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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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席遠沉默了兩秒,搖頭。可他越回答得斬釘截鐵,甘棠越覺得他是心虛。 冷哼一聲:“也只有你才會去做這么無聊的事?!?/br> 柯席遠心想:不無聊啊,你不在的時候,我天天糖糖糖糖地叫它催眠自己那是在叫你。現(xiàn)在你回來了,我不就把它打入冷宮了么?!?/br> 提起糖糖,不得不說這狗被柯席遠養(yǎng)的極有靈性,似乎是聽到了主人的腳步聲,大老遠就在別墅門口守著了,汪汪地叫起來,把門口的聲控?zé)艚o叫亮了,燈下甘棠兩人的影子被拉得好長。 “好了,放我下去吧?!备侍脑诒成吓矂樱孪h沒說話,只是捏了捏她腿肚子,直到把人背到房子里才蹲下/身。 “今天謝謝你了,快去洗個熱水澡吧?!备侍南碌睾螅芍缘?。 他卻忽然把臉湊近:“光嘴上謝有什么用,不如你獎勵我這個。”說著點了點自己的唇,笑得賤兮兮地。 甘棠愣了一下,剛積累的一點感動瞬間煙消云散,一巴掌糊到他臉上去:“想得美!” ……之后的一個多星期,他們倆不得已只能打車上下學(xué),路上少不了瘋瘋鬧鬧,甘棠感念柯席遠為她做過的事,態(tài)度稍微軟化了點,這人就更加得寸進尺了。簡直像退化成了小孩子,動不動就求抱和索吻,把甘棠惹到真發(fā)怒了,他才會消停一點,但也只消停得了一小會兒,第二天又卷土重來…… 就在甘棠的精神備受挑戰(zhàn)快要受不了時,她的救星甘妍終于來首都了。 甘妍是來這邊工作的,第一天就讓甘棠陪她出去參加了一個飯局,這還是甘棠第一次參加她工作上的聚會,席間全是圈內(nèi)大佬,一番結(jié)識下來還漲了不少見識。 回來之后兩母女在書房里聊了會兒天,提起柯向南甘妍神色有一瞬間復(fù)雜,甘棠知道這段日子離開家,他們倆之間一定發(fā)生了點事,便措辭小心地細問。甘妍明顯不想把這些事說給孩子讓他們擔(dān)心,只簡單地講了柯向南最近在忙董家介紹的江南通訊生意上的事,不經(jīng)?;丶?。 看到她諱莫如深的表情,甘棠知道這對夫婦的命運幾乎是既定的結(jié)局,即便她和柯席遠不外出求學(xué)也回天無力的,一想到將來一家子都四分五裂的結(jié)局,甘棠心里就像堵了一塊石頭,極其不舒服。 …… 原以為甘妍來了,柯席遠會稍微收斂一點,于是在日常生活時便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照舊像從前一樣和柯席遠相處,他看她還若無其事地叫著哥哥,氣得牙都要咬碎了。 甘妍要離開的那天中午,甘棠兩人特地請了假回家吃午飯,飯后甘妍就上樓去收拾東西了。甘棠漱了口也準備上去看會兒書,沒想到被柯席遠堵在樓道里。 “過年你真要去你外婆家?”這是甘妍在吃飯期間提到的事情,今年過年不準備在s市過,要帶她回去看看長輩。 甘棠理所當(dāng)然的點點頭:“已經(jīng)好幾年沒見到外婆她老人家了,的確應(yīng)該回去看看啊?!?/br> “可是我想帶你去個地方?!笨孪h神色很鄭重。 “什么地方?” “我現(xiàn)在先不跟你說,你別去你外婆那里,就留在家可不可以?” “不可以啊,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mama了,而且有什么地方非要過年去嗎?要不然等我過完初一回來你再帶我去?”她退讓了一步,想在柯席遠表情里探索出什么,卻什么也看不出來。 他只是慣常抿了抿嘴,沉默兩秒,頷首:“行,我等著你回來?!?/br> “到底是什么地方嘛,神神秘秘地……”她被勾起好奇心,不問出個所以然心里難受。 柯席遠彎了彎嘴角,低下頭來:“告訴你也可以,嗯嗯?!睕_她點了點自己的臉頰,意思十分明顯。 又來了…… 甘棠在心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當(dāng)女生就是這么吃虧,現(xiàn)在柯席遠雖然不會再擅自動手動腳了,但他言語上總是會占占便宜,甘棠對此不厭其煩。又怕反擊太過了,讓這小子有理由來真的。 