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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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茗不想耗時間在這里,要回去了。 可街上濕漉漉的,碰上圩日人又多,不方便騎車,只能推車順著長街走,到街道盡頭,人少了,才方便騎車出城。 小縣城的街道,說長不長,可傘只有一把,不好撐兩個人,尤其霍臨風(fēng)各自還那么高,她一直舉著傘,時間長了手一定會酸。 霍臨風(fēng)直接把傘打開,一手撐著傘,另一手推自行車,看起來毫不費勁。 “我來推車吧?!毕能B忙道。 “不用?!被襞R風(fēng)不讓她插手,見她蹙著眉頭,低低笑道:“如果怕我累著,就靠我近一點,方便我撐傘。” 夏茗默默瞅了他一眼。 這家伙,只買一把傘,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吧? 猜到了這一點,夏茗卻啥都沒說,隨了他的意,朝他湊近了一點。 霍臨風(fēng)嘴角微勾,舉著的傘又往夏茗這頭傾斜了一點,讓她嬌小的身子完全罩在雨傘下,不被雨絲飄到。 夏茗握住傘柄,往他那邊推,“別老往我這邊撐,你肩膀撐不到了,會濕的。” 霍臨風(fēng)勁兒很大,傘柄紋絲不動,他也沒有往自己身邊撐的意思,“我皮糙rou厚,淋點雨不怕?!?/br> “很容易感冒?!?/br> “那你給我開副藥?” “……聽你的語氣,似乎很想吃藥?” “前提是,藥是你給的?!?/br> “……那你真該吃藥了?!毕能琢怂谎?,覺得這男人藥不能停。 兩人就這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也不覺得無聊,反而別有一番趣味。 走到街頭人就少了,霍臨風(fēng)跨上自行車,等夏茗坐到后座上扶著他,就蹬著自行車,吭哧吭哧離了縣城。 雨依然綿綿地下著,夏茗坐在后座上撐傘,把兩人都遮在雨傘下。 六月的天,已經(jīng)挺熱了,夏茗出門時穿得不多,碰上天氣突然變涼,就有點頂不住了。 風(fēng)往領(lǐng)子里灌,涼得她打了個哆嗦。 “冷?”霍臨風(fēng)停下車,轉(zhuǎn)過頭看她。 他身強(qiáng)力壯,穿的也不多,但毫無感覺。 夏茗吸了吸泛紅的鼻子,點點頭,模樣有點可憐兮兮的。 霍臨風(fēng)心頭一軟,從麻袋里扯出來兩件衣服,往夏茗身上捂,“女孩子身子嬌貴,對自己好一點,別讓我擔(dān)心。” 夏茗低著頭任他倒騰,臉頰有點紅彤彤的。 霍臨風(fēng)給她捂好了,低聲關(guān)心道:“還冷不冷?” 夏茗搖搖頭。 霍臨風(fēng)卻不放心,抬手用手背碰了一下她的臉頰,又摸了一下她的手,覺得有點發(fā)涼,臉色就有點不大好看了。 他抓住夏茗兩只手,揣進(jìn)自己的口袋里,語氣很嚴(yán)肅地命令她,“我給你擋風(fēng),靠著我的后背,別讓冷風(fēng)吹到。” 夏茗猶豫了一下,還是聽話地靠了過去,小聲問他:“你冷不冷?” 她的關(guān)心,令他十分愉悅,以致于他語調(diào)都飛揚了,“我一個大男人,皮糙rou厚的,不冷。” 夏茗心里過意不去,默默把捂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扯開,往他身上蓋,然后往他身邊又蹭了蹭,靠得更近,上半身幾乎都貼在他后背上,重新把手插進(jìn)他的衣兜里,理直氣壯地取暖。 “你個頭大,擋風(fēng)比衣服擋得還嚴(yán)實?!毕能伊藗€冠冕堂皇的借口。 霍臨風(fēng)輕笑一聲,低低的笑聲很性感,“那你估計得靠得再近一點?!?/br> 夏茗哼哼了一聲,沒搭話。 回到夏河村村口,小雨已經(jīng)停了,周緒和小轎車也還停在那兒。 見霍臨風(fēng)進(jìn)城一趟,回來就多了一副墨鏡,戴著看實在帥,周緒不禁心癢癢,“老大,墨鏡怎么沒多買一副?我也想要?!?/br> “茶茶給我買的,有你什么事?想要自己買?!被襞R風(fēng)毫不留情地說。 “嘖嘖。”周緒一臉調(diào)侃的表情,目光在兩人間轉(zhuǎn)悠,眼神那叫一個曖昧。 夏茗不自在地咳了一聲,把包子豆?jié){遞給他,“墨鏡沒有,包子豆?jié){給你留了一份,不過好像有點涼了?!?/br> “有得吃就行,我不挑!”周緒美滋滋地吃開了,“還是小茶茶對我好,沒忘記我的份?!?/br> “包子和豆?jié){,是霍臨風(fēng)買的,不是我買的?!毕能绦Α?/br> “哦?!敝芫w沒好氣地撇撇嘴,吃的挺歡,嘴上卻不饒人,“那老大還算有點良心?!?/br> 夏茗失笑地?fù)u搖頭。 霍臨風(fēng)送她到這里,為了不讓村里的長舌婦們說閑話,就不好送她到家了。 等夏茗騎自行車走遠(yuǎn)了,周緒笑嘻嘻的表情突然嚴(yán)肅起來,沉聲說:“老大,剛收到消息,陳皮佬抓到了,我讓弟兄們把他關(guān)招待所了。” “好得很!”霍臨風(fēng)鷹眸一厲,面色一片森寒。 就在前兩天,陳皮佬躲進(jìn)深山的礦窖里,怕得要死,晚上連火堆都不敢燒,餓了兩天,終于扛不住,悄悄出來摘野果吃。 就一會兒的功夫,就被發(fā)現(xiàn)了,想躲又躲不過,想反抗又被五花大綁,被帶到霍臨風(fēng)和周緒住的招待所,關(guān)了起來。 霍臨風(fēng)和周緒千里迢迢來到小破縣城是為了辦案,因為身份特殊,又不想跟縣城那幾個老油條混在一起,安排好的住宿他們沒住進(jìn)去,自己在外頭住了招待所。 招待所也是分等級的,費用一天幾元到十幾元不等,最貴的幾個套房裝潢很豪華,紅棕色的木地板,黑胡桃木的家具,洗衣機(jī)、電視機(jī)一應(yīng)俱全。 第96章 審問 套房豪華歸豪華,價格也讓人望而卻步,普通人住一晚,半個月的工資就沒了,就是市級的領(lǐng)導(dǎo),輕易也不會選套房。 霍臨風(fēng)和周緒一人一間套房,而霍臨風(fēng)的領(lǐng)地意識,弟兄們都知道,所以把陳皮佬逮回來之后,他們沒敢放霍臨風(fēng)那間,就把他鎖進(jìn)周緒那間了。 周緒只交代要抓人,沒說為什么要抓,弟兄們拿不準(zhǔn)是幾個意思,把人逮回來之后就松了綁,派人守在套房門口,除了不讓陳皮佬逃走,倒沒限制他在套房里活動。 陳皮佬還以為他強(qiáng)了花娃子被發(fā)現(xiàn),要被抓去派出所,嚇得差點尿褲子,結(jié)果莫名其妙抓到這里來,滿心的害怕,變成了忐忑,然后就被豪華套房的裝潢給震住了。 他就是個收破爛的,住了十幾年漏風(fēng)漏雨的茅草屋,這么豪華的套房,他見都沒見過,眼睛都看直了。 他這里摸摸,那里瞅瞅,見到電視覺得稀奇,心癢癢想看電視,又怕按錯了哪里把電視給弄壞了,愣是沒敢碰。 躲了兩天,他早就餓了,把留在茶幾上的茶水點心全吃了,把垃圾丟得到處是。 見床頭上放著一包煙,他賊兮兮地瞅了一圈,趁著沒人,抽出一支煙美滋滋地點了,一邊抽,還一邊把剩下的煙,連同打火機(jī)都藏進(jìn)自己口袋里。 抽著抽著,他又瞧上了疊得整整齊齊的床,一屁股坐上去,興奮地在床上滾來滾去,煙灰撒得床上到處是。 