阿年哥屁股翹翹的。 魏年自鏡中就見陳萱悄悄的瞅他一眼又一眼,于是,像一只雄孔雀一般,魏年對(duì)鏡抿了抿自己油亮的大背頭,漸身上下噴過千里香的花露水,對(duì)陳萱飄過一個(gè)飛眼,“我這一身如何?” 陳萱老實(shí)的說,“好看倒是好看,就是有些不正經(jīng)?!?/br> “有什么不正經(jīng)的?” “屁股那里太翹了吧?!?/br> “西裝可不就這樣,顯腿長?!蔽耗陮?duì)陳萱道,“換上阿銀給你做的婚紗?!?/br> “啥?出門能穿那個(gè)?” “沒事兒,阿銀做的那件又沒有拖地的裙擺,就是里面是雪白絲緞,外頭披了一層蕾絲,特別好看,真的。” “可這都八月了,拍拍照就算了,穿出去多冷啊?!?/br> “不是有給你新做的白狐皮的披肩么,帶著披肩,再穿那件最長的呢大衣。今天帶你去的地方得白紗裙,不然不相宜?!?/br> “到底是去哪兒???”陳萱問半天問不出來,只好聽魏年的。 小汽車回來的很快,陳萱剛收拾好,汽車就到了。 魏年不急不徐的打量著陳萱,這幾年,陳萱過得辛苦,不敢有須臾虛度,時(shí)光并沒有辜負(fù)她。纖秾合度的身材,淡淡的妝容,有些羞澀但絕不小家子氣的神色,只是身上這套黃金首飾與白色的婚紗不大相宜,魏年?duì)恐愝娴氖?,“咱們這就出門吧。” “到底去哪兒???”陳萱好奇的很。 “一會(huì)兒不就知道了?!?/br> 魏年先帶陳萱到首飾鋪里換了套珍珠首飾,陳萱十分想換成黃金的,魏年一句話,“這以后可以傳給咱們閨女?!标愝婢筒辉偬岱磳?duì)意見了。畢竟,如果不是變現(xiàn),而是要傳給閨女,黃金珍珠也沒什么差別。 陳萱以為魏年是要帶自己去哪個(gè)高檔餐廳吃飯,結(jié)果,卻是坐車去了西什庫教堂。陳萱是第一次來到洋人的廟,望著那尖頂拱門的洋派建筑,倒也不大稀奇了。北京城里的洋派建筑也不少,何況,陳萱可是去過大上海的人了,自覺已見識(shí)過宇宙中心,也就不為這么個(gè)西洋和尚廟稀奇啦。 何況,她讀了很多洋文小說,知道教堂是怎么一回事。 陳萱問,“阿年哥,你帶我到這西洋和尚廟來做什么?” 魏年挽住她的手往教堂里面走去,一路漫行,一面解釋,“西洋人成親都是在教堂,咱們雖辦過一回結(jié)婚禮,那時(shí),你惶恐我不愿,是不能算的。我以前就很向往,能和心愛的人到教堂來辦洋派的婚禮,在西洋神的見證下許下誓言?!?/br> 陳萱悄聲道,“可咱倆都不信教啊?!睍险f,西洋婚禮,得信教,才能到這教堂來舉辦。 魏年笑的自得,“我都安排好了?!?/br> 信教不信教的,魏年完全不關(guān)心,在魏年看來,搞定神父就夠了。 很顯然,魏年都安排好了。 神父見到魏年很親切的迎上前,魏年用洋文打過招呼,陳萱也同神父問好。外國人總是有些夸張的,先是贊美了陳萱容貌漂亮,接著就同魏年說都準(zhǔn)備好了。 于是,由這位丹尼爾神父主持和見證下,魏年和陳萱在教堂里舉行了一次西式婚禮。 陳萱一身白色長裙婚紗,魏年是一襲深色西裝,聽神父念著誓言:而今而后,不論境遇好壞,家境貧富,生病與否,誓言相親相愛,至死不分離。 交換婚戒后,魏年輕吻了陳萱的額頭,那種充滿期待與等待的珍惜的親吻,讓陳萱不禁眼眶微燙。魏年輕聲說,“這是我夢想中的婚禮?!?/br> 陳萱淚水潸然。 此時(shí)此刻,她終于明白成親那一晚,魏年近乎冷漠的那一句“沒有感情,不能做夫妻”的含義。她自鄉(xiāng)下而來,固然無依無靠??晌耗?,也唯有這一生一世。 彼時(shí),她惶恐的需要一個(gè)收留她的港灣。 可魏年,一樣有對(duì)于自己人生與愛人的期許。 魏年不愿意稀里糊涂的過完一世,這并不是錯(cuò),這是人之常情。 在這一瞬,所有前世的心結(jié)皆已冰消雪融。 陳萱輕輕的將手握住魏年的手,輕聲說,“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br> 用力的回握住陳萱的手,魏年的回答沒有半分猶豫,“與子偕老?!?