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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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胡九娘不可能在這件事上說謊,可胭脂還是抱有一絲僥幸的問道:“他怎么敢回來?是不是你看錯了?” 郭賽早就被趙恒發(fā)了江湖追殺令,惶惶如喪家之犬,按理說躲都來不及,又怎么會孤身犯險,返回中定鏢局所在的沂源府呢? “不會的!是真的!”胡九娘拼命搖頭,一顆眼淚終于順著面頰滑下來,她一把抓住胭脂的手,近乎崩潰的道,“他靠的那樣近,呼吸都灑在我肌膚上,他碰我的臉,說,說要帶我走!說我逃不掉……” 分明夜那樣黑,可她還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對方眼中復雜的光芒,如同無邊黑暗中走投無路的野獸那兇殘又執(zhí)拗的眼眸,只要被盯上了,便逃無可逃! 她真的是嚇壞了,脊背上再次出了一場白毛汗,兩排牙齒咔嚓嚓碰的直響,兩片嬌艷的薄唇抖得如同風中搖擺的花瓣。 “別怕!”胭脂反手抓住她的胳膊,佯裝鎮(zhèn)定的給她鼓勁兒,“青天白日的,你院子周圍還有那么多巡街的衙役,回頭打點一番,便是郭賽狗膽包天也不敢如何的。” 實際上,她也是有些怕的。過去的日子里,胭脂雖也跟著盧嬌他們學了點傍身功夫,可也不過對付地痞流氓罷了,哪里敢跟郭賽那等高手較量呢?想想便覺心里發(fā)虛。 “你不懂,”胡九娘哽咽道,“他是個瘋子,他那人是個瘋子呀。” 郭賽此人生性偏執(zhí),一旦認準了的事便不許更改,非要按著自己的幻象進行下去。一旦旁人稍有偏差,他便要疑神疑鬼,覺得全天下的人都要同他作對…… 當初趙恒之所以不愿意將實情告知,也是因為深知他的這個脾性,誰料即便沒告訴,后來郭賽也還是自己想的鉆了牛角尖。 一想起當初看到的郭賽瘋狂傷人的情形,胭脂也覺得一陣頭皮發(fā)麻。 那人簡直不可理喻。 她想了想,說:“如今也沒有旁的法子,你先不要家去了,我這就回鏢局一趟,將此事說與大當家知曉,看他是個什么意思?!?/br> 郭賽本就是鏢局上天入地都要捉拿的叛徒,如今既然有了他的下落,想必趙恒也不會坐視不理。 胡九娘也實在是怕得很了,顧不上推辭就應下來。 她家中雇的那幾個護院對付等閑毛賊和浪蕩子自然是不在話下,可想郭賽這種等級的江湖高手……即便送死恐怕也不夠對方塞牙縫的。 她倒是想叫巡街的衙役多多費心,可自己哪里有這個臉面?即便說了人家也不會當回事兒。 事態(tài)緊急,胭脂也不敢耽擱,馬上回鏢局找了趙恒說明情由。 沒想到趙恒絲毫不感到驚訝,而是拉著她的手叫她坐下,“這幾日你暫且不要去作坊了,鏢局更安全些,我也給徐秋放了假,想來郭賽也沒那個膽量直闖官宅?!?/br> “你早知道了?”胭脂驚道。 “昨日剛收到線報,說在沂源府內發(fā)現了他的行跡,只是尚且不確定他的棲身之所和目的,若貿然說出來,一來容易打草驚蛇,二來也容易叫人慌亂?!?/br> “他去找九娘了,”胭脂難掩擔憂,“我不去倒也罷了,左右如今都上了套,只管吩咐下去,自有梅朵他們盯著,不會出什么問題。只是九娘?”、兩人到底有交情,若明知危險還留她一人在外,到底于心不忍,趙恒想了一回,“也罷,我便去找徐知府,勞煩他加強巡邏戒備,也順便請他協同捉拿?!?/br> 官府中人本就忌諱江湖人以武犯禁,之前有趙恒這個前任官員約束,鏢局上下都十分本分,且時不時還能與官府互利互惠,雙方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和和睦,倒也罷了。可如今郭賽叛逃,便如同一只掙脫韁繩的野獸,再也沒有了顧忌,官府自然也就容不下他了。 胭脂點點頭,不過還是覺得不大放心,“要不,先請她來做客吧?” “不好,”趙恒搖頭,“若她平白無故的去了別處,豈不是明晃晃的告訴郭賽有詐?倒是驚動了,說不得便會狗急跳墻,萬一遷怒無辜百姓可如何是好?倒不如按兵不動,只要有衙門的人和士兵們配合,不過請君入甕罷了?!?