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最是無情修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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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睆堊荧^欲言又止。 貌不驚人的中年男子竟是張子玘的師父,執(zhí)劍堂的長老孫元昊,是旁人口中既鄙夷又害怕的“孫老狗”,是宗主行走在黑暗之中的影子。 “恩?”執(zhí)劍長老伸手拍了拍張子玘的肩膀,慈祥道:“有話便直說吧,我們師徒間有什么不能說的。” 張子玘不再猶豫:“鑄劍長老為了鍛造這把劍,連自己的弟子都算計其中,弄得他不人不鬼,永世不得超生,未免......太無情了些吧?” “給些小恩小惠,再喂他幾顆損耗壽元的丹藥幫他強(qiáng)提境界,便算是弟子了?”孫元昊暗嘆自己的徒兒太天真。 “我明白你在擔(dān)心什么。” 他慈祥的望著張子玘,一如在看當(dāng)年的自己,“我和老瘸子不一樣,他的眼中只剩下了復(fù)仇,他蟄伏于劍爐旁數(shù)十年等的便是那一天。你和那淪為劍中怨魂的雜役也不一樣,你是神劍宗百年來最具天賦的弟子,而他只是一個資質(zhì)低下的廢物?!?/br> “正是因為你的天資,為師才不想你明珠蒙塵,和我一樣雙手沾滿鮮血,一輩子待在執(zhí)劍堂做殺人的工具?!眻?zhí)劍長老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您知道我并不在意這些?!睆堊荧^不希望師父為了幫自己奪得少宗之位,而去冒風(fēng)險。 “唉,傻徒兒。”執(zhí)劍長老滿臉苦澀,“世間許多人許多事,都是身不由己啊?!?/br> “我替席天沐處理陰暗之事多年,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在他功成名就退居劍窟前,定會替他徒兒清理掉擋在道路上的障礙。執(zhí)掌執(zhí)劍堂多年,知曉他眾多秘密的我是其中一個,比席冷袖更加優(yōu)秀,悟得亂劍帖秘術(shù)的你,也是其中一個?!?/br> “徒兒以后定不會再說這些蠢話了。只是......”張子玘伸手去觸摸泛著紅光的從一品寶劍燭炎,“席冷袖自困道藏閣多年悟創(chuàng)劍道,心智之堅定世間罕有。此劍,真的能讓他入魔嗎?” “哈哈哈,”執(zhí)劍長老笑了起來,“這大可不必?fù)?dān)心,此劍鍛造用的乃是一種上古禁術(shù)。老瘸子讓弟子看守爐火十年,魂魄已與寶劍完美相契合,再用諸般手段逼其盜走未成型的寶劍,為的就是讓他使用無意中傳授給他的煉劍秘術(shù),將自己煉成劍中劍靈。” “你知道燭炎以法結(jié)境的燭龍之魂為靈,卻不知除龍魂外劍內(nèi)還加了半只無形無相的域外天魔魂。席冷袖得到這把從一品的寶劍,定會將它融合為本命劍提升修為,破境時的修士最為虛弱,殘暴的燭龍之靈或許不足以影響其心智,那么加上善惑人心的域外天魔和與劍融為一體的怨魂呢?” 張子玘也笑了,這可真是一把噬主之劍吶。 執(zhí)劍長老將一袋靈石遞給了他,足有內(nèi)門弟子半年的份額,“這是宗主殿對此次任務(wù)的懸賞,風(fēng)塵仆仆這么多天,你也該回去好好休息了,莫要把修行耽擱了,此劍便由為師替你送還鑄劍堂吧?!?/br> 張子玘點點頭告退,執(zhí)劍長老望著燭炎劍上倒映的斑白鬢發(fā),臉上露出一絲森然之色,“席天沐,你得了原本屬于我的東西,風(fēng)光了這么多年,也該嘗嘗失去的滋味了?!?/br> 張子玘并沒有著急返回自己的住處,而是一副老成的負(fù)手于宗內(nèi)漫步,他的擔(dān)憂并非沒有道理,俗話說,天大地大,老子最大。 人都是以自身利益為中心的,修士更是如此。 誰道修士無情? 超凡的力量將修士的人性放大到了極致,修士只是對他人無情,對自己卻是有情的緊。 死道友不死貧道,可以說,凡人中或許有舍己為人的好人,修士中絕不會有! 父母逝世之后,張子玘便不再相信任何人,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對自己好,包括自己的師父在內(nèi)。 若說鑄劍長老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那畢恭畢敬蟄伏宗主手下二十年的師父,他又是為了什么呢? 修行一途如在薄冰上行走,稍有差池,便會陷入萬劫不復(fù)之深淵,張子玘對生死之事看的很開,他并不畏懼死亡,只是他身上所背負(fù)的,不容許他輕易地死去。 他走著走著,突然一只手從背后蒙住了他的眼睛,未等他動作,一道寒芒抵在了他的脖子上,粗獷地男聲自耳邊響起,“把你身上的寶貝統(tǒng)統(tǒng)給灑家拿出來!” “我等劍修一生與劍為伴,背上的三尺長劍便是唯一的寶貝了,”張子玘語氣悠閑,并不慌張,“不過,我倒還有件可大可小的如意寶貝,若不嫌棄,倒是可以給小師妹嘗嘗?!?/br> “可大可小,那是什么寶貝......咦?你怎知道是我?”男聲逐漸變得尖細(xì),蒙住張子屺的手也被放開。 張子玘微笑著回過身去,他的背后是一名身著綠色羅裙的嬌美少女。 十三四歲,面容甚為精致,可以說不輸于醉心樓的新晉花魁魚落英,身材卻是要比被皮三詬病黃毛丫頭的魚才女好太多,胸前之波濤已顯雛形,修長的大腿因常年練武而苗條勻稱。 “教你多少次了,還是不長進(jìn),控制氣息,控制氣息。隔老遠(yuǎn)就知道有人靠近了,某非嗅出你身上特有的香氣,你覺得自己能有機(jī)會靠近我?”張子玘伸手就是一爆栗,毫不憐香惜玉地敲在少女的額頭上。 “人家已經(jīng)很克制氣息了好不好,不好玩,你每次都不知道讓我。哼,定是在山下勾搭了漂亮小jiejie,回來了也不去找我玩。”少女吃痛,將匕首收回儲物戒,翹著小嘴幽怨地看著張子屺。 她的聲音嬌中帶著幾分妖,柔中夾著幾分媚,乍一聽似那黃鶯出谷,鳶啼鳳鳴,清脆嘹亮卻又婉轉(zhuǎn)柔和,再一聽去,卻又如那潺潺流水,風(fēng)拂楊柳,低回輕柔而又嫵媚多情。 渾身上下更是散發(fā)著讓男人無法抗拒的嬌柔魅惑,可謂是天生尤物。 可以看出少女并非刻意做作,實在是天生如此,她將其母——魔宗合歡堂堂主的傾國傾城色與魅惑眾生相繼承的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