/br> 第121章 與子同眠 夫妻二人在教堂舉行過秘密婚禮,魏年還準(zhǔn)備了午餐約會(huì), 辭別神父, 二人往外走時(shí)才發(fā)出外頭不知何時(shí)飄起雨絲。神父送來兩把傘, 魏年只取一把遞給陳萱, 讓陳萱撐開, 然后, 魏年一把就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陳萱險(xiǎn)沒叫出手, 連忙一手勾著魏年的脖子, 一手給魏年撐傘。魏年抱著陳萱往教堂外走去,教堂里面是不準(zhǔn)停車的。待到門口,卻是遇到一行人往教堂而來,兩相倒是走了個(gè)碰頭。竟然遇著人了!陳萱不好意思的把原就羞的滿面通紅的臉埋到魏年胸前!魏年正是滿眼歡笑,乍與人相遇,依舊是眼若明星、渾身喜氣,只是, 他是喜過了頭,不然, 若往常見人家這般陣仗,魏年定要讓路的。今日倒沒顧得, 反是走個(gè)碰頭。 倒是相遇的那行人,女主人拉著身邊的男人往側(cè)旁一避, 說, “人家是喜事?!彪S扈亦紛紛讓路。 魏年來不及說聲謝謝, 抱著陳萱一路約會(huì)去了。 女主人笑一句, “今天出門就遇著人家辦喜事,真是好兆頭?!?/br> 身畔高大儒雅的男士亦道,“是啊。” 二人身邊還有一位一身西式洋裝米色連衣裙的女郎,女郎在連衣裙外還披了件雪白的呢料斗篷,人更是生得肌膚勝雪,容貌清俊,只是眉宇間的冰冷,令這位女郎看起來格外的高傲矜貴,不好相處。 一行人說著話便到了教堂。 話說魏年把陳萱抱進(jìn)車,自己也隨之上去,還挨陳萱輕輕一句話,“以后別這樣兒,遇著人多不好意思啊。” “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們正經(jīng)夫妻。”如今魏年說到“夫妻”二字,那底氣不要太足。陳萱也就一說,摸摸魏年被雨絲打濕的肩頭,跟魏年說,“這下雨了,要不,咱們就回家吧?!?/br> “下雨怕什么,咱們又不是去露天吃飯。放心,我都安排好了?!蔽耗昵那脑陉愝娑相止疽痪洌愝娑涠技t了。 魏年安排的午餐在六國飯店,魏年對(duì)六國飯店有些情有獨(dú)鐘,陳萱也喜歡吃這里的東西。午餐時(shí),魏年更是紳士極了,體貼的為陳萱拉開椅子,待陳萱入座后,他方坐下。就是吃牛排的時(shí)候,也是先為陳萱切好。就是那炙熱的眼神,把陳萱看得,如此美味竟是吃了個(gè)心神不寧,亂七八糟。 魏年也是隨便吃了吃,見陳萱放下刀餐,立刻就把人往客房帶。 是的,魏年提前把房都開好了。 要說來六國飯店吃飯,雖則次數(shù)不多,陳萱也來過。但是,在這里住宿是頭一遭。陳萱很想說,回家也是一樣的啊,這里得多貴啊。不過,魏年那眼神似要把她烤化了似的,陳萱都不敢抬眼看魏年,這些話自然也說不出了。 魏年帶著陳萱上電梯,然后,踩著柔軟的異域風(fēng)格的地毯,經(jīng)過長長的彌散著馨香氣的走廊,找到魏年預(yù)定的房間,打開了門。陳萱見過容揚(yáng)在東交民巷的住所、也去過上海的容公館,都是一等一奢侈的地方。不過,六國飯店的房間顯然并不遜色,西式的雕花大床,華美的落地罩燈,墻上讓人看不懂的油畫,還有那垂墜的絲絨窗簾……陳萱目之所及,無不是昂貴奢侈之物。只是,來不及多看,魏年的親吻兜頭落下,陳萱對(duì)于親吻還是比較有經(jīng)驗(yàn)的,畢竟先前沒少被魏年親嘴??山袢盏挠H吻似乎格外的不同,陳萱覺著,身體里仿佛被魏年點(diǎn)起一把火來。 …… 一切都與陳萱相像中的不同。 魏年抱著陳萱去洗澡時(shí),陳萱已極是乏倦的睡過去了,一直到傍晚,陳萱才睡飽醒來。兩人緊緊的摟在一起,身上不著寸縷,陳萱先是臉紅了紅,她躺在魏年的臂彎,睜開眼睛時(shí)就看到魏年極近的一張睡顏。魏年生得極俊,英挺的鼻梁,漆黑的眉毛,微有些深凹的眼窩,以及略薄的嘴唇,線條堅(jiān)毅的下巴。 