/br> 胭脂一想也是,郭賽此人言行舉止本就與常人有異,若是順毛摸沒準兒還能推測他的下一步行動,見招拆招;可若是惹惱了,便是天王老子也摸不透了。 正常人是沒法子與瘋子斗的。 胭脂就好像一陣風,忽然回來,又忽然離去,在門口碰上徐峰都顧不上 停下來說話,只是胡亂打了聲招呼,轉眼只剩個背影。 “大當家的,江姑娘這風風火火的是做什么去?” “郭賽去找胡九娘了,她來找我拿主意?!壁w恒微微蹙眉。 “什么?!”徐峰低呼出聲,又帶了點兒異樣的佩服,“那消息竟是真的?這小子也真夠狂的,當真是有恃無恐,竟敢在爺爺眼皮子底下折騰!我非要叫他知道知道厲害,看看馬王爺有幾只眼!”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若非他們防著這一手,提前在沂源府一應城門都布置了人手,恐怕也不會想到郭賽竟然真的敢這么快就回來。 要知道,風聲可還沒過去呢! 徐峰又罵了句,“對了,那江姑娘想如何?” “她想叫胡九娘搬回來避避風頭,我給拒了。”趙恒道。 據他推測,這次郭賽回來的目的無非兩個:一個是求而不得的胡九娘,另一個便是令他聲明掃地的鏢局。 而他的目的越多,需要做的事情就越多,跑的地方也就越多,自然更容易露出馬腳和破綻。若是叫胡九娘搬回來,必然打草驚蛇不說,豈不是趁了他意,直接將兩個目標合二為一了?實在是大大的不妥! 所以唯獨讓胡九娘回鏢局暫避風頭這一條,自然萬萬不可。 可若這么放著不管死活,但凡是個良心未泯的人都做不到,所以趙恒干脆就借了徐知府這條路子,兩邊一起通力協作,各取所需罷了。 聽了他的打算,徐峰連連點頭,自然是沒意見的,不過到了最后,表情就有些古怪。 趙恒又反復斟酌幾遍,確定沒有漏洞才準備依計吩咐下去,誰知一抬頭就發(fā)現徐峰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 “二哥,有話但說無妨。” 大家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難得的暢快磊落人,自然是要暢所欲言的。 徐峰眨了眨眼,“大當家,可是你叫我說的啊?!?/br> 趙恒隱約覺得哪里不對勁,可一時又說不上來,只好點頭,“不錯,是我叫你說的,” “哈哈哈,那我就放心了!”徐峰猛地松了口氣,然后搓了搓手,大咧咧道,“不是我說的,大當家的,江姑娘張口就叫胡九娘回來,此舉不能說不仁義,可話又說回來,她當真一點兒都不在意?人家都說,女子之所以吃醋,便是因為太過在意某個男子,可如今江姑娘這么辦,豈不是,嘶,卻將大當家您置于何地呀?” 全鏢局的人都知道胡九娘曾對他們大當家“心懷不軌”,江姑娘自己也是清楚的。按理說,一般女子不都會對胡九娘千萬個提防?努力斬斷一切對方與大當家接觸的機會…… 可這江姑娘倒好,非但不防著胡九娘,反而大大方方同她做起了朋友,如今更要將人弄回來?! 這,這到底是對他們大當家根本沒多少情誼呢,還是……太放心了點兒? 原本趙恒不覺得有什么,反而十分欣賞胭脂這種全然的信任和大度,誰知這會兒被徐峰這廝一“挑撥”,心里登時也有些疙疙瘩瘩的起來。 是呀,說起來,他們兩人自從相識到相知,如今更是相許,粗略算來也有大半年了,可胭脂竟然一次都沒跟自己吃過醋?! 先前趙恒自然是高興地,可現在看來,他忽然就有點不確定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第53章 因為擔心郭賽劍走偏鋒,胭脂便沒有再去作坊,對外只說是連日勞累又趕上換季,不小心著了風寒,需得休息幾日。 劉掌柜、秦夫人和胡九娘等都先后來看過,前面兩位倒罷了,只是胡九娘,怕的厲害。 胭脂卻不好再提叫她回來住的話,只好安慰道:“大當家的他們已經跟知府大人打了招呼,借口這幾日上面要來人,加強了各處防范,想來他也不敢怎樣?!?/br> 聽她這么說,胡九娘總算稍微松快了些,只笑容還是有些勉強。 胭脂很是理解她的心情,若是換了自己,敵明我暗,有個瘋子信誓旦旦的說要把自己抓走……誰能不怕?! 