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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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頑劣,自小就喜歡做些摸魚捉雞的事,后花園里栽種了一棵高大榕樹,他非要往上爬,硬拽著鐘硯一起爬上最頂端,卻沒有站穩(wěn),從搖晃的樹枝重重墜下。 那高度原本也不至于會要人性命,大概只能說鐘硯的三弟命著實不好,后腦勺竟是被尖銳的石頭給磕中,當(dāng)場斃命。 博平郡主最疼愛她的小兒子,聽到消息后幾乎和瘋了沒什么兩樣,怒氣怨氣通通都發(fā)泄到鐘硯的身上,滿眼通紅死死盯著鐘硯,仿佛這孩子不是她的親生兒子,而是仇人。 她咬牙切齒發(fā)自肺腑的說:“為什么死的不是你?” 一遍遍的質(zhì)問,最后情緒崩潰,順手抄起手邊帶著血的石頭,惡狠狠的往鐘硯的膝蓋上砸。 若不是侯爺匆匆趕過來攔著她,鐘硯這條腿怕是真的要被博平郡主給砸廢。 在弟弟死之前,鐘硯就有所察覺博平郡主并不是很喜歡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厭惡不屑遮掩,他裝病裝殘,就是想看看博平郡主到底想干什么。 他也是這兩年才明白,他的母親想要他的命,想將他從世子之位拽下去,可惜他乃是皇上親封的世子,又從未出過大錯,博平郡主也就沒能得逞。 少女馨香在鼻尖蔓延,鐘硯抬眸靜靜盯了一會兒眼前的女人,這是一張非常漂亮的臉,膚若凝雪吹彈可破,鼻尖泛著微微的粉色,瑩潤飽滿的唇微微張開,氣息香甜,脖頸細(xì)嫩軟白。 他眼中的神色暗了又暗,扯了一抹冷笑,稍縱即逝,立馬又恢復(fù)成冷淡無緒的模樣。 顧盼花了大力氣才幫他把衣服穿好,抬起眼睛就發(fā)現(xiàn)他額頭上的傷口似乎又崩開了,“我去拿藥給你換?!?/br> 鐘硯心底閃過一絲疑惑,沒弄懂顧盼今天對他如此熱絡(luò)打的又是什么算盤,不過他一貫會利用別人,如今他手腳都不太方便,她喜歡做這些事,那就讓她做好了。 鐘硯彎了彎嘴角,態(tài)度好了很多,“多謝。” 顧盼被他這抹笑愣了一下,這男主笑起來真是相當(dāng)?shù)暮每戳恕?/br> 她拿著傷藥細(xì)細(xì)抹在他血rou模糊的傷口,用濕布將周圍的血污擦干凈,隨后溫柔的給他包了一層紗布。 鐘硯全程沒發(fā)出任何聲音來,好像一丁點都不疼。 顧盼不得不感嘆一句,他可真是太能忍了。 “辛苦你了?!?/br> 顧盼受寵若驚,“應(yīng)該的?!豹q豫一會兒,她說:“畢竟你的傷與我有關(guān)?!?/br> 床頭小桌邊的那碗白粥方才不小心被他碰到地上,瓷片四分五裂散落在地,小桌上也有零星幾片漏網(wǎng)之魚。 顧盼收拾碎渣時,手掌磕碰到,鮮紅的血珠立馬溢了出來,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嘶”了一聲。 鐘硯神色淡然,沒什么變化,看見了也和沒看見差不多,他天生冷血,并不是一個輕易就能被感動的人,心腸百般的硬。 “疼不疼?”語氣冷淡,眼中也看不出任何心疼的情緒,只是隨口一問,繼續(xù)做戲罷了。 顧盼用紗布按住小傷口,“沒事。” 鐘硯道:“記得上藥?!?/br> 在鐘硯心中,顧盼遲早是要死的,但不是現(xiàn)在。 他和顧盼的婚事,是他的母親故意拿來羞辱他,一個低賤惡毒的庶女來配他這個病弱的廢物,看笑話的人可不少。 