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拎起那只兔耳朵、以貌誘君、聽說陸之汣愛我很多年、重生八零發(fā)家致富、我和總統(tǒng)結(jié)婚了、穿成民國大佬的瘋姨太[穿書]、休想和朕搶皇后、錯位十一年、永遠(yuǎn)的女神[荒野生存]、這豪門,我不嫁了!
令窈耳朵都聽軟,心里也軟,身子更軟,懶懶地趴到他心口處。 不枉她趕回來見他。果然只有在鄭嘉和身邊,才最有家的感覺。 令窈回府的事很快傳遍鄭家上下。 不一會,臨安城內(nèi)外也都知道令窈回府的事。 鄭府被圍得水泄不通,人人都想瞧一瞧翡明總宴第一位女狀元的真面目,家里的婢子隨從連出門采買都寸步難行。 老夫人尚在娘家親戚做客避暑,家中長輩就只大老爺在。 大老爺消息不靈通,今日方知令窈跑去翡明總宴的事,他原以為她只是去入宴,沒想到她竟奪了狀元之名。 大老爺驚訝得合不攏嘴,呆坐半個時辰,才回過神。 翡明總宴的狀元,是卿卿? 他們家的卿卿? 天吶! 大老爺震得整個人都懵了,是以當(dāng)他看到令窈時,連話都說不清:“卿卿,你,那個,翡明總宴……” 身后傳來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叫喊:“四jiejie,我的四jiejie!” 令窈沒來及看清來人,就被人一把摟住。 她低眸睨去,鄭令清半伏她腿邊,眼睛瞪得比葡萄還大,嘴里喊:“四jiejie,我的老天爺,你也太厲害了吧!翡明總宴的狀元,我不是在做夢吧?” 鄭令清說著話,撈住她手:“你掐掐我,我要是疼,那就不是做夢?!?/br> 令窈才不掐她。 鄭令婉與鄭令玉先后進(jìn)屋,鄭令玉見到伏在令窈膝邊的鄭令清,好奇:“五meimei,你不是隨母親回寧府探親嗎?” 鄭令清誰都不看,直勾勾盯著令窈:“我一聽說四jiejie回府,立馬就趕回來了,外面好多人,我差點沒能擠進(jìn)來?!?/br> 令窈見她發(fā)間夾著幾根草,衣裳臟兮兮染了一身泥土,問:“你從哪進(jìn)來的?” 鄭令清小聲:“我爬狗洞進(jìn)來的?!?/br> 她的樣子實在滑稽,令窈忍不住伸手替她摘下發(fā)間雜草,笑道:“是東門那個?” “嗯?!?/br> 令窈笑倒,吩咐人替鄭令清洗漱。 鄭令清不肯走,賴在她身邊:“四jiejie,你先同我說說翡明總宴奪元的事。” 大老爺也說:“對,你先說說翡明總宴的事?!?/br> 令窈想了想,沒有拒絕,三言兩語描述此次所見所聞。 大老爺聽著有點急:“卿卿,你別總說吃的,多說說入宴比拼的事?!?/br> “三局三勝,就奪下狀元之名了呀?!绷铖合肫鹗裁?,補(bǔ)充一句:“但是他們得知我是女子,不愿讓我承狀元之名。” 鄭令清緊張起來:“后來呢?” 令窈將孟鐸替她出頭,她射蟠桃的事一說,眾人神情更加訝然。 鄭令清兩眼冒星星,乖巧地貼到令窈身邊,趁人不備,悄悄地?fù)破鹚囊滦?,往自己腦袋上蹭了蹭。 令窈一驚:“你做什么?” 鄭令清臉紅:“我沾沾你的喜氣,過幾天母親要考我琴藝?!?/br> 令窈笑起來,雙手往她面上撫:“阿彌陀佛,你得將我當(dāng)菩薩拜才行。” 鄭令清呆呆問:“就只拜,不磕頭行嗎?” 令窈點她眉心,故作正經(jīng):“不行?!?/br> 鄭令清急得跺腳:“那去你的碧紗館拜,只要不讓別人看見,怎樣都可以?!?/br> 眾人大笑。 翡明總宴的事傳開,為免被人笑話輸不起,十二世家主動上書慶賀宸陽郡主奪下翡明總宴的狀元之名,贊揚之言洋溢于表。 各地再次興起女子考學(xué)的風(fēng)潮,因著令窈在翡明總宴上大放異彩,鮮有女子學(xué)的天文兵法,也變成各家高門千金們間往來必提的話頭。 皇帝在朝上聽了一天的廢話,難得沒有不耐煩。 回到御書房,已有人候著,一身緋色羅袍朝服,腰間懸錦綬,雙手持玉板,立在簾邊。 “梁愛卿。” 皇帝走過去,順手拿過梁厚手里的玉板,見上面密密麻麻皆是勸誡之言,嗤笑一聲,隨手拋開。 梁厚慌忙去接:“陛下,莫要捉弄微臣?!?/br> 皇帝坐進(jìn)大椅,懶洋洋地斜靠椅手,看向梁厚:“梁愛卿今日又有何逆耳忠言要說?” 梁厚拾起地上的玉板,已經(jīng)碎成兩半,他嘆口氣,將碎開的玉板收好,淡定自若從袖中取出另一支玉板:“微臣今日無忠言要進(jìn)?!?/br> “那可真是大好事?!被实酃恼?。 外面?zhèn)鱽韮?nèi)侍的稟報聲:“陛下,太子殿下來了?!?