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像他這樣的，其實她也沒想怎么樣，就是需要他好好道歉，干嘛這么鄭重其事，說得這么嚴重。

    搞得她現(xiàn)在都下不來臺了。

    “怎么又不說話了?！标戇h真是急躁起來了。

    “知道了知道了，以后你來晚就睡客房，干嘛這么兇?！边t隱脾氣也出來了，忍不住瞪他。

    陸遠沒好氣地笑了，“我這么兇，明明是你總讓我急。”

    “還不是你總惹我生氣?！?/br>
    “我疼你還來不及，哪還敢惹你生氣?！标戇h嘴角噙著抹放松的笑，笑著親了下她額頭。

    “還生氣嗎？”他又把她拉到懷里，視線直直盯著遲隱的嘴唇，他決定只要她要說還生氣，就直接親。

    遲隱悶悶搖頭，早不氣了，他這樣了，還怎么氣得起來。

    陸遠不太滿意她的反應，直接低頭親了，沒深入，淺淺啄了下，離開，“還生氣嗎？”

    遲隱沒反應。

    “還生氣嗎？”。

    “還生氣嗎？”

    他親一下，問一句，不厭其煩，仿佛是一場游戲。

    其實在陸遠第二次親下來的時候遲隱就想笑了，忍了半天沒忍住，笑出了聲，她眼角眉梢都帶了愉悅的笑意。

    陸遠低下頭，這次不再客氣，慢慢含著唇角吮弄，遲隱啟唇，回應他，情投意合的親吻，總是分外令人著迷，陸遠這次很溫柔，前兩天兩人換了橙香味的牙膏，這回親的嘴里都是橙香味。

    “一會兒出去吃？”

    陸遠說話時，還保持嘴唇相貼，唇齒濡濕，說話都泛著光澤。

    “出去？”遲隱眨眨眼，“可是現(xiàn)在還早哎?！?/br>
    “你覺得還早嗎？”陸遠握著她手往自己身下按，又親她往后躲的嘴角，“還早嗎？”

    “一大早就耍流氓?！边t隱低斥了句，使壞地捏了捏。

    陸遠倒吸一口涼氣，被她捏得又爽又刺激，用力咬她嘴角，啞聲道，“那你管不管。”

    “可以不管嗎？”

    “想得美?！标戇h打橫抱起她，大步往臥室走。

    ***

    這幾天臨近放假，臺里的事情越來越多，遲隱上午出去采稿下午一點多才回來，忙著剪輯視頻，交了稿后的空閑時間才有時間去樓下買了面包充饑。

    她沒急著回辦公室，在一樓咖啡廳坐了會，遲程問她訂幾點的車票回去，說和她一起回。

    說到這個，遲隱忽然想起自己還沒買中秋節(jié)禮，她給陸遠發(fā)消息說準備晚上一起去買節(jié)禮。

    啃完面包后，手機里來了一條消息，遲隱點開。

    “我找到孫芳了，尚明街32號?！?/br>
    來自鐘瑤的。

    遲隱頓了一瞬，丟下沒喝完的咖啡，把剩下的一塊面包塞進班里，沖出寫字樓，打車去了尚明街。

    司機師傅聽她說去尚明街，詫異極了，“你是去那辦事還是住那兒啊，那地方可不安全啊?！?/br>
    “不安全？”

    “嗯，小混混比較多，經常發(fā)生搶劫案，也算是臭名昭著了?！彼緳C從前視鏡打量她，覺得遲隱并不像是住在那的，就又叮囑了句，“反正在那黑天最好別出門?！?/br>
    “沒人管嗎？”

    “怎么不管，都沒起到什么作用，警察走了，照樣出來搶?！彼緳C搖頭嘆口氣。

    二十分鐘后，到了尚明街，遲隱給鐘瑤打電話，“你往前直走，有個破商店對面就是?！?/br>
    遲隱一邊走一邊觀察這條街，巷口狹窄逼仄，居民樓破破爛爛的，窗戶都碎了，墻還有手指般寬的裂縫。

    簡直就是個危房。

    又往前走了五十多米，遲隱看到了等在一旁的鐘瑤，她手里夾著一支女士煙，站在一個破爛的廣告燈牌前。

    “你怎么知道她在這兒？”遲隱看了看四周，實在不認為這是一個適宜帶孩子居住的環(huán)境。

    “孫芳現(xiàn)在是一個環(huán)衛(wèi)工人，每天七點打掃完街道回這里，”鐘瑤沒回答遲隱的問題，指了指眼前破舊的這棟房子，“她孩子我猜應該在這棟樓里?！?/br>
    “那我們就在這等著吧?！边t隱看了看表，這時不過才五點多。

    “我去吃個飯?！?/br>
    “別，”遲隱攔住鐘瑤，從包里掏出剩下的一塊面包，遞給鐘瑤，“我剛才聽司機說這里小混混比較多，我們不熟悉情況，還是別亂走了?！?/br>
    鐘瑤看她一眼，漠然接過，撕開包裝紙，掰一半給遲隱。

    “不用了，我剛吃完過來的?！?/br>
    鐘瑤沒再堅持，她確實餓得要緊，大口吞咽著面包。

    上次遲隱提出合作，鐘瑤并沒當面答復她，今天既然主動發(fā)了消息，那么應該就表明她應該是同意了。

    “我查了孫芳賣掉的房子，最起碼賣了一百多萬，交完罰款，至少還有三十多萬，她怎么跑到這里來住了。”

