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蘭香,別擔(dān)心我沒事,今天東家提拔我為賬房先生了,我只是受寵若驚,有些慌亂,擔(dān)心做不好,月錢你猜多少,有十五兩呢?!?/br> 既然是他們的天,那就放下顧慮努力為他們撐起更廣闊的天空,他沒有能力做更多人的天,以后自己多行善事就是了。 “真的!我的二牛哥是最厲害的,什么都能做的好!”蘭香聽到他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這般模樣,溫潤的翦水黑眸瞬間一亮,如火樹銀花般燦爛,低頭凝望著貼在她小腹上的江沛,聲音清揚堅定。 “蘭香……有你真好……” 自從那天晚上想開之后,江沛心里越過了那道坎,做起事來越發(fā)順手,白天黑夜的忙,雖然每天只睡兩個時辰,人也消瘦一些,但精氣神非常足,眼神清亮,斗志昂揚。 明賬做到最后兩天時,江沛覺得在規(guī)定的時間內(nèi),用單式記賬法做完沒有任何問題,而且祁達(dá)又來往賬房比較頻繁,每次來時總會在他身旁站會,看看進展的如何。 于是他決定白天在賬房就用復(fù)式記賬方法做賬冊,晚上回家再用單式的,同前幾天順序顛倒一下,這樣以來不用他自己主動去說什么,祁達(dá)自己就會因好奇主動問他,那樣也就不存在出風(fēng)頭得罪人的事,減少被他們嫉妒打壓的機率。 情形正如他所料,當(dāng)祁達(dá)走進賬房站在他身旁時,見他賬本上是用另外一種記賬方式做的賬,同單式的有所區(qū)別,又知他平時慣會想些新奇的主意,并且不是天馬行空的瞎想。 雖然自己也有些好奇,但是目前是關(guān)鍵時期,不想他耽誤了正事,于是出聲提醒他道 “阿沛,你小子又想出什么鬼點子了,咱們的賬可不是讓你瞎搗騰的,出了什么紕漏我可不會輕饒你!” “大掌柜,阿沛怎會如此不知輕重,賬冊我做了兩份,用咱們的老方法做的今晚就能完工,決不會耽誤正事,這是我自己琢磨出的新方法,不是阿沛夸大???,若是在商號推廣起來使用,對咱們十分有益,明日的這個時刻我把賬冊交您過目,相信您看過就會明白?!?/br> 祁達(dá)肯定對賬務(wù)知識也是熟知的,糧沛在賬冊里附上一份復(fù)式記賬法的詳細(xì)說明,相信祁達(dá)一看便知其中的妙處。 賬房其它人看到江沛可能又要大出風(fēng)頭,雖然心有嫉妒,但也見怪不怪了,自從他進入商號,受到陳叔和大掌柜的特殊照顧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在他們心中已經(jīng)被貼上關(guān)系戶的標(biāo)簽,關(guān)系戶受到重視那不是應(yīng)該的嗎? 祁達(dá)見他說的鄭重其事,心里不由期待起來,商號各種賬目多,看不到的紕漏也多,有關(guān)商號的賬務(wù)又不能隨便雇人,只能慢慢的考察培養(yǎng),如果江沛的方法真能改善目前的現(xiàn)狀那再好不過了。 他拍拍江沛的的肩膀,鼓勵他幾句,讓他先緊著當(dāng)下的任務(wù)做,他說的新方法不急,雖是這樣說的,但眼中卻充滿期待,江沛當(dāng)下保證不會誤了大事,讓他放寬心。 江沛見自己的新方法已引起祁達(dá)的注意,達(dá)到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連日來辛苦勞累也值了。 第二天祁達(dá)果然早早的來到賬房,江沛把備好的賬冊,碼的整整齊齊放在賬房特有的木匣里交給了他。 