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好吧,媳婦說要吃他親手包的餃子,那他就揀給她。從一蓖子蕓蕓餃子中很容易識別哪些是他包的,因為很有特色,那就是丑。 第二天他便和心情緊張的蘭香去回春堂,他比較信任何大夫,就在人群中排起隊來。 半個時辰后何大夫號脈的結(jié)果是滑脈,蘭香身子很健康,回去只需好好養(yǎng)胎,又告知了一些養(yǎng)胎事項,江沛心中徹底輕松下來,確定下來蘭香的情緒就穩(wěn)定了,不會再給他設(shè)語言陷阱了。 “好了,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從今天后你就好好養(yǎng)胎,我呢,隨時聽從你的調(diào)遣,鞍前馬后,絕無二心!”江沛牽著蘭香,拍胸脯保證。 “油嘴滑舌!”蘭香如今憂慮盡去,滿心的欣悅甜蜜,妥妥的被丈夫呵護的孕中小女人一枚,想起孩子時,滿臉女性光輝。江沛察覺到她氣質(zhì)的變化,不由感慨,做了母親的女人就是不一樣。 由于懷孕還不足三個月,不能對外宣揚,除了季氏沒人知道蘭香有身孕,江沛不放心她獨自一人在家,特意跑到街上買些禮品拎到劉大強家,托季氏幫忙看顧著她,畢竟現(xiàn)在他們沒有錢雇傭仆人,還要攢奶粉錢。 蘭香現(xiàn)在還沒有出現(xiàn)嚴重的妊娠反應(yīng),只不過貪睡一些,她讓江沛放心去商號,自己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江沛就是想中午回來看她,也是有心無力,因為進入臘月份,他是真的忙的像陀螺一樣,作為蒲陽城的總號不但要扎糧行的一年的賬,還要核查幾個分號的賬冊。 除此之外還有全體員工的年例,孝敬各位大人的通融費,都必須一一記錄在案,各類明賬暗賬一大堆。 他心算能力好,又是副手,哪里需要他,他就得去哪里,有時候直接讓他上手記賬,在這個時間緊迫節(jié)骨眼,沒有時間用復(fù)式記賬法重新謄錄賬冊,每天他看賬本看的眼睛干澀?;厝ニX前都要用熱毛巾敷一敷才好受一些。 不過經(jīng)過連日來的高壓工作,他現(xiàn)在寫字速度越來越快,幾乎同張先生他們沒差多少,被他們好一頓夸講。說他可以出師了,到時賬房里又可以多一位先生,減輕他們的壓力。江沛非常低調(diào)的謙虛幾句。 這半個月以來,賬房中他是最累的,但是自己的努力相信大家都看到眼里,而且陳叔隱隱的向他透露讓他這個月好好干,過不久說不定大掌柜要提拔他當(dāng)賬房先生。 現(xiàn)在聽大家這么說,看來他的工作能力已得到他們的認可。 當(dāng)上賬房先生,工錢翻倍不說,而且不用再幫忙干雜活了,這樣他即有資格又可以抽出時間與精力致力于在商號推廣復(fù)式記賬法。 第35章 提拔 盡管留懷著身孕的蘭香一個人在家江沛十分擔(dān)心, 但是要養(yǎng)家糊口,必須要認真按時按點的工作, 進入十二月份他每天都早出晚歸。 晚飯中飯都在商號吃,幸好左鄰右舍的鄰居比較和善, 還有個天天來家里報到的季氏, 這樣才不會太寂寞。 “以后別等我了, 早點睡!”他晚上下工到家都亥時了, 大多時間蘭香要么在小書房練字, 要么窩在床上做針線活。 江沛洗涑后, 覺得身上沒寒氣了才脫衣進被窩, 此時蘭香已把針線簍子收起來放到床頭柜上, 除去棉衣打著呵欠慵懶的窩進他懷里。 