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見季梟寒獨自站在屋檐下,蘇染霜走過去,溫柔的說:“相公,外面風(fēng)急雨驟,進屋吧?” “好!”季梟寒接過蘇染霜手里的燈,拉著她一起進屋去了。 雖然季梟寒什么都沒說,但是蘇染霜就是敏感的感覺到,他有什么事情在隱瞞自己,而且不愿面對她。 蘇染霜幾次想開口,可最后都沒有問出聲。 季梟寒也沒有繼續(xù)賴到蘇染霜的床上,他只將蘇染霜安置在床上后,便自己一個人坐在桌案前,一坐便是一夜。 翌日清晨,季梟寒像沒事人一樣,問蘇染霜:“今日要上山么?” “你手上的傷沒好,暫且先不去了吧?”蘇染霜說罷,笑了笑說:“我還從未去過鎮(zhèn)上,你今日帶我去鎮(zhèn)上玩玩可好?” “……好!”季梟寒遲疑了一下,可終究還是沒舍得拒絕蘇染霜。 兩人去到鎮(zhèn)上,蘇染霜東游西逛,買了好些東西。 “你買孩子的東西作甚?”季梟寒見蘇染霜買了好些玩具跟衣衫,便忍不住問。 蘇染霜笑說:“給小花跟小苗苗買的,之前他爹娘這樣相助,我一直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他們。” “也對!”季梟寒笑了笑,幫著蘇染霜挑東西。 看得蘇染霜拿在手里的小衣衫,季梟寒不由得癡笑,“你說,孩子生下來的時候該有多?。俊?/br> “小苗苗不小了,真正的小嬰孩,只怕侯……相公一雙手就能將他捧起來?!碧K染霜一邊挑選,一邊笑著跟季梟寒聊天。 季梟寒忽然喉頭一緊,若是這是他們的孩子,蘇染霜會買街上這些衣衫么? 他想她不會的,她一定點燈熬油,一針一線替孩子做衣衫,還會在上面繡上好看的花樣。 越是這樣想,季梟寒心頭就越是熱切。 他忽然伸手抓住蘇染霜的手,沖口便說:“霜兒,要不我們……” “侯爺,這個好看!”蘇染霜忽然有些害怕,隨手拿起一個東西便搪塞了過去。 季梟寒的心,瞬間就冷下來了。 見他臉色不好,蘇染霜心里難受,但也沒說什么,她只是轉(zhuǎn)過身來,不讓季梟寒看見她眼里的不舍不甘,還有對命運的無奈。 不知為何,看見蘇染霜單薄的背影,季梟寒心里不舍得很,他走上前來,拉住蘇染霜的手說:“我?guī)闳コ院贸缘摹!?/br> “好!”蘇染霜又笑了。 兩人手拉手,正要朝酒樓走,一輛華麗的馬車便從街角沖了出來。 命運使然,季梟寒看見馬車的時候,本能的想帶著蘇染霜避開,而蘇染霜卻非要拉著他對面看首飾。 兩人站在路中間,那輛沖出來的馬車,在兩人面前急剎…… 那一瞬間,馬車的簾子被掀起來,坐在馬車里面的人與他們倆人對視,他原本慵懶的眸子,在看見季梟寒跟蘇染霜交握在一起的手時,忽然變得銳利起來。 那人坐直了身子,幽冷的看向兩人。 “喲,沒想到季侯爺跟遠安郡主,居然會……這副打扮出現(xiàn)在這里?”那人開口了,語氣十分諷刺。 “凌霄公子……”蘇染霜喃喃道,她害怕給季梟寒造成困擾,連忙要松手。 季梟寒卻誤解成,她不愿讓凌霄公子看見自己跟她親密牽手。 于是,在蘇染霜還沒放手之前,他已經(jīng)松開手,且幽冷的諷刺道:“我怎么打扮,與誰在一起,與你何干?” “霜兒……要跟我一起回去么?”凌霄公子并沒理會季梟寒。 季梟寒挺直了脊背,冷冷的看著蘇染霜。 蘇染霜回頭看他,然后對凌霄公子搖頭:“你認錯人了?!?/br> 然后,她拉著季梟寒便走。 凌霄公子嗤之以鼻,然后又恢復(fù)了他之前的慵懶,“這兩人,居然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xiàn)在……不對,去北苑,快!” 他剛說完話,馬車忽然朝城西沖去。 季梟寒原本沒在意,可一看見馬車沖了出去,他當即臉色大變,丟下蘇染霜就朝衙門跑去。 蘇染霜追不上,只能吶吶的站在原地,看著季梟寒急切的背影。 沒過多久,一隊官兵朝凌霄公子離開的方向追去。 蘇染霜深覺不對,連忙也跟著追了上去。 城西。 之前季梟寒蹲點的那個院子,官兵破門而去,里面的人正在裝車什么東西,觸不及防就被官兵拿下。 那隊官兵打開馬車的簾幔,就看見馬車里面整整齊齊的碼放著很多很多奇怪的盒子,像是打包的糕點。 但是,蘇染霜聞到了,那些是藥……是治療止血和跌打損傷的藥。 隨后,季梟寒帶著人出現(xiàn)在那園子門口,他厲聲問:“人呢?” “只有這些!”先來的捕快說。 季梟寒不甘心,自己去院子里找了一圈,確定沒有凌霄公子,他氣急敗壞的說:“去劉家莊?!?/br> “侯爺……”蘇染霜叫住季梟寒。 季梟寒回頭,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蘇染霜一眼,然后對身邊的那個捕快說;“將這位姑娘送到衙門去,讓人好生照顧,不許任何人靠近……” 說完,季梟寒大步走了。 蘇染霜茫然的看著他決然的背影,不知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 “姑娘,請!”那人做了個請的姿勢,將蘇染霜帶走了。 且說季梟寒。 