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小小的攤位以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的間奏，又迎來了兩位客人。

    但是這兩位客人也和第一位老年女士一樣，看見了虞生微的成果之后，就再也不愿意付錢。

    四個客人離去以后，這個小攤子又像是被人給遺忘了。

    他們再一次陷入門可羅雀的狀態(tài)，并且還真有麻雀從天空上飛下來，落在前方的小馬扎上。

    這時候的小鳥一點也不可愛。

    薄以漸趕走了小鳥，語氣沉重：“我覺得我們要換一個法子了?！?/br>
    虞生微：“我也這樣覺得。”

    他頓了頓，抬手指指坐在對面的流浪漢。

    “對方一個小時之前才到達(dá)那邊，但是在這一個小時之中，他已經(jīng)向路人乞討到了兩杯飲料，三個漢堡，連巧克力都有兩塊……”

    薄以漸接上話：“換算成實際金額的話，我覺得有將近50歐了?！?/br>
    而他們連1分歐元都沒賺到。

    賺錢真的很難。

    就在兩人表情沉重的當(dāng)口，街道斜對面的樂隊再一次開始演奏了。

    兩人的目光順勢轉(zhuǎn)到樂隊身上。

    從開始到現(xiàn)在，薄以漸和虞生微一共接待了4個客人，一分錢都沒有賺到。

    從開始到現(xiàn)在，對面那支樂隊一共也就演奏了三首曲子，賺到了……反正很多，他們沒數(shù)清。

    也是這個時候，一隊黑人從街道的轉(zhuǎn)角走了過來。

    樂隊演奏的樂曲似乎激發(fā)了他們的種族天賦，本來正好好走路的黑人走到一半，忽然精神，開始扭動身體，唱唱跳跳。

    原本站在樂隊之前聽著樂隊演奏的人群也被黑人吸引了。

    他們面露微笑，開始鼓掌，將掌聲獻(xiàn)給跳舞的黑人。

    虞生微看了一會，腦海中出現(xiàn)了個全新的想法。

    雖然說只有靠畫畫賺來的錢才算數(shù)，但通過別的方法賺來的錢也是錢。

    反正不管怎么說，要先吸引大家的注意力，這樣才可能賺到錢，而且……

    他悄悄看了眼薄以漸，又迅速收回視線。

    我也不能讓對方和我一起挨餓。

    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旁邊空闊的地方，一邊深呼吸調(diào)整自己的狀態(tài)，一邊等待黑人們的到來。

    當(dāng)前方的黑人一路跳著來到虞生微身旁時。

    虞生微同時動作，和黑人一起，跳起了街頭嘻哈舞！

    第十八章

    薄以漸一時半會里都驚住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一瞬間就跟上了黑人步伐的虞生微。

    這是畫畫不如跳舞嗎？

    他有點想笑，可是看著看著，最初涌現(xiàn)在薄以漸心頭的笑意消失了，他開始被虞生微吸引。

    對方跳得真不錯。

    這一刻，他的頭、肩、頸，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每一條肌rou每一塊骨頭，全歸他來指揮著，忠實執(zhí)行著他的想法與目標(biāo)。

    他的舉手投足，搖擺跳跨，每一步都踩著節(jié)拍，每一下都追隨音樂。

    音樂激揚(yáng)歡快，而他活力四射。

    這活力就像火焰，濺落周圍，感染周圍。

    最后，他站在人群之中，成為焦點所在。

    薄以漸忽然站起來。

    他向旁邊走了兩步，看向不遠(yuǎn)處的流浪樂隊。

    薄以漸在最早的時候就觀察了過這個樂隊，這一流浪樂隊人員不少，配置也齊，除了沒有主唱之外，一應(yīng)俱全。

    但不知道為什么……

    從剛才開始，他就沒有聽見鼓點有力的穿透聲的聲音，鼓手似乎并沒有加入這一場激昂表演之中。

    薄以漸看見了樂隊的具體情況。

    他發(fā)現(xiàn)這支流浪樂隊的鼓手確實沒有加入樂隊之中。

    他正坐在一旁，靠著自己的大鼓在喝水，目光同時停留在跳舞的人群之中，一臉的興致盎然。

    這讓薄以漸對自己將要做的事情有了更多的把握。

    他穿過街道，走到鼓手的身旁，用法語和對方打了個招呼。

    鼓手愣了愣，回了個笑容。

    薄以漸又說了一長串的法語。

    鼓手眉頭皺了皺，似乎想要拒絕。

    但這個時候，薄以漸又做了一件事情。他伸手指向人群中間的虞生微，再說一個單詞，那是法語中“朋友”的意思。

    這句話打動了鼓手。

    鼓手緊皺的眉頭松開了，他從地上站起來，把鼓杵交給薄以漸，并讓出位置。

    薄以漸走到大鼓的后邊。

    他的雙手輕輕下垂，手里鼓杵的頂端輕輕點著緊繃的鼓面。

    他的耳朵聽著樂隊的表演，目光則看向人群中跳舞的虞生微。

    他在尋找一個加入的機(jī)會。

    然后……

    “咚！”

    “咚！”

    “咚！”

    干脆的，快活的，激昂的鼓聲，忽然融入了這場街頭音樂。

    它的聲音并不特別響，但總能讓人一耳朵就聽見它。

    它的敲擊也不特別快，可冒出的每一聲響，似乎都敲在虞生微的腳下，追著他的腳步走。

    街道的中央，跳舞的虞生微下意識朝鼓聲傳來的位置看去。

    無數(shù)人群，高矮胖瘦。

    人和人所封鎖而成的間隙里，他看見了正在敲鼓的薄以漸。

    薄以漸同時抬頭。

    兩人所在的位置不同，兩人能看見的間隙也不相同。

    他沒有和虞生微真正對上視線。

    但在這一刻，他心生所感，朝著虞生微的方向微微一笑。

    旋即，拋起鼓杵，接住，反手重重一敲。

    “咚！??！”

    籠罩在天空的云翳也被震散了，太陽的光輝從天上射下來，遍灑街道，再聚攏于虞生微。

    他閃閃發(fā)光。

    ***

    一曲終了。

    樂隊停止演奏，舞蹈也告一段落。

    但享受了一場酣暢節(jié)目的人群卻久久不愿離去，他們將懷中的鈔票塞在樂隊的箱子里，又圍住跳舞的黑人，期待著他們再來一曲。

    虞生微左右看了看。

    和他一起跳舞的黑人朋友并沒有伸手接小費的打算，紛紛笑著擺手，分開人群，繼續(xù)向前。

    在所有舞伴都不要錢的情況下要錢，好像有點奇怪……

    但虞生微是有賺錢的需求，這關(guān)系著他和薄以漸的午餐和晚餐。

    他做了下心理建設(shè)，不管離去的黑人，認(rèn)真地向人群伸出手，準(zhǔn)備接過自己應(yīng)得的小費……

    才伸到一半的手被人抓住了。

    薄以漸正好在這個時候擠出人群，一把攔住虞生微。

    他抓著虞生微的手，不由分說地把他從人群之中帶回畫攤，再把腦門滿是汗水，微微喘氣的人壓在小板凳上。

    他神情嚴(yán)肅：“小虞，我有了一個全新的想法?！?/br>
    虞生微：“什么想法？”

    薄以漸嘴角一翹：“一個成功地把畫賣出去的想法?！?/br>
    第十九章

    節(jié)目組的要求是用“畫畫賺錢”，能用畫畫賺錢，當(dāng)然再好不過。

    虞生微很意外：“什么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