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萌寵甜心:惡魔少爺深深吻、我的安眠藥先生、重生八零:媳婦的彪悍人生、農(nóng)家樂、掌門人不高興、首領(lǐng)的倉鼠戰(zhàn)寵[星際]、糖姐、八零年代的小富婆[重生]、陛下又把青梅跪、老公寵妻太甜蜜
車夫是祁玨帶來的,不知道江家的這些事。 江月兒一想那馬血噴得到處都是的場景,頓時不敢去了,叫祁玨:“祁叔叔,要不你現(xiàn)在沒事的話,去看看?” 祁玨哼道:“我不去。是別人的馬撞了我們的馬,我去什么去,沒找他賠都是好的。走,你不是要刻章子嗎?” 江月兒跺足道:“憑什么不找那人賠???好好的馬車被撞碎了,多晦氣!”她拽著祁玨就要往巷子口走。 祁玨心說:你現(xiàn)在就是去,肯定也找不到人,不過是白廢功夫罷了,就磨磨蹭蹭的不愿意走。 江月兒拉了半天拉不動,靈光一現(xiàn),忽然想到了:“是不是那車是沖我來的?” 祁玨心里一個激靈:這丫頭還真的不笨。 但他知道,他若真是這么說了,江東來肯定會因為他嚇唬自己閨女跟他沒完,便瞪眼道:“你想得可真多。你是誰啊,也值得人家廢掉一輛車來對付你?” “不是還——”江月兒想說他們家還有梁王這個大仇家在呢。 祁玨已經(jīng)快步走出了巷子,一副“我不想跟多說”的面目,喊道:“不是說去刻印章嗎?走吧?!?/br> 江月兒疑惑地往來路看了看,那里,一灘血跡正順著匝道往下流,她嚇得一抖,頓時不敢再看下去,幾步追上了祁玨。 問他:“我們現(xiàn)在怎么去?” 祁玨點著對面的茶樓,道:“那些馬車都是租的,我們?nèi)ソ幸惠v來送我們?nèi)??!?/br> 江月兒不禁咂舌:“京城人真闊氣,拉人都用馬車拉。” 因為馬匹是管制動物,除了私人購買的之外,此時的人們拉貨拉人多是用牛車,還有用羊車的,江月兒在外頭走過這么多回,也只在京城看到了這幾輛公用馬車。 祁玨道:“那是,京城那么多貴人,萬一哪位貴人臨時要用馬車,家里的車壞了什么的,還真用牛車去拉?那多不體面?” 江月兒撇撇嘴,兩人過了馬路,就要說話,忽然眼尖地看到一邊茶館上的幡子畫著個人,正是她畫里的吝嗇鬼! 江月兒驚喜不已,指著那畫同祁玨笑道:“祁叔叔,你看!” 祁玨先抬頭看了看那茶館的名字,露出恍然之色,反而走快幾步到了江月兒面前,笑道:“是啊,差點忘了,還有這個。你來,我今天請你看出好戲?!?/br> 江月兒看了那幡子,就只畫了張吝嗇鬼,她望兩眼便失去了興趣,追上去問祁玨:“什么好戲?” 祁玨護著江月兒擠進人群,那茶館不知道在做些什么,里三層外三層地圍滿了人。 到江月兒辛苦擠到最里面,聽見鑼釙“哐哐哐”三聲巨響,差點沒把心嚇得跳出來:“這是——” 祁玨指著茶館的臺上,笑道:“忘跟你說,這間劉二茶館買了我們《諧趣畫》的版權(quán),排了出諧趣戲,今天是開演的日子?!?/br> 江月兒“啊”了一聲,趕緊踮著腳去看:“真的?!那真是我,那真是汗牛書鋪的諧趣戲開演?” 別看她走了這么些地方,但說起看戲,也只是在楊柳縣哪個鄉(xiāng)紳員外想排戲的時候站在戲臺子下面看過,可不知道什么諧趣戲,還不知道茶樓里也能演戲。 