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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眉心鈿在線閱讀 - 第18節(jié)

第18節(jié)

    合懿動了下嫣紅的唇,帶著濃重的鼻音嗯了聲,隔了會兒才說:“我想沐浴......一會兒還去給祖母和婆母請安呢?!?/br>
    昭和殿的大門這才從里面打開,太傅大人穿著寢衣披了件外套站在門上吩咐丫頭們在浴間準(zhǔn)備熱水,滿面春意盎然的妍麗實(shí)在耐人尋味。

    松青和露初捧著衣服在里間進(jìn)門處等了約莫一刻鐘,那頭兩位主子終于洗漱完畢,喚她們進(jìn)去伺候穿戴了。

    進(jìn)了屋,松青不敢抬頭,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藏到肚子里去,偏偏今兒個的太傅大人好似中了邪,在偏殿換完了衣服也不干別的,跑來拿了把凳子就坐在妝臺旁邊,大爺似得瞅著公主綰發(fā)梳妝,都不帶挪一下眼。

    合懿也讓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妝奩中挑出一對兒瑪瑙墜子,歪著腦袋一邊往耳朵上招呼,一邊問他,“昨兒個季大人不是還說今日會呈上行刺案的奏報(bào)么,你不著急去尚書臺看看?”

    “沒什么好著急的。”他搖了搖頭,瞧合懿兩下沒懟過去,向前傾身自然從她手中接過來耳墜子,湊近耳垂摸了兩下,找準(zhǔn)位置輕輕松松給帶上了,他又繞到另一邊,“這件事我也牽涉其中,現(xiàn)在上趕著去干涉審查結(jié)果反而讓旁人覺得是做賊心虛,季方是個心里有數(shù)的,折子呈上去自然有御史臺核實(shí),我已命人遞交了奏折,如今且等著莘川如何應(yīng)對就是?!?/br>
    他彎著腰從鏡子里看自己的杰作,血紅的兩顆瑪瑙墜子掉在合懿細(xì)膩的面皮兩邊,對比鮮明,愈發(fā)顯得她膚白勝雪,他瞧著也歡喜莫名。

    收拾妥帖了,兩個人一道往歸蘭閣去,所幸合懿向來就起得晚,這會子過去也沒有耽誤時辰,走在路上,合懿記起來昨日問他婉昭儀的案子他沒答話,又問一遍。

    封鞅搖了搖頭,“這案子只怕沒那么容易水落石出了,出事第三日就有人在泰和園東邊兒的廢料堆里找到了你看到的那個兇手,現(xiàn)在死無對證,關(guān)于他的身份大理寺嚴(yán)查了好幾日都沒有一點(diǎn)線索,這人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大理寺也一籌莫展?!?/br>
    “那騙我落水的人豈不是更沒有浮出水面的一天了?”合懿說著有些意難平,險(xiǎn)些被害死卻連害自己的人都不知道是誰,擱誰心里能不膈應(yīng)。

    封鞅側(cè)過臉看她一眼,眸中閃爍幾許,終是半垂了眼瞼道:“無論那人是誰,總之是宮妃無疑,你往后千萬記得離她們都遠(yuǎn)遠(yuǎn)兒的就好?!?/br>
    他去拉她的手,自言自語一般,“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第34章 烏樓春

    到歸蘭閣時, 封夫人正陪老太太在院子里澆花, 見他們二人前來便一齊進(jìn)了屋里, 落座后難免問起封鞅為何未去上朝, 他在一邊泰然自若裝腔作勢的時候, 合懿坐在一旁只覺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那么個難為情的模樣藏都藏不住。

    老太太與封夫人只相視一眼,其他的便也不消多說了, 封夫人便罷了,老太太眼中卻并無幾分欣喜之意。

    老太太從前極力撮合二人, 一來是為封家子嗣綿延著想,畢竟封鞅只要一日為駙馬,那他的身邊就不可能會有別的女人, 二來也因封鞅本身對合懿也有心,她自然都愿意自己孫子姻緣順?biāo)?,不過有力出力罷了。