他滿面春風(fēng)的接過來,又問了問另外一份賬本他是否做完,江沛點點頭,告訴他說他們的賬目今日就結(jié)束了,因為明兒是小年要休沐。 祁達(dá)又問一番其它人的進展,回答和江沛的差不多,隨后抱著木匣子步伐輕快的離開了賬房,連同張先生的三位賬房,心情復(fù)雜的看著江沛,沒想到如今他們被這個毛頭小子的風(fēng)頭蓋超過了,真是青出于藍(lán)勝于藍(lán)。 緊趕慢趕,他們終于在小年的前一天把所有的明賬做完,賬房里的所有人都噓了一口氣,繃緊的情緒瞬間放松下來,一個個都毫無形象的葛優(yōu)癱。 連日的忙碌,連休沐時間也給占用了,不過被占用的時間四人可以輪流調(diào)休。 終于可以放松下來了,江沛忍不住的想,這兩天蘭香的妊娠反應(yīng)有嚴(yán)重的傾向,盡管她刻意在自己面前不表現(xiàn)出來,但明顯可以看出她的精神沒以前好了,有些萎靡,調(diào)休后可以連休三天,這樣可以全身心的陪著她。 過小年商號也是要發(fā)節(jié)例的,從內(nèi)心深處來講,撇開祁家商號背后的某些陰暗,但對商號的工人真沒話說,每次發(fā)的東西折成算成錢,都大幾百文,抵梁朝底層的百姓兩三個月的消費標(biāo)準(zhǔn)。 心情愉悅的背著麻袋,江沛先去包滿香告訴三牛讓他明天來過小年,這是他們兄弟倆第一次在府城過年,又趕上蘭香有身孕,必須要好好慶祝一下,最近忙的都沒有上街置辦年貨的時間。 不過想想也沒什么要買的,糧食干貨商號都有,只需再買些生鮮蔬菜,他還不知道蘭香目前不能吃什么,魚肯定是吃不得的,多買些蔬菜給她吃,如果是個女兒多吃蔬菜皮膚好。 還要準(zhǔn)備些祭祀用的東西,今年完全是他當(dāng)家做主,祭祀的流程肯定要得學(xué)的,慶幸的是不用去祖墳燒紙錢了,只需在正堂找人寫個牌位,敬敬各方神靈和江家列祖列宗,這些都不急,明兒只需請灶神祭灶。 走在路上江沛都把過年前幾天要做的事情都想好了,三牛自從萌發(fā)開小店的想法后,像打了雞血似的,隔不幾天都會帶來一些他試做的吃食。 蘭香吃不下,他又沒時間吃,都被送給了左鄰右舍,提前先幫他揚揚名氣,打打招牌。不過想著他買這些食材也是要錢的,每次蘭香都會硬塞點錢給他。 王家夫妻也知道三牛有離開的想法,看寶貝女兒的樣子,是打算在他這棵窮樹上吊死了,但是王叔覺得只有一個女兒,如果不招個上門女婿,為王家生個姓王的孫子,那樣會斷了王家的香火,對不起列祖列宗。 因此每次看到癡迷于研制吃食的三牛,都唉聲嘆氣的,思慮再三,他們決定再幫女兒物色一個,到時找到個好小伙,再做做女兒的工作,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做主的。 心里一旦有了這個想法后,他就托人悄悄的打聽有沒有合適的人。結(jié)果很讓人沮喪,因為家境好的人誰愿意改姓當(dāng)上門女婿,愿意當(dāng)上門女婿的都是些痞子混子,他再怎么想招女婿也不能把女兒給毀了。 江沛來時正趕上王叔送幫他留意女婿的人離開,看到他后扯扯嘴角假笑一下,有些敷衍的向他打招呼。 “阿沛來了,三牛還在廚房忙活呢,你直接進屋找他?!闭f完也不待江沛道謝,就背著手嘆口氣郁悶的回后院了,江沛覺得莫名其妙,自己沒做什么討人嫌的事啊,難道是三牛招惹的? 明兒過節(jié),這個點店鋪關(guān)門打烊不再賣包子,他走進廚房時見三牛正在認(rèn)真的用包子餡做餡餅,案板上還攤著搟好的成品。 “明兒小年,記得去家里過節(jié),你嫂子身子不舒服,咱家的灶房可得你坐鎮(zhèn),你也知道我手藝上不的臺面。” “二哥,你啥時候來的,放心吧。