可趙恒也不知葫蘆里賣的什么關子,他分明有在暗中部署了某些事情,可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給人一種“我知道你說的什么事,可偏偏不往心里去,并不放在眼中”的感覺。 殊不知胭脂有話想跟趙恒講,對方恰恰也憋著一肚子話說不出口。 兩人都各懷心事忍了幾日,到底是忍不住,便由胭脂先開口。 “你當真不管九娘的么?” 話已出口,趙恒的表情越發(fā)古怪了。 等胭脂說完,趙恒才幽幽道:“你便這般關心胡九娘?” 胭脂微怔,下意識點頭,“不錯?!?/br> 她們交情不錯,且如今胡九娘又幫她在妝品上頭出謀劃策的,兩人已然上了一條船,哪里能不關心? 聽她這么講,趙恒難免更加憋氣,干脆打開天窗說亮話,“倒不是我多嘴,只先前胡九娘與,咳咳,在鏢局里住著的時候,著實不大省心,也鬧出好些個閑話。都說請神容易送神難,先前好容易送走了,如今你反倒一力主張要將人弄回來……” 這下胭脂可算明白這幾日他別扭個什么勁了! 見胭脂自顧自笑的前仰后合,趙恒如何意識不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他面上微紅,張了張嘴,也跟著笑了。 兩人面對面笑了半天,胭脂這才正色道:“此乃性命攸關的大事,再說,我信九娘。” 信九娘? 趙恒高高揚起一邊眉毛,一言不發(fā)的瞧著她。 胭脂也看他,片刻之后噗嗤一笑,忽然欠身越過桌子,飛快的往他面頰上親了下,“自然,更信你?!?/br> 她原本是想偷個香便走,可趙恒終究是練武之人,反應何其敏捷?她剛湊過來,趙恒就一把攬住了,然后迅速反客為主。 “江姑娘!大當家!”兩人正親的難舍難分,氣氛如糖似蜜,遠處忽然炸開來徐峰的破鑼嗓子。他大咧咧的進了院子,可巧天氣漸熱,趙恒也沒關門,這幅情景便直拉拉映入眼簾。 “哎呦!”徐峰嗷的叫了一嗓子,大受驚嚇的樣子,幾乎原地蹦起來,又裝模作樣的背過身去,笑嘻嘻道,“瞧瞧這事兒鬧的,大當家,這光天化日的,辦事兒咋不關門么!” 什么辦事兒!好似見不得人似的! 胭脂本就尷尬,聽了這話臉上登時騰地一下燒起來,二話不說一把推開趙恒,面紅耳赤的跑走了。 跑到院子里經過徐峰身邊的時候,這廝竟還唯恐天下不亂的小聲叫了句,“夫人,慢走!” 胭脂整個人好似要炸開來,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摔了…… 趙恒直接給氣笑了,目送胭脂遠去后才對徐峰笑罵道:“二哥這把年紀了,整日沒個正形!” 徐峰笑呵呵進來,先給自己倒了杯茶,“什么時候辦喜事?依我說,咱們鏢局也該好生熱鬧一回了?!?/br> 趙恒搖頭,也隱約流露出點心馳神往,不過還是忍住了,“她還小呢?!?/br> 等轉過年來,胭脂也才十八,如今外頭好些好人家的姑娘差不多都才開始議親,若真想辦喜事,只怕要再過個一二年呢。 “好事多磨,好菜不怕晚,”徐峰亂七八糟的說了幾句,確認四下無人了,這才壓低聲音道,“四妹那頭,安排好了?!?/br> 趙恒點點頭,兩人又小聲商議了許久,這才各自分開。 接下來兩天,胭脂都過的提心吊膽的,可誰知三日后的一天夜里,外頭忽然鬧起來,緊接著數十支火把瞬間燃起,映紅了半邊天。 她本就沒睡扎實,稍有點風吹草動就如驚弓之鳥般彈坐起來,這會兒哪里還躺的住?當下猛地爬起,胡亂穿上衣裳,推門出去時就聽好多聲音此起彼伏,忽遠忽近。 “往東邊去了!東邊去了!” “穿黑衣服的!” “放箭!” 胭脂不大清楚外面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可本能地覺得與這幾日趙恒他們的部署有關,一顆心也隨著喊聲忽高忽低,緊張得不得了。 郭賽,一定是郭賽!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到一人頗為激動的喊著,“抓著了,抓著了!” 胭脂也跟著松了口氣,循著聲響往外去了。 外面亂哄哄的,好些伙計看見她還嚇了一跳,又勸她回去。可胭脂哪里放心的下?便隨眾人一同去到大街上,結果一眼就看見路中間跪著的郭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