目前月份小, 蘭香的肚子和以前看著沒什么兩樣,只是走路時有意放慢步子,江沛也不敢讓她提重東西,每天出門先看水缸是否有水滿, 厚衣服盡量也是他自己洗。 “白天睡多了, 現(xiàn)在不困,二牛哥你別一驚一乍的,季大嫂說有身子的人要多活動,要不然不好生。” 蘭香見他每次看到自己做個什么事都膽戰(zhàn)心驚的樣子, 忍不住甜笑起來。 江沛聽了好像是有點道理,古代又不像現(xiàn)代社會如果不能順產(chǎn)的話,可以刨腹, 古代社會難產(chǎn)往往是一尸兩命的。 “運動也要適量,現(xiàn)在還未足三月,還是小心點好,等過了這段時間可以多走走,過了臘月我就不會像如今這樣忙,到時每晚下工回來咱們就到外面散散步,自從來到這里咱倆還未逛過府城呢,孩子今天乖不乖,沒鬧你吧?” 他溫?zé)岬氖终茡嵘咸m香的小腹,一臉的溫柔的輕聲問道。 “乖的很,一點都不鬧騰,季大嫂說她像我這個時候吐的飯都吃不下,二牛哥你希望是男孩還是女孩?”蘭香覺得孩子那么乖,很有可能是個女兒,萬一二牛哥不喜…… “只要是咱們倆的孩子,男孩女孩我都喜歡,別胡思亂想的,快點睡吧,熬夜太晚咱們的孩兒不聰慧了!” 江沛累了一天,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放松下來,眼睛都睜不開,強撐著和她說幾句話,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像哄孩子入睡般,沒想到自己倒先睡著。 蘭香頭枕在他胸膛上聽到他輕微的鼾聲和規(guī)律而有力的心跳聲,覺得非常安然踏實,二牛哥有你真好。 這段時期他們要卯時中趕到商號,盡管早飯也可以在商號吃,但他是在家做好早飯吃過后才去的。 因為擔(dān)心蘭香睡過了頭,再自己起床做飯,吃太晚飲食不規(guī)律,對大人孩子都不好。所以得寅時起床,他放開蘭香,掙扎著同溫暖的被窩依依惜別后起床穿衣。 “以前的帽子不暖和了,我給你新做了一頂,昨兒天晚忘和你說了?!苯嫫饋頃r,蘭香也醒了,要坐起身去為他找新做的帽子。 “別起了,被窩里的熱氣都跑了,我自己找,等會記得起來吃飯,出門穿厚些帶上口罩……” 他趕緊攔住她要起身的動作,把她按回在被窩里,捋捋她睡覺睡的一頭散亂的青絲,掖掖被角,才去灶房洗涑做飯。 自從蘭香懷孕后,家里的生活質(zhì)量頓時上了一個層次,早飯他一般做雞蛋羹,蛋羹做的快又有營養(yǎng),他直接在竹蓖上蒸兩碗雞蛋羹和提前在包滿香買的包子,又和些稀飯, 吃完飯?zhí)爝€是黑漆漆的,頂著霜露悄悄的離開小院。這個時辰上工的人還是比較少的,由于官府的干預(yù),城里的災(zāi)民能安置的就安置,至少不會被餓死,現(xiàn)在臘月中旬了,府城也開始漸漸有了過年的氣氛。 自從浦北平原大旱,當(dāng)今圣上已連發(fā)兩道詔書,百姓免去田稅人頭稅,服徭役時還有補貼,但是皇上減輕了農(nóng)民的賦稅,卻對商人下起狠手,下令自明年一月始要增加商稅,在原有的基礎(chǔ)上增加百分之三十,這已經(jīng)不是個小數(shù)目了。 不過站在皇帝的角度想,也只能這樣了,稅收不行國庫則空虛,做什么事就會捉襟見肘,自古統(tǒng)治者為了鞏固政權(quán)大都會采取重農(nóng)抑商的政策。 但是他老人家不想想羊毛出在羊身上,你增加商稅,商人不會提高物價啊,最后還不是老百姓買單。 