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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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得阿爹收下之后,那才好說其他的。”劉元可記得這事,劉邦要收什么人,那是劉邦自己上,就算那是她師傅,劉元也絕不以代勞。 “估摸著,武先生也要按捺不住了吧?!眲⒃绱送铝艘痪?,一個個都抬頭看了劉元。 應(yīng)著劉元的話,外頭有人來報,“沛公,武朝武先生求見?!?/br> 還真是很了解自己的先生哎!劉元坦然地面對一串打量的目光,也不覺得自己有什么不好。 “快請?!眲铍m然詫異劉元一說一個準(zhǔn),但也盼著劉元是真的一說一個準(zhǔn),這樣一來,他是又添了一個能干事的人。 小兵立刻去請武朝,武朝昨天聽說了不少事,今天這親眼看到劉元的模樣,這慘得叫人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武朝嘴角抽了抽,還是與劉邦作一揖,也知道這屋里都是劉邦的自己人,因而開門見山地道:“朝以自薦,不知沛公可否收留?!?/br> 當(dāng)徒弟的了解師傅,難道當(dāng)師傅的就不了解徒弟了。 劉元知道武朝就憑這一天的發(fā)生的事,就能判斷出誰究竟是明主,范增要殺劉元和劉邦,那都是為了項羽好,也絕對能為項羽好,項羽聽進(jìn)去了? 若是聽進(jìn)去,還能讓劉邦和劉元活到現(xiàn)在? 為人謀事,主公不聽你的計謀,這不等于是不愿意要你這個謀士?范增在一棵樹上吊死,他還沒去項羽那棵樹,當(dāng)然是要選劉邦的。 所以,劉元就算猜到武朝的選擇,先一步告訴劉邦,武朝也覺得那沒什么,一切都挺好的,只要劉邦也有收下武朝的心,這郎情妾意,多好的。 劉邦聽著眼睛立刻亮了,連忙上前道:“公愿隨我劉季,往后就是自己人,劉季有什么做得不對的地方,諸位盡管暢所欲言,劉季一定有則改之,無則加勉?!?/br> “多謝沛公收留?!边@身份既然定下了,主客之分,武朝立刻客客氣氣地朝著劉季作下一揖,劉邦走過去拍著武朝的肩膀道:“因著昨天的事,公自遠(yuǎn)來,我等尚未與你與舅兄接風(fēng)洗塵,今天趁著尚未起西征,便設(shè)宴以待。” “那敢情好,劉元叫大哥打得這般慘,也該好好地補(bǔ)一補(bǔ)?!狈畤埵堑谝粋€想著劉元的人,眾人再去看劉元的臉啊,都不知道劉邦是怎么朝著劉元那張臉下手的。 “大哥你怎么盡朝孩子臉上打?”樊噲與劉季是自小的兄弟,又是連襟,這么一問,純屬好奇,劉邦嘴角抽抽地道:“我打的時候也沒那么嚴(yán)重,如今這越看,怎么好像越重了?” “沒關(guān)系,這傷積于身,便不如一開始就將傷揉散了,雖說看起來可怕,好得也好。”劉元就是故意那么弄的,要不然怎么讓項羽他們覺得自己可憐。 劉邦瞧著吧,還是沒能忍住地嘆了一口氣,劉元笑笑地道:“阿爹就別唉聲嘆氣的,想想就要西征了,我們要推翻暴秦!” 第051章 先生不能白喚 口號喊得頗是響亮,劉元問清楚這一群人的打算后,也就收拾收拾準(zhǔn)備回去躺躺,昨晚她可是一夜沒睡,就為了讓自己看起來越發(fā)的慘,現(xiàn)在慘賣完了,必須回去休息。 “行,回去歇著吧,晚上宴席開始了再叫你?!眲畲笳埔粨],還想跟武朝多聊一會兒,探探武朝的底。 