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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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暮眉頭倏然一沉,尚未開口。 “我這就來?!北缓诔林槆樧〉馁馁模粦Z了一瞬,立馬上前,摸上男人衣襟上的盤扣輕輕解著。 何奈男人身量高大,又站的筆直,倌倌需踮著腳才能夠得到他后衣領(lǐng)。 從韓暮的角度看,她嬌小的身子似整個窩入他懷里,擁抱他一般。女子輕蹙秀眉專注解著盤扣,偶爾歪著小腦袋,櫻.唇緊抿著,露出懊惱的神色似在說:“這盤扣怎么這么難解是鐵疙瘩做的嗎?”,“為什么還沒解完,那狗男人萬一打我怎么辦?”嬌俏明媚的樣子,令人炫目。 韓暮垂下頭,眸底晦暗的可怕,緩緩伸出雙臂想要摟住跟前的人兒。 “好了?!毕乱凰舱秊樗撘碌馁馁?,眉眼一彎,驚喜的叫了一聲,隨即噘.著.小.嘴長出一口氣,拎著他的衣衫,轉(zhuǎn)身掛在衣架上。 她面上絲毫沒為情郎做親密事的嬌羞模樣,反倒是如釋重負(fù)。韓暮緊抿著唇,不動神色的將伸出的雙手背在身后,攥緊了指尖。 “六公子,您還喝不喝碧螺春?”圍觀整個過程的春蘭,驚的目瞪口呆,再不知從不近女色的六公子,竟對秦倌倌看似冷漠,實則在意的緊是何故,她站著左右不是,這才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一句。 “下去!”韓暮寒聲道。 以為韓暮說自己的倌倌眸色一喜,立馬道:“是?!闭f罷抬腳就要走,她尚未轉(zhuǎn)身,手腕就被韓暮攥.住,一驚回頭。 韓暮額角突突直跳,聲線里隱有暴躁:“沒說你!” “是是是,奴婢這就走?!贝禾m嚇得渾身一顫,倉惶的退了下去。 “啪”的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面輕輕關(guān)上。 站在花枝燈旁的韓暮,眸底翻滾著不知名的情緒,幽深的投不進(jìn)一絲亮光。 倌倌只覺攥在手腕上的大掌灼熱的驚人,燙的她心口發(fā)緊,她無措的瞪圓了一雙明眸,緊張的舔下唇角,似只受驚的兔子:“韓大人還有什么吩咐?” 韓暮呼吸頓時粗重了幾分,眸底的執(zhí)拗漸散,松了她手腕背過身去,冷聲道:“無事。” “……” 沒料到今日.他這么好說話,倌倌無視男人惡劣的語氣,吊著的心弦倏然一松,甚至有點小雀躍,試探的問:“……那倌倌先去睡了哦。” “嗯?!?/br> “那我先吹熄燭火了哦?!辟馁那屏搜郾碳啓焕锎棠康臓T火,得寸進(jìn)尺的問。 她可不想亮著燭火躺在碧紗櫥里和榻上的韓暮大眼對小眼,緊張害怕的不敢睡覺。 “睡覺還堵不住你的嘴?”韓暮聲音發(fā)冷。 倌倌立馬乖覺的閉上嘴,正要挪到碧紗櫥里睡,韓暮忽然走到桌案前,“噗”的一聲吹熄了燭火。 屋中頓時陷入黑暗,倌倌一個不察,膝蓋撞到檀木凳,發(fā)出“咚”的一聲輕響。 黑暗中,立馬傳來韓暮略帶緊張的譏誚聲:“怎么了?笨手笨腳的?!闭f著就要走過來。 倌倌心中一驚,立馬滾入碧紗櫥里的榻上,用被褥把自己裹成粽子,只透出個腦袋嗎,想也不想的驚叫道:“別過來,我已經(jīng)睡著了?!?/br> 韓暮:“……” 過了好一會兒,沒聽到外面動靜的倌倌,朝碧紗櫥外一探,外面黑漆漆一片,想著韓暮早已去睡了,懊悔的用被褥捂住頭,在榻上滾了幾圈,“咚咚咚”的磕著腦袋。 想來是沒磕疼,站在原地未動的韓暮輕松口氣,正要去榻上睡。 下一瞬,便聽到碧紗櫥內(nèi)傳出微不可查的懊惱聲: “我怎么變這么蠢了!”, “羞死了!” “明天讓我怎么有臉見韓暮?” 正情場失意的韓暮唇角一抽,隨即驀地一咧,露出個繃不住的笑。 第16章 次日一早,天還未亮,伺候韓暮穿衣洗漱的春蘭輕輕推門而入,正要去喚睡在碧紗櫥里的秦倌倌和她一同伺候韓暮洗漱,尚未抬腳,就被穿戴整齊的韓暮低聲喝止。 “這里不用你伺候,下去吧。” 春蘭昨夜連番被韓暮訓(xùn)斥,生怕再做錯事,忙垂下頭正欲退下去。 “……木三,你別走……” 這時,碧紗櫥內(nèi)傳出一聲似隱泣般的呢喃。 身為值夜丫鬟起的竟比主子還晚,成何體統(tǒng)!同為奴婢的春蘭隱隱不悅,抬眸看向主子,想看看主子怎么訓(xùn)斥秦倌倌。 韓暮朝門外走的腳步一頓,快步折返回碧紗櫥內(nèi),他小心翼翼的將夢境不安的秦倌倌摟抱在腿上,輕拍她后背安撫,似懷里抱著的不是個低賤丫鬟,而是珍寶。 雙目緊閉的秦倌倌,無力的靠在韓暮胸口小聲啜泣著,不時還打個小嗝。 表情冷漠克制的韓暮,不知想到什么,他眸底微暗,俯在她耳邊低斥道:“再敢叫一聲木三,他就親你。” 受到威脅的秦倌倌身子抖瑟了下,立馬不哭了,只閉目無聲的落淚,過了一會兒,嘴里低低的喚:“……柳表哥。” 她話音方落,屋中氣氛倏然冷凝。 韓暮面色黑沉的可怕,掐在她腰.肢上的大掌漸漸收緊,秦倌倌似感到疼痛,眼皮劇烈的跳動,似下一瞬就要醒了。 韓暮有些粗.魯?shù)膶⑺呕亻缴?,黑著臉,大步出了碧紗櫥?/br> 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的春蘭,再想不到主子竟未罰懶惰的秦倌倌,而像是吃了秦倌倌嘴里喊得“柳表哥”的醋,…… 她似發(fā)現(xiàn)了了不得事,忙將眸底驚愕之色掩住,垂手恭送韓暮出了屋。 與此同時,鎮(zhèn)撫司衙門出了件大事。 前幾日韓暮勒令任道非去南京布政司造假通寶一事經(jīng)三司會審后,終于有了進(jìn)展。 原是前南京布政司右參政秦堅下調(diào)到知州后,這幾年左參政黃毅督造通寶事宜,單從督造的銅錢數(shù)量上看毫無紕漏,可市面上流通的二十萬兩銅錢的其中五萬兩竟不翼而飛了。 須知,從圣上下旨督造銅錢時,從國庫里撥出的二十萬白銀,是由戶部撥下去,又有錦衣衛(wèi)護(hù)持拉到南京布政司,其中輾轉(zhuǎn)眾多官員之間,少的那些銀兩卻無人上報朝廷,這昭示著什么。不言而喻。 圣上雷霆震怒,當(dāng)場令錦衣衛(wèi)徹查此次涉事一眾官員,力圖整治貪污受賄之風(fēng),因此,戶部侍郎任良翰,戶部郎中柳時明,錦衣衛(wèi)副指揮使任道非皆要配合錦衣衛(wèi)重新調(diào)查此案。 此時,往日喧囂的鎮(zhèn)撫司氣氛低沉的極盡壓抑,韓暮坐在桌案后,刷拉拉的快速翻著任道非從南京布政司搜查來的賬本,“啪”的一聲,擲在任道非腳邊。 “賬本是死的,在街上隨便拉個賬房先生都會做假賬,副指揮使,你去南京搜集證據(jù)這么久,就拿回來這些無用的廢本?” 屋中官員都因這一聲撞擊嚇得心尖一顫,忙垂下頭去,安靜如鵪鶉。 任道非臉上不是顏色,硬著頭皮解釋:“南京布政司官員調(diào)動頻繁,屬下查訪涉事官員需周旋各地,就……就耽誤了時辰只搜尋到這些,大人,不若您再給我三個月的時間,屬下務(wù)必搜集好全部證據(jù)?!?/br> “三個月?”韓暮冷睨著他:“那就要看看你項上人頭還在不在了!” 錦衣衛(wèi)看似風(fēng)光無量,實則整日將腦袋別在褲腰上,一個不慎便惹怒圣上丟了腦袋。 任道非額上冷汗津津,知自己將差事辦砸了,心有不甘道:“一個月,再給屬下……” “半個月。”韓暮寒聲道:“若半個月還沒破案,別說是你項上人頭,鎮(zhèn)撫司上下都會跟著你一起沒命?!?/br> “是,不過屬下需要個幫手?!比蔚婪菄樀脺喩硪活?,咬牙道。 韓暮這才撩起眼皮打量任道非身邊的柳時明,今日.他身穿一襲半舊藍(lán)衫,身姿挺拔,透窗入內(nèi)的光影投在那張儒雅英俊的臉上,晦暗一片。 他少時曾和柳時明打過幾次交道,知此人心思謀略遠(yuǎn)在任道非之上,若他不是倌倌的心上人,或許他們還能引為知己…… 他瞇了瞇眸,一縷寒芒乍現(xiàn)。 瞧出韓暮神色異樣的任道非,立馬引薦道:“柳時明曾在南京鎮(zhèn)撫司待過幾年,熟知鑄造通寶的過程,若能助屬下一臂之力,此案定能及早偵破?!?/br> 柳時明曾當(dāng)過倌倌爹爹秦堅幾年幕僚,陪其在南京布鎮(zhèn)司述過職,若非此次事態(tài)緊急,任道非也不敢把柳時明拉出來幫自己查案。畢竟,錦衣衛(wèi)行.