陳萱這一生,從未與人如此親近,這樣的肌膚相親,有些害羞,又覺著,也只有這樣,兩個(gè)人之間才算是親密如一人。陳萱不由想,這就是夫妻嗎? 執(zhí)子之手,與子同眠。 陳萱悄悄的在魏年的唇上親了一記,在魏年的臂彎里尋一個(gè)舒服的位置,正想繼續(xù)睡。結(jié)果,就聽到魏年胸膛震動(dòng),陳萱睜眼一瞧,這人正滿眼笑意的望著她笑哪。陳萱見魏年雙眸清明,就知這人剛剛定是裝睡,陳萱在這上頭臉皮可薄了,她擔(dān)心魏年取笑她偷親魏年的事,先說一句,“笑什么笑,我親自己男人,怎么了?” 魏年笑出聲,手臂放到陳萱腰上,將人拉得更近,彼此間沒有一絲罅隙,大片的肌膚碰觸間,陳萱又是一陣臉頰紅燙,偏生魏年還湊到她面前,道,“沒事兒,隨便親,想什么時(shí)候親就什么時(shí)候親,想怎么親就怎么親。看,我這送上門兒,你又不親了。那換我親你吧。” 倆人笑鬧了一回。 魏年還問了很多羞人的話,什么疼不疼啊,感覺好不好啊,他技術(shù)如何啊? 說到這個(gè),陳萱悄悄問,“阿年哥,這樣就能懷孕生小娃娃了嗎?” 魏年忍笑,“是啊?!?/br> 陳萱眼睛里滿是期待的喜悅,魏年問,“阿萱,你想要兒子還是閨女?” “咱們又不只生一個(gè),先生兒子,再生閨女吧。”陳萱道,“在鄉(xiāng)下,都是更看重兒子些,我心里倒不是這樣。以前我是覺著,做女人太不容易了,所以,別人家生孩子,我就盼著人家多生兒子。不然,要是生了閨女,以后過得辛苦,心里得多難受啊?,F(xiàn)在不怕了,外頭都說男女平等了。其實(shí),我覺著,還不是特別的平等。但是,以后咱們有了閨女,也像供兒子上學(xué)一樣的讓閨女上學(xué)、念書,讀個(gè)博士,人有了本事,就不會(huì)過苦日子?!?/br> “現(xiàn)在閨女兒子都好。”陳萱雙眸含笑,“最好是長得像阿年哥,聰明勁兒也像阿年哥,就是別像阿年哥一樣不愛學(xué)習(xí)就行了?!?/br> 魏年聽著陳萱絮叨些閨女兒子的話,一顆心仿佛被蜜糖鋪滿,魏年說,“那愛學(xué)習(xí)的勁頭像你?!?/br> “嗯,這樣才好?!?/br> 倆人甜甜蜜蜜的說一回話,魏年就想為兒子閨女做回貢獻(xiàn),陳萱卻是嚴(yán)肅理智的推開魏年,鄭重的說,“阿年哥,這可不行。你不是說,我肚子里現(xiàn)在有咱們兒子了嗎?不能再那樣了。” 魏年道,“一次哪兒能就中啊?” “沒中啊?”陳萱不可思議,“中午我都不知道怎么就睡著了,那樣都沒中!”一幅阿年哥你可真夠沒用的眼神。 魏年險(xiǎn)沒叫她這眼神嘔出一口老血! 當(dāng)晚,阿年哥為了證明自己很有用的所作所為就不提了。待很久之后,陳萱才算明白,男人是一種多么小心眼兒的生物了! 第122章 你好,聞雅英 陳萱的兩性知識(shí)之貧乏,還是魏年給她補(bǔ)習(xí)的。 其實(shí), 這真不怪陳萱, 就陳萱從小生長的環(huán)境, 陳二嬸的人品, 陳萱出嫁前就得了陳二嬸一句“到時(shí)一成親就知道了”。然后, 就現(xiàn)在的知識(shí), 還是陳萱看書看報(bào)后, 模模糊糊自己思量揣摩出來的。 反正, 男女之間,有一個(gè)懂的就行。 何況,魏年理論實(shí)踐的花樣之多,陳萱都有些懷疑魏年以前是不是不大老實(shí)??申愝胬碇峭茢?,也不大可能。倆人自成親起,魏年就沒往外發(fā)展過,若說成親前, 那會(huì)兒魏年年紀(jì)還小。 在這方面,只能解釋為魏年天賦異稟了。 第二天早晨, 魏年卻是受了陳萱一頓抱怨,無他, 昨兒倆人在飯店住的,換洗衣裳沒帶啊。要說把昨天的衣裳湊合穿, 也不是不成, 可都扔地毯上大半天加一宿, 魏年不得不跟飯店借個(gè)電熨斗和熨衣架, 陳萱怪驚喜的,“沒想到飯店還有熨斗?!?/br> 陳萱熨衣裳,魏年就先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