有這個心的何止劉邦一人,一個個看著武朝的眼神,都是這樣的打算吶! 即將都是自己人,怎么能不了解下彼此,雖說之前武朝來了他們也都試過,畢竟性質(zhì)不一樣。 正好都要準(zhǔn)備西征了,問問武朝有什么好主意,和他們的打算一不一致? 武朝自是坦然相對,劉邦他們打的主意,要是換了他,他也會一樣的對待,并沒有什么稀奇的。 這就不歸劉元管了,劉邦能收了那么多人為他所用,區(qū)區(qū)一個武朝又哪里會收不了。她只管補(bǔ)眠,也讓瓊?cè)A和阿花都去補(bǔ)眠。 沒想到竟然是叫人給吵醒的,一聲巨響,劉元立刻睜開了眼睛,只見阿花一臉戒備的押著一個侍女在門口,地上是一地的水,劉元正是叫這水盆落地的聲音給吵醒的。 “小,小娘子,我是,我是蕭先生派來伺候小娘子的人,不是惡人。”侍女叫阿花死死地扣著,見到劉元起來了,趕緊的解釋一聲。 “阿花,把人放開。”這些日子劉元一直讓阿花警惕些,凡是有什么人靠近,不認(rèn)識的人一律放倒,到了這兒倒是忘記跟她說不用了。 劉元有令,阿花這便松開了人,同時退后一步,但看著侍女的眼神也是從不松懈,劉元道:“你往后打了水來就放外頭,不經(jīng)我的同意不能進(jìn)門?!?/br> 在門外里,阿花就不會像如此防備,侍女剛剛就被阿花嚇得不輕,聽到劉元的話自無不應(yīng)的。 這地方也住不久,劉元無意與一個小小的侍女培養(yǎng)感情,揮手道:“再去打盆水來。” “諾!”侍女一聽自無不應(yīng),恭身退了出去,劉元與阿花道:“今天這樣做得很好?!?/br> 阿花本以為會挨罵的,沒想到劉元竟然夸她了,阿花擠出了一抹笑容,顯然很是高興劉元的夸獎,劉元道:“不過下一次換一個姿式。” 劉元調(diào)笑一句,侍女已經(jīng)打著水再次回來,劉元看著天色不早了,與阿花道:“你去隔壁看看瓊?cè)A醒了沒有,若是醒了就讓她過來,沒醒的話不用吵她。” 阿花直接就去尋人,連應(yīng)都不應(yīng)一聲,叫那侍女不禁問道:“小娘子身邊的人是個啞巴嗎?” “你的規(guī)矩是誰教的?”劉元沒有回答,只是那么問了一句,侍女不禁抬頭看了劉元,不解劉元何意,劉元道:“你回蕭先生那里去,便說我不用你伺候了?!?/br> 本來想就住幾天而已,有個侍女也好,知道碭郡的情況,不至于讓自己兩眼一抹黑,但這人不會說話,劉元便不想留了。 侍女沒想到才問了一句,劉元就直接要將她趕出去,嚇得連忙跪下道:“小娘子,小娘子我知錯了,求小娘饒過我一回?!?/br> “怎么了,怎么了?”這哭著跪著喊著的,動靜就有些大了,樊噲正好是過來想要看看劉元,還沒進(jìn)屋就聽到這哭哭啼啼的,關(guān)心地沖了進(jìn)來,還以為是劉元,沒想到是個侍女。 “劉元,怎么的,這人欺負(fù)你了?”明明哭的是這侍女,樊噲還能問出這樣的話來,劉元一下子笑出來了,樊噲就算長得不怎么樣,卻是一等一愛老婆和家人的人。 “要欺負(fù)也只能是我欺負(fù)人,一般人能欺負(fù)我?!眲⒃獙χ畤堃膊慌抡f,這樣丟出一句來,樊噲一聽點頭道:“這樣說也對,你還能叫人欺負(fù)了?” 樊噲一聽回頭就沖著那侍女喊道:“閉嘴,不許哭,再哭把你扔出去。” ……還以為來個人能幫她做主的,結(jié)果這比劉元更兇殘,侍女哭著就要站起來跑了,劉元道:“記著去與蕭先生說,別讓我親自去說。” 侍女起身就要跑的動作,劉元更是補(bǔ)上一句,讓她別把這件重要的事給忘了。 “啊,說什么?”樊噲聽著劉元還有叮囑,側(cè)過頭了一句,劉元道:“她知道。” “那還不趕緊去?!