這些餡餅留一半給王叔他們,剩下的是我們的,明兒晚上再用油攤,留著祭灶。” 三牛嘴上和他說著話,手不停的把和好的面揪成一團一團的放在案板上,動作非常利索。 江沛想起王叔剛才的神情,試探性的問他:“三牛,你最近與珍珠處的怎么樣,王叔他們的對你有沒有同以往不同?” “珍珠?好像這幾天和我單獨在一起的時間比往常少了些,王叔他們怎么了?” 最近他對吃食剛有些靈感心得,因此在不賣包子時,就鉆在廚房里嘗試,也沒多想,只當(dāng)是珍珠不想打擾他,才找他的次數(shù)變少。 經(jīng)江沛這么一問他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不對勁來,又恍然想到王叔老是不經(jīng)意的看他的復(fù)雜眼神,難道是他們不同意珍珠嫁給他,正在私下里干涉? 想到這種可能,他心里急躁起來,也沒心情做餡餅了,沾著面粉的雙手抓著江沛的一條胳膊急切的問。 “二哥,你說萬一王叔強逼著不讓珍珠和我在一起怎么辦?會不會隨便給她找個人家就那樣嫁了???!” “三牛,那讓你在改姓入贅和放棄珍珠中選,你愿意選哪個?”江沛撥開他的面手,望著嚴(yán)肅的問他。 “我……我不知道……我不想改姓,可我也不能放棄珍珠。二哥,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我逼不得已妥協(xié)去改姓,可咱爹娘呢,他們怎么可能同意……王叔怎么能這樣!沒兒子怎么了,閨女生的孩子難道就不是他外孫!” 三牛氣的把案板上的面團散落在地,感覺還不解恨又用力捶了幾下案板,氣惱的蹲在地上抱著頭。 “你先別慌嘛,找上門女婿哪是這么容易找的,能生活下去的誰愿意倒插門受欺負(fù),他這是故意激你,你別亂了陣腳,他能給你壓力,難道你就不能給他壓力?逼狠了,你就說你嫂子在給你做媒,幫你物色個好姑娘,不過你可提前對人家珍珠講明,我看她性子可烈著呢!” 江沛看他垂頭喪氣的像斗敗的公雞一樣,把他拉起,繼續(xù)溫聲得說。 “好了,這個時候硬氣是沒用的,那是人家的寶貝女兒,難道你還想強搶不成。沒有過不去的坎,我瞧王嬸倒是和珍珠一心些,多孝敬孝敬丈母娘,讓她吹吹枕邊風(fēng),慢慢來!我得走了,你嫂子還在家等著我呢!明天早些過來。” 清醒過來的三牛點點頭,等江沛走了又彎腰把他散落的面團撿起來,看到它們都沾上灰土,又不免后悔,發(fā)脾氣拿面團出什么氣,可惜了! …… “做酸辣湯怎么樣,這次發(fā)的rou新鮮的很,放些菘菜進去,再用白面勾些纖,你肯定愛吃!”江沛回到家自覺的把圍裙圍上,把麻袋里的東西拿出來歸類,問著剛睡醒起來的蘭香。 “二牛哥,要不還是我來吧,你來燒火?!碧m香拎起灶上的水壺,倒些熱水先洗手,洗完手讓江沛把圍裙解給她,江沛知道她是對自己的廚藝失去了信心,無奈只能退居一線,改成燒火的。 “蘭香,你……”江沛看她吃的津津有味,閉上了嘴,好吧,為了照顧孕婦的口味,只能忍著把辣字吞掉的酸酸湯咬著牙喝掉,哎吆,酸的他只想擠眼睛。 “怎么只喝這些,做的多剩下明天就不好喝了,鍋里都是你的,我下午自己又另做了一頓吃食,吃不了太多?!?/br> 她現(xiàn)在開始孕吐,一次吃不多,季氏讓她少吃多餐,即使不想吃,但為了孩子的健康,她飯點中間會單獨做兩頓飯吃。見今天江沛吃的比平常少多了,只喝大半碗湯,以為他心疼她舍不得吃。 “…………” 江沛哭唧唧的看著面前的大碗酸酸湯,凝噎問蒼天,我為什么非要提出做酸辣湯呢。 