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休想和朕搶皇后、錯位十一年、永遠(yuǎn)的女神[荒野生存]、這豪門,我不嫁了!、皇婚、影后暗戀日記、學(xué)渣同桌不需要安慰、星漢燦爛,幸甚至哉、重生八零完美人生、師兄,別來無恙
“好?!?/br> 三天后,顧千秋閉上了眼睛。阮蘇托人埋了他,賣掉院子,獨自開車回家。 美夢結(jié)束,她該回到原本的軌道里了。 到家時趙祝升在陪兄妹倆背古詩,看見她并未詢問什么,仿佛她沒有消失半個月,只不過出去散了下步一樣,告訴她他又買了一套更大的洋房,翌日帶她去看。 新家的裝修比老家更華麗,面積極大,光房間就有十幾個,草坪可以讓安安帶他的小朋友來玩一場幼兒足球比賽。 地段更是格外的好,與陳定山的府邸相隔不到一千米。每天只要站在陽臺上,就能看見總統(tǒng)的衛(wèi)兵在外巡邏。 趙祝升說,這里是全晉城最安全的地方。哪怕攻城戰(zhàn)再一次打起,他們也有足夠的機(jī)會和時間撤離。 與舊房子一起換掉的,還有舊鄰居。 阮蘇每日開車回家,都能看見文書局長、總務(wù)局長、各種常任委員、秘書、警察廳廳長。漫長而寬闊的一條林蔭大道兩邊,住滿了晉城各種有頭有臉的人物。 阮蘇住進(jìn)來不到半個月,便從陌不相識變成了點頭之交,甚至去某某部長家喝過茶,安安音音也迅速認(rèn)識一幫背景雄厚的小伙伴。 她知道這是趙祝升在默默的幫她,為了表示對他的感激,阮蘇特地空出一天時間專門陪他去逛街,給他買了幾身新衣服和一塊新手表。 重逢才一年多,他又長高了一截,生長速度快得仿佛每晚都能聽到他骨頭在咔嚓咔嚓響。 阮蘇雖然已不是當(dāng)年風(fēng)吹就倒的豆芽菜,可是站在他面前,依然感覺他似乎一只手就能抱起她。 當(dāng)他換好衣服后,走到她面前低下頭,由她踮起腳尖為自己系上領(lǐng)帶,然后兩人一起看向鏡子。 “天啊,簡直是天造地設(shè)!天生一對!” 站在一邊的老板連用三個天字表達(dá)了自己的看法。 阮蘇也很滿意,抬起頭問:“就要這個?” 趙祝升卻有些猶豫,因為知道買好以后就要回去,結(jié)束這難得的獨處時光。 “我……” 他打算再拖延一會兒,不料有人匆匆從外面跑進(jìn)來,對阮蘇道:“阮經(jīng)理,良爺有急事找您,讓您馬上過去一趟?!?/br> 二人目前還在商元良手下混飯吃,他的命令自然大過買衣服。趙祝升失望地看著阮蘇匆匆付賬,把新衣服塞進(jìn)他懷里,然后跟那人開車離去。 來到煙草公司,沿路碰見的所有員工都殷勤地向阮蘇打招呼,孫老六也心不甘情不愿地喊了聲阮經(jīng)理。 阮蘇快步上樓,來到辦公室門外,準(zhǔn)備敲門時聽見里面?zhèn)鞒鲆宦暰揄?,像是砸碎了花瓶?/br> 商元良絕不是易怒的人,但他若是氣到摔東西的程度,那么發(fā)生的絕對不是小事。 莫非又是洋人或買辦惹怒了他? 阮蘇揉揉眉心,敲了門。 “良爺,我來了?!?/br> “進(jìn)來?!?/br> 她走進(jìn)去,果然看見滿地狼藉,黑貓被嚇得跳到窗臺,看見她連忙撲向她懷里。 商元良坐在椅子上,余怒未消,眼角的皺紋似乎又多了幾根。 阮蘇安撫黑貓,問:“良爺,出了什么事嗎?” 他冷笑兩聲,無緣無故地罵了句,“都他媽是白眼狼!” 阮蘇心中一緊,以為他抓到了什么把柄要翻臉。可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并未做過什么背叛他的事,至于找林清報仇,也只是在心中謀劃,還未實施過。 由此看來,除非他老年癡呆,否則發(fā)火的對象不可能是她,大概率是找她來發(fā)發(fā)牢sao。 阮蘇把黑貓放在桌上,為他倒了杯茶,遞過去道: “良爺,消消氣,有什么事慢慢說?!?