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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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你,就了結(jié)恩怨重新做人,別再想著開賭場了。晉城眼下還算安全,你又有力氣,當(dāng)個手藝人不成問題。把你女兒接到身邊親自撫養(yǎng),送她上學(xué)念書,將來嫁個好人家。你已經(jīng)毀了自己,別再毀了她?!?/br> 王四全站在原地雙拳緊握,手背上爆出青筋,表情壓抑而痛苦。 思索許久,他咬咬牙抬頭,看向阮蘇。 “可我就算去籌錢也需要時間,一天兩天回不來,我女兒怎么辦?” 阮蘇心中微喜,平靜地說:“我也有兒有女,家中還有保姆,你要是信得過我,可以代你照顧她幾天?!?/br> 王四全朝她一拱手,行了個江湖禮。 “多謝!” 阮蘇去找警察,很快三人走出警察局大門,兵分兩路。王四全去籌錢,阮蘇帶著他的女兒回到院中,告訴安安和音音這個是jiejie,要在家里做幾天客。 孫老六不知從哪兒聽說這件事,特地跑到她的工位上嘲諷她。 “愚蠢透頂,他這種亡命之徒會在乎女兒?恐怕是找個借口敷衍你,早就卷款潛逃了?!?/br> 阮蘇放下手里要翻譯的文件,平心靜氣地問: “六爺,我可是有得罪過你?” 孫老六愣了愣,“沒有啊。” “那……我有做錯過什么事?” 他不說話。 阮蘇道:“既然我認(rèn)認(rèn)真真地做著我的工作,沒有出紕漏,您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教訓(xùn)我?據(jù)我所制,按公司章程助手的直系領(lǐng)導(dǎo)是良爺,而不是其他助手吧?!?/br> 孫老六遭她好一通反問,找不出話可以回?fù)?,氣得甩了下袖子,揚(yáng)長離去,臨走還丟下一句——“我就等著看你能不能收回這筆錢!” 阮蘇沒搭理他,繼續(xù)做自己的事。 幾天后,王四全回來了。 他果然是留有后招的,早在開賭場第一年大賺特賺的時候,他就去郊外購買了一大片地,租給農(nóng)戶使用。本來是想著等到走投無路時再賣一筆錢,去其他城市重鑄輝煌,但是看到女兒后,他改變主意了。 把那片地賣掉,得到的錢償還了所有貨款與債務(wù),還剩下個幾百大洋,足夠他們父女租套房子開始正常的生活。 阮蘇是第一個收到貨款的,清單上欠了多少,他就還了多少,一毛都沒賴。 王四全從她家中接走女兒,臨別時說道: “我之前是走進(jìn)了死胡同,總覺著我的人生不該就這么平淡下去,卻沒發(fā)現(xiàn)哪怕我放棄生意,所擁有的也比當(dāng)初剛到晉城時多多了,比如我的女兒。現(xiàn)在我無債一身輕,走到哪兒都不怕人追我。阮小姐,來日我女兒若真像你所說嫁了個好人家,一定請你來當(dāng)座上賓?!?/br> 阮蘇由衷地笑道:“真期待那一天?!?/br> “姑姑再見?!?/br> 小姑娘沖她揮揮手,乖巧地跟在父親身邊,牽著手走遠(yuǎn)了。 阮蘇回頭看看兄妹倆,沖保姆打了個招呼,把貨款放進(jìn)皮包里,回公司交差去。 商元良卻不在,聽員工說是到什么高官家里吃喜酒去了。阮蘇便回自己的工位上邊做事邊等,等到下午五點(diǎn)他才回來,身上帶著淡淡的酒味,一進(jìn)門就找他的貓。 黑貓?zhí)煨院脛?,不知道鉆哪兒逮耗子去了,所有員工幫著找,找遍半個公司都沒找著。 孫老六不耐煩地說:“這小東西真野,天天喂都喂不熟,屬白眼狼的。良爺您就該找根繩子把它拴起來,省得它老到處鉆?!?/br> 商元良豎起手指噓了一聲。 “別在背后說它壞話,它耳朵靈著呢,還記仇!小心下次見你就撓你!” 孫老六不敢開口了,接著發(fā)動員工幫他找。 這時五樓樓梯上走下來一個人影,眾人抬頭看去,黑貓赫然就在她懷中。 黑旗袍的女人,黑皮毛的貓,阮蘇輕輕抱著它,手里捏著一條小魚干。 它很愜意地舔著魚干,腦袋枕在她胳膊上,尾巴長長地垂著,具有節(jié)奏地晃來晃去。 “唉喲小寶貝兒……” 商元良趕緊過來接走它,疼得跟心肝寶貝兒似的。 孫老六嫉妒地看著阮蘇,她坦然自若地笑了笑,問商元良:“良爺現(xiàn)在可有空?王四全的貨款已經(jīng)收回來了?!?/br> “是么?” 商元良表情挺意外,抱著黑貓道:“那走,去我辦公室談。老六啊,你帶大家把弄亂的桌子椅子歸置歸置,然后就下班吧?!?/br> 在這棟煙草大樓里,孫老六本是他身邊最親近的人。阮蘇一來,居然淪落到只能帶人收拾桌椅板凳了,忍不住狠狠盯著她窈窕的背影,想立刻把她趕出去。 阮蘇跟著商元良來到辦公室,把貨款交給他。 他顯然并不在乎,隨手放進(jìn)了抽屜,抬頭笑道:“你真是讓人刮目相看?!?/br> 阮蘇沒有蠢到邀功,低下頭道: “都是看在良爺?shù)拿孀由纤沤o的?!?/br> 他笑著搖搖頭,靠著椅背上愜意地?fù)崦埍场?/br> “人啊,謙虛可以,但謙虛得過頭那就是客氣了。