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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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簟設(shè)在大殿靠花窗的地方,偌大一張席子鋪開,簟上堆滿奏折,七零八落地散布開來。 她穿著單薄的綃紗芙蕖衫裙,領(lǐng)口松松垮垮半敞,沒穿鞋,一雙玉白的腳露出來,裙擺褪至膝蓋,因趴躺的姿勢,瘦直的小腿豎折起來,在空中晃出微小的弧度,既天真又可愛,更是,誘人而不自知。 穆辰良呼吸一緊,慢慢彎下腰,替她將裙擺捋好:“你在你哥哥面前,也穿成這樣么?!?/br> 令窈推他手:“我熱,你別遮著我。” 穆辰良喉頭一聳,快速掃過她掀至膝蓋的裙,底下兩條白嫩細腿,他細聲嘟嚷:“也不怕被人看光身子?!?/br> “你說什么?”令窈側(cè)過頭睨他。 穆辰良聲音輕飄飄:“沒說什么?!?/br> 他隨手揀起一本奏折,上面的朱批字跡秀美俊逸,乃是令窈的字跡。 她處理起政事,干凈利落,目光長遠,令人驚嘆。 天下女子,或喜愛胭脂水粉,或喜愛詩詞歌賦,或做后宅婦人與妯娌勾心斗角,或做府中金絲雀被人豢養(yǎng)一世。唯有她,喜愛做這些為國為民謀福祉的事。 過去他百般討好她,始終不得要領(lǐng),如今有了眉目,自當全力以赴。 令窈將奏折從穆辰良手里奪過去:“誰準你亂翻我的東西了?” 穆辰良笑笑:“是我錯了?!?/br> 他認錯態(tài)度良好,她不再計較,從滿地奏折里拾起一本,攤開來遞過去,問:“這是你讓人遞的奏折嗎?” 穆辰良看了眼:“是?!?/br> 奏折里皆是稱頌之語,先有孫家的折子,再來穆家的折子,朝堂再無人敢對她說三道四。 令窈:“誰讓你擅作主張的,我又沒求你替我說好話?!?/br> “我怎能看你被人欺負?!?/br> 令窈面上沒說什么,腦袋卻擱了過去。穆辰良順勢接住她,挨近了坐。 她將他當做引枕靠著,聲音雖輕,但字字真誠:“多謝你?!?/br> 穆辰良心頭猛跳,她嬌嬌軟軟望他一眼,就只一眼,他已酥醉,毫無抵抗,只差俯首稱臣。 他不動聲色攬住她腰,低眸道:“我有要事與你相商?!?/br> 恰逢鬢鴉出現(xiàn),收拾好了籃子,先同穆辰良問好,催令窈:“可以走了,咦,你怎地還沒換衣裳?” 令窈:“我這就換。”她側(cè)眸看穆辰良,“你回去罷,我要換衣裳了?!?/br> 穆辰良巍然不動。 令窈起身,剛爬起來,就被人摁回去,她蹙眉:“穆辰良,你作甚?!?/br> 穆辰良:“我真有要事。” “什么要事,都比不上我去見哥哥重要?!?/br> “若是關(guān)系到你舅舅江山的大事呢?” 令窈一怔,緊盯穆辰良,他神情認真,不像說笑。 遂稟退鬢鴉,重新躺回去:“你若撒謊騙我,以后再別想進秀凰殿的門?!?/br> 穆辰良拿出書信。 令窈看完信后,面色僵凝。 “我沒騙你吧,這確實是件大事?!?/br> “我……我現(xiàn)在去找舅舅?!?/br> 穆辰良拽住她:“你找他有用嗎,沒有對策之前,你只會給他徒增煩惱,你且聽我說完?!?/br> 令窈有些慌亂:“你說?!?/br> 穆辰良將清河孟家反叛后,各家面臨的形勢慢慢分析給她聽,其中特意強調(diào)了竇家。 他邊說邊觀察令窈的神色,見她憂心忡忡,尤其是說到竇家時,她更是面有愧色。 “當年是我少不更事,只想為阿姊討回公道,沒想過會有這么一天。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我并不后悔,一人做事一人當,若他家要報仇,就沖我來?!彼m焦急,但眼神堅定,似乎已經(jīng)做好受辱的準備。 穆辰良忽地有些不忍心,他甚至開始沉思,是否能說服穆大老爺無條件相助皇室。 令窈卻在這個時候問:“除了竇家,還有誰家可以守住北渭?” 穆辰良心頭一頓,盡量平靜地吐出兩個字:“穆家?!?/br> 令窈也知道是穆家,只要有穆家的軍權(quán)在手,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皇室的軍隊遠在北南,遠水解不了近渴,當下最重要的事,是在星星之火燒起來之前,讓鄰近世家立刻發(fā)兵北渭,鎮(zhèn)壓叛亂。 令窈拉住穆辰良的手,“你立刻寫信給你爹,讓穆家的將軍前去鎮(zhèn)守,好不好?” 穆辰良聲色輕下去:“我爹說,除非皇家給出承諾,否則他不會出兵?!?/br> 令窈問:“他要什么承諾?” 穆辰良不說話,凝視令窈。 令窈瞬時明白。 穆辰良:“從前我答應(yīng)過你,無論如何,都不得強迫你。這個諾言依然有效,你若不愿,我會另想法子勸服父親?!?