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拎起那只兔耳朵、以貌誘君、聽說陸之汣愛我很多年、重生八零發(fā)家致富、我和總統(tǒng)結(jié)婚了、穿成民國大佬的瘋姨太[穿書]、休想和朕搶皇后、錯位十一年、永遠的女神[荒野生存]、這豪門,我不嫁了!
東門鄭家馬車里,鄭嘉和手中一只金簪,路過妝鋪時所買,打算送給令窈。 他久久未等到其他人回來,掀簾問飛南:“他們還不回來嗎?已近亥時,你再去催催?!?/br> 飛南剛在路上碰到尋人的鄭家小廝,一得到消息就立馬跑回來,此刻氣喘吁吁,道:“二少爺,郡主不見了?!?/br> 鄭嘉和手中琉璃金簪掉落。 飛南:“都找了半個時辰,還是不見郡主蹤影,也不知道跑到哪去,大姑娘她們都要急死了。” 鄭嘉和病弱的面容更顯蒼白,頃刻,他顫著唇說:“去把跟在郡主身邊的小丫鬟找過來,問清楚,郡主是在哪不見的,又是何時不見的?!?/br> 飛南應(yīng)下:“欸?!?/br> 夜風自窗欞蕩進來,街上人聲鼎沸,就連風中都沾染幾分喜慶。 外頭的熱鬧與屋里的寂靜仿佛是兩個世界,令窈摸黑喚:“有人嗎?” 少年沙啞的聲音冒出來:“有,我在?!?/br> 周圍一片漆黑。幾個壯漢關(guān)上門離開時,將屋里燈火全都熄滅,身在黑暗,誰也瞧不見誰。 令窈的眼睛尚未適應(yīng)黑暗:“你在哪?” 少年:“我在這?!?/br> 兩人相撞,她跌進他懷中,少年身上冷冽的清香將她團團包圍,他扶穩(wěn)她,手不敢亂碰,搭在她瘦削的后背,輕輕攬住:“你還好嗎?” 令窈:“還好,你呢?” “我也還好?!?/br> 令窈捂住心口,大呼一口氣:“剛才嚇死我了?!?/br> 他生澀地拍她背,安慰:“你放心,定會有人來尋我們?!?/br> 令窈點頭:“嗯?!?/br> 許是擔心她哭,少年牽緊她的手,小心翼翼問:“你平時可有得罪什么人?” 令窈扯謊,不想讓他怪罪她,聲如蚊吶:“我性情溫和,從不曾得罪誰?!?/br> 少年納悶:“奇怪,你既沒有得罪誰,他們?yōu)槭裁匆倌?,難道是為謀財?”說罷,他自問自答:“我家境殷實,若是謀財,我們倆一定會相安無事?!?/br> 令窈苦中作樂:“我家境貧苦,難道你肯讓你家里人拿錢贖我?” 少年笑道:“為何不肯?人命關(guān)天,你我患難與共,即便索要萬兩黃金,我家中人也會送過來。” 令窈夸贊:“你倒大方。” 少年牽著她往地上坐下,語氣輕描淡寫:“我能送萬兩黃金是一回事,但他們有沒有命拿是另一回事。劫了財丟了命,挫骨揚灰五馬分尸,我若是他們,下輩子再也不要托生為人。” 令窈心頭一愣,暗嘆,這人小小年紀就說出如此兇狠的話,和她有的一比。 少年看不見她此時的神情,摸索著湊近,聽見她說:“你懷中藏的是什么?!?/br> 言畢,一雙小手自他胸膛前拂過,隔著薄薄的衣料,他被她的動作弄得有些癢,扼住她手腕:“沒什么,是你買給我的油蜜蒸餅?!?/br> 令窈問:“你為何不吃?!?/br> 少年:“我還沒來及吃。” 令窈:“我看你大概是不會吃了,還是給我罷,免得浪費?!?/br> 少年訥訥,將裝有油蜜蒸餅的紙袋遞出去:“其實,我想吃的?!?/br> 令窈大力一撕,將蒸餅分成兩半遞給他:“那就一人一半?!?/br> 他抬高面具,露出半張臉,啊地張開嘴。 