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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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忙活時,被張耀祖看到了,他問起來張小北就如實(shí)回答。一聽到兒子竟然能用抄書賺錢,他便覺得十分驕傲。 張小北故意說道:“這只是剛開始,沒準(zhǔn)以后找我買手抄書的人多著呢。我得抄寫,還得裝訂,要是大姐二姐能認(rèn)得字就好了,也能幫幫我?!?/br> 張耀祖皺著眉頭想了想,問道:“她們兩個真能學(xué)會?” 張小北肯定地回答道:“肯定能學(xué)會。她們跟我娘親一樣聰明靈巧。” 胡氏聽到兒子這話,臉上不由得笑開了花。 張耀祖還在猶豫,張小北只好一臉遺憾地說道:“算了,爹不讓就罷了唄,大不了,我多費(fèi)些功夫少賺些錢?!?/br> 胡氏越看張耀祖越不順眼,便自作主張說道:“小草小枝還有小花,你別理你們的爹,小北要是有空教,你們盡管去學(xué)?!?/br> 張耀祖不滿地說道:“我也沒說不讓呀,不正在想嗎?” 胡氏白了他一眼,道:“你愛想不想,反正這事就這么定了。” 張耀祖無奈地擺擺手:“算了算了,隨你們娘幾個去吧。” 家里眾人除張耀祖外頓時一陣歡呼。 于是,這天晚上,張小北便一邊練字,一邊教兩個jiejie一個meimei學(xué)習(xí)認(rèn)字。 他先是從最簡單的數(shù)字和名字教起。 因?yàn)槭芰死罘蛉说膯l(fā),他還特意讓他娘給燒了幾根碳條,以方便在地上寫字。 張家院中一片歡聲笑語,吸引住了路經(jīng)此地的黑妮。 張小草看到她,便笑著叫她進(jìn)來。黑妮便站在一旁看張小北教姐妹們認(rèn)字,很快,她也加入進(jìn)去。黑妮在學(xué)會了認(rèn)自己的名字后,不得不跟張小北他們告別,她再不走,萬一她娘喊她就有麻煩了。 黑妮急匆匆地趕回家,臉上的興奮還沒有完全收斂回去,剛好被她娘王氏看到了。王氏一見到黑妮高興,心里就莫名地不悅,便陰陽怪氣地問道:“你死哪兒去了?臉上跟用糖水洗了臉?biāo)频模阆垢吲d個啥呀?” 黑妮低著頭,小心謹(jǐn)慎地說道:“小北在教他jiejie寫字,我也跟著認(rèn)了兩個字?!?/br> 王氏像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似的,哈哈笑了兩聲:“哈,你也會認(rèn)字?你也配認(rèn)字?那是你該學(xué)的嗎?” 黑妮低著頭不說話。 王氏嫌惡地剜了黑妮一眼,冷冷地放下話:“還愣著干啥,趕緊去干活去。我勸你以后少想那些有的沒的。我們家對你夠好了,你一個親爹娘都不要的東西,我供你吃供你住。你還有啥不滿足的?” 王氏這話對黑妮的殺傷力比以往小多了,皆因?yàn)樗肫鹆藦埿”钡哪欠?。她才不是被爹娘拋棄的沒人要的小可憐,她是被拐賣的,只要她忍過幾年,以后就能苦盡甘來。 想到這里,黑妮便態(tài)度恭順地說道:“娘,我沒有不滿足,我很滿足,我去干活了?!焙谀菽_步輕快地離開王氏去給草鍘草,只要知道苦難有盡頭,她便覺得日子好熬多了。何況,張小北家也搬來了。她以后又多了一個好去處。 眼看著就到了第三日,這是張小北跟趙清河約好的日子。 張小北帶上裝訂整齊的手抄書去上學(xué),中午午休時,帶著王世虎一起在花蓮湖邊等著趙清河。王世虎還帶上了魚鉤和釣竿坐在湖邊的石頭上釣魚。 兩人等了一小會兒,張小北就看到了正向他快步走來的趙清河。 第46章 成長 張小北看到趙清河, 趕忙朝他招手:“清河, 我們在這兒?!?/br> 趙清河快步跑了過來,他在兩人面前站定,一邊用手擦拭著額角的汗水,一邊笑著說道:“你們還真來了,我還怕等不到你們呢?!?/br> 張小北說道:“既然答應(yīng)了你,肯定會來的。”說著他把裝訂好的手抄書拿出來遞給趙清河, 趙清河接過來一頁頁認(rèn)真地翻看,看罷,他問道:“這真的是你抄的?” 