當(dāng)初他被顧盼拽到湖里,這個草包女人要死要活要嫁給他,說自己丟了清白,若他不去,她便去上吊死了干凈。 這件事鬧的很大,對于鐘硯而言娶誰都一樣,他只是不喜歡被逼迫被算計,被他的母親掌控在手心里。 成婚半年來,顧盼還真的把他當(dāng)成是個死的了,拿了他母親的好處,給他下過兩三次的毒藥。 蠢的要命,毒的不行。 顧盼的眼睛非常漂亮,眼珠烏黑像玻璃球干干凈凈,濕漉漉的眸一眨不眨的能把人心都給看化。 她對鐘硯眨了眨眼睛,聽見男主的關(guān)心,突然間覺得他好像也沒有書里面寫的那么壞。 顧盼仔細(xì)算了算,今年鐘硯剛剛十九歲,還是一個稱得上是少年的年紀(jì)。 心思雖然重,但應(yīng)該還沒有《暴君》后期那么陰暗殘忍。 顧盼想起來鐘硯一早上都沒有吃東西,雖說他自己說過沒胃口,但不吃飯怎么行呢?臉白的沒有血色,虛弱的不成樣子,看著就怪可憐。 她說:“你要不然還是吃點東西吧?想吃什么我可以讓廚房的人去做?!?/br> 鐘硯捂著胸口咳嗽兩聲,蒼白如玉的臉一時間漲的通紅,嗓子又沙又啞,“好?!?/br> 他對顧盼微笑,“你也和我一起吃點吧?!?/br> 顧盼不好意思說她吃過了,為難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她先一步去了外間,丫鬟們自作主張已經(jīng)將早膳給撤了下去,她忍著脾氣,心想鐘硯在自己的院子里過的都是什么鬼日子,大概是前期虐他虐的深沉,后期男主才能順理成章的大開殺戒! 顧盼忍不住想吐槽,大概沒有陰暗暴戾的人設(shè),就不配當(dāng)男主。 她推開門,梳著雙髻的丫鬟靠站在門邊,一臉困頓打著瞌睡。 顧盼挺直腰背,橫眉冷對斜睨了她們一眼,“我看你們在侯府里的日子真是太舒坦了!” 丫鬟們被嚇了一跳,猛然驚醒,結(jié)巴著答話,“夫...夫人......” 比起鐘硯,她們更怕顧盼。 這位夫人說話毒辣不留情面,不像鐘硯從不管事,也不會懲治下人,所以她們才敢仗著博平郡主的風(fēng)肆無忌憚,糊弄主子。 顧盼冷笑兩聲,“誰是主子誰是奴婢?桌上的早膳我讓你們撤了嗎?竟然敢自作主張?” 丫鬟低著臉不敢看她,“是顧蘿小姐走之前讓奴婢撤掉?!?/br> 顧盼的眼神冷了幾分,想起她之前懲治下人的手段,小腿肚都在打顫,趕緊跪了下來,“奴婢知錯了,求夫人饒了奴婢這一次吧?!?/br> 顧盼低眸看著跪在地上見風(fēng)使舵的小丫鬟,好想大聲說——當(dāng)個惡毒女配真的好爽??! “去廚房讓他們再做一份清淡的早膳?!?/br> 小丫鬟猶猶豫豫,“可現(xiàn)下已經(jīng)過了飯點了.....” 侯府里的規(guī)矩幾乎都是博平郡主一手定下,用膳時間都有明確的規(guī)定。 顧盼瞥她,“你再說一遍?” 小丫鬟被她的眼神給嚇著了,哪里還敢多話,連滾帶爬趕緊去了廚房。 鐘硯靜坐在桌邊,手里端著玉白的杯子,輕抿了一口涼水,潤了潤嗓子,才沒有那么干澀。 他很少侯府廚房里的飯菜,他的院子里原是有個小廚房,上個月被他母親尋了個借口給打發(fā)走了。 顧盼曾經(jīng)主動給他送過三次飯菜,次次都被他發(fā)現(xiàn)里面下了毒,無色無味,毒性極強,落進肚子里就會即刻斃命的那種。 這個蠢貨心甘情愿被博平郡主當(dāng)棋子利用。 鐘硯聽著屋外的對話,嘴角的淺笑極冷,過了一會兒,“吱”的一聲,房門被輕輕推開,顧盼端著廚房里新做好的餛飩和博平郡主送來的補湯。 碗中還散著騰騰熱氣,色香味皆為誘人。 顧盼熱切的把碗推到他面前,“你趁熱吃吧,這可是你母親送來的補藥?!?