/br> “怎么勸?” “你拿我做人質(zhì)?!蹦鲁搅紦破鹚氖执钤谒弊由希案赣H最疼我,他不會不管我,你即刻命人將我關(guān)起來?!?/br> 令窈手一抖:“只怕他一怒之下,會直接發(fā)兵汴梁?!?/br> “那可怎么辦?”穆辰良面露憂傷:“叛軍起事的事很快就會傳來,如若不早些應(yīng)對,或許會人心惶惶天下大亂?!?/br> 令窈往外,“總之我先告訴舅舅再說。” 走出兩步,她自己停下來。 如果舅舅知道穆家的條件,肯定不會同意。天家威嚴,怎容旁人威脅? 前世穆家的威逼利誘之所以能成功,是因為穆辰良編造了與她兩情相悅的假象,所以舅舅才會賜婚。后來得知她并不是真心要嫁穆辰良,舅舅想方設(shè)法替她毀了婚約。 說起來,舅舅沒了江山,其中一半的原因,是因為她。 不是她,穆家就不會投靠叛軍,鄭嘉和也不會被趕出府投靠叛軍。 清河孟家的反叛出乎意料,她總算知道上一世做了新皇的孟姓人出自何家。但是現(xiàn)在知道又有什么用,當務(wù)之急,是打贏這場戰(zhàn)役。 令窈轉(zhuǎn)過身,怔怔地看向穆辰良。 穆辰良濃眉大眼,目光真摯,循循善誘:“卿meimei,要么你委屈一下,同我做戲,先騙過我爹拿到穆家的軍權(quán),待這場叛亂平定,我們就解除婚約,可好?” 令窈一頓,“做戲?你愿意解除婚約?” 穆辰良點點頭:“愿意?!弊匀徊辉敢狻?/br> 第117章 是夜, 宸園。 風(fēng)吹瓊窗, 半洞門前,幾株碧竹影影綽綽。 鄭嘉和在月下?lián)崆? 琴聲先是憂郁哀婉,似心事重重。忽地抬眸睨見什么, 琴聲一頓,短暫的停歇, 樂調(diào)再起時,憂思全無, 弦間只剩高山流水清風(fēng)朗月,似是有意奏一曲仙樂哄人歡喜。 令窈悄悄藏在半洞門后,探出半邊身子, 張著黑靈靈的眼,盯牢前方青袍木簪的鄭嘉和。 鄭嘉和總有法子討她高興,所以她來找他了。 還沒進門,就先被他的琴聲給哄好了。 一曲畢,鄭嘉和問:“還要聽嗎?” 令窈一愣, 伸出腦袋:“原來哥哥早就知道我來了?!?/br> 她從門后邁出來,身上沾了草葉。鄭嘉和為她捋去裙間草葉, 一低腰,窺見她趿著鞋,沒有穿襪, 絲鞋后處被踩塌, 染盡泥土, 她腳臟臟的,大概又是走出門才發(fā)現(xiàn)忘記穿鞋。 鄭嘉和蹲下去,用自己的衣袖替她擦腳:“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改掉這不愛穿鞋的毛病?!?/br> 令窈往前一倒,也不管他還蹲著伺候她雙腳,她徑直賴到他背上,雙手緊緊摟住他:“我急著來見哥哥嘛?!?/br> 她整個人趴過來,他不好再動作,索性順勢而為,抱住她雙腿,將她整個人扛起來。 令窈驚呼一聲,而后在他肩頭咯咯笑:“哥哥是不是吃了什么仙藥,我認識的那個病秧子哪去了?” “你輕得像羽毛,即便是病秧子,也能抱起你?!?/br> “你這樣說我,小心我得意起來,將你當馬兒騎?!?/br> “哥哥又不是不愿意為你當牛做馬?!?/br> 鄭嘉和要抱她進屋,她指了院子里用來乘涼的玉榻,“我要去那?!?/br> 鄭嘉和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玉榻而去。 他將她放在榻上,任由她在榻間翻滾幾圈,他端正坐在榻邊,問:“這么晚了,卿卿為何突然來找哥哥?” 令窈扯扯他的衣角,讓他也上榻來,鄭嘉和猶豫一二,脫去云履,半躺上去。 令窈將腦袋擱在他腿上,仰頭望滿天碎星:“我見今夜星辰閃耀,甚是美麗,所以來找哥哥共賞美景?!?/br> 夏風(fēng)涼涼,風(fēng)里隱約有蟬鳴聲。 她說完話,學(xué)蟬鳴聲滋滋叫,怎么學(xué)都學(xué)不像。 鄭嘉和笑著捂住她嘴:“你又不是蟬,學(xué)它叫作甚?” 令窈笑眼彎彎,唇瓣一撅,親了親鄭嘉和覆過來的手,鄭嘉和長睫微顫,忙地將手挪開。 她得了自由,往前一撲,鄭嘉和沒坐穩(wěn),被她撲倒,她雙手托腮,撐在他身上,道:“我雖不是蟬,但我像極了蟬,高興和不高興都是一個樣,聒噪煩人就完了?!?/br> 鄭嘉和躺著任她趴在身上:“卿卿一點都不聒噪煩人,卿卿檀口一張,不知多少人舍了性命都要一親芳澤?!?/br> 令窈側(cè)臉蹭蹭鄭嘉和的心口:“那哥哥呢,別人親近我,哥哥會不高興嗎?” “若是卿卿高興,哥哥就不會不高興,但若卿卿不高興,哥哥拼了性命也不讓旁人親近你?!?/br> 令窈懵懵抬頭:“若哥哥不是哥哥,定會是天底下最好的夫君?!?/br> 鄭嘉和一愣,白壁如玉的面龐染上紅暈,他呼吸微緊,緩緩撫上她側(cè)頰,氣息guntang:“你再說一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