令窈笑道:“誰喂你,你當我是你家小丫鬟嗎?你到底是哪家少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我家里幾個哥哥再如何養(yǎng)尊處優(yōu),也沒有像你這樣矜貴的?!?/br> 少年唇角微勾,趁著黑暗誰也看不清誰,一把攥住她的手就將蒸餅吃下去。 令窈差點被他咬到手指,推開他將兩手油揩他袍上,問:“好吃嗎?” 少年:“好吃。” 令窈道:“別處都沒有,就只臨安有。下次你來臨安,我再帶你去吃?!?/br> 兩人聊起各地吃食,完全忘了此刻處境。 直到少年注意到墻上的高窗。窗口不大不小,若是用蠻力打開,剛好夠一個小姑娘鉆出去。 他起身就帶她往窗邊去。 令窈聽完他的建議,果斷拒絕:“這里是樓閣,我若從窗戶翻出去,定會摔跤。再者,我若走了,他們發(fā)現(xiàn)屋里就你一人,興許會狗急跳墻殺了你?!?/br> “那可如何是好?” 屋外有腳步聲響起。令窈連忙捂了他的嘴:“別說話,裝昏迷?!?/br> 燭火靠近,似是有人推開一條縫,透過門縫從外往里探。令窈假裝暈倒,靠在少年的紅袍間。 少年迷茫不知所措,抬高一半的面具已經(jīng)重新放下,順著燭火往外望,聽到身邊令窈道:“別看。” 少年立馬緊閉眼睛。 外面的人似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方寸大亂,低聲訓斥:“你們怎么回事!” 劫人的壯漢回應(yīng):“你要鄭二,我逮的就是鄭二啊?!?/br> 說話人是個年輕姑娘,又氣又急:“鄭家二郎雙腿有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壯漢:“我們一群鄉(xiāng)里巴人,哪認識什么鄭家二郎,而且你又沒說他雙腿有疾。你也別氣,就算不是鄭家二郎,我們好歹也逮了人回來,你讓逮一個,我們逮了兩個,這筆買賣不虧?!?/br> 年輕姑娘咬牙切齒:“我花錢讓你們?nèi)フ埲?,不是讓你們逮人!幸虧這次請錯人,否則被我們姑娘知道你們?nèi)绱舜拄攲ΥF客……姑娘,你怎么上來了?” 南文英的聲音響起,羞澀緊張:“二郎呢,他來了嗎?” 第38章 “姑娘, 鄭家二公子他……”丁香欲言又止, 擋在門邊,不讓南文英進去。 南文英著絲紗帷帽及膝, 既期盼又好奇, 探身往里窺:“丁香, 屋里怎地不點燈,二郎到底來了沒有?” 屋廊前的壯漢忙于邀功:“來了來了,姑娘要的俊俏小生, 一來來倆,都在屋里老實待著, 就等姑娘驗貨了?!?/br> 南文英嚇一跳, 被他的話驚得惱怒成羞:“你是何人, 休得胡言亂語!” 丁香立刻呵斥壯漢,扔了五十兩銀子趕走他,壯漢不肯走, 嫌銀子少:“你讓我逮人,我?guī)湍愦藗z,怎么就給這點銀子?” 丁香只得又給五十兩:“快走快走!” 那幾個壯漢這才笑嘻嘻地離開,為首的那位走前不忘巴結(jié)丁香,指了戴帷帽的南文英說:“以后小娘子有事情吩咐,劫人也好,打架也罷, 只要不涉及人命, 盡管喊俺們。” 南文英氣得渾身發(fā)抖, 質(zhì)問丁香:“你從哪里找來這些地痞無賴?” 丁香跪下去,戰(zhàn)戰(zhàn)兢兢:“姑娘讓到府外找可用的人,可我哪認識什么可用之人,便托家中做香料生意的堂哥尋些人手,他信誓旦旦說這些人靠得住,所以我才……” 南文英雙手緊攥,唇都咬破。 