張小北還沒搭話, 王世虎忙接過話道:“當(dāng)然是小北抄的, 你可別小看他,他的字寫得比我都好。” 趙清河輕輕摩挲著書皮, 十分滿意地點(diǎn)頭說道:“沒想到你竟然抄得這么好。字寫得好看不說,紙上還干凈沒有墨點(diǎn),就連書皮也好看。” 張小北笑道:“你滿意就好?!?/br> 趙清河從袖籠里掏出一個破舊的荷包,然后把荷包里的銅錢全部倒出來, 數(shù)了數(shù), 一共十七文。 他想了想, 全部塞給張小北:“我問過書坊里的伙計, 他們的手抄書沒你的好還賣五十文以上, 你這個太便宜了??晌覕€了好久也只有這么多錢,都給你吧?!?/br> 張小北把多余的兩文錢還給趙清河,笑著說道:“說好十五文就是十五文, 你這兩文還是拿回去吧?!?/br> 趙清河見張小北是認(rèn)真的,沖他感激地一笑:“那好吧,我先收下,不過,算我欠你的,以后有錢了我再還你?!?/br> 張小北道:“沒事,這事以后再說?!?/br> 接下來,張小北便問趙清河家中有沒有哥哥。 趙清河有些驚訝對方怎么會問他這種問題,不過,他倒是坦誠相告:“沒錯,我家中是有一個哥哥,不過我也好久沒見到他了。你們?yōu)槭裁磿栠@個問題?難道你們認(rèn)得我哥哥?” 王世虎搶著發(fā)問道:“你真的有哥哥?那你哥哥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你為什么好久沒有見到他了?” 趙清河被王世虎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一臉蒙,更不知道該先回答哪個好。 張小北只好把他們在樹林遇到那個少年,以及王世虎對少年的崇拜說給趙清河聽。 趙清河聽罷一臉了然,但一提及這個哥哥,他欲言又止,一副略有些難為的樣子。 張小北見他神色間有些為難,便說道:“沒事,我們就是看你長得跟他有幾分像,就隨口一問,你要不方便說就算了。 ” 趙清河低頭默想片刻,抬起頭看著兩人,用一副大人般的滄桑語氣說道:“沒什么不方便的,反正我家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不但是清河村,就連附近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也就你們離得遠(yuǎn)不知道罷了?!?/br> 接下來,趙清河給兩人講了一個很常見的家庭糾紛。 原來,他跟哥哥趙清海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在趙清海三歲時,趙清河的母親嫁入趙家,趙清河的生母為人善良,對趙清海還算不錯。趙清海雖然性子倔強(qiáng),但跟繼母相得很好,他時常跟父親頂嘴,卻很少頂撞繼母,兄弟倆雖然性格迥異,但相處得也還可以。 可惜不幸的是,幾年前,趙清河的生母也因病去世了。趙父又娶了一個帶著兩個孩子的寡婦劉氏,那劉氏初進(jìn)門時對兩兄弟還勉強(qiáng)可以,但一年后,她為趙家生下一個兒子,自那以后,趙家的情況便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 她看趙清海和趙清河兄弟倆是處處不順眼,對兩人是百般挑剔。俗話說,這有后娘就有后爹。剛開始時,趙父還管管,后來索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且,在劉氏的挑撥下,他也看兩個兒子越來越不順眼。趙清河的性子和順些,對一切都是默默忍受。但趙清海就不同了,他性子本就倔強(qiáng),再加上正逢叛逆的年齡,便公開跟爹娘對著干。劉氏帶來的一兒一女也是飛揚(yáng)跋扈,對趙清海兄弟倆是頤指氣使。趙清海沒少跟兩人爭吵打架,到后來差點(diǎn)跟劉氏也動上了手。劉氏便大哭大鬧,尋死覓活,還要帶著孩子回娘家,并揚(yáng)言說這個家有趙清海就沒她,有她就沒有趙清海。趙父連著死了兩個老婆,生怕這一個再走了,再也沒有女人肯嫁自個兒,便狠下心來攆大兒子出門。 趙清海也是個有骨氣的,當(dāng)下連個軟也沒服,揚(yáng)長而去。