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jié)
看來趙家的確是臥虎藏龍,這個趙四公子也不是池中之物,朱明安突然對趙慎起了濃厚的興趣,他悠然一笑,拉著七公主一道在亭下吃茶,勸道:“七妹,此事不如由父皇出面,你若真是非嫁趙慎不可,便只有徹底斷了他與趙寧之間的情愫,知道么?” 七公主自然是明白的,誰也不能容忍自己的心悅之人心里卻念及著旁人。 “二皇兄說的是,那我今晚便與父皇去說。” 太子笑了笑,看上去還是那個與人為善的太子。 * 公孫月與蕭氏選了一會料子便離開了侯府。 她的身份如今全京城皆知,即便習(xí)慣了騎馬出行,眼下還是換了一輛黑漆齊頭平頂?shù)鸟R車。 趙翼有些心癢,正處情竇初開的男子,又正當(dāng)血?dú)夥絼倳r,瞧見了心上人難免心生毛躁與不可描述的心思。 趙翼在侯府時暗示了公孫月多次,但公孫月只顧著與蕭氏說話,并沒有搭理他。 此番,趙翼尾隨在后,公孫月就裝作不知道,到了最后眼看著公孫月的馬車就要拐入長公主府的巷子,趙翼終是耐不住,趁無人瞧見時,身手敏捷的鉆入了馬車。 與馬車同行的丫鬟感覺到了車廂輕微的晃動,但她也敢多言,小姐警告過她,日后不管看到什么聽到什么都當(dāng)作什么也沒有發(fā)生,若是她透露出半個字,小姐說會將她一人送到邊陲去。 見公孫月喬模喬樣的一派端莊淑女模樣,趙翼心中沒有底,畢竟公孫月一直以來對他都是熱情似火,她這個不溫不火的模樣著實(shí)讓趙翼摸不著頭腦。 但即便如此,他也覺公孫月的一切表情俱是生動至極。 趙翼再也不是那個趙翼了,他隨了自己的心意,沖上去就去將公孫月抱著,埋怨道:“怎么今日也不正眼看我了?” 呵呵,現(xiàn)在知道被忽視的滋味了? 公孫月到底還是不舍得對趙翼下手太狠。 她打算一本正經(jīng)的跟他說正事,誰讓他此前那般“矜持”的?現(xiàn)在想要卿卿我我了?遲了! 公孫月任由趙翼抱在懷上,卻巧妙地躲開了他的不太安分的唇,斜睨了他一眼,問道:“趙翼,我問你,你們家老四是不是對小五........存了不該有的心思?” 以公孫月的心智,趙翼能敲出來的事,她也不例外。 趙翼神色躲閃,這事若是說出來,保不成還會牽扯到老四的身份,他終究還是有些顧及的,“月兒,你想多了?!?/br> 公孫月只看了他一眼,便覺著他一定還有所隱瞞,“趙翼,你肯定瞞著我什么事?你究竟說不說?” 趙翼呆了,他差點(diǎn)忘記了公孫月是怎樣機(jī)智的女子,就連他都能察覺到的端倪,公孫月也肯定感知到了什么。 趙翼無言以對,天知道,即便是將他自己獻(xiàn)出去,他也是愿意的,但老四的事實(shí)在是非同小可,若是傳出去半個字,后果不堪設(shè)想。 公孫月見他猶豫之態(tài),伸手就在他健碩的胸口狠狠抓了幾把,雖是什么都沒抓到,但好歹也過了一把干癮,“好幾你個趙翼,我公孫月對你付諸真心,你卻至今還有事瞞著我!你自己想想清楚了再來見我吧!” 公孫月撇開趙翼的雙臂,氣沖沖跳下馬車。 她的貼身丫鬟見狀,往馬車?yán)锾搅艘谎?,就見未來姑爺一臉惶恐的看著自己小姐的背影,樣子怪可憐的。丫鬟訕了訕,忙緊步跟上公孫月。 趙翼突然有些頭疼,他很少遇到解決不了的事,今日算是有些束手無措了。 回到侯府,趙翼垂頭喪氣的去見了趙慎,“老四,你說這女兒家的心思,怎就那么難猜?” 趙慎持著茶盞的手一頓:“........” * 溫昌遠(yuǎn)親口招供的那一刻,皇帝一陣耳鳴。 “臣貪戀榮華,當(dāng)初又被韃子要挾,不得已才與韃子聯(lián)手污蔑了王家,此事是臣一人所為,與溫家無半分關(guān)系.....” 溫昌遠(yuǎn)最后還說了些什么,皇帝已經(jīng)聽不真實(shí)了。 那句話重復(fù)的在他耳邊回蕩:污蔑了王家......污蔑了王家....... 王家真的是無辜的?! 