狈碗S口問一句,劉元既然不打算說,他也就不問了,只管幫腔。 侍女真是哭都沒辦法哭,頓了半響最終還是跑了,劉元笑瞇瞇地問道:“姨父來找我是怎么了?” “啊,還不是想問問你姨母有沒有給我?guī)?!”樊噲一臉的期待,劉元笑了出來,“有,還有東西要給你。你等會兒,我去給你拿?!?/br> 劉元這一來也是很多事,東西倒是沒及時給上樊噲,樊噲聽著還真是有,歡喜地道:“那敢情好,我在這兒等著你,快去拿,快去?!?/br> 迫不及待的樣子,劉元想到呂媭來之前特意交待她的話,想這夫妻和睦,露出了一抹笑容。這世上,有劉邦那樣三心兩意的渣男,也有樊噲這樣一心一意愛重妻子的人。 然后,劉元剛把東西準(zhǔn)備給樊噲,這已經(jīng)有人冒頭了,劉元一看來人便喚一聲蕭先生。 蕭何看著樊噲在,點了點頭,這才與劉元問道:“適才的侍女,為何不喜?” 劉元道:“話太多,而且嘴太毒?!?/br> 這個理由,蕭何應(yīng)了一聲,這樣的理由,足以讓劉元不要人,蕭何還想說什么,劉元道:“先生若是能找到個嘴嚴(yán)又懂事的,便與我送過來,若是沒有便不用了。反正在這里也呆不了幾天?!?/br> 直接將蕭何想說話給堵了,蕭何卻點頭道:“這個要求倒是不高。行,我去安排?!?/br> 蕭何那是說就去做的主兒,劉元也不問蕭何來這兒到底是做什么,她不覺得自己那樣對一個侍女有什么問題。 一個伺候的人,不該問的就不能問,她是來伺候劉元的,不是來與劉元指手劃腳或是其他的,原本在劉元身邊的人,也不是她一個剛來就該打聽的人。 樊噲拿到了媳婦給的東西,歡快地跑了,一點不想與劉元多呆的模樣,劉元…… 好在阿花跟瓊?cè)A回來了,阿花手里還端著一盆水,見著劉元將水放了上去,“不用別人,我可以?!?/br> 一頓,剛開始反應(yīng)不過來阿花的意思,阿花指了手里的盆,劉元明白了,劉元道:“初到碭郡,我們熟悉,有人能幫著我混熟了挺好?!?/br> “那也不用別人?!卑⒒ǚ浅?隙ǖ馗嬖V劉元,她雖然傻,但是看身邊的人做多了,她也知道什么事情應(yīng)該怎么做,也相信自己能夠做好。 劉元笑笑道:“所以你們剛剛就是去弄這個了?” 指著阿花手里端著的盆,阿花頓了半響,最后點了點頭,瓊?cè)A道:“阿花雖然不說話,凡事卻心里有數(shù)。她的鼻子可真靈,遠(yuǎn)遠(yuǎn)就聞著味,知道哪里是哪里?!?/br> 小聲地與劉元吐這一句,劉元輕輕地笑了,“可不是,當(dāng)初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過的,速度快,鼻子靈?!?/br> 瓊?cè)A道:“還是得找個人來專門照顧小娘子,我又不會,阿花就更不會了?!?/br> 劉元對瓊?cè)A和阿花的定義原本就不是侍女,但看起來,情況一變,她是得找一個專門幫她們管家里那些瑣事的人才行,這么一想,蕭何再一次去而復(fù)返,這一次,帶著個干瘦黝黑的女郎來。 “瞧瞧此人,可還成?”蕭何指著那女郎與劉元問,劉元一眼看了過去,笑與蕭何道:“有勞先生了?!?/br> 想想蕭何也是不容易,外面的事要管,劉元這來了,還得給劉元安排伺候劉元的人,蕭何道:“滿意就好?!?/br> “多謝先生。”蕭何能用這么快的速度把人給弄了過來,劉元忙作一揖而謝之,蕭何道:“你喚我一聲先生,總不能讓你白喚了。” 這另有所指的話,劉元道:“先生此意,另有所指。” 蕭何搖了搖頭,“你啊,心思太多?!?