/br> 商元良看了她一眼,緩緩喝光那杯茶,放下茶杯抱起了貓,貓毛柔軟順滑的觸感令他徹底消了怒意,道出原因。 原來,他是被自己那唯一的寶貝女兒給氣的。 商元良唯一的女兒叫商云微,年二十三,與父親嚴(yán)謹(jǐn)老派的形象不同,她完全繼承了已逝母親的作風(fēng),高挑摩登,明艷潑辣,出了名的桀驁不馴。 阮蘇之前也常常聽聞她的事跡,什么一擲千金買男星唱歌,什么與其他名媛比闊,什么摟著幾個金發(fā)碧眼的男人招搖過市,但是從未親眼見過她。 她對家中的生意絲毫不感興趣,只喜歡花錢。而商元良嘴上說得嚴(yán)肅,實則對這個女兒也算是有求必應(yīng),事事順?biāo)囊狻?/br> 她玩讓她玩,他養(yǎng)得起。她鬧隨她鬧,天大的簍子他兜得住。 可是在一個問題上,父女爭執(zhí)了三四年,始終沒個結(jié)論——商元良想給女兒尋個與自己家境差不多的好婆家,而女兒打死都不同意。 這不,今日他在商云微面前舊事重提,想帶她跟自己選中的青年吃個飯,結(jié)果飯沒得吃,還被她轟出家門。 “家門不幸??!”他氣得捶桌子,“就說那周公子,要個子有個子,要模樣有模樣,人是留洋回來的,家里開銀行的,哪點不好了?她卻連面都不肯見,還反過來罵我!白養(yǎng)她二十三年!” 阮蘇在旁勸道:“良爺別氣了,女孩的心思跟家長自然不同。家長看的是條件,是門當(dāng)戶對,女孩看得是喜不喜歡男方。畢竟得一起過幾十年的日子,縱是家財萬貫,也抵不過一個話不投機(jī)啊?!?/br> 勸了半天,商元良總算平靜下來,只是心里仍然不甘。 “養(yǎng)孩子果然是不能太寵溺她的,我辛辛苦苦打下這份家業(yè),她從來不想著幫忙就算了,讓她嫁個人還覺得是我利用她。殊不知如今的時局有多艱難,我要是再這樣單打獨斗下去,遲早被錢家一口吞了……對了,你勸人有一套,不如去幫我勸勸她?” 阮蘇正專心聽著,對方冷不丁扯到她身上來,讓她愣了愣,隨即尷尬道:“可我從未見過她,沒有交情,貿(mào)然去恐怕沒什么用吧?!?/br> 商元良站起身,“不試試怎么知道?我現(xiàn)在是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你要是幫了我這個大忙,我可得好好感謝你?!?/br> 這句話算是抓到了阮蘇的軟肋,她遲疑片刻,答應(yīng)下來,走出煙草公司,開車前往商元良的家。 他愛文玩、愛古董,在住宿上卻一點也不鋪張浪費(fèi),住得乃是一套有二三十年歷史的四合院,加起來也就四間廂房,還不如阮蘇與趙祝升的家大。下人也只有一個廚子,一個洗衣打掃的老媽子,與兩個守門家丁。 商云微小時候跟他一起住,這些年羽翼漸豐,受夠了四合院里死氣沉沉的氛圍,前兩年問他要了二十萬,在隔壁另起一棟小洋樓,自己住在里面,時常呼朋喚友來家玩耍。 商元良非常不放心,卻又拿她沒有辦法,只得加派人手保護(hù)她,更有一個叫阿旭的保鏢是從她十幾歲就開始跟隨她的,除了解手洗澡外,隨時隨地跟在她身后,形影不離。 阮蘇來到了洋房院外,看見里面停著車,知道商云微在家,下車按門鈴。 傭人跑來查看,她報出身份和來由后被請了進(jìn)去,站在院子里等,傭人則進(jìn)屋稟報。 阮蘇看著這棟華麗的建筑,聽到里面?zhèn)鞒稣f話聲,但是模模糊糊的聽不清。 晉城已經(jīng)入夏,在太陽底下站了一會兒就忍不住出汗。 阮蘇正想走到陰涼處等,傭人便出來了,站在大門旁向她招手。 她走過去,終于聽清里面的人在說什么——“你就是個木頭!下次再這樣掃我興試試,害得我被那幾個女的笑話!氣死我了!” 她抬起頭,看見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坐在沙發(fā)上,正喋喋不休地罵人。 高大強(qiáng)壯的男人單膝跪在她面前,低著頭一聲不吭。 