今天有甘妍在,她倒是想借機整整他這壞毛病,便破天荒地點了點頭:“好啊,你把臉湊過來?!?/br> 柯席遠雙眸一亮,覺得天上掉餡兒餅了,居然真就傻乎乎地把臉湊過去。 看著近在咫尺細膩得連毛孔都看不到的皮膚,就像一副潔白無瑕的畫紙,讓人總產(chǎn)生一種想往上涂抹點東西的沖動,甘棠假笑了一下,吧嗒一巴掌就給他糊上去了,這次是來真的,聲音響亮得整個走廊都能聽得見。 柯席遠“嘶”了一聲,捂住臉,紅暈自他脖子開始蔓延,明明已經(jīng)生氣了,卻還可以壓制住,問她:“你打我干嘛?!?/br> “這是上次你在廁所非禮我該得的?!?/br> 柯席遠氣笑了:“這么喜歡翻老賬?那好,以前我對你挺好的吧,好幾次幫你擺平了學(xué)校里那些不安分的學(xué)生,這怎么算?你是不是也該補償回來?” 他慢條斯理地說著,一步一步朝甘棠靠近,沒進一步,甘棠就不自覺往后退,她就知道一旦反擊這小子一定會找借口問她要補償?shù)摹?/br> 論起不要臉,這個世上沒人能比得過他。 “以前的事都過去了就不算數(shù)了,你要是敢欺負我,我馬上叫我媽下來。小心你的事兜不住?!?/br> “甘阿姨?!笨孪h忽然朝后喊了一聲,甘棠條件反射轉(zhuǎn)過頭去看,樓梯口哪里有甘妍的影子。 下一秒她就感覺腳下一輕,柯席遠居然彎腰把她抗在肩上。 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甘棠驚呼一聲,使勁掐他的后背,一邊喊起來:“媽!你快下來!” …… 喊了兩次,甘妍便下樓了,正和她的朋友通著電話,一邊回答甘棠:“怎么了?” 敷衍地瞟了一眼二樓通道里的情景,又淡定地對電話里的人道:“哦,沒什么,家里兩個孩子打架呢,你繼續(xù)說吧?!?/br> 甘棠欲哭無淚:媽,你看清楚,這次可不是打架那么簡單啊…… 第51章 秋去冬來, 首都迎來今年第一場雪的時候,甘棠他們高一終于放寒假了。 而柯席遠還得補課一周, 甘棠沒有留下來等他, 按照甘妍的安排第二天就坐上了飛往她外婆家的飛機。 甘妍的娘家在一座內(nèi)陸城市, 人杰地靈,是國內(nèi)有名的美女之都。甘妍母女吹彈可破的好皮膚就是遺傳自這里的優(yōu)良基因。 這是甘棠穿越后第一次見到外婆外公這兩位長輩, 兩位老人比她想象中還更年輕開明,退休之后每天就出去溜溜鳥、打打牌, 心態(tài)樂觀得很。 年前, 甘妍去找她以前的朋友聚會, 獨留甘棠無所事事,老兩口就多了一個任務(wù)——帶外孫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甘棠本來是個沒什么口腹之欲的人, 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會鐘愛上這個小城的美食,好像她天生就適應(yīng)這邊的飲食習(xí)慣一般, 越吃越上癮,還沒過年呢, 就胖了兩斤了。 小城冬天不下雪,最冷的時候也只是雨夾雪, 卻比北方下雪的天兒還更冷。甘棠每天裹得跟熊一樣, 除了出去吃東西壓根不會出門。 柯席遠回s市后,時常會跟她視頻。相比她這邊的熱鬧, 柯家就顯得冷清多了??吹剿┑酶芤粯? 還嘲笑了一通, 但說來說去還是不停慫恿著她回s市過年。 算起來, 今年應(yīng)該是他們重組家庭后第一次不在一起過年,說沒有不習(xí)慣那是假的。往年在s市的時候,王阿姨早就煮好一鍋餃子端上桌了。 可外婆這邊沒這個風(fēng)俗,他們一般吃湯圓,一家子囫圇吃下去,就又回到牌桌上開始打麻將,小朋友呢則跑出去玩煙花,稍微年長點又不打牌的就聚在一起看春晚。 甘棠剛來跟大家都不太熟,看著他們各有各的事情做,突然感覺意興闌珊。默默上了樓在外公的書房里隨意拿了本書,窩床上看起來。 窗外放煙火的聲音不絕于耳,甘棠心里卻出奇地平靜,忽然想起課文里的一句話——熱鬧都是他們的,我什么都沒有…… 不由覺得好笑,這么些年她本來就是外來者,還以為自己從未對哪個地方產(chǎn)生過歸屬感,沒想到只是離家過個年,居然也有一種名為落寞的情緒在心里滋生出來…… 書頁上的字一個個浮在紙面,甘棠看了半天什么都沒看進去。心情莫名郁躁,頻繁拿起手機看時間,指尖停留在與某人的聊天界面,猶猶豫豫就是摁不下去。 往年這個時候柯席遠的爺爺奶奶也在,他爸應(yīng)該帶著他去給長輩拜年了,他大概沒時間打電話的。 