第37章 府城遇相親 小年這一天三牛吃過早飯, 一早就來到江沛家,因為他們約好要先去置辦些年貨, 回來再清理房間打掃衛(wèi)生,江沛擔(dān)心大街上人太多, 磕磕碰碰的不安全, 沒讓蘭香跟著去。 “二牛!三牛!”當(dāng)他們在路邊小攤上準(zhǔn)備買簡筆灶神畫時, 聽到有人高聲大嗓興奮的喊他們的名字。扭頭向聲源處一看, 發(fā)現(xiàn)竟然是他們村上的方大亮。 江沛想起他和蘭香三天回門時, 在村口碰到過他, 當(dāng)時聽他說要來府城找短工做的。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相遇。 三牛猛的一看是他們同村的人, 第一反應(yīng)心里還是挺高興的, 雖然不是他鄉(xiāng)遇故知, 但能在一個諾大的府城遇到老鄉(xiāng)還是不容易的。 而江沛則沒什么感覺,他又不是原主與村里的人自小有交情。平時相處面上過的去就行,尤其是自家房子被燒和蘭香被惡意編排的兩件事后,他更是對村里的人無感。 “真的是你們兄弟倆, 你們也在府城做事, 回不回去過年?”方大亮背著行李仔細(xì)的打量完他們倆,心想看樣子兩人混的應(yīng)該不錯,這樣的年景還能穿新衣,吃的又紅光滿面的。 他冬月中旬回過一次杏花村, 看看家里老婆孩子的情況,順便把掙的工錢送回去,對江家的事也有所耳聞。 但他不像別人那么八卦, 打破沙鍋問到底,猜想多數(shù)是別人謠傳,只當(dāng)是飯后談資聽聽就算了,并沒有當(dāng)真,當(dāng)時聽說兄弟倆都被逼的出外找活做,沒想到倒在府城碰到他們了。 “是啊大亮哥,當(dāng)初還想讓你帶著小弟呢,結(jié)果你嫌我礙事,自己倒先跑了?!?/br> 他在打量江沛的時候,江沛也在看他,見他背著行李穿的干凈利落,估計是要趕回家過年的。 “還不是為了讓你早日抱上大胖小子嗎,怎么樣,現(xiàn)在兒子該生了吧?”方大亮絲毫沒因當(dāng)時的小心思被看穿而不好意思,反而滿臉堆笑的顯示出自己的關(guān)愛之情。 “這光景自己都快過活不下去,哪還有錢養(yǎng)兒子,等年景好了再要也不遲??礃幼哟罅粮缭诟腔斓倪€不錯,謀的什么活計?”江沛不欲向他透露太多,直接把話題轉(zhuǎn)給他。 “咱們泥腿子能干什么,跟著我岳父的一個遠(yuǎn)方親戚幫人家建房修院,當(dāng)個小工,混口飯吃,東家要求的工期緊,昨天剛忙完,這不是要趕著回去過年嘛!” 梁朝的匠人都是世襲制,像種田的老百姓一樣,如果不出外奮斗想辦法,祖祖輩輩都種田養(yǎng)活自己。 方大亮也只是憑著關(guān)系進入匠人隊伍中,在師傅手下打打雜,即使學(xué)手藝也是兼職的,府城修院的人家還是要找專業(yè)班子,術(shù)業(yè)有專攻嘛。 “你們倆呢,難道也是被事情耽擱了?這個時候不回去,估摸大年三十到不了家的。謀的什么活計這么忙,不過肯定比我這泥瓦小工強,每天累的要死不活的還掙不了幾個銅板強?!?/br> 方大亮盡管對他目前的工種還算滿意,但擱不住兩相比較啊,如果兄弟倆有門路,誰不想以后拉著他們的衣襟找份輕省點的活干。 “我在一家包子鋪里做包子,起早貪黑的,二哥在糧店幫別人扛麻袋,看看他的背都快累駝了,我們哥倆做的也都是力氣活,哪像大亮哥你,跟著匠人即能掙錢還能學(xué)份手藝?!?/br> 三牛遇到老鄉(xiāng)高興的勁頭過去后,內(nèi)心又恢復(fù)了平靜,聽了方大亮的問話,心里不由自主的產(chǎn)生警惕,自從他被杏花村的一些人批判辱罵后,徹底被他們傷了心,從心底不愿意再和他們有什么牽扯。 