這女人就是商云微吧,仰月唇狐貍眼,難怪那么招搖,的確有招搖的資本。 阮蘇進(jìn)去后沒說話,站在門邊靜靜等待。 商云微罵夠了,抬起穿高跟鞋的腳往男人右肩上一踹,“氣得我喉嚨都痛了,去,給我倒杯水來?!?/br> 男人站起身,往廚房走去,路過阮蘇身邊時看都沒看她一眼。 商云微悠悠閑閑地靠在沙發(fā)上,從面前的果盤里抓了兩個核桃拋著玩,突然間將其中一枚朝阮蘇丟來。 她敏銳地往旁邊一躲,核桃砸中身后的傭人,砸出一聲慘叫。 商云微笑嘻嘻地說:“咦,原來不是木頭啊。” 這幾乎是赤.裸裸的鄙視了,要是放在以前,阮蘇少不得跟她互懟兩句,但是如今的她只想盡快回去交差,而不是在這里跟難相處的大小姐糾纏。 她心平氣和地?fù)炱鸷颂?,走到她面前,輕輕丟回果盤里。 “商小姐準(zhǔn)頭不錯,練過槍?” 商云微詫異地看著她,“怎么,你也練過?” “略知一二而已?!?/br> 她哼了聲,往后靠去,雙手架在沙發(fā)扶手上。 “沒錯,我練過,我本來是不喜歡這冷冰冰的東西的,可誰讓我有個那樣的爹呢?打從我十幾歲起他就天天在我耳邊念叨,不要出去呀外面有壞人呀,壞人會綁架你勒索錢啊……巴拉巴拉,巴拉巴拉,煩死人了。我只好多多學(xué)習(xí)防身術(shù),要是真有壞人來了我就……砰!” 她抬手做了個槍的形狀,對準(zhǔn)阮蘇的腦袋模擬開了一槍,扯出一抹譏嘲的笑。 “這樣總沒人敢惹我?!?/br> 阮蘇笑笑,“商小姐真是個豪爽的女性,不過你為何不在婚事上也豪爽一些呢?” 她聳聳肩,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男人倒水回來了,她將他拉到沙發(fā)上,坐在他懷中,纖細(xì)雪白的胳膊勾著他的脖子,讓他喂自己喝水,然后懶洋洋地說: “你回去告訴我爹,這事沒得商量。他要是再逼我,要么等著斷絕關(guān)系,要么給我收尸,讓他自己看著辦?!?/br> 阮蘇早有準(zhǔn)備。 “商小姐大可不必舍棄自己的生活來對抗這門親事,何不想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商云微將信將疑地看著她,“你有辦法?” “我有。”阮蘇有意無意地瞥向那男人。 她垂眸沉思片刻,拍拍男人的臉,吩咐道:“阿旭,去幫我買根糖葫蘆來。” 男人順從地起身朝外面走去,順便將傭人也帶了出去,為二人關(guān)上門。 華麗的客廳里只剩下她們倆,商云微壓低聲音感興趣地問:“什么辦法?不過事先說好了,你要是敢逗我玩,沒你好果子吃?!?/br> 阮蘇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看著旁邊的沙發(fā),直到她開口邀請她坐下,才理了理衣襟有條不紊地說: “商小姐認(rèn)識我嗎?” “看過報紙,怎么了?” “就只有這個?” 商云微皺眉,“行吧,還聽說你帶著兩個孩子嫁給了趙祝升,你到底想說什么?” 阮蘇道:“雖然我年紀(jì)不比你大,但在男女關(guān)系上還是有一定經(jīng)驗的。你不妨把我當(dāng)成朋友,先說說你為何不想嫁給那人。不喜歡?還是心有所屬?” 她平緩輕柔的聲音仿佛有一種魔力,令商云微充滿抵抗情緒的心門漸漸打開,撇了撇嘴說: “換你你也不愿意嫁,那個姓周的,雖說家里有錢,雖說留過洋,可整日吸鴉片玩女人,空有個大個子,腦子也不甚靈光,分明就是個人中敗類嘛!我當(dāng)初連外交部部長兒子的追求都拒絕了,若是嫁給他,下半輩子豈不要被人笑話死?!?/br> 阮蘇點點頭道:“可我倒覺得他很適合你?!?/br> 商云微生氣了,兩只狐貍眼一瞪,要來咬她似的。 “你什么意思?拐彎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