他錯殺了王家上下百來條人命,還有她和他們的孩子! 皇帝步子漂浮,刑部地牢昏暗,他出現(xiàn)了一刻的失明,彷佛渾身上下的血液俱被抽干,而他正被綁在了絞刑架上,任由烈火烘烤,一遍又一遍,這輩子再無救贖的可能。 溫冒遠(yuǎn)當(dāng)夜即被絞死在了刑部大牢,皇帝將所有知情人都抹去了,他沒有那個勇氣直面自己的錯誤,甚至于連求得救贖的念頭都是薄弱的。 皇帝連夜召見了八王爺,還命宮人擺了一桌酒,八王爺沒有多問,即便他已經(jīng)知道皇帝依舊不打算給王家洗脫冤屈。 或許在皇帝眼中,他至高無上的英明才是真正高于一切的。 幾杯烈酒下肚,皇帝布滿血絲的眸子逐漸放空,道:“朕,真的錯了么?你說,她會不會原諒朕?” 八王爺唇角溢出一抹不甚明顯的譏諷,“皇兄此話怎講?這“原諒”二字說起來簡單,可違心的人也多,說出來的“原諒”豈會真的是原諒?” 這話太拗口,皇帝選擇不去細(xì)細(xì)解讀,他看著八王爺,問,“那你呢?可曾原諒過朕?” 八王爺覺著好笑,皇帝這是打算懺悔么?可需要一個說法的不是他,而是王家! 八王爺用沉默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皇帝便也不問了,問多了又是一番傷人傷己。 * 是夜,桃園的夜色甚美,但它的主人卻沒什么賞景的雅興。 “公子,溫昌遠(yuǎn)一死,皇上不打算追究下去了,即便皇上知道溫茂盛也脫不了干系,皇上依舊沒有打算動溫家!這對咱們不公平!”說話的是個知命之年的男子,男子左臉戴著銀制面具,眸中含恨。 十九年前的那場也大火毀了他的臉,不過如此更好,便沒有人再認(rèn)出他。 近二十年的蟄伏,終于等到了公子長大,如若不能將溫賊一黨徹底鏟除,大人的仇如何能報? 趙慎放下最后一顆白玉棋,抬眸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此事我自有打算?!?/br> 男子心有不甘,但公子說一不二,他只好暫且退下,不過徹底離開之前,男子添了一句,“公子,有一事,屬下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說?!壁w慎淡淡吐一字。 男子如實(shí)道:“七公主已在皇上面前揭穿公子與五姑娘之事,屬下以為眼下兒女私情......可暫且放一放!” 趙慎猛然抬眸,神色冷冰的駭人,少頃方道:“下去!” 男子不知趙慎聽進(jìn)去了幾分,但還是無聲的退下了,公子這個態(tài)度便是真的動怒了。可如今哪里是顧及男.女.情的時候?! 【小劇場】 (有關(guān)女人心的探討大會) 趙夔:我媳婦兒一直很乖巧,可自從結(jié)識了公孫月,她就變了,現(xiàn)在也不看《女戒》了,對各路江湖雜志報刊尤為感興趣,前陣子還迷上了一個叫做楚留香的俠客......還說公孫月的氣質(zhì)很像那廝......我表示深深的不能理解了。 趙翼:月兒此前對我熱情似火,她轉(zhuǎn)眼之間就將我打入冷宮?想不通?為什么? 趙慎:.......你們的問題跟我比起來,那都不是問題。隱約覺著我家小五總有一日會棄我而去,朕心甚累! 第110章 身份暴露 長公主與趙老太君挑了一個好日子,帶著趙翼與公孫月的八字去廟里占卜。 趙翼急著娶公孫月, 而公孫月也到了非嫁人不可的年紀(jì)了。 所以, 兩家都很積極的cao辦二人的婚事。 長公主心里還有些顧慮,畢竟朝廷至今都無趙凌的消息, 又傳言趙凌的骨灰都已經(jīng)送入京了,但見趙家老太太一派精神矍鑠之態(tài),根本沒有半分喪子之痛。 遂, 長公主提出了要去探望一下“染病”的王氏, 趙老太君雖為難,但也不好回絕,便邀了長公主去侯府用飯。 趙凌就在王氏的院子里生龍活虎的過著逍遙日子,趙老太君當(dāng)然不能讓長公主去上房,便命讓下人將王氏叫到了葵閣。 