你我之間還用客氣嗎?這次的功勞絕對是你的,有沒有什么想要的獎勵?” 她想要的多了去了,想要錢,想要權(quán),想要把林清千刀萬剮。 但這些想法目前只能放在心里想想而已。 阮蘇微笑著說:“能繼續(xù)為良爺做事,就是我最想要的獎勵?!?/br> 商元良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忽然坐直了身體,重新拿出那疊錢,將其中一半放在她面前。 “你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在晉城想必過得不輕松,這些錢拿去,給他們買點(diǎn)好吃的。要是改天有機(jī)會,帶來陪我這老頭子聊聊天,我還沒有孫子孫女呢。” 阮蘇答應(yīng)下來,拿起錢,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再開口的意思,已經(jīng)自顧自玩起貓來,只好自覺地走出辦公室。 坐在椅子上,她回想剛才對方的話,心底非常失望。 她也是當(dāng)過老板的,如果想要重用一個人,絕對不會只給她錢了事。來公司有段日子了,她依然是個沒有實(shí)權(quán)的小翻譯,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讓商元良真正的用她? 下班時間到,阮蘇面無表情地提著包走出煙草公司的大門,準(zhǔn)備去搭乘電車時,一輛黑色雪佛蘭汽車停在她面前,降下車窗。 她抬眸看了眼,露出笑意。 “阿升,你怎么來了?” 趙祝升坐在豪華的轎車?yán)铮瑔问职阎较虮P,英俊不凡的相貌與奢華從容的氣度引得路人頻頻側(cè)目,看向她的眼神卻是委屈的。 “我一直在等你回話,可惜等不到,只好自己來找了?!?/br> 阮蘇愣了愣,“回什么話?” “去我家呀,我說過有驚喜要給你看。”他愈發(fā)不開心了,“你根本就不在乎我說過什么是不是?” 阮蘇忙道:“怎么會?只是……只是一時沒想起來?!?/br> 他無奈地?fù)u搖頭,傾身推開車門,“算了,不跟你計(jì)較,上車。” 阮蘇沒有上車,反而后退了一步。 “我現(xiàn)在得回家,安安和音音還在家里等我呢?!?/br> 趙祝升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下車走到她面前。 對方的身高有了天差地別的變化,氣勢也強(qiáng)烈了許多,讓阮蘇忍不住又退了一步。 叮鈴鈴—— 一輛自行車從她后面經(jīng)過,趙祝升伸手摟住她的腰,將她往旁邊拽了點(diǎn)。 阮蘇站穩(wěn)后趕緊推開他,干笑著說:“謝謝你?!?/br> 他沒有接話,低頭看著她,過了幾秒才嚴(yán)肅地問: “要是在他們和我之間選擇,你會選誰?” 阮蘇尷尬道:“你們又不一樣?!?/br> “你肯定會選他們對不對?因?yàn)樗麄兩砩狭髦稳鸾鸬难?。?/br> 她聞言皺眉抬起頭,感覺他身上宛如籠罩著一層陰影——燦爛與熱誠是表象,他早已被陰影吞噬。 趙祝升問完過了幾秒,忽然又笑起來,揉揉她的頭發(fā)說: “哈哈,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我怎么會為難你呢?他們已經(jīng)被我接到家里去了,在等你呢。” 阮蘇驚道:“真的假的?” “騙你我是小狗,快上車,別讓他們等急了。” 趙祝升不由分說地將她推進(jìn)車?yán)?,關(guān)上車門,繞到另一邊上車。 經(jīng)過半小時的行駛,雪佛蘭停到一棟小洋樓的院門外。 家丁過來開門,趙祝升把車開進(jìn)去,停在車庫外,牽著阮蘇的手下車,往客廳里走。 時至初秋,院子里的金桂開了,香味傳出十里遠(yuǎn),顏色金燦燦的,像一片剪下來的晚霞。 花園里還有波斯菊、萬壽菊、大牽?;ǎ瑐€個都在花期,開得轟轟烈烈。 阮蘇好久沒到過這種精心打理的小花園了,她小心翼翼地走,生怕鞋跟踩斷了青草。 趙祝升回頭催促她,帶著她進(jìn)大門,跨過門檻聽到里面?zhèn)鞒鲂『⒌逆倚β?,阮蘇的心臟這時才落了地。 “我沒騙你吧,他倆可喜歡這里了?!?/br> 隨著趙祝升的話,安安跑了出來,手里拿著個小小的風(fēng)車,抱住她的大腿不肯松手。 音音緊跟在他之后,嘴角沾了點(diǎn)奶油,小花貓似的,手里是一個金頭發(fā)的進(jìn)口洋娃娃,顯擺似的舉到她眼前。 “娘,你看!” 阮蘇摸摸她的頭發(fā),“嗯,真漂亮?!?/br> “叔叔?!彼岗w祝升。 趙祝升已不像第一次見面時那般緊張,單手插兜,十分自然地勾起一抹微笑。 “喜歡嗎?喜歡下次再給你買一個更漂亮的?!?/br> 音音開心極了,用力點(diǎn)頭,抱著娃娃跑向他。 他兩只手托住她的肋下,高高舉到空中轉(zhuǎn)了一圈,留下一串清脆的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