臨走時還放言說,到時一定會讓這一家子好看。 兩個聽完這個故事,不由得一起沉默下來,深深地同情憐憫起這個趙清海來。 趙清河說完,像個小老頭似地嘆息一聲道:“我家這些破事讓你們笑話了,其實(shí)我跟我哥是同病相憐,但我自身難保,也幫不了他什么。對了,你們見到他時,他過得怎樣?” 張小北道:“……他過得也就那樣吧?!币粋€無家可歸的流浪少年能好到哪去?能不凍死餓死已是萬幸了。 王世虎在旁邊問道:“那你們就沒有親戚收留你們倆嗎?” 趙清河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我爺爺奶奶早已去世,大哥的外公外婆不在本地,我母親那邊也沒什么親戚。旁的親戚有倒是有,但他們自己都活得艱難,哪里還顧得上我們?” 兩人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張小北想了想,只好轉(zhuǎn)移話題道:“對了,你以前是不是念過書?” 趙清河點(diǎn)頭:“我娘在世時教過我和大哥識字,不過,我大哥向來喜歡舞刀弄槍的,沒怎么學(xué),我學(xué)得多些。家里原來也有幾本藏書,但后來都被劉氏給賣了。”兩人再次扼腕嘆息。 王世虎憤憤不平地說道:“你后娘來可恨了。連你們倆這么好的孩子都容不下?!?/br> 張小北也不知該說什么好,只是安慰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就再忍幾年吧,等長大了就能自立門戶了?!?/br> 趙清河笑道:“是呢,我也這么勸過大哥,說我們再忍幾年,就能自立門戶了??墒谴蟾绮宦?,他說他片刻也忍不了。唉……” 兩人說了這么久的話,趙清河看看天色,十分體貼地說道:“你們出來的時間夠長了,快回去吧,我也該回家了。等我下回攢夠錢,再問你們買書?!?/br> 張小北看趙清河身材瘦小,面帶菜色,又想著他走這么遠(yuǎn)的路,肯定還沒吃飯,便問道:“你還沒吃飯吧?” 趙清河道:“我已經(jīng)吃過了?!?/br> 他說慌說得面不改色,但可惜的是,他的肚子咕嚕咕嚕的響聲出賣了他,他有些窘迫地笑笑。 張小北想了想便對王世虎說道:“世虎,我的書袋里還有一個餅子,你去跑一趟給我拿過來,對了,把竹筒也順便帶過來?!?/br> 王世虎爽快地答應(yīng)了。 兩人繼續(xù)坐在湖邊的石頭上閑聊。越聊下去,張小北越覺得趙清河是個心智早熟的孩子,這也難怪,生在這樣復(fù)雜的家庭中,不早熟才怪。 聊著聊著,張小北就忍不住問道:“清河,你今年幾歲了?” “我虛歲十一了?!?/br> 張小北瞧瞧他這小身板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肯定是營養(yǎng)不良造成的。 過了一會兒,王世虎就折回來了,他不但拿來了張小北的餅子和水,還把自己用來當(dāng)飯后點(diǎn)心的綠豆糕慷慨地給了趙清河,趙清河道過謝,便慢慢地吃了起來。 待趙清河吃飽喝足,三人就不得不告辭了。 回去的路上,張小北摸著荷包里的十五文錢,心想,這是趙清河攢了多久才攢夠的。如果自己家條件再好些,他就不收他的錢了。只不過眼下他家也就一般般,而且筆墨和紙張也要費(fèi)錢,他最低也得收回成本價。 張小北本以為他和趙清河兩人要過一段時間才能相見,沒料到的是,僅僅兩天后,趙清河又來了。他仍在花蓮湖旁等他們,正好趕在他們散學(xué)的時候,他說他們村的一個小孩也想讓張小北幫忙抄一本書。 趙清河狡黠地笑道:“我跟他說你的書賣三十文,也多少讓你賺些,這是十五文定金,等三天后取書的時候,我再給你十五文?!?/br> 張小北聞言不由得笑了,他愉悅地接了這個活,在收下十五文定錢的時候,又拿出兩文錢塞給趙清河:“這是給你的提成,大家有錢一起賺?!?/br> 趙清河倒沒有料到他還會有提成可拿,微微地驚詫過后,他閃動著晶亮的雙眸道:“以后有這樣的生意我還會來告訴你的。” 張小北微微一笑道:“好的,謝謝你了?!?/br> 張小北用一天時間抄完了《三字經(jīng)》,想著以后可能還有更多的人買,他又多抄了兩本,寫好頁數(shù),排好順序。