祁玨敲她腦瓜一記:“當(dāng)然是真的??茨氵@探頭探腦的樣子像個姑娘嗎?來,跟我上二樓來。” 那茶壺早看到祁玨進門,此時提著壺哈著腰正要說話,祁玨跟他出示了一個牌子:“你們老板給我留了位置,二樓伺候。” 大茶壺響亮地應(yīng)了一聲:“唉,客官您這邊請?!?/br> 自從《諧趣畫》在京里一炮而紅之后,他們老板就知道,這是個機會。搶在其他人前頭跟汗牛書鋪談妥了合作,又找戲班子連日排演,終于在今天趕著熱乎勁把戲搬上了臺子。 早在三天前,茶館就派了人到處宣傳,二樓里此時坐的都是平常見不到的大人物。這位爺能坐在二樓,想必也不是什么尋常人物,得小心伺候著。 江月兒跟祁玨在包間里坐下,江月兒把窗戶打開,此處的視野特別好,正對著戲臺子。那戲臺子上化著小丑裝的吝嗇鬼被大老鼠戲弄得正矮著身子滿戲臺子爬,觀眾們笑得前仰后合。 江月兒趴在窗戶上看得眼也不眨,直到第一幕戲謝下,才意猶未盡地轉(zhuǎn)身道:“祁叔叔,你怎么沒說過我的諧趣畫被人買了改編成戲文這事?” 祁玨下意識咳了一下:能說嗎?要是他說了,不又得被江東來那貨追著要銀子?誰知道這丫頭這個運氣,隨便走走還又走到劉二茶館來了? 不得不說,聰明人也不是不會犯蠢的,也不想想,畫的版權(quán)都賣出去了,這事早晚得傳到父女倆耳邊,他能瞞多久呢? 不過,此時的祁玨是想不到的,他捂著自己的荷包,還在算等這丫頭回家之后,江東來會再找他要多少轉(zhuǎn)賣費,就聽耳邊江月兒捧腹大笑:“祁叔叔,太逗了!那個吝嗇鬼演得太逗了,這個人真會演,我怎么不知道我畫得這么逗???” 祁玨的注意力慢慢也被吸引了過來:江月兒說得不錯,臺上那個丑角演得特別好,舉手投足間將江月兒在畫上畫的那個吝嗇鬼幾乎給照描了下來,而且通過他的演繹,吝嗇鬼還多了幾分在畫上看不到的靈動之氣,劉二茶館這回要紅遍京城了。 這樣一想,他又忍不住看了眼江月兒:以往京城里各種戲都有,但丑角在里面純屬于配角。一是因為丑角多數(shù)是惡人,不適合做主角,再者,本朝不管話本創(chuàng)作也好,劇目創(chuàng)作也好,都是偏于正統(tǒng)或悲劇的,并沒有適合用丑角做主角的本子,丑角適合逗趣,而吝嗇鬼這種惡歸惡,卻不是大惡大逆之輩,再適合丑角演繹不過。說不定,以后這部《吝嗇鬼》還會發(fā)展成一種新型的劇種。 劉二這個“諧趣戲”名字起得可真好!既搭了《諧趣畫》的東風(fēng),又隱隱有開宗立派之意。 江月兒可沒像祁玨一樣想得這么多,她開開心心地看完一出戲,也到了中午回家吃飯的時候,讓祁玨送她回了家,一進家門,就看見福壽站院子里看她:“江小姐,您回來了。陛下宣您進宮?!?/br> 第70章 070 看見福壽那皮笑rou不笑的表情, 江月兒下意識地就開始胃疼。 跟他認識也算快三個月了, 江月兒也略微了解一些他, 每每他露出這樣的神態(tài),就代表著有人要倒霉了。 不過,想想她上午把稿子已經(jīng)交給祁玨, 再見衛(wèi)老爺也沒啥心虛的, 她腰板便又挺直了起來,問他:“老爺叫我何事?” 福壽眉毛一跳, 賠笑答她一句:“小姐進宮便知。”又提醒她道:“進了宮, 小姐可得叫‘陛下’, 不能再叫老爺了。” 