他帶著人去到劉家莊,突擊了村長家,將村長和大壯扣下,然后又帶著人去那個山洞,那藏在山洞中制藥的少年,原本想要反抗,可是季梟寒功夫太強,他剛出手,就被季梟寒制服了。 可是,那也是個狠角色,在季梟寒制服他的同時,他也咬破了藏在嘴里的毒藥。 季梟寒發(fā)現(xiàn)他要自殺,去捏他下巴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他氣的一腳將那人的尸體踢到角落里面。 “侯爺……”捕快擔(dān)憂的看著季梟寒,希望他做個決斷。 季梟寒沉吟了一會兒后,淡聲說:“走吧,去把村長跟大壯的罪名定了。” 村里人都被叫了出來,但是他們誰也沒想到,幾個時辰之前還是村里周福根的人,怎么忽然跟官兵走在一起了。 而且,那些官兵對他還很是尊敬。 見村里人都來齊之后,那捕快單膝跪在地上,“侯爺,人已經(jīng)到齊?!?/br> 聽到捕快喊季梟寒侯爺,復(fù)生嚇得指著季梟寒大叫:“你是侯爺?” “大膽刁民,怎可對侯爺無禮?”那捕快冷聲說。 季梟寒阻止那捕快,微笑著對復(fù)生說:“對,我就是季梟寒!” 一時間,那些曾經(jīng)看不起季梟寒的村民,紛紛跪在地上,誰也沒敢起來。 “見過侯爺!” “都起來吧!”季梟寒沉吟了一下說:“我們之前得知邊關(guān)有人買斷藥材,深以為這里面有問題,便來調(diào)查,因為之前不能表明身份,很多地方多欺瞞大家,有時候甚至對大家動粗,我很抱歉?!?/br> “侯爺言重了,村長一家都不是好人,您要是以官府的身份來查,指定被他們逃脫了去?!睆?fù)生激動的說。 他之前便想到季梟寒不簡單,但是他萬萬沒想到,季梟寒能是侯爺。 那村長聽聞季梟寒就是侯爺,嚇得癱軟在地。 倒是大壯,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調(diào)理,已經(jīng)好了很多,他指著季梟寒道:“你是侯爺了不起么,我們只是賣藥,又不曾犯罪,你為什么要抓我們?” “你們販賣藥品給大月國,已經(jīng)是犯罪,雖然罪不至死,但是你們還犯了其他的罪,數(shù)罪并罰,非死不可?!奔緱n寒冷聲說。 “侯爺,我們沒有犯罪???”村長見兒子據(jù)理力爭,連忙幫腔。 季梟寒冷笑:“去到衙門,一切自有定數(shù)。” 衙役們將村長跟大壯綁起來,正要帶走。 季梟寒回頭,看了一眼之前他跟蘇染霜住過的房子,心里劃過一絲不舍。 他頓了一下,從懷里掏出一疊銀票,拿給復(fù)生。 “侯爺您這是……”復(fù)生不敢伸手。 季梟寒道:“那個屋子……替我打掃保存好,這些是工錢?!?/br> 說罷,他將銀票放在復(fù)生手里,便帶著人走了。 衙門。 原本已該伏誅的王來福,全胳膊全腿的站在公堂上。 之前的縣令已經(jīng)不見蹤影,季梟寒毫不猶豫的坐到高堂,一拍驚堂木,嚴肅道:“王來福,將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大家。” 村長在看見王來福的時候,就已經(jīng)面如死灰,再一聽季梟寒的話,他直接便癱軟在地。 王來福跪在季梟寒面前,顫抖著說:“回稟……大人,我殺桂花嫂子,是村長授意的,他讓我殺了桂花嫂子,然后嫁禍給您,這樣您就不能繼續(xù)在劉家莊作威作福了,我當時腦子一熱,就答應(yīng)他了?!?/br> “你放屁……我沒……”村長正要辯解,季梟寒一拍驚堂木,他便嚇得不敢說話了。 季梟寒說:“你繼續(xù)!” “他給了我銀子,我害怕被查出來,就埋在我家院子里面的大樹下,村長當時跟我說,他們是在幫大月國做這些傷藥,他不敢公然跟您對簿公堂,所以讓我嫁禍給你,只要你死了,以后他就讓我加入他,跟他一起賣藥,到時候有了錢,我就能娶媳婦?!?/br> 季梟寒冷然的看著村長:“現(xiàn)在人證已經(jīng)有了,你還有什么說的?” “你是侯爺,自然是你說什么便是什么,我沒做過的事情,你隨便找個人便把我害了?!贝彘L還在掙扎。 季梟寒冷笑:“那你找人jian殺自己的兒媳婦,是真的吧?” “我沒有找人jian殺她,我只是叫他殺了桂花,然后嫁禍給你,是他自己要jian桂花的,不是我?!贝彘L一著急,主動承認了自己買兇殺人的事實。 “人犯已經(jīng)招供,讓他簽字畫押,三日后問斬?!奔緱n寒一丟令牌,便有人將形如死狗的村長拖走了。 大壯見村長伏法,連忙哀求道:“侯爺,侯爺,我爹做的事情我全然不知情,我也沒參與殺桂花,求侯爺網(wǎng)開一面。” “是么?”季梟寒冷笑著說:“可你還記得,你是怎么癡傻的么?” “對不起侯爺,對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侯爺?shù)呐?,要知道她是侯爺?shù)呐?,我便是有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打她的主意,求侯爺饒命啊?!贝髩寻蟮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