祁達曾說過,如果其它商號聯(lián)合一起提價,那祁家商號也只能跟著了,畢竟做生意的不能亂了行規(guī),特立獨行,這樣容易引起惡性競爭。 “阿沛來了啊,后院還有飯,沒吃就去吃些?!鄙烫栭T前掛兩個大紅燈籠,兩邊售賣糧食和干貨的門面緊閉大門。 賬房的辦公區(qū)一樓二樓都有,只不過一樓是一個隔出來的小房間,為了記錄方便才僻出來的。絕大部分時間他們是在在二樓一個大的辦公區(qū)域。 他到時,張先生已先他一步趕來,滿面春風(fēng)熱絡(luò)的同他說話,大賬房里點的是蠟燭,燈火通明,每個賬房桌子上堆的都是待審核的賬冊。 “老師,天冷以后不用來這么早,您有什么雜活提前交代我,我隨手幫您做了就是?!彼F(xiàn)在沒有單獨的辦公區(qū),大部分時間是與張先生在一處。 “阿沛,據(jù)知情人透露圣上想把梁朝的各大商號當(dāng)做國庫的錢袋,大掌柜要我們……對了,告訴你件大喜事,大掌柜要提拔你做賬房先生,好好干!” 張先生壓低聲音悄聲對江沛說著祁達下發(fā)的任務(wù),待把機密的話說完,說起他得到提拔后,語氣輕快音調(diào)高揚,用力拍拍他的肩膀,鼓勵他好好干,頗為自豪的想這是自己帶出來的好學(xué)生啊。 梁朝的稅收是按照賬本總營業(yè)額來收的,營業(yè)額越多稅收就越高,祁家商號原本就有兩種賬,明賬為了逃避稅收和一些朝廷禁止的買賣而做的。 他們目前的任務(wù)是核查明賬,因為作為大商號,朝廷的稅收來源,每年朝廷的專職人員組成督察隊下來核查賬務(wù),監(jiān)察是否偷稅漏稅。而暗賬只有賬房和大掌柜才知道,江沛也只是看過幾眼,就是去新州城的那次。 張先生和他說的是要重新做賬,趁著今年災(zāi)荒可以從很多地方著手,把營業(yè)額降低,稅率是從明年開始往上提的,但若是明年突然變賬,肯定會引起督察人的懷疑,要給別人一種漸變式的感覺。 江沛聽他說完,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能得到提升,當(dāng)然非常激動,但一想到要他開始做明賬,他不由有些抵觸,因為官府加稅是為了天下蒼生,他這樣做是不是喪失了良知。 前半個月他雖然知道這些暗中cao作,但畢竟是核查賬本有沒有疏漏,別被上面的人揪著小尾巴,他自己并沒有參與做明賬,心里沒有太大的感覺,只是偶爾會吐槽幾句。 他覺得自己此時是虛偽的,說他沒正義感吧,心里是有抵觸情緒的,覺得這樣做不好。說他有正義感吧,又不能拍案而起憤而辭職。 看來自己確實一個普通的平凡人,只能為了一家之利,拋下心底所受的良知教育,并且還為自己找下借口,即使他不來做這賬,自然會有其它人來做。這妥妥的是當(dāng)□□還想立貞潔牌坊啊。 不管如何,這份工作是千萬不能丟的,媳婦孩子還等著養(yǎng)活呢,收起內(nèi)心的情緒,面上表現(xiàn)的認真嚴肅,連連像張先生保證自己會完成大掌柜交給的任務(wù)。 因為這是臨時決定,賬房的任務(wù)突然變的繁重起來,于是江沛從臘月中旬開始,被祁達提拔為總商號的第四位賬房先生,工錢由原來的五兩變成十五兩。 眾人在忙碌之余紛紛向他道賀,起哄要他晚上請大家到館子里撮一頓,江沛想都沒想的答應(yīng)了,對眾人說蒙大家的照顧才有他今天,應(yīng)該感謝他們的。 說完之后突然想起他口袋的錢不夠,把攢的小私房搭上也夠嗆,于是趁著上茅房的空隙,準(zhǔn)備找陳叔借二兩銀子。 “阿沛啊,現(xiàn)在你是有家室的人,花錢可不能大手大腳的,雖然你是賬房先生,但若管不住手就把錢交給你媳婦拿著,往后你工錢高,節(jié)省一些爭取一兩年內(nèi)買座小院,咱不能老租人家的房子,也要想著置些家業(yè),千萬別拿著錢鬼混,要不然我可饒不了你!” 陳叔盡管吹胡子瞪眼的敲打他,還是把銀子遞給了他。 江沛覺得自己委屈死了,陳叔你從哪里看出我是大手大腳瞎花錢的人,他就是想花,可也沒錢讓他花啊,再說他像是個經(jīng)濟大權(quán)在握的人嗎? 既然成了賬房,又要重新做賬,他決定直接按照復(fù)式記賬法來寫,四個賬房,每人負責(zé)一季度的賬務(wù)重整,但是必須要銜接,因此他們需要在一起先溝通好,爭取做到天衣無縫,毫無漏洞。 這樣以來,他要先向他們說明復(fù)式記賬法的優(yōu)缺點,雖然它在核查賬務(wù)上十分方便,但是做賬要比單式記賬法麻煩的多。 三人聽了頗有猶豫,因為時間緊任務(wù)重,他說的記賬法還沒有經(jīng)過檢驗是否合適,萬一沒有以前的老方法好用,甚至還有可能造成賬務(wù)混亂,那不是耽誤了大事嗎?上面人怪罪下來誰來承擔(dān)? 江沛知道一種新事物剛開始推廣起來比較困難,人的固有思維是很可怕的,他也沒想讓所有人認可,只要祁家商號的主事人贊同就行,相信他們肯定會發(fā)現(xiàn)這樣的好處來,懷疑誰有小動作,追根溯源一查不就知道了嗎。 大家勸說一番也沒有動搖他的決定,張先生更是苦口婆心的說這是關(guān)鍵時刻,出不得一點紕漏,既然他看好這種方法大可以過了這個節(jié)骨眼再嘗試。江沛心想正是在關(guān)鍵時刻,上面的人才會注意到他呢。 不過他知到他們?nèi)绱藦娏业姆磳ψ约哼@樣做,一方面是為了自己這個不知深淺的小新人好,另一方面是擔(dān)心因自己的魯莽行動完不成任務(wù)會受到牽連。 為了讓三人安心,他承諾自己先用現(xiàn)有的記賬法把帳做好,再抽時間用新方法重做一遍,假如行的通沒出差錯,他就把后者交給大掌柜。 大家聽了他說這話,便安下心,他們認為他根本沒有時間重做兩份賬。江沛憑著一股不服輸?shù)闹練庖蛔煺f出在規(guī)定的緊張時間里一下子做兩份賬,壓力可想而知。 在商號恨不得化身為八爪魚的江沛,請賬房的一眾人在陳叔介紹的一家小酒館里吃飽喝盡興后,懷里揣著幾本賬冊醺醺然的在夜色中向靜謐的海棠巷走去。 第36章 中等 36 他酒量好, 但擱不住眾人猛灌啊,心想那些拼了命灌他酒的人一定是嫉妒他升的快, 有幾個語氣還酸溜溜的。 但不管怎么樣,他終于成為一名賬房了, 向成功的路上邁進了重要一步, 不算商號逢年過節(jié)發(fā)的福利, 光工錢都是原來的三倍。 這樣以來, 等他們的孩子出生后心里也有些底氣了, 至少蘭香坐月子沒人照顧時, 可以花錢請個短工, 再等到孩子長大些, 可以啟蒙時, 有能力給他買幾本啟蒙書,還有蘭香燒毀的嫁妝也要補給她…… 自嫁給他以來,他還從未送給她什么像樣的首飾。等下個月的工錢發(fā)下來,先不交給她, 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東西, 買了送給她。唉,這樣算下來,為什么還是覺得錢不夠自己很窮啊。 只白天在商號做賬,時間肯定不夠用, 他準(zhǔn)備白天在賬房用原先的記賬法把帳做好后,把賬本揣回來,晚上熬夜用復(fù)式記賬法再謄錄一遍, 反正數(shù)據(jù)都是一樣的,只是原先是兩個賬本兩個賬戶頭現(xiàn)在放到一起就是了。 