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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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情怪戾,令窈往后縮了縮。 鄭嘉辭唇角微挑,笑意未減,伸出手來。 令窈以為他要還手,往旁一躲。 鄭嘉辭笑著拽過她手,主動將另一邊臉遞到她手邊,低沉聲線從容不迫:“難得見四meimei這副模樣,四meimei怕我?” 令窈沒什么底氣:“笑話,我為何要怕你!” 不能說怕,也不能說不怕,說是避讓更合適。畢竟她前世親眼目睹過他的手段,被鄭嘉辭盯上的人,沒有一個落得好下場。 從尋常的世家子弟到富埒陶白的鄭三郎,鄭嘉辭堆的不是金玉,而是人命。 令窈試圖抽出手,鄭嘉辭不放。 她手心被迫貼上他的臉。鄭嘉辭生了張英氣硬朗的臉,雖不如鄭嘉和眉清目秀,但他有雙獨一無二的桃花眼,口蜜腹劍含笑算計人時,那雙眼尤為好看。 “四meimei?!彼拇阶运直巢敛涠^,另一只手撫上來,勾起她一捋烏發(fā),繞在指尖把玩:“以四meimei美人之姿,只怕此番前去汴梁,取的不是女學(xué)士之名,而是汴梁世家子弟之心。依我看,四meimei莫要做什么女學(xué)士,還是做妖姬更合適?!?/br> “啪”地一聲響起。 他擒了她右手,她便用左手打。兩巴掌打在同一邊臉,巴掌印格外明顯。 她看野狗一般的眼神看他,美目含怒,卻連開口斥他一句都不屑。 鄭嘉辭松開對她的禁錮,臉上笑意盡褪,那雙饜足的桃花眼布滿陰霾。 兩人對視。她仰著頭,他低著眼,皆是目光狠辣,氣勢逼人。 此生她已有所收斂,不再辱他,他若主動招惹她,她定不會退讓。 “鄭嘉辭?!彼龥]說其他話,只是喚他的名字。 前世但凡她厭煩了他,狠狠喚他一聲名字,他便會離開。有那么一瞬,面對眼前人,她下意識以為她在籠子里,所以才會脫口而出,用他的名字代替“滾開”二字。 良久。 鄭嘉辭轉(zhuǎn)開視線。 如她所愿,他總算走開。只是走了幾步,又去而復(fù)返。 令窈警惕。 鄭嘉辭彎下腰,不由分說,將她腳上蘇繡絲鞋脫下,隨手扔到遠(yuǎn)處。 地上皆是碎石子,赤腳不能行走。令窈氣極:“你撿回來!” 鄭嘉辭蔑然一笑:“不撿?!?/br> 說完他就走,這一次沒再回頭。 還好鬢鴉及時從院里走出,發(fā)現(xiàn)大石頭上坐著的令窈:“不是出去采花了嗎,怎么就回來了?咦,為何光著腳?” 令窈氣鼓鼓:“被毒蛇咬了?!?/br> 鬢鴉大驚失色:“我去叫李太醫(yī)來?!?/br> “對,快叫他來,讓他開方毒藥,我毒死鄭嘉辭算了?!?/br> 鬢鴉一聽,當(dāng)即明白,左右張望,不見鄭嘉辭的身影,倒是看見一雙被扔掉的鞋。她撿回鞋,替令窈穿上。 “三少爺向來不與我們往來,今日是怎么了,竟將我們郡主氣成這樣?” 令窈郁悶至極:“誰知道他發(fā)什么瘋?!?/br> 鬢鴉笑哄:“別理他,眼看我們就要去汴梁,忙都忙不過來,哪有空去管不相干的人?” 令窈這才稍稍緩下來:“嗯?!?/br> 此事過后,鄭嘉辭鮮少在府里出現(xiàn),眼不見心不煩,漸漸地令窈也就忘了要與他計較的事。 她忙著考學(xué)的事,前后花費三個月,成功通過選試,拿下前去汴梁決選的名額。 此次前去汴梁,路上需有人陪同,令窈在鄭大老爺和孟鐸之間,選擇了后者。 無奈孟鐸婉拒:“我抽不開身,不能陪你前去汴梁?!?/br> 令窈不甘心,細(xì)聲撒嬌:“難道家學(xué)比我更重要?先生為何不陪我?” 她伏低身子,他坐在椅中亦能與她平視。 少女粉黛未施的白皙臉蛋湊到他眼前,秋波瀲滟的眼神直勾勾拋向他,她這般霸道,占據(jù)他全部視野,不讓他看旁的,只能看她。 孟鐸低聲道:“并非家學(xué)里的事,而是另有要事?!?/br> “什么事?” “不能告訴你?!?/br> 她張著嘴,硬生生忍住刨根問底的欲望,眸里有了水光,委屈巴巴:“哦?!?/br> 孟鐸將咬過一口的櫻桃餅掰一半喂她,有意示好:“山陽剛買回來的,你嘗嘗?!?/br> 令窈不開心,狼吞虎咽,吃完了他喂的,又伸手將他手里剩下的半張搶過去,絲毫沒注意上面的齒印,大口嚼起來。孟鐸想攔已來不及。 令窈:“先生作甚盯著我?難道舍不得這半張餅?” 孟鐸只得將話咽回去,道:“不是?!?/br> “不是最好?!绷铖汉芸炜型隀烟绎灒瑲夂艉舳似鸢干系牟璞?,一飲而盡。 