/br> 她進屋的瞬間,鐘硯便收起了嘴角的冷笑,又恢復(fù)成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 他低垂眼眸,看著桌上這碗湯,忽然間笑開,溫聲細(xì)語提議道:“一起吃吧,我看你方才也沒吃多少?!?/br> 顧盼連忙擺手,她怎么好意思和男主搶吃食呢! “不用不用,我吃過了。” 殊不知,她的推拒加重了鐘硯的疑心,覺得她不懷好意。 久久過后,鐘硯似乎還是沒有動手要吃的意思,顧盼甘拜下風(fēng),“那就一起吃吧?!?/br> 鐘硯捏著勺子在碗里攪拌了一下,隨即將勺子遞到她嘴邊,嘴角帶笑,眼神卻冰冷無意,“我喂你。” 湯里如果有毒,顧盼也別想躲開。 兩人的臉近若咫尺,鐘硯是顧盼見過模樣最為精致的人,被這樣一個人看著,她也會不好意思,小臉逐漸熱起來,耳朵尖不受控制泛著嬌俏的粉意。 顧盼邊咽下他喂到嘴邊的餛飩,邊美滋滋的想,好像攻略男主并沒有那么困難??!努力對他好,就能讓他成為一個善良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被鐘硯利用了個徹底,當(dāng)了一次被實驗的小白鼠而已。 鐘硯還拿了手帕替她擦了擦嘴,如果忽略他毫無感情的眼神,他簡直像世上最貼心的愛人,“味道如何?” “好吃?!?/br> 鐘硯還是不能完全放下戒心,他母親可比想象中更要恨他。 四目相對,青年玉白的臉藏在朦朧的光影下,鼻梁挺直,薄唇微翹,對她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這抹笑能把人神魂都勾了去。 “那就全給你吃了吧?!?/br> 鐘硯笑的純良無害,心里想的也很簡單,要死也是顧盼先去死。 第四章 鐘硯天生膚白容貌好,眼珠漆黑,黑白分明,濃密烏黑的睫毛微微垂落,低眉順眼,看著便是個仁慈心善的儒雅少爺。 青年如墨般的長發(fā)挽了起來,頭頂玉冠,發(fā)髻干凈利落,明亮清澈的雙眸仿佛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深意,眼角含著清淺的笑意,誘哄顧盼將博平郡主送來的補湯喝了個干凈。 過了半刻鐘的時辰,鐘硯悄悄打量顧盼的臉色,女人氣色紅潤,看著并無異常。 鐘硯心里有點失落,真是遺憾,顧盼居然沒被毒死,他忽然覺得沒什么意思,捧了本書坐在竹窗邊坐了下來,也不肯主動和她搭話。 顧盼也沒死皮賴臉的湊上去,很有分寸沒有去打擾他,“我先走了?!?/br> 日光細(xì)碎,熱滋滋的陽光自他的頭頂澆了下來,均勻落在他透白的臉頰,樹葉斑駁的倒影恰巧停在他的眉心。 鐘硯捧著本詩經(jīng),里面的內(nèi)容倒背如流,淡漠的瞳孔望著窗外的天空,毫無情緒變化。 他的母親對他說過的最多一句話是,鐘硯你沒有心。 的確,他沒有軟心腸。 不會心痛,不懂同情,亦不會愧疚。 從小鐘硯就沒對什么事情或者人表現(xiàn)過很熱衷的興趣,他乖乖的完成老師布置的課業(yè),學(xué)習(xí)禮數(shù)文化,每一樣他都做得很好。 但是他并不喜歡。 十四歲那年,鐘硯無意中知道他并非博平郡主親生子,他并不覺得意外,也不難過。 他甚至覺得,有沒有母親,于他而言都差不太多。 十五歲那年,鐘硯親手掐死了一個醉醺醺侮辱他的仆人,當(dāng)時氣血翻涌,久違的快感席卷而來,他病態(tài)的欣賞著對方臨死之前的丑態(tài),逐漸愛上這種折磨人的手段。 鐘硯的手指修長細(xì)瘦,又白又嫩,圓潤的指尖輕輕掐著詩經(jīng)的邊角,瞇起眼睛,不受控制的想,等利用完了顧盼到底是掐死她好,還是用刀捅死她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