王氏為落實(shí)“染病”的傳言, 今日特意穿的素凈, 面上未施粉黛,由下人攙扶著, 步子輕緩地走了過來。 長公主見到王氏的第一眼,有種初見夏花盛開的錯覺。 灼灼之仙姿, 皎皎于清波, 便是眼前的光景了。 但見王氏面頰染光, 眸色透亮, 而且唇色還顯出可疑的粉紅......長公主是過來人, 她大約猜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礙于長公主府與趙家如今已經(jīng)是親家,一榮俱榮, 一損俱損,長公主很識趣的沒有挑破種種端倪,倒是拉著王氏的手說了好一番話。 趙凌安然無恙,這對長公主一家而言也是一件有利之事。 長公主回府后就將此事告知了公孫月,“月兒啊,你和趙翼的婚事這次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被耽擱了。” 公孫月太了解她娘親,長公主根本藏不住話,遂問,“娘親,您這話是何意?”公孫月自然是知道眼下唯一有可能阻擋她與趙翼成婚的事,便是定北侯的安危。 長公主這話一出,公孫月就猜出來了。 看來趙世叔當(dāng)真無恙,既然娘親去了一趟趙家都知道了,那么趙翼肯定也知情。 他竟然沒有與她說清楚! 這個趙翼,到底有多少事瞞著她?看來大婚之前,她非得好好給他一點(diǎn)教訓(xùn)不可。 這天晚上,銀月當(dāng)空,以公孫月對趙翼的了解,她知道趙翼今晚一定會過來。 事實(shí)證明,公孫月對趙翼的預(yù)測,多數(shù)情況下都是正確的。 外面一陣輕微的響動過后,公孫月身著薄紗中衣,神情慵懶的側(cè)躺在床榻上,她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持書,不多時就見趙翼正經(jīng)著一張俊臉,漸漸朝著她靠近。 也不知道是不是女兒家的閨房都氤氳著香氣,趙翼每次來見公孫月,都能聞到淡淡的,誘發(fā)他浮想聯(lián)翩的香氣。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榻上的人,似乎離著上回的親密已經(jīng)太久,趙翼不太喜歡技藝生疏之感,這等事也得勤加練習(xí)才成。 以往都是公孫月主動,但趙翼察覺她近日有些冷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哪里做的不對? “月兒,我來了。”他嗓音低低道,尾音淳厚好聽。 不得不承認(rèn),公孫月在他靠近時,已經(jīng)被他所吸引,但......她不能就此妥協(xié)! 公孫月只是抬眼,輕飄飄的瞄了他一眼,之后眼眸再次垂下,“我正看書,你自便吧?!?/br> 趙翼:“......”她在他面前穿著這樣,她卻讓他自便?他如何自便 趙翼覺著這肯定又是欲擒故縱,他就是一個天生的學(xué)子者,“孟浪”這等事無須與生俱來,他只要嘗試幾次,便就掌握了其中要領(lǐng)。 趙翼真的“自便”了。 他上了腳踏,伸手輕撫了一下公孫月傾瀉而下的長發(fā),柔聲道:“月兒,我.....我想你了?!?/br> 甜言蜜語對女子而言很有殺傷力,而最厲害的還要數(shù)正人君子的甜言蜜語。 公孫月還以為趙翼會一直君子下去,沒想到啊沒想到,這才過去多久,他體內(nèi)男子的本質(zhì)就暴露無遺。 公孫月挑眉斜睨了他一眼,打算給他一個下馬威,“想我?如何想我?趙翼,我此前太小看你了,原以為你與這世間的男子有所不同,卻不想你也是心口不一的主兒!想我什么?今后不準(zhǔn)想了,我不允許!” 公孫月這個“潑辣”的樣子讓趙翼突然束手無措,她即便對旁人不好,但對他一貫都是言聽計從,溫順乖巧,眼下已經(jīng)勾走了他的心了,卻又將他晾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