事本就隱秘,若被圣上知曉有外人摻和進(jìn)來,頭一個便要殺他和柳時明,他也是抱著嘗試的態(tài)度,想要韓暮通融下。 韓暮眸底微動,寒聲道:“副指揮使你可知自己說了甚么?” 任道非心中揣揣,額上已然大汗淋漓。 下一瞬,柳時明淡聲道:“如今貪官污吏橫行,國庫空潰,圣上焦頭爛額之際,韓大人不想著怎么為圣上分憂,反而計較司內(nèi)規(guī)矩,是怕時明破了案,頂了韓大人的功勞嗎?” 柳時明雖生與鄉(xiāng)野卻身世顯赫,是當(dāng)今皇室旁支,因祖上不知怎么得罪了當(dāng)朝圣上,全家被皇族除名改為柳氏,家族一輩輩落魄下來,到柳時明輩分上,柳家已和庶族無疑。 經(jīng)年不見,柳時明城府越發(fā)深了,竟先發(fā)制人刺他就范。韓暮眸底寒芒掠過,譏誚道:“我韓暮如何行.事無需旁人指摘,圣上那自有論斷?!闭Z氣微頓,“只不過,既然你有膽子自薦查案,我便給你這個機會?!?/br> 他倒要看看柳時明此次入京到底在刷什么花樣。 一旁戰(zhàn)戰(zhàn)兢兢未說話的王湛忙叫住韓暮:“大人,大人不可啊,若被圣上知曉了,這可是殺頭的大罪?!?/br> 話音未落,韓暮冷睨他一眼,王湛嚇得雙肩一抖,立馬閉住了嘴。再想不通大人明明可以自己偵破此案,為何要給自己招禍答應(yīng)柳時明。 同時,柳時明雙手朝前一拱,面無波瀾的道謝:“謝韓大人。” 之后,韓暮又委派了心腹錦衣衛(wèi)同柳時明,任道非一同去查案,因此事茲事體大,韓暮進(jìn)宮回稟圣上案子進(jìn)度后,便命王湛為自己備下幾匹快馬,稱待會兒去選馬。 猜大人要去南京督查案子,王湛不敢怠慢,忙去馬廄去選馬,他人尚未走近,就見柳時明和任道非正摸著一匹駿馬選著,兩人不知說了甚么,柳時明聲音淡淡的:“倌倌哪里我?guī)湍阌握f一二,至于能不能成,還在她自己。” 任道非眉峰驟然一松:“倌倌自小和你熱絡(luò),也最聽你的話,此事由你出面最好不過,至于到時候事不能成,我再想別的辦法。” 柳時明眸色一深,頷首應(yīng)下。 王湛是知曉兩人嘴里說的倌倌是何人,可不就是上次和大人私會的美人嗎?莫非這美人不光是大人惦記,還被眼前的這兩男人惦記? 王湛暗暗心驚,忙扭頭回去添油加醋的稟告給了韓暮。 正伏案處理公務(wù)的韓暮,眸色倏然一沉,捏軟毫的右手猛地朝下一劃,登時底下宣紙碎裂成兩半,碎紙染著赤色墨汁,凌.亂的觸目驚心。 王湛嚇得大氣不敢喘,過了好一會兒,韓暮擲下筆,寒聲道:“再換個筆來。” ……. 韓府。 昨夜倌倌做了一夜的夢,睡的并不安穩(wěn),等在醒來時才發(fā)現(xiàn)已日上三竿了,她捂著脹痛的腦袋,怎么也想不起來夢里經(jīng)歷了什么,只知道睡夢中,眼前浮現(xiàn)的是木三清雋的臉,時而是柳時明溫潤的眉眼,兩者輪流交替著變幻,最后,忽聞一聲低斥,夢中光影流離的景象倏然消失,取而代之是無底深淵。 她身子朝深淵底不住下墜,她驚惶大叫,徒勞的想要抓著什么時,掙動中身子似撞到了什么,疼痛襲來,她雙眼驀然一睜,醒了。 她不知自己為何會做這怪異的夢,抱膝坐在榻上好一會兒,后脊的冷汗才消散了些。 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青枝入內(nèi),急忙替她穿衣,邊道:“小姐,任家小姐托人給您捎信了,說讓您傍晚過去一趟。” 前幾日.她托任道萱幫她物色宅子的事應(yīng)當(dāng)是成了,眸底駭意尚未散去的倌倌,頭還有點懵,“什么時候的事?” 青枝把她從被窩里拽出來,推到妝鏡前坐著,為她梳著頭:“就是剛剛,任家小姐人現(xiàn)在還在府外等著您回信呢。” 倌倌一瞬回神,忙要起身出門,就被青枝強拽著坐回來,她怒其不爭的道:“小姐,您這個樣子怎么去???” 倌倌狐疑的看向妝鏡,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眼腫如核桃大,忙拿起脂粉涂上去,剛涂完一只眼,她手一頓擱下了脂粉。 青枝忙問道:“小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