孟鐸為難。 那是他喝了一半的茶,她怎地也不問一聲,就直接喝起來了? “先生,你又這樣看著我。”令窈心中既酸澀又沮喪,一想到孟鐸為了別的事別的人不陪她去汴梁,她怎么都高興不起來。 他難道不想看他最驕傲的徒兒站上金鑾殿接受百官慶賀嗎? 他難道不想以她老師的身份與她一起共赴宮宴嗎? 她心里百轉(zhuǎn)千回,正發(fā)著呆,忽然唇邊有誰的手覆上來,輕輕揩掉她嘴角沾著的餅屑與茶漬。 他悄聲說:“你吃的餅,是我吃過的,你喝的茶,也是我喝過的,下次切不可再這般粗心大意?!?/br> 令窈面色暈紅,羞意僅僅一瞬,回過神,她恬不知恥地附過去,半邊身子貼到他衣襟寬袍間,用他的衣袍擦拭唇角,發(fā)狠似的問他:“你不陪我去汴梁,還不許我吃你的餅喝你的茶嗎?” 她嬌軟可愛,古靈精怪的模樣,撒氣跟撒嬌似的。孟鐸暗嘆口氣,扶起她雙肩:“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br> 令窈搖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陪我去汴梁?!?/br> 孟鐸不說話。 令窈眼眶微紅,聲音有了幾分沙啞,道:“去了汴梁,或許我能讓你復(fù)官。” “若是我不想再做官呢?” 令窈微愣,問:“不做官做什么?”她想了想,小心翼翼試探:“只做我的老師嗎?” 孟鐸沒回答,指間動作慵懶,點了點她的鼻尖。 她知道他不會回應(yīng),迫不及待露出自私自利的本心:“我已經(jīng)容下一個穆辰良,絕不會再容第二個人,你不能做別人的老師,你若不回汴梁,以后也別想再出臨安?!?/br> 孟鐸笑出聲,問:“怎么,你要囚禁我?” 令窈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反正不許你去別人家里做老師?!?/br> 他存心逗趣她:“如果我執(zhí)意要給旁人做老師呢?” “那我便殺了她/他。” 第92章 她說出這樣的話, 連她自己都嚇一跳。 令窈想要解釋, 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找不出其他理由。 她本心如此,無法遮掩。 她驚慌失措的模樣被孟鐸看入眼中, 他心中百感交集,不知是該欣慰她看重他還是該自責(zé)他教她心狠手辣。 “先生, 我——” “為師明白,無需解釋?!泵翔I沉吟半刻, 低醇的聲線溫和安撫:“你放心。” 他口中簡單三個字,令窈焦躁不安的情緒瞬間平靜。 她明知故問:“我放心?放心什么?” 他并不打算如她的愿:“沒什么?!?/br> 令窈一急, 攥住他衣袖:“先生快告訴我?!?/br> 他隔空指了指她心口處:“你早就清楚,何必非要我說出口。” 她再問下去,也問不到她想聽的那句話。令窈收住攻勢, 唔地一聲伏過去,伏到他身上,存心讓他訓(xùn)她,將他緊緊抱住,像一只護食的野獸, 而他是她盤中之食。 她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讓她放心,他的徒兒只有她一個。 孟鐸清冷自矜的面容有所慌亂:“莫要胡鬧, 快起開。” “不要?!绷铖寒Y聲甕氣:“從前你也曾抱過我,背過我,難道就許師父親近徒兒, 不許徒兒親近師父嗎?” 孟鐸無奈, 沒再往外推她, 淺嘆一聲:“罷,你想怎樣就怎樣。” 除鄭嘉和外,她第一次面對面抱別的男子,覺得新奇,側(cè)臉摩挲他身上素凈道袍,一雙手悄悄往大袖下摸索,玩樂似地?fù)嵘纤麑捄裾菩摹?/br> 兩雙手合上,她有意聽他心跳聲,隔著厚厚的紫花繭綢衣料,她努力辨認(rèn),到底是快是慢,是否和鄭嘉和一樣,心跳如雷。 山陽進(jìn)屋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少女趴伏在孟鐸身上,像極了話本里魅惑人心的妖精,決心要將這一顆人心挖出來充饑,而孟鐸面容波瀾不驚,仿佛得道高僧不為人間事所動,縱被挖心也毫不慌張。 山陽大喊:“放開先生!” 少女抬眸。 天真明媚的水眸黑靈靈,黛眉輕蹙,妖精不再是妖精,而是下凡歷劫的仙子,不諳世事,純潔美好。 山陽看愣眼。 令窈頗為遺憾,就差一點,就能知道,孟鐸的心跳聲,和鄭嘉和有何不同。 “臭山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