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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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臺上的女人卻再也不會抱他們了,她還維持著用身體護住他們的姿勢,卻已經(jīng)沒有任何生命特征。 眼睛閉著,背部焦黑,火舌燎上她發(fā)尾。 她的孩子們哭著喊mama,哭嚎著朝mama伸手的小女孩被消防員抱走,緊緊牽著mama的手斷開,指尖分離。 畫面定格在這一瞬。 作品名稱《靜》,右下角標簽上作畫者:江汐。 江汐指尖微顫,原本鎮(zhèn)靜的表情出現(xiàn)一絲裂縫。 她推開車門下車,沒有看見另一個從死角樓道里跑出來的人。 江汐撿起那幅畫,玻璃碎渣扎進她rou里都沒反應(yīng)。忽然啪嗒一聲脆響,一個雞蛋碎裂在江汐側(cè)額。 粘稠的蛋清蛋黃往下落,滴在畫上,紙張被洇染。 江汐落在畫上的眼睛瞬間轉(zhuǎn)冷,稍側(cè)頭,目光落在來人身上。 面前男生大概十幾二十,身板消瘦,正是男生抽條拔高的年紀,臉色些許蒼白,眼睛里神色格外倔強。 江汐朝他走了過去,男生沉沉站在車邊看她。 下秒江汐忽然伸手拽住男生衣領(lǐng),猛地甩到了車門上。 男生背部狠狠撞上車門,江汐攥著他衣領(lǐng),眼神很冷。 男生沒因此有絲毫紊亂,仍是死死盯著江汐,而后輕飄飄說了句:“這么愛惜你的作品啊?!?/br> “可是你不太配,”他一字一頓道:“抄襲狗,你配畫這樣的畫么?” 說到小三的時候,他的眼神狠厲又決絕。 《靜》正是江汐被指抄襲的作品,她沒說話,沉沉看著男生。 “你的畫啊,跟你人一樣低賤。” 前后不過幾秒之間,陸南渡注意到這邊時江汐已經(jīng)把人壓在車上。 保安跑了出來,陸南渡將手里的人交給了保安,然后朝江汐那邊走過去。 他聽到江汐冷淡的聲音:“道歉?!?/br> 男生看著她,似乎覺得這個理由可笑,不屑笑了笑。 江汐又重復(fù)一遍:“道歉?!?/br> 這時又有兩個保安跑過來,正想阻止這場爭執(zhí),插兜站旁邊看著的陸南渡抬了下手,示意他們不要上前。 保安認得陸南渡,問:“不攔下?” 陸南渡沒看他們,手插回兜里,說:“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別管?!?/br> 那邊江汐攥著男人衣領(lǐng)的手未松一分,額邊碎發(fā)微沾蛋液。 看著男生不屑又叛逆的表情,她說:“不道歉是吧?” 男生很白,嘲諷扯了下嘴角:“我弄臟的是你抄襲的東西。” 他一字一頓道:“抄、襲、的,我憑什么道歉——” 話頭戛然而止,江汐一個巴掌甩在他臉上。 許是沒想到江汐真的動手,男生一時沒回過頭來,舌尖頂了頂腮幫,前一秒還帶著戲謔的眼神瞬間變得不善。 他轉(zhuǎn)回頭似乎就要有所動作。 江汐絲毫不怕他,紋絲不動,下一秒被身后的陸南渡扯到了身后。 他截住男生揮過來的拳頭:“滾遠點?!?/br> 男生看見陸南渡:“喲,這是你最近勾搭上的男人?你倒是過得挺滋潤啊。” 這話聽著似乎兩人似乎認識,陸南渡微蹙眉。 男生看向陸南渡,眼神里帶著嘲諷:“有權(quán)?有錢?有勢?” 江汐冷眼對他。 陸南渡忽然笑了聲,散漫往前走了一步,仿佛根本不把面前的人當人看。 “我的確什么都有,”他稍湊下身,唇角微微上翹,笑意卻不達眼底,“所以你信不信我讓你牢底坐穿都出不來?” 他五官好看到鋒芒畢露,連帶眼底冷意也更為鋒利。 有一瞬間男生神色閃過一絲裂縫,稍縱即逝,很快被很好掩蓋。 陸南渡懶得再跟面前人多說一句,沒等他說話便直起身。 江汐沒再說過話。 佟蕓大概是聽到消息了,朝這邊趕來。 即使陸南渡不是她上司,但利益相關(guān),佟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對陸南渡一向畢恭畢敬。 這是發(fā)生在公司樓下的事,且江汐是她手下的藝人,佟蕓多少有點責任,保護手下藝人安全本來就是公司責任。 “陸總,”佟蕓見陸南渡臉色不是很好,說,“不好意思,讓你來一趟就遇上這種事?!?/br> 說完想上前盤問男生幾句便放人走。 會做攻擊藝人這種事的人性格本來就比常人要偏激,如果跟他較真把人送進警局里,等人拘留出來后只會招來更猛烈報復(fù)。 佟蕓剛想開口卻被陸南渡打斷:“幫我把人送派出所?!?/br> 陸南渡會這么說佟蕓也不意外,畢竟這人動了江汐。 她也不多問,這倒是給她省了麻煩,微笑應(yīng)道:“好?!?/br> / 江汐頭發(fā)上還沾著東西,陸南渡將她帶上車。 上車后江汐沒說話,微低頭看著腿上的畫。 這是江汐三年前畫的最后一幅畫,自此以后她沒再完整畫過一幅。 畫上被蛋液浸染,江汐下意識用袖子去擦。 裱框玻璃細碎,陸南渡眼疾手快抓住她手:“會傷到手?!?/br> 江汐這才意識到。 陸南渡見她不會再伸手去擦,想拿過她懷里的畫。 這次江汐不肯:“我自己拿著?!?/br> 陸南渡知道這幅畫對江汐意義重大,隨了她了。 江汐視線掠過自己的畫,這是當年她參加一個美術(shù)界頗有權(quán)威的比賽拿了獎項的畫,按理來說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 陸南渡恰巧也問:“這幅畫為什么會在那人手里?” 江汐看了他一眼,搖頭:“不清楚?!?/br> 她自己也不知道這畫為什么會在那兩個人手里。 余光里忽然出現(xiàn)一只手,陸南渡用濕巾幫她擦頰邊頭發(fā)。 江汐這才想起自己兩頰碎發(fā)還粘結(jié)著蛋清,她伸手去拿陸南渡手里的濕巾:“我自己來。” 陸南渡沒依她,說:“你拿著你畫就行。” 許是今天有些疲累,江汐沒堅持。 車廂里一片靜謐,忽然陸南渡問了一句:“你和那人認識?” 江汐原本正低眸,聞言抬起眸。 陸南渡對上她目光。 安靜一會兒后江汐移開眸,嗯了聲:“任盛海兒子。” 以前江汐是任盛海身邊的學生,任盛海私事他們這些學生的多少知道點,家人也見過面。 陸南渡沒再問她。 經(jīng)過這趟折騰這頓飯是吃不了了,陸南渡也沒問她意見,直接驅(qū)車回自己家。 / 江汐畫畫上有天賦,筆下東西格外有靈性,所以當年自進入大學后便格外受任盛海這位教授賞識。 任盛海長相頗為書生氣,看起來溫和慈祥。在美術(shù)領(lǐng)域任盛海頗有話語權(quán),歷來作品格外有名,再加上性格溫和原因平時格外受學生敬重。 江汐也如此,平時任盛海在學業(yè)上幫她不少忙,逢年過節(jié)會拎些東西和同學一起上門拜訪。 任盛海年輕時和朋友合伙創(chuàng)建了一家工作室,后來自身名利攀升,自家藝術(shù)工作室也跟著名聲暴漲。 美院不少學生擠破頭都想在里面謀求一職,因此任盛海工作室入職門檻極高。 而江汐是任盛海得意門生,在大四還未畢業(yè)那年便順利進入任盛海工作室實習,后來繼續(xù)讀研也靠這份工作維持生計。 有人天生天之驕子,當年江汐在同圈子里人眼里就是這樣的人,天賦異稟,運氣加持,一路順風順水。 要說不被嫉妒不可能。 明里暗里會有很多閑言碎語,江汐親耳聽過不少,只不過她從來不在意。 太多人不愿意承認別人身上閃光點,也從不給出一句真心實意夸獎。一旦別人拿到自己一輩子得不到的東西,他們會給對方找很多荒謬理由,幸運、不道德勾當、有后臺,理由千千萬,就是不會打心底里真正佩服人家。 他們說江汐和任盛海有些說不清的關(guān)系,說江汐畫畫一點也不好看,就是靠著她那張臉迷惑人。 流言再多也沒一句真,聽了只會讓人覺得人惡意可以有多大,江汐不會讓這些東西影響自己。 讀研第二年,江汐參加了一個比賽。 這個比賽在美術(shù)界頗有權(quán)威,如果畫手憑借自己作品拿了相關(guān)獎項,后半生將名利皆收。 那兩個月江汐因為沒有靈感日常失眠,筆下畫出來的東西盡數(shù)進了垃圾桶。 直到比賽前幾天,她翻出了舊畫,那是她上大學時花了很長時間畫的畫,不為比賽,也不為任何活動。 只是畫給mama的一幅畫。 江汐和江熾母親在他們幾歲的時候因為那場火災(zāi)離開了人世,兩個孩子在她懷里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