漆黑的夜色里,他一路走一路想腳有些飄,走到院門口把杠門的栓輕輕撥走,推開院門,再把門關(guān)上杠緊。 江沛每天回來的晚,不想讓蘭香從床上起來為他開門,因此只讓她從里面稍微攔一下,交代她把堂屋的房門杠緊。 “喝酒了?一身酒味,先去洗洗,鍋里給你溫的有水,嘔~” 蘭香沒睡還在小書房練字等著他,執(zhí)筆的她光暈中顯得溫柔嫻雅,江沛酒精上腦,上前一步從后面抱著她的腰身,彎著腰下巴輕摁在她纖弱的肩膀上,呢喃的喊著她。 蘭香被他的酒氣激的,捂嘴忍不住要吐,江沛連忙松開她,走到離她兩步遠的位置歪著頭問她: “沒事吧,我這就去洗洗,你趕緊去睡,我一時半會還睡不了,要等整理完賬冊才能回屋睡?!?/br> “恩,我給你煮碗醒酒湯再睡?!碧m香知道他最近特別辛苦,但也不能說什么,只能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江沛也覺得要喝些醒酒湯腦子才更清醒些,做起賬來才不會出差錯,洗完澡喝過醒酒湯后,他在溫暖的書房里開始工作。 越寫腦子越清醒,一頁頁的明賬在他筆下產(chǎn)生,借記數(shù)字對等,邏輯嚴明,有了白天四人的溝通銜接,賬目清晰明確,若非知道內(nèi)幕的人根本查不出任何問題。 賬做的很漂亮,但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感到心里很難受,總感覺自己是在犯罪,心里過不了那道坎,不由苦惱的放下筆,趴在桌子上緩一會。 “二牛哥……太累了就回屋睡吧?!碧m香回到房里沒有江沛在身旁睡的不安穩(wěn),她總覺得今天他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不似以往每次回來那么輕松滿臉笑意。 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于是穿衣起床,走到書房門口,輕輕推開房門,就看到他臉伏雙手,趴在桌子上,以為他睡著了要去叫醒他。 “怎么起來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也不知道把扣子系上,冷不冷?” 江沛抬起頭來,見蘭香站在身旁手還停留在他肩膀上,眼神中藏著心疼。江沛抬手把她微涼的雙手包在自己寬厚的手掌里。 “是不是遇到什么難辦的事兒了?”蘭香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猶豫一下試探性的問道,問完凝視著他。 “也沒什么事,就是最近商號的事情太多,忙的也顧不上照顧你,覺得怪對不住你的。走吧,只剩最后一點了,明兒再寫,咱們?nèi)ニ桑遣皇菦]我抱著你睡不安穩(wěn)?”江沛不想告訴她那些陰暗的事情。 但他不說,不代表蘭香沒發(fā)現(xiàn)他沒說實話,她嘆口氣抽出手,把江沛的頭抱在懷里,像個母親一樣安慰自己的孩子,溫柔的撫摸著他的頭發(fā)。 “二牛哥,若是在商號太苦支撐不住,咱就找個輕松一點的活計做,日子清苦一些沒什么,你是我和孩子的天,只要有你在就好?!?/br> 江沛聽著她的溫聲細語,忍不住眼睛酸酸的,雙手抱著她腰身,腦袋在她懷里蹭蹭,這樣的感覺真的像是回到了母親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