江月兒嘟噥一句:“總是喜歡搞得神神秘秘的?!庇种x過他的提醒, 讓荷香留下,跟她還不見蹤影的爹報信, 坐著宮里的馬車悠悠閑閑地進了宮。 福壽看得眼皮直抽:這位小姑奶奶真是輕松, 哪個人接到進宮的消息之后不按品大妝,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偏她像去逛自家的菜園子一般,手里握的那是什么來著——反正不知道從外邊哪帶回來的東西,也沒擱下就進了宮里,真不怕自己帶的什么犯忌諱的惹得皇上不開心。 不過, 他提醒江月兒一句已經(jīng)夠了, 反正這位小姑奶奶跟老爺這么投緣, 就算她打自家園子里摘兩顆韭菜,估計老爺非但不嫌棄,還會很高興。 江月兒不知道福壽在猜她拿的什么。 一上車, 她就把手上的東西展開了。 這是她從劉二茶館出來時,茶館給包間客人送的小禮品,是一個吝嗇鬼形象的小皮影兒。 她當(dāng)然得帶進宮了! 這可是根據(jù)她的畫本改編成的第一個戲劇人物呢! 要不怎么說,她看完了戲愣是沒留在茶館里一并把午飯用了再回呢?當(dāng)然是為了趕回來跟她爹顯擺啦! 結(jié)果她爹中午竟沒回家,可把她憋得啊! 現(xiàn)在衛(wèi)老爺自動送上門,那可不得讓她逮著好好炫耀一番! 江月兒一想,要顯擺的東西不能留在外頭叫人一眼看見了,那就不新鮮了。就把那皮影往袖子里一掖,坐在車里美滋滋地,等著見了衛(wèi)老爺好怎么叫他大吃一驚。 大約因為這幾天在死命趕稿,江月兒在車里搖了沒一會兒,就覺得頭重得不得了,眼皮直往下落,沒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中間馬車仿佛停了兩回,馬車簾子還叫人掀開了一次,江月兒模糊聽著福壽喊了幾聲“到了”,揉揉眼睛,揭了簾子就要往下跳。 還好還沒跳下去,就被人接了手,一個發(fā)髻梳得溜光水滑,髻上簪著朵紫絨花的女子扶著她的手,笑道:“江小姐請慢著些?!?/br> 江月兒看清腳下的石凳穩(wěn)穩(wěn)踩下,暗道好險:原來那馬車停在宮道的一側(cè),正對著擱腳的石凳,要是她迷迷糊糊跳下去,沒看清石凳,搞不好得摔個半死。她忙對女子道了聲謝。 福壽在旁邊看著,也暗道一聲好險:就知道這小姑奶奶下個馬車也不規(guī)矩,還好他提早叫了人在旁邊看著才沒出事。萬一她進宮就摔了,皇上可不會怪她莽撞不會看路,到時候罪責(zé)全到他身上去了。 他對那個戴紫絨花的女子點點頭,同江月兒笑道:“江小姐,這是尚嬤嬤,您有什么不知道的可以先問問她。我有事先走一步,陛下在謹華殿等您?!?/br> 也不等江月兒問他,說完話就捂著肚子一道煙地走了。 這位尚嬤嬤還扶著她笑道:“江小姐是頭一回進宮吧?” 看江月兒點頭,她暗道一聲果然如此,對福壽叫她提早在這等著有了主意,又問:“那您家里人教您見了陛下該做什么嗎?” 江月兒搖頭:“沒有?!彼实墼谕忸^從來只用行福禮,但現(xiàn)在進了宮嘛,肯定會有所不同。 江月兒理解。 尚嬤嬤心說,現(xiàn)在教多的也來不及了,就跟她道:“那我教您先行個稽首禮,待會兒您見了陛下別忘了行這個禮。” 