/br> “傳他進(jìn)來?!?/br> 皇帝指了梁厚:“你不出去嗎?” 梁厚:“微臣還有話要說,不能出去?!?/br> 皇帝冷笑:“要不是卿卿記掛你,你早被朕斬了一萬次?!?/br> 梁厚站定不動。 第76章 內(nèi)侍傳話:“太子殿下到?!?/br> 梁厚退到一旁, 聽到聲響,斜斜一縷視線飄過去。 門后一道茶紫色身影, 太子著常服曲領(lǐng)大袖,腳步匆匆,腰間玉革禁步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至大案前, 方才停住。 “太子, 何事匆忙?” 太子自東宮而來,白皙額面浮出細(xì)細(xì)汗珠,清雋眉眼迷?;艁y,氣息不穩(wěn),稱一句“父皇”后,見室內(nèi)有他人,欲言又止。 皇帝:“梁愛卿耳聾心瞎, 太子不必顧忌。” 梁厚身形一滯, 將腦袋壓得更低。 太子同梁厚問好,念及他平日作風(fēng)嚴(yán)謹(jǐn),思忖半刻后, 緩緩出聲:“父皇, 皇祖母命人替我選妃,此時就在東宮遴選,滿殿皆是各家世家女子?!?/br> 梁厚一聽,當(dāng)即明白太子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太后專橫,插手東宮之事, 太子不滿,情理之中。 紫檀大案后,皇帝嘖聲:“你這樣焦急,朕還當(dāng)是什么事,原來是這事。去年你已行過成年禮,今年本就該選妃,作何大驚小怪?” 太子皺眉不言。 皇帝示意內(nèi)侍搬過圓椅,讓太子坐下。 太子卻不坐,站在原處,眉心緊鎖,似有難言之隱。 “太子。”皇帝再一次喚。 太子回過神,望向大椅上的皇帝?;实弁x的氣勢與慵懶的姿態(tài)交融,更顯君王之威,此刻面上早已顯出不悅之態(tài)。 太子撩袍跪下:“父皇,我不要選妃?!?/br> 他頭一回忤逆皇帝,聲音雖輕,但字字鏗鏘有力?;实勰?,一雙玩世不恭的眼透出幾分冷意。 太子緊攥袖角,硬著頭皮往下說:“大丈夫先立業(yè)后成家,我年紀(jì)尚輕,正是該專心跟隨父皇學(xué)習(xí)處理政事的時候,怎能沉迷兒女之情?!?/br> 皇帝輕笑一聲,聽不出是嘲是怒。 太子咬咬牙,大著膽子提舊事:“當(dāng)年父皇做儲君時,并未選過太子妃,我有心效仿父皇當(dāng)年勵精圖治之態(tài),望父皇恩準(zhǔn),延后東宮選妃一事?!?/br> 滿室寂然。 內(nèi)侍們大氣不敢出。 當(dāng)今圣上最忌旁人說起當(dāng)年龍潛東宮之事,莫說當(dāng)年沒選太子妃,就是圣上登基之后,皇后之位也一直空懸,除追封死去的太子生母為淑賢皇后之外,并未真正立過皇后。 這么多年,后宮女子爭奇斗艷,能長時固寵的人沒有一個。圣上的寵愛,就如曇花一現(xiàn),今日寵這個,明天寵那個,對后妃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將她們當(dāng)貓兒狗兒一樣疼,心情好就逗一下,心情不好就丟開。 后妃們再如何費盡心思,也無法討到圣上一點真心,還不如當(dāng)年年幼的宸陽郡主,就算將整個皇宮鬧翻天,圣上也依舊寵愛。 正是氣氛緊張時,角落里幽幽傳來梁厚的聲音:“陛下,微臣認(rèn)為,殿下之言不無道理,選妃之事,確實不必急于一時。” 皇帝挑眉,玉扳指一下下叩著案桌:“梁厚,你這張嘴,煩得很?!?/br> 梁厚面不改色:“陛下教訓(xùn)得是,微臣就是嘴碎。” 皇帝移開目光,視線探到太子身上:“起身罷,東宮選妃一事,明年再說。” 太子松口氣:“多謝父皇?!?/br> 選妃的事就此作罷,皇帝稟退太子,留下梁厚。 “原來梁愛卿今日來,是特意為太子做說客?!?/br> 梁厚微怔,繼而鞠一躬:“陛下明鑒,微臣并不知道東宮選妃之事?!?/br> 皇帝并不聽解釋:“朕說你知道,你就知道。” 梁厚伏地,嘴里卻不說“罪該萬死”。 許久。 梁厚跪在地上,腿都跪麻,腰都僵硬,視野內(nèi)一雙皂靴停至跟前。 不知何時,皇帝繞過大案來至他跟前,他自絳色紗袍下伸出手,虛扶梁厚一把:“愛卿,平身。” 梁厚作勢就要起身。 皇帝語鋒一轉(zhuǎn):“東宮選妃乃是繁衍子嗣鞏固江山的大事,你卻存心阻擾,你說,朕該不該賜死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