他擔(dān)心江沛如實告知自己在商號做賬房先生后,方大亮回去同江父李氏一說,又要生出幺蛾子來,于是故意用力的拍著江沛的后背,搶先一步回答他。江沛不傻,兩人像演雙簧似的,配合默契,在他說到背駝后,便微微屈著腰身。 方大亮也是經(jīng)常出門在外混的人,是有幾分眼色的,知道哥倆肯定不像他們說的那么艱辛,但既然人家無意告知,也不說透雙方明白即可。 “那你們倆過完年是要回去的吧,能回最好早點回,開了春還得在田里補種些莊稼,荒廢著多心疼人啊,也不知道今年啥時候征役,縣太爺可是張貼布告說咱們服役時是有補貼的,每天三十文錢呢!” 梁朝有規(guī)定,只要是分院了就代表分家,必須要去鎮(zhèn)上里正那報備,這是官府為了防止百姓逃役制定的政策,一旦發(fā)現(xiàn)不報備的是要蹲大牢的。 因此在江沛成親后,江父就到鎮(zhèn)上里正那里做了聲明,把原本的戶籍一分為三,江父他們?nèi)嗽谂c三牛一個戶籍。 江沛聽他這么一說,突然想起他在商號聽到過這事,差點把他們這些普通百姓每年要服一個月勞役的事情給忘了。 去年估計是老百姓家里壯勞力,都逃荒去為一家老小刨食去了,找不到人。再說一年大旱,赤地千里,官府和百姓哪還在服役上放心思。。 但今年就不同了,氣候恢復(fù)正常,浦北平原百廢待興,朝廷肯定是要征役的。這次江沛準(zhǔn)備是要花錢免疫的,只是不知道要花多少銀兩,但愿不是太多。 三牛明年十一月份才滿十七周歲,希望那時徭役已經(jīng)征過了吧,可他不去就得江父去,畢竟才四十出頭,還在服役年齡范圍內(nèi)。那自己怎么辦,花錢也讓江父免役?唉,心煩! 看三?;秀兜纳袂?,就知道他八成把這事給忘了,畢竟以前他只顧在飯館當(dāng)學(xué)徒,又因年齡小沒怎么注意過這件事。 “大亮哥,我們也沒個準(zhǔn)頭啥時能回,得看東家的意思,來府城前就說好了的,家里的田爹娘幫忙種,到時候城里的活計做完了,拿到工錢再回家。” 江沛心想,看來無論怎樣明年還是要回杏花村一趟的,在外人眼里,他始終是江老根與李氏的二兒子,這是無法甩掉的束縛。 “那行,要不要我?guī)湍銈兘o江叔和嬸子帶點東西回去,也好安安他們的心!免得老人家心重容易多想?!狈酱罅翢嵝目炷c的笑著說。 兄弟倆覺得他說的有道理,為人子者,理當(dāng)盡孝道。于是江沛買了三斤臘rou、一包給江父的煙葉、李氏和春枝的兩支桃木簪和兩份果脯,其中一份是給方大亮孩子的。東西不占空間又面面俱到。 三人分別后,江沛也開始置辦自家的年貨,大部分都是他出銀子三牛來選。此時三牛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覺得目前是二哥在養(yǎng)著自己。 過年帶給爹娘的禮品也完全是二哥出的錢,自己過完年就十七歲了,口袋里連給親人買份禮品的錢都沒有。怪不得王叔會看不上他,讓珍珠跟著自己他們怎能放心,越想情緒越低落。 他情緒變化太明顯,江沛很快就察覺到,猜想他可能是因為自己包攬買禮品的事自尊心受到了打擊,于是拍著他的肩膀溫聲的開導(dǎo)他 “三牛別多想,俗話說終須一日龍穿鳳,唔信一世褲穿窿。只要你有那個拼勁,說不定哪天比二哥混的還好呢,到時你對我可別吝嗇啊。” “二哥,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三牛是那種忘恩負(fù)義的人嗎?你永遠(yuǎn)都是我的好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