江月兒表示明白,看尚嬤嬤雙手舉過額頭,開始跪拜,自己照葫蘆畫瓢跟著拜了下去。 她睡了一覺,卻是忘了,來時她袖子里還藏著東西哪。 現(xiàn)在她手從袖子里拿出來,一合一甩,那輕飄飄的皮影人兒立刻就掉了下來! 京城現(xiàn)在正是二月間,雖說地處南方,總體天氣還不太冷,但京城風(fēng)大?。?/br> 這一下一甩,那塊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皮影兒翻了個筋斗登時飄到了三尺開外。 江月兒“哎呀”一聲,趕緊追著那皮影兒跑了過去。 眼看那皮影三翻兩翻地刮過了拐角,一個人的聲音從拐角里傳出來:“咦?皮影?這怎么有這個?” 江月兒暗叫不好,叫道:“那皮影兒是我的!”沖了過去! 宮墻里果然有個披著海馬皮斗篷的高大胖子站在那,手里拿著皮影道:“是你的?這是什么皮影?好像有點眼熟啊?!?/br> 江月兒蹦著高道:“這是新出的諧趣戲主角,你當(dāng)然不知道了。快還我!” 那胖子將手一挑高,想起來了:“對了!是那吝嗇鬼的皮影兒吧?今天劉二茶館的戲開場,我差點忘了,這皮影給我玩玩吧。” 玩什么玩?。窟@是她送進來給皇上顯擺的! 江月兒道:“不行。這是要給皇上看的,你快還我!” 那胖子彎下腰細瞅她一回:“你這小丫頭也能見皇上?我不信。” 江月兒瞅準(zhǔn)他彎腰的那一瞬間,跳起來奪了皮影戲就要跑! 誰知那胖子攥得緊,皮影兒被她猛地一發(fā)力,哧啦一聲給撕破了! 江月兒傻了眼:這可是她吝嗇鬼的皮影兒!她就這一個! 頓時氣得眼淚都上來了:“你賠我皮影兒!” 喊了這一聲,江月兒才聽后面尚嬤嬤行禮的聲音:“見過梁王世子?!?/br> 尚嬤嬤擦擦頭上的汗:這位江小姐跑得可真快,要是再跑快點,自己就把她追丟了! 江月兒瞪大眼:梁王世子,這是仇人的兒子?。?/br> 想起他爹在他們家剛回來時干的晦氣事(她還不知道是梁王世子干的),氣不打一處來,拽了他的袖子就往前走:“你把我給皇上的皮影弄壞了,走,跟我到皇上面前評理去!” 梁王世子看江月兒這氣勢洶洶的勁,還真以為她是哪家不認識的勛貴之女,再一聽江月兒要拽他去找皇上,嚇得直往后縮:“這皮影是你自己弄壞的!你別賴我!” 他立刻就想溜之大吉,誰知道這小丫頭看著瘦這把力氣可不小,他抽著袖子居然沒抽回來,頓時急了:“快把這丫頭拉開啊!”他生平最怕的兩個人,除了他爹就是他這位皇帝堂哥。聽說他手里的皮影戲是給皇上的,也不問江月兒要了,把剩下那一半扔她臉上就要跑! 江月兒一看不好,跟尚嬤嬤叫道:“尚嬤嬤快幫忙,我的東西是給皇上的,他給弄壞了,必須讓他來,好跟皇上交差!” 尚嬤嬤原還在猶豫,但聽了江月兒說這是“貢上”的東西,也不猶豫了,她身邊還跟了兩個小宮女,三個人拽著梁王和他身邊的那個長隨正僵持不下,前邊來了一隊侍衛(wèi):“怎么回事?” 福壽跑在最前面:“我的姑,不是,江小姐,這又是怎么了?” 剛剛要下馬車時,他一陣內(nèi)急把江月兒拋這,怎么就這一會兒時間她就又出了夭蛾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