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拎起那只兔耳朵、以貌誘君、聽說陸之汣愛我很多年、重生八零發(fā)家致富、我和總統(tǒng)結(jié)婚了、穿成民國大佬的瘋姨太[穿書]、休想和朕搶皇后、錯位十一年、永遠(yuǎn)的女神[荒野生存]、這豪門,我不嫁了!
少年堅持己見:“不, 我才是第一個?!?/br> 正是劍拔弩張時, 彩燈會主人走過來,手中兩張謎底, 一張是令窈的,一張是那個小少年的。 令窈看向彩燈會主人,問:“你說,這對花瓜到底屬于誰?是我還是他?” 彩燈會主人面露難色, 將兩張謎底遞給令窈,前面十九道兩人答案一致,只除最后一道不同。 謎題是, 晴空朗月掛邊陲, 打一字。 令窈微愣,她以為前面十九道頗難,最后一道一定最難。如今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 竟然在最簡單的字謎上跌了跟頭。 “應(yīng)該是一個郎字?!?/br> 他猜對了, 她沒有。 令窈盯著手里的花瓜, 再無得意自滿。虧她剛才理直氣壯地?fù)尣暑^, 原來她才是輸家。 技不如人,最是羞恥。 令窈連忙將花瓜放下:“是我唐突了?!?/br> 彩燈會的彩頭被人贏走,彩燈會主人就此收攤。 令窈輸了比賽,悶悶不樂,轉(zhuǎn)身往回走,走出幾步,聽到身后有人喊她:“兄臺,留步?!?/br> 夜色茫茫,燈影重重,穿紅袍金帶的少年自人群中脫穎而出,手中一對璧白鴛鴦花燈,姿態(tài)閑雅,款款來至她跟前。 他挺拔的身形比她高出一截,將花燈遞給她,聲音微沉:“君子不奪人所好,給你?!?/br> 令窈沒有接:“愿賭服輸,這是你贏下的,我不要?!?/br> 少年一怔,顯然沒有想到她會拒絕他的好意:“你不是喜歡它嗎?收下又有何妨?!?/br> 令窈直言不諱:“誰說我喜歡它,我只是喜歡贏而已。” 少年笑道:“原來兄臺和我一樣,并不為著這對花燈?!闭f罷,他不再強(qiáng)人所難,將花燈放到地上,竟是要花燈丟棄任人拾揀。 令窈抿抿嘴,眼神定在花燈上。 這對鴛鴦花燈實在好看,雕工精良,栩栩如生,就此丟棄太過可惜。若是落入那種不懂欣賞的人手中,無非就是拿去當(dāng)銀子,還不如擺在她屋里做點綴。 令窈心中難耐,猶豫半晌,最終還是上前將花燈拎在手里,嘟嚷:“既然你非要送我,那我就勉強(qiáng)收下罷?!?/br> 少年輕笑。 令窈咬唇,還好戴了面具,無人看見她羞紅的臉。 她急于擺脫窘態(tài),胡亂揀話道:“聽你口音,不像是臨安人?!?/br> 少年道:“遠(yuǎn)游歸家,過路臨安?!?/br> 令窈心中有了打算,她不愿欠人恩情,此時正好還他:“你不是臨安人,肯定不知道臨安真正味美的酒樓食肆在哪,這樣罷,你既送我花燈,我便請你吃茶?!?/br> 少年有所猶豫。 這回輪到令窈笑出聲:“你怕什么,我又不會拐了你?!?/br> 少年咳了咳:“笑話,我怕你作甚,只是擔(dān)心家中隨侍找不到我會心急報官?!?/br> 令窈:“這個好辦?!?/br> 她帶的小丫鬟和他帶的小廝早就不知道到哪里混玩去了,令窈回到正在收攤的彩燈會,借筆墨紙硯寫下幾行字,遞給彩燈會主人一兩銀子,托他帶話:“若有人來找,你便告訴他們,我和這位小少爺去吃茶了,吃完茶就會回來,請他們在此等候?!?/br> 彩燈會主人一口應(yīng)下。 令窈回到少年跟前,伸手拽他衣袖,言笑晏晏:“你若還是不愿意去吃茶,那便算了。” 她扭頭就走,少年喊:“你想帶我去哪吃茶?” 令窈繼續(xù)往前:“哪有好吃的,就往哪去?!?/br> 七夕夜集,美食繁多,到處皆是商販沿街吆喝。 令窈雙手拎鴛鴦花燈,嫌騰不出手拿銀子,遂將其中一只鴛鴦花燈扔給身邊的紅袍少年:“你先替我拿著,小心別摔碎了?!?/br> 少年習(xí)慣使喚人,頭一次被人使喚,一時間有些笨拙:“我若摔碎它,賠你十只便是。” 令窈懶得理他,將銀兩遞出去,同賣油蜜蒸餅的人說:“我要兩個。” 買了油蜜蒸餅,她分他一個,迫不及待就要吃,無奈兩只手已塞滿,只好同身邊拎燈的少年說:“你幫我解開面具?!?/br> 少年繞到她身后,抬手替她將面具解開。 令窈歪頭笑:“多謝。” 運(yùn)河邊又燃起煙花,光亮照亮大半個夜空。 眾人仰頭望天。 唯有少年低眸呆愣。 煙花璀璨,卻不及面前人光彩奪目。年輕稚嫩的面孔,像寶石般瑩瑩發(fā)光。她沖他漫不經(jīng)心的嫣然巧笑,眸中靈光流盼,令人呼吸微窒。 他從未料到,面具下竟藏著這樣一張冰肌玉膚粉妝玉琢的臉蛋。 