剛要放下手機,突見屏幕上出現(xiàn)一行字“對方正在輸入中…”,她眸子一亮,下一秒,柯席遠就發(fā)了條信息過來。 【在干什么?】 【在看書?!扛侍幕亓巳齻€字,可能字意的背后有她自己都沒發(fā)覺的驚喜。 她回復(fù)后,柯席遠沒再發(fā)文字,而是直接開了個視頻通話,甘棠立馬接起來,入目是他放大的俊臉。 “我還以為你出去玩了?!彼迅吲d都寫在臉上,眼睛里像點綴了星星。 “你沒去給爺爺奶奶拜年?”甘棠驚奇問,看了看他視頻的背景,貌似是在房間里。 柯席遠聳了聳肩:“去了,可是覺得沒什么意思就提前回來了?!?/br> 轉(zhuǎn)而又道:“你在你外婆家是不是很無聊啊,有沒有想我,要不然明早就打包回來。我現(xiàn)在就可以給你訂機票?!?/br> 甘棠趕忙阻道:“打?。∥以谶@邊吃吃喝喝還是挺好的,你看才幾天都長胖了。” “是嗎,你湊近點我瞧瞧。”柯席遠道,看她真把臉湊攏來,伸指隔著屏幕在她臉上刮了刮,“臉才這么大點,哪里胖了。” 甘棠感到好笑:“在你的標準里,大概只有豬是胖的?!?/br> 柯席遠撇了撇嘴沒說話,屏幕背景變動了一下,甘棠才發(fā)現(xiàn)他是倚在床上的,現(xiàn)在似乎是把手機擱在了自己左手邊的枕頭上。 他忽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驚喜道:“哎,你看這樣像不像我們倆躺一塊兒的?!?/br> “……”甘棠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滾?!?/br> 那頭柯席遠又跟個傻子似的低笑起來。 …… 甘棠沒想到隔了幾千里遠,這個跨年她還是跟柯席遠一起倒數(shù)的,數(shù)到最后一秒時,他們倆都默契地閉上眼許愿。隔著屏幕都能聽見對方世界里煙火的喧嘩,但心卻出奇地寧靜。 許完愿睜開眼,甘棠打了個哈欠,想關(guān)手機睡覺,柯席遠盯著她良久,忽然道:“甘棠,你打耳洞了是不是?” “沒有啊……”她皺起眉,摸摸完好無損的耳垂,“你看錯了吧,哪里打耳洞了?!?/br> “明明就打了,還不承認。” “你莫名其妙啊,不信自己看?!备侍膫?cè)過臉,把耳朵靠近手機屏幕,“看到?jīng)]有?” “……” 那頭靜默了兩秒,忽然從聽筒里傳來一句話。 “我愛你?!?/br> 由于耳朵離得太近,有種那人仿佛就在身邊的錯覺,甘棠足足維持這個姿勢愣了三秒。 而后趕忙把手機甩開,或許是想掩飾自己的無措,想像往常一樣罵回去,可柯席遠的臉已經(jīng)消失在屏幕前,整個畫面黑洞洞地,像是被他用手捂住了。 還語氣囂張地躲在手機后面吼她:“過完年就麻溜地收拾好東西回來,老子想死你了,掛了,晚安!” 說完也不給她反應(yīng)的機會,立馬掛掉了視頻。 “嘟嘟嘟嘟……”甘棠還望著手機屏幕發(fā)神,半響捧住紅透的臉,罵了一句:“壞蛋?!?/br> …… 回到s市時已經(jīng)是農(nóng)歷初五了,柯席遠他們初九就要去學(xué)校上課,甘妍本想留甘棠在娘家過元宵的,可她想到之前答應(yīng)了柯席遠會陪他去一個地方,便向甘妍和長輩們告了別,提前訂機票回s市。 柯席遠帶著他的狗一起來接機,甘棠剛出來就被糖糖撲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好在她知道這狗子不會傷人,若換做以前恐怕已經(jīng)嚇個半死了。 好不容易把狗撇開,那人又攀上來,張臂一伸把她攬入懷抱,抱得太緊把甘棠臉都憋紅了,還美名其曰:“我看看是不是真長胖了,也沒長多少嘛?!?/br> 好不容易推開他,甘棠揚了揚拳頭:“你是來接機的還是來襲擊的?再動手動腳,小心我不客氣?!?/br> 柯席遠打了個哈哈,連忙狗腿至極地拿過她的行李:“走走走,回家。考慮到你今年沒吃過年餃子,王阿姨已經(jīng)在家里包好了,就等你回去吃了?!?/br> 一提起王阿姨的餃子,甘棠還真有點嘴饞了,立即點點頭,牽過糖糖的狗繩子,和他一道出去。 第二天柯席遠果真帶她去了一個地方,但甘棠千算萬算沒算到他會帶她去他生母的墓地。 兩人單獨打車去的,墓地建在一處自然湖旁,風(fēng)景十分優(yōu)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