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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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窈愣了愣。 對于今日的對陣切磋,她早已做好萬全之策,無論對方出何種招數(shù),她皆能接招。 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會讓她敲鐘。 被令窈壓過一頭的孟家將軍們此時生龍活虎起來,一改剛才聽罵時的郁悶,指了令窈道:“今日你若敲不響鐘,說明你德不配位,趁早回去告訴你們的狗皇帝,換過主將再來應(yīng)戰(zhàn)!” 比起戰(zhàn)敗,對方不屑開戰(zhàn),才是最大的侮辱。 西北軍的將領(lǐng)們攥緊拳頭,其中一人從馬背上翻下:“不就一個破鐘嗎,我來敲便是!” 到了跟前,卻怎么都敲不響。 對面孟家軍捧腹大笑。 鄭嘉和皺眉,視線鎖緊前方的大鐘,沉思半晌,腦海中閃過什么。 他知道該如何敲響這鼎鐘。 鄭嘉和正要告訴令窈,少女已騎馬往前,繞著大鐘看了幾圈,不等他告訴她敲鐘方法,她沖對面的男人笑道:“我當(dāng)是什么寶貝呢,一件破銅爛鐵,虧你也好意思拿出來為難我?!?/br> 她高聲命令:“來人,端火盆來!” 火盆呈上,放在大鐘底下,燒起火星子,越燃越旺。 火盆燒了一炷香的時間,令窈從馬上躍下,單手一柄劍,颯然而立:“你們看好了——” 劍柄輕輕一磕,大鐘響起洪亮清脆的撞擊聲。 鐘聲空靈,猶如世外之音,飄蕩在戰(zhàn)場之上。 眾人訝異。 不僅僅是西北軍目瞪口呆,孟家軍也甚是驚訝。 這鐘他們也敲過的,明明怎么都敲不響,她是如何辦到的? 戰(zhàn)車上,孟鐸眼眸微斂,鐘鳴之聲響徹耳畔,他冷靜的面容閃過一抹欣慰。 這道題,他并未教過她。 本來是要教她的,無奈楊帝突然發(fā)難孟家,他來不及教她。 他沒有教她,她自己卻解了出來。 孟鐸心中涌起微妙的情愫,這情愫與眾不同,摻雜許多東西,有歡喜,有驕傲,更有蠢蠢欲動的期盼。 這份期盼他本不該有,卻無法抑制。 她能解開這道題,那接下來的題,她能應(yīng)對自如嗎? 他教她的兵法,她還記得多少? 令窈指了鐘解釋:“這鼎鐘之所以敲不響,是因?yàn)樗牟馁|(zhì)與別的青銅大鐘不同,遇冷遇熱皆會變成不同的材質(zhì),尋常放置時,是悶鐘,一旦用大火烤,鐘內(nèi)便會發(fā)生變化,變成編鐘,隨便一敲就能敲出聲。” 眾人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驚訝之余不由對令窈刮目相看。 這位小公主確實(shí)有幾分本事,若非學(xué)識淵博,哪能懂得這些? 西北軍將領(lǐng)們趾高氣揚(yáng),高喊令窈的公主名號。 令窈收劍上馬,傲然發(fā)問對面的孟家將士們:“鐘已響起,不知我這個小小女子,是否配和你們對戰(zhàn)?” 孟家將士們往后退幾步,齊齊看向孟鐸。 “主君?” 半晌。 孟鐸從袖下抬起手,兩指并攏,輕輕一揮—— 開戰(zhàn)。 廣陵首戰(zhàn),戰(zhàn)況激烈。 雙方主將立于后方指揮作戰(zhàn),以人命,以鮮血,彼此搏斗。 先是東風(fēng)壓過西風(fēng),再是西風(fēng)壓過東風(fēng)。 誰都沒想到,楊帝的小公主,首次出征,竟能與孟氏主君的十萬大軍相抗。 雖然略微處于劣勢,但廣陵算是守住了。 孟家將領(lǐng)們回稟戰(zhàn)報,罵聲不迭。 “這娘們也太狠了,小小年紀(jì)從哪學(xué)的這些招數(shù)?” “他媽的昨天竟然敢偷襲!” “兵不厭詐,可她都詐我們多少回了,到底有完沒完?” 孟鐸坐于大案之后,身上一件黑狐金線大氅,坐姿端雅,安靜聽人回話。 眾人說著說著,察覺到孟鐸的出神。 聲音漸低,到后面,無人再出聲。 是他們輕敵,所以才讓敵軍有機(jī)可乘。若非此次主君也在廣陵,他們根本不是宸陽公主的對手。 眾人猶豫是否該請罪時,案后的人忽地笑了笑。 薄唇微勾,意味不明的笑容,令人后背發(fā)寒。 “主君?!北娙她R齊跪下。 孟鐸:“起來罷?!?/br> 眾人悄悄抬頭,見孟鐸唇邊笑意未減,他似乎并不想和他們多說,起身便往外而去。 眾人愣了愣,接頭交耳。 “主君為何訕笑?” “定是氣極了?!?/br> “該死,都怪那個宸陽公主?!?/br> 山陽在帳外等候。 一見孟鐸出來,他迎上去,瞧見孟鐸眼尾眉梢壓不住的笑,淡淡的,描在白壁面龐上,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下凡施恩,連笑容都能讓人覺得是神跡。 山陽湊過去,聽見孟鐸唇間低嘆。 “真是聰明?!?/br> “不枉我悉心教她?!?/br> 山陽懵住,以為自己聽錯,問:“先生是在夸贊公主嗎?” 孟鐸心情很好:“是?!?/br> 山陽呆呆低下眼睫,滿肚子疑惑悶在心里不敢發(fā)問。 孟鐸窺出,主動問:“有事相問?” 山陽咬咬唇,道:“嗯?!?/br> 他想了想,先是說:“她沒有受傷,我很高興?!?/br> “但,先生不是教過我嗎,仇敵就該手刃。如今她是仇敵,先生卻以她為傲,以后我也要這樣嗎?” “先生說起她,像是欣賞自己的成就,她越是厲害,先生就越是高興。” “先生以前從不這樣,誰要是敢和先生為敵,先生必會將其挫骨揚(yáng)灰?!?/br> 孟鐸瞇了眼,“所以呢?” 山陽張大雙眼,悄聲問:“先生,先生是不是愛慕她?” 孟鐸先是一僵,而后發(fā)問:“你懂什么叫愛慕嗎?” 山陽皺眉搖頭:“也許懂,大概就像先生這樣?” 孟鐸已斂起笑容,神情冷硬:“住嘴?!?/br> 山陽揉揉發(fā)酸的鼻尖,他說錯了話,但是他自己并不覺得有錯,小聲道:“為何要住嘴?!?/br> 孟鐸走遠(yuǎn)。 山陽亦步亦趨跟過去,一聲聲喚:“先生?!?/br> 孟鐸不理他。 兩人自各個帳營前而過,走了一路,山陽便喚了一路。 帳里的將士們探出頭來看,也跟著喊先生。 孟鐸總算停下腳步,回眸睨山陽:“你再喊,我就將你丟前線去?!?/br> 山陽縮了腦袋:“我不要和她對上,先生別將我丟過去?!?/br> 第124章 廣陵軍營里, 西北將領(lǐng)們愁眉緊鎖。 那邊孟家軍罵聲不迭, 恨極了令窈,這邊西北軍同樣痛罵, 只是罵著罵著就沒了聲,全是嘆息。 孟氏主君詭計多端, 擅于cao縱人心,若不是有少主和公主在, 只怕他們早就中計。 加上孟家兵力雄厚,糧草充足, 除廣陵外,南渭剩下兩座關(guān)口早就是孟家囊中之物。廣陵之戰(zhàn),雖打了幾場勝仗, 但僅僅只是守住廣陵而已,要想奪回南渭徹底擊退孟家軍,任重而道遠(yuǎn)。 幾位將領(lǐng)們小聲嘀咕。 “若沒有少主料事如神提前讓我們西北軍做好準(zhǔn)備,如今的王朝主人是誰,還真說不定?!?/br> “我們西北軍向來驍勇善戰(zhàn), 比戰(zhàn)力,孟家軍遠(yuǎn)遠(yuǎn)不如我們, 但就是因?yàn)橛心俏幻鲜现骶?,所以我們才?zhàn)得如此辛苦?!?/br> “已經(jīng)耗了三個月,入了冬, 天寒地凍, 接下來只怕會更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