/br> 劉元看向蕭何,端是一副盡聽先生教導(dǎo)的模樣,蕭何看著這樣的劉元,似乎不管她現(xiàn)在有多厲害,她還像以前那樣,一但蕭何有話要說,她都聆聽教誨的樣子。 其實,或許曹參說得對,他總怕劉元聰慧太過,將來未必是幸事,因而時時想要壓著劉元,孰不知劉元根本不需要人刻意壓制,一個人,對待父兄家人是何模樣,對待身邊的人是何模樣,便能看出那是一個什么樣的人,而不必?fù)?dān)心這個人會壞得不利于天下。 “趁著天還早,隨我來?!笔捄芜@般沖著劉元說了一句,劉元一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結(jié)果蕭何已經(jīng)往前走。 好在劉元已經(jīng)梳洗完畢,穿的雖然還是沛縣帶來的舊衣裳,劉元也落落大方地跟在蕭何的身邊,想著蕭何這是要帶她往哪兒去。 很快劉元就知道了,蕭何帶著劉元去了一間房,一間滿屋子都是書簡,更有一張地圖,那是大秦的地圖。 劉元眼睛一亮,立刻走到地圖前,地圖哎,從前她不覺得一張地圖有什么了不起的,但在大秦,想要一張地圖,尤其是整個大秦的地圖,簡直比登天還難。 “先生這是?”劉元看著地圖倍覺好奇,而對于蕭何的用意,更是好奇萬分。 “既要隨軍西征,你不知方向,如何行軍,如何攻城略地?” 第052章 輿圖 幾個問題一丟出來,劉元已經(jīng)明白蕭何此時帶她來此的來意,而在這時,一道聲音輕道:“蕭兄請了我來,怎么我還沒到,就想先授課了?” 這聲音劉元就是聽過一次忘不了,更別說不止聽了一次。 “張軍師。”哪怕頂著一張鼻青臉腫的臉,劉元還是與張良打起招呼,張良溫和一笑,風(fēng)度翩翩地道:“蕭兄與我提及尚未教過小娘子看輿圖,今日正好閑,便邀了良一道來與小娘子授課?!?/br> 哎喲,蕭何真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那是面面俱到,叫劉元打從心里佩服。 “多謝先生,多謝張軍師?!笔捄文転閯⒃O(shè)想周到,劉元豈能不謝。 “張兄請。”這兩人年輕差距如此之大,卻以平輩而交,劉元聽著那叫一個心下暗顫吶,最終都化作無聲,還是先學(xué)本事要緊。 難得蕭何終于不再想著處處壓著她,還請了張良這樣的王者之師來,劉元定是要捉緊機(jī)會學(xué)習(xí)的。 蕭何走到那張大圖前,指著上面的地圖,“自禹以來,天下共分九州,秦以前,以列國各據(jù)一方,我與你細(xì)說各國原本所處的疆域,你要記下。” 劉元跽坐下忙不迭地點頭,看了桌上放著的空白竹簡,趕緊打開了,執(zhí)起一旁的筆,抬頭看向蕭何。 張良本來就那么隨意的看著,劉元如饑似渴的的眼神瞧著蕭何,似就在等著蕭何授課,不禁露出了笑容。 人生能遇上一個好學(xué)的弟子,那是莫大的福份,劉元天資聰慧不假,最難得的的更是這樣一顆好學(xué)的上進(jìn)的心! 蕭何在一旁給劉元解說各國的疆域,還有大秦的州縣,劉元聽著迅速記下。當(dāng)然也會適時指出一些問題,比如蕭何提及的眼下各國的王一道起義,王為誰,各要城的守將又是誰。 問題一丟出來,張良對劉元更是多了幾分肯定,這樣聰慧的女郎,就算年幼,就算只是一個女郎,也莫怪她敢領(lǐng)兩千人馬自沛縣而出,到了碭縣,她能將人數(shù)擴(kuò)張到四千。 善于捉住重點,做出精準(zhǔn)的判斷,這是天生的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