    遲隱覺得很不對勁。

    “剩下的錢她自己賠了受害者家屬?！?/br>
    “自己賠的？”遲隱敏銳抓住了關鍵詞，“你是說她良心上過不去，私下賠償?shù)膯?？?/br>
    “嗯?！辩姮幣牡裘姘樾迹戳丝刺焐?，眉頭微蹙。

    不過才五點多，怎么就黑成了這樣。

    兩人等到六點時，已經到了平常下班的時間，許是沒見遲隱回去，陸遠來了電話，“你在哪呢，不是說一起去買節(jié)禮的嗎?！?/br>
    “我臨時加班?！边t隱小聲說著。

    “加班？”陸遠提高了音調，“你就給我扯吧，我剛從電視臺回來，你那朋友宋什么的說你早就走了?！?/br>
    “……”

    這撒謊被人立刻拆穿的場面真尷尬，遲隱頓了會，如實坦白，“我現(xiàn)在外面采訪?！?/br>
    “在哪采訪？”

    “額……”遲隱看了看灰黑的天色，猶豫了會才說，“尚明街這邊?！?/br>
    “我來接你。”陸遠立刻說。

    “不用了……我應該很快……”

    “嘟?！?/br>
    他根本就不聽，強行掛了電話。

    遲隱無奈地收了手機，擱在包里，抬頭見鐘瑤正若有所思地盯著她，遲隱微蹙眉，“怎么了？”

    “你男朋友對你很好?！辩姮幷f了這一句。

    遲隱說話時雖然小心克制但是嘴角隱隱露出的笑意，鐘瑤看得分明，這典型就是戀愛中女人幸福的模樣。

    “你男朋友什么來歷，居然能讓你拋棄梁緒這么好的潛力股?！辩姮幝冻龈信d趣的模樣。

    “你問這個做什么?！边t隱不想和她談論這個話題，在她和梁緒還交往時就被鐘瑤插足，這種經歷遲隱非常不想經歷第二次。

    “你緊張什么？我就是問問?！辩姮幱X得太好笑了，她下手的對象都是非富即貴，毫無用處的普通人，她看不上。

    正說著時，耳邊傳來腳步聲，遲隱和鐘瑤對視一眼，立即挺直了身子。

    二十秒后，眼前出現(xiàn)了工作歸來的孫芳。

    見到家門口有人，孫芳也嚇了一跳，瞧見遲隱和鐘瑤的打扮，孫芳明白了什么，立即腳步不停地往里走。

    “孫女士，請您等等，就耽誤您幾分鐘的時間，我想和你談談你丈夫的事?！边t隱趕緊跟著。

    “不用談了，我和他馬上就要離婚，以后都沒關系了?！睂O芳頭也不回，冷聲道。

    第41章

    “孫女士, 您先不要激動, 我們并不是那些挖人隱私的記者, 現(xiàn)在我們猜測您丈夫其實還有苦衷，所以想問問您還知道什么情況，可以幫助你丈夫減刑？”

    街道遠處只有一盞燈, 孫芳急匆匆離去的腳步驀地頓住, 她僵硬地轉過身，有些不可置信, “你說的是真的？”

    “是, 我們覺得這件事主要責任不在于他, 但我問過你丈夫, 他什么都不肯說。我就想問你知道段上利有沒有和別人做過交易？”

    孫芳沉默了好久，輕聲說, “你們上來吧?！?/br>
    遲隱鐘瑤跟著孫芳上樓, 樓梯全黑，孫芳在前面拿出手電筒照路，階梯都碎了，有些地方還缺了一角，不注意都會磕到。

    “你怎么搬來了這里, 這么不安全？”遲隱扶著欄桿, 蹭到了滿手的灰。

    “沒辦法, 有個家屬一直去鬧，孩子也不安生，”孫芳低頭走著, 影子在漆黑的墻壁上晃動，“這里房租少，而且我一個表弟是在這邊混的……”

    到了三樓，孫芳輕輕敲了三下門，又繼續(xù)敲三下，門里頭傳來弱弱的聲音，“是mama嗎？”

    “小璐，是mama，開門?！?/br>
    門嘩啦一聲，開了，從里頭沖出來一個女孩，撲到孫芳懷里，聲音甜甜的，“mama，我聽到你的暗號了?！?/br>
    遲隱和鐘瑤對視一眼，她們沒想到這里不安全到回個家都要對暗號，她深深為母女兩的處境擔憂。

    “進來坐吧?！睂O芳拉開女兒，給兩人帶路，那個叫小璐的姑娘注意到還有人立刻緊張地往孫芳身后縮。

    這個家看著才五十多平米而已，一室一廳，僅僅是三個大人一個小孩站在客廳相當局促，連坐的地方都沒有。

    而且一眼就能將看到房間的全部布置，墻壁都貼滿了報紙，各色各樣的，新舊不一。還彌漫著一股發(fā)霉的味道，聞著相當不適。

    “家里亂，你們找地方坐吧?！弊屓酥泵婕依锏幕靵y，對孫芳來說，非常不好意思，她搓搓手，倒了兩碗茶出來。

    “小璐，去看看弟弟醒了嗎？”安置完遲隱和鐘瑤，孫芳又把女兒支走，“段上利平常做生意的事不會對我說，我也不知道他生意是怎么做的?！?/br>
    “那他平常有沒有玩得好的朋友?！?/br>
    孫芳苦笑著搖頭，“哪里有，知道他出事，人都不聯(lián)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