她母親已經(jīng)準備替她物色夫君,說親的事,遲早會來。無論母親為她挑選的夫婿有多富貴,她也不想嫁,因為她心里想嫁的郎君只有一個, 偏偏母親看不上鄭家,說他家沒有祖宗根基,即便出了駙馬與郡主,也算不得世家大族。加上二郎雙腿有疾,母親更加不屑,連說親都不愿意。 她心中郁結(jié),實在沒法子,所以才出此下策。 見一面,說說話就好,沒有旁人,就只他們兩個。她不求旁的,只求在七夕佳節(jié)與他相會一次。 南文英心里百轉(zhuǎn)千回,好不容易才讓自己強行鎮(zhèn)定下來,看著地上磕頭請罪的丁香,罵也不是,打也不是,畢竟今夜種種皆是因為她的吩咐,怪不得旁人。 半晌,南文英嘆口氣,將丁香扶起來:“你瞧瞧你,頭都磕破了,別人要是看見,還以為我打的你?!?/br> 丁香哭著不說話。 事已至此,南文英早已猜到那群壯漢是如何將人“請”過來的,此刻她反倒不敢進屋了,拉著丁香到旁邊,小聲問:“他們說抓了兩個,除了二郎,還有一個是誰?” 丁香哭道:“姑娘,鄭二公子不在屋里,兩個人是誰我也不知道。” 南文英一愣,心中最后那點子希望徹底粉碎,沮喪之余,回過神忽地又覺得慶幸。 二郎身子弱,哪經(jīng)得起那群地痞的折騰,還好他沒來。 南文英吩咐丁香:“屋里的人是誰已經(jīng)不重要,你進屋去,給他們每人一百兩銀票做補償,趕緊將他們送走?!?/br> 丁香擦掉眼淚,打了燈籠進屋。 屋里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丁香蹲下去,剛準備將銀票塞到兩人懷中,忽地有誰一把扼住她的手腕,笑道:“一百兩哪夠,至少得萬兩黃金。” 燈籠略過地上昏迷的人,光亮照晃,丁香看清說話人的面龐,驚恐萬分,嚇到叫出聲。 屋外,南文英聽到丁香的叫聲,以為是屋內(nèi)人不肯罷休,連忙闖進去,喊:“一切事情好商量,你們不要為難我丫鬟。” 令窈提過丁香手里的燈籠,照亮自己的臉,笑眼彎彎:“南jiejie,好巧呀。” 南文英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怎么是你?” 頃刻。 屋門哐當一聲關(guān)緊,屋內(nèi)重歸黑暗。 少年仍保持昏迷的姿勢,他困惑不解地問:“你認識她們?” 令窈雙手抱住后腦勺,懶懶地往他身上一躺:“認識?!?/br> “既然認識,她們?yōu)楹我倌???/br> 令窈嘖聲:“你沒聽到她們剛才說的話嗎,她們劫錯了人?!?/br> 少年趁機揶揄她:“她們要劫的是鄭二郎,你腰間掛的玉牌分明寫著鄭二,難道你不是鄭二郎嗎?” 令窈輕掐他一把:“你管我是誰?!?/br> 少年任由她掐,笑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鄭家二郎,但我知道今晚你是青黛?!彼髦鴾惤瑔査骸扒圜煨∩贍?,現(xiàn)在怎么辦?” 令窈被他一聲“小少爺”逗笑,轉(zhuǎn)過身,手肘撐他胸前,問他:“空青小奴仆,什么怎么辦?” 少年并未被她話里的小奴仆三字冒犯,反而覺得悅耳,問:“她們來了又走了,誰來放我們出去?” 令窈笑道:“你怕了?” 少年反問:“你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