然后交給大姐二姐來裝訂。 現(xiàn)在,大姐二姐和meimei以每天五個字的識字速度在前推進(jìn),也許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能讀一些最簡單的書了。 三天后,張小北和趙清河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接下來,張小北又接了兩單,一單是抄寫《百家姓》一單是抄《千字文》。連同趙清河的在內(nèi),他共賺了一百文錢。為什么是一百文呢?其實(shí)除掉給趙清河的提成,他應(yīng)該是賺九十九文才對,但趙清河覺得他應(yīng)該湊個整,所以最后一單,他只拿了一文錢的提成。張小北莫名地覺得趙清河有些可愛。 張小北的抄書事來有了新的新展,家里也有好事。他爹張耀祖去問里正關(guān)于荒地的事,里正覺得這些荒地既不能種莊稼也不好種菜,就連蓋房子都嫌太偏僻。既然張家想要干脆就便宜賣給他們了。里正大概估了估畝數(shù),大約有五畝,而且只多不少。按五百文一畝的價錢賣給他們,胡氏說家里剛蓋完房子沒錢,就跟里正說能否分次交錢,里正倒也答應(yīng)了,按一年為期,分五次交。等到荒地的地契一下來,張家一家就開始張羅著栽種果樹。這五畝荒地當(dāng)然不可能一下子都栽滿,只能分次栽種,能種多少算多少。 張家人忙得是熱火朝天,忙著買果樹、移栽、挖坑、澆水。這事黑妮可沒少幫忙,因?yàn)樗龝r常到山間田地挖野菜,她一見著有什么像果樹的苗子都會給挖回來交給張小草,有時遇到好看的野花也照樣挖回來。 一切事情都進(jìn)行得很順利,按理說,張小北應(yīng)該每天歡歡喜喜才對,可是他最近也有了煩惱,是關(guān)于成長發(fā)育的煩惱。 起因是有一次王世虎跟他比個子,兩人相差一歲,可是王世虎不但比他寬許多,還比他高很多,幾乎快高出一個頭。張小北心里十分不爽,他可不想變成小矮子??墒窃趺崔k好呢?他不但先天根基不好,胃口也不怎么好。不像王世虎吃嘛嘛香。思來想去,他決定趁著還有機(jī)會改變的時候開始著手改變。 他從飲食和運(yùn)動兩方面下手。并且把自己的憂慮告訴了爹娘,胡氏一聽也跟著愁起來了。男孩子個子若是不高可不好。 她給張小北鄭重承諾以后一定要盡力改善他的伙食。 張小北說道:“娘,你只改善我的伙食,我哪能好意思吃獨(dú)食,再說了,不光我在長個,大姐二姐小妹也在長,你跟爹干活那么累也需要補(bǔ),咱們?nèi)叶家纳苹锸场!?/br> 胡氏哭笑不得:“我也知道全家都需要補(bǔ),可是哪來的錢呀?我跟你爹就罷了,身強(qiáng)力壯的,又不長個子了,補(bǔ)個啥子呀?!?/br> 張小北最后忍痛把自己捂了幾天的私房錢拿出來五十文:“娘,這是我抄書賺來的,留著給家里改善伙食吧。每月吃幾頓rou魚之類的,豆腐便宜又有營養(yǎng),可以每隔幾天吃上一頓。” 胡氏收下三十文,又給張小北留了二十文。張小北決定再給自己添置一樣運(yùn)動工具。聽說打籃球能長高,他也沒見過這個時代的籃球是什么樣子的,不過他記得蹴鞠的做法是里面裝上米糠,外面包層動物皮。又或者也可以用土方法造一個,比如說在豬尿脬外面包層皮毛做成球。在張耀祖的幫助下,張小北有了兩只“籃球”,然后他又找了張破魚網(wǎng),分成兩片,一片綁在花蓮村花蓮邊的空地的兩棵大樹中間,一片綁在門前的樹間,這樣,他中午休息時可以練上一會兒,傍晚回家,練字練累了就打球。 王世虎喜歡極了這項運(yùn)動,在空地上大喊大叫地來回跑動。張小北是一球兩用,既可以當(dāng)成籃球投籃用,也可以當(dāng)成蹴鞠來踢。 起初,只有他們兩個玩,漸漸地,他們玩時,便有花蓮村的一些孩子來圍觀。再然后,就有些膽大的孩子問可不可以一起玩。 張小北一想,這游戲人多了玩才有意思,便欣然答應(yīng)了。 孩子一多,他們就分成了兩隊,一隊十個人,不過每次上場的一般只有五個或是三個,剩下地就等著當(dāng)替補(b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