興許是在礦窯里,擔(dān)驚受怕了幾天沒敢閉眼,又或許是從沒有睡過軟綿暖和的床,他沒兩下就在周緒的床上睡著了。 張著嘴巴淌了一枕頭的口水,嘴里叼著的煙頭也掉下來,把上好的被子燙出了一個焦糊糊的黑洞。 霍臨風(fēng)來勢洶洶,直接破門而入。 陳皮佬睡成死豬,半點動靜都沒聽見。 周緒一進(jìn)門,看到滿地的垃圾,還見陳皮佬一身臟兮兮的,穿著露腳趾的爛鞋,在他床上呼呼大睡,登時就炸了。 他大喝一聲,一個箭步?jīng)_進(jìn)臥室,拽住陳皮佬的一條手臂,把人往床下拽。 “哪個狗崽子敢拽你爺爺!”陳皮佬眼睛都沒睜開,就嚷嚷開了。 “在小爺面前,還敢說自己是爺爺?!我讓你知道,誰才是爺爺!”周緒氣得肺都要爆炸。 他狠狠一拖,直接把人連同被子,直接拖到床邊,然后一腳飛過去,把人給踹翻到床底下。 這一摔,差點把陳皮佬一身骨頭給摔碎了。 陳皮佬這下全醒了,痛苦地蠕動著身骨,仰頭就朝兇手喊:“你他媽誰???信不信爺爺我……” 話還沒說完,看到周緒和霍臨風(fēng)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目光一個比一個冰冷,他猛地一哆嗦,連滾帶爬地躲到床角,“你,你們是誰?怎么進(jìn)來的?滾出去!” 周緒氣得想殺人。 他松了松筋骨,皮笑rou不笑道:“吃了小爺?shù)臇|西,睡了小爺?shù)拇玻€敢對小爺大呼小叫?看來,不讓你吃點苦頭,你就不知道誰才是爺爺!” 說罷,他拎小雞似的,把陳皮佬從床角拎出來,拳腳毫不客氣,全往陳皮佬身上招呼。 他拳頭狠,骨頭硬,下手又不留情,把陳皮佬揍得嗷嗷慘叫,沒幾分鐘,身上就掛了彩,鼻青臉腫,連喊救命。 套房門窗早就關(guān)嚴(yán)實了,隔音又好,他把嗓子都喊破了,外頭也沒人聽見。 陳皮佬怕了,左躲右閃,鬼哭狼嚎,最后竟然尿了褲子。 一屋子的尿sao味。 “我靠!竟然尿了!”周緒被惡心得不行,這才住了手,把人往地上丟。 陳皮佬連滾帶爬地縮在墻角,看周緒的眼神就跟看到了厲鬼似的,驚恐不已。 霍臨風(fēng)不知道什么時候起,面無表情地坐在椅子上,就這么旁觀周緒揍人。 駭人的氣場,布滿了戾氣的雙眸,跟個閻王似的,比周緒更可怕。 陳皮佬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他沒見過周緒,更沒見過霍臨風(fēng),根本鬧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惹上這兩尊煞神的。 “你,你們到底是誰?要,要干嘛?”陳皮佬哆哆嗦嗦地說。 他被揍得鼻青臉腫,崩掉了兩門牙,血糊糊的,張口說話時,血流了他一嘴,眼淚鼻涕也跟著一起流,看起來十分惡心。 周緒被惡心壞了,連連往后跳開幾步,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 “不想再挨揍,就老實交代你做過什么!敢瞞你爺爺,爺爺再讓你吃幾個拳頭!”周緒兇神惡煞地?fù)]了揮拳頭。 “我說!我全都說!”陳皮佬屁滾尿流,差點要給周緒磕頭了。 被暴揍掉兩顆門牙,他說話漏風(fēng),口齒不清地說:“我就是偷廟里供奉給你菩薩的東西吃,最多偷過一點小錢,其實壞事都沒干!我真的啥都沒干,我對天發(fā)誓!” 這陣子風(fēng)頭緊,被抓到鐵定是有多重罰多重,拿來樹典型的,陳皮佬犯事之后,就是太害怕被抓到,才躲到深山里的。 他不敢交代,能糊弄就糊弄過去,心存著一絲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