令窈咬一口油蜜蒸餅,一邊看煙花一邊抬步走。身旁少年懷抱她的玉像面具,又拿燈又拿餅,富貴子變成小隨從,略顯滑稽,他自己卻渾然不知,側(cè)眸偷看她,問:“接下來去哪?” 令窈邊吃邊答,話語含糊不清:“去吃荔枝膏獅子糖。” 她說起吃食,滿目歡喜,飽滿紅潤的面龐神采飛揚(yáng)。少年看在眼中,只覺賞心悅目,悄聲問:“你今年多大了?” 令窈脫口而出:“你多大,我就多大?!?/br> 少年認(rèn)真道:“我今年十三了,再過三月,生辰之后,便是十四了?!?/br> 令窈撒謊不打草稿:“我和你一樣。”也就差三歲而已,不必告訴他。 他又問:“你叫什么名字?” 令窈嫌他話多:“我沒有名字,你呢?” 少年:“我也沒有名字。” 令窈趁機(jī)占便宜:“人怎能沒有名字,你既沒有名字,我替你取一個罷。”她瞥見前方藥鋪,隨口道:“就叫空青?!?/br> “空青?”少年呢喃:“這是藥材名?!?/br> 令窈:“空青利九竅,通血脈,寓意甚好?!?/br> 少年學(xué)她無賴:“那我也替你取一個?!?/br> 她來不及拒絕,就聽他道:“我叫空青,你便叫青黛罷,青黛清熱解毒,涼血定驚,還可做畫眉之用,寓意更好?!?/br> 令窈頓足,別過頭:“幼稚?!?/br> 少年探頭:“這不叫幼稚,叫禮尚往來。” 令窈不理他了。 少年擋她身前,視線落在她腰間玉牌上,道:“你和我一般歲數(shù),肯定沒有取字,鄭青黛難道不好聽嗎?” 令窈察覺到他的目光,玉牌上的“鄭二”兩字已落入他眼,她索性任由他看,尋他腰間玉牌上的字。 哪想到,竟是一塊白板,根本沒有字。 令窈氣他謹(jǐn)慎,讓她無從下手扳回一局,鼓起腮幫子道:“我是男子,怎能取青黛這種名字,你也太放肆了?!?/br> 少年難得被人當(dāng)面訓(xùn)斥,拿出平時的做派,卻沒有點破她拙劣的偽裝,笑聲響亮:“放肆又如何?” 令窈瞪他,嘴里吃著餅,有些生氣,拿出銀子砸他懷里:“我不和你吃茶了,你自己吃去?!?/br> 少年不依不饒跟著她:“你好大的脾氣?!?/br> 令窈試圖用肩膀撞開他,卻不曾想他身形健壯,反倒是她自己撞疼。少年見她真動怒,不再逗弄她,替她揉肩,手剛落下,想起什么,頓時掌心guntang,動作停頓。 令窈瞪他:“你到底想怎樣?” 少年一只手只敢伸出兩只手指,輕輕搭在她肩頭,就算是替她揉過了:“你別生氣,我們繼續(xù)去吃茶?!?/br> 她撅嘴不說話。 他悄悄窺她神情,不動聲色地說:“是你自己說要帶我吃茶,男子漢大丈夫,怎能言而無信?” 令窈自知脾氣確實大了些,有意承他的臺階而下:“那我喚你空青,你應(yīng)嗎?” 少年:“嗯,我應(yīng)?!?/br> 令窈想,她沒必要和一個陌生人計較。天南海北,過了今晚,興許她一輩子都不會再遇見他。既然如此,何不心胸開闊些,反正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想開了,也就不覺得有什么,她舒展眉頭,恩賜般沖他道:“你也可以喚我青黛。” 少年含笑低聲:“好。” 兩人莫名其妙吵一架,又莫名其妙和好,有說有笑在路上走著,忽然有人從背后喊:“是鄭二郎嗎!” 令窈一時沒回過神,直到那人又連喚三聲,問:“前面的小公子,是不是鄭家二郎?” 少年:“好像有人在喊你。” 令窈這才反應(yīng)過來,回頭應(yīng)道:“我是鄭二,誰喊我!” 有馬車駛到跟前,懸掛香袋。 令窈以為是誰看中她男裝打扮英俊倜儻,要送她荷花葉,顏開喜笑朝里看:“是哪家小娘子,可否出來一見?” 話音落,馬車?yán)锩嫣鰩讉€壯漢,拽住她往馬車?yán)锿稀?/br> 令窈大驚失色,喊:“救命!” 少年作勢就要將她搶過來。 那幾個壯漢沒有猶豫,直接將少年也扔進(jìn)馬車。 前后不過數(shù)秒功夫,即便被人看到,也看不真切,直到馬車離開,街邊才有人嚷:“剛才好像有強(qiáng)盜劫人!” 彩燈會,鄭家的小丫鬟久久等不到令窈吃茶回來,有些著急,奔去找了鄭令佳。 幾個兄弟姊妹正好重新聚到一塊,聽完小丫鬟的回稟,神色不一。 對于其他人的慌張,鄭令清不屑一顧,道:“四jiejie貪玩,想必結(jié)識了什么狐朋狗友,一時玩瘋了,所以才遲遲不歸?!?/br> 鄭令玉安撫鄭令佳:“阿姊你莫緊張,四meimei一定平安無事?!?/br> 鄭嘉木開口:“要么我們先去找找?” 鄭令佳點頭,將跟來的丫鬟小廝全都打發(fā)出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