    但如今看來,封鞅這份心似乎太過了。

    男兒理應(yīng)志在四方心懷天下,若把情字看得過重便會成為軟肋, 今后難免要受其牽絆,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但眼下當(dāng)著合懿的面也不好說什么, 懷里揣著一肚子的心事用過早膳后, 封夫人便邀合懿往花房去挑些新時的花卉,合懿自然不作他想欣然前往,她二人這廂方才離開,上首的老太太一揮手摒退左右, 霎時空蕩蕩的大殿中便只剩下封鞅手中雪白的茶盞輕碰在一起的聲音。

    他遞到嘴邊抿了一口,隨即隔著氤氳的水汽略皺了皺眉,“祖母還是念舊,燎山的雪中珍一連喝了幾十年不曾變過,恰巧孫兒前些日子新得了一種外域進(jìn)貢的烏樓春,香醇更勝雪中珍,回頭差人給祖母送來嘗嘗。”

    “你有孝心我自知道,但這些年喝雪中珍習(xí)慣了,其他的茶再好不一定合我的口味?!崩咸扑z毫不以為意的模樣,面色漸沉,細(xì)細(xì)斟酌片刻后才道:“你自小讀圣賢書,難道不知士當(dāng)以天下為己任,懷居者不足以為士,但你看看你今日所為,沉溺閨房竟連朝堂都不去,傳出去也不怕讓人看輕了你!”

    封鞅聞言忽的勾唇,放下茶盞站起身來朝老太太鄭重躬身,“祖母明鑒,我與靈犀是為夫妻,夫妻之間又如何容得他人置喙,孫兒自問入仕以來從未敢松懈過一日,祖母該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孫兒如今且問祖母一句,您今日所言,究竟是因?yàn)閷O兒未去上朝不滿,還是因?yàn)閷O兒沉溺的對象是靈犀而不滿呢?”

    “你!”老太太被他問得語結(jié),半晌才道:“你自己難道不知成大事者不可隨心所欲任意妄為,夫妻和睦舉案齊眉是好事,但若你將一個女人看得過重,這又是哪門子的好事?何況封家如今的處境艱難,稍有差池就是萬劫不復(fù),他日須你當(dāng)斷則斷之時你這個樣子如何教人放心?!?/br>
    封鞅卻說不會有那一天,語氣篤定,“靈犀與我夫妻一體,我絕不會站在她的對立面。而祖母到如今還不覺得父親當(dāng)時錯了么?一步錯步步錯,封家那時候沒有選擇的余地,但孫兒不想再步父親的后塵,至少從我與靈犀和離不成之時便有了選擇?!?/br>
    他略頓了頓,直直看向老太太,眸中堅(jiān)定不移,“從我這里開始,封家從此都只會有一個立場,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孫兒想求一大安!”

    老太太畢竟只是個婦道人家,有些話至多不過當(dāng)個勸誡說與他聽,但于現(xiàn)下的局勢而言是對是錯她卻也拿不定主意,畢竟,真正立身朝堂之上風(fēng)云詭譎之中的是封鞅。

    她微微嘆了口氣,“你只需記住,封家的榮辱生死如今盡系于你一人,你父親當(dāng)初決意再不入仕想來也有后悔的意思,但做過的事是板上釘釘,無可抹除,你如今位高權(quán)重,多少雙眼睛都在盯著想尋你的錯處,立場這東西不過隨人心而變罷了,你不想違心,沒有人能逼你,萬事皆小心些吧!”

    封鞅遂一躬身,“孫兒謹(jǐn)記祖母教誨?!?/br>
    花房近日培育出不少新時花卉,最多的便是牡丹。

    這也是合懿的一點(diǎn)小心思,她之前從露初那里無意中聽說封夫人尤其喜愛各色牡丹,回頭便命馮匠人在這上頭下點(diǎn)功夫,老師傅一雙巧手自不必說,主子想要什么就能培育出什么,這才有如今雖不合時令,但各色牡丹仍爭奇斗艷的景色。

    封夫人心思向來通透,說是對媳婦的一片孝心不感動那怎么可能。

    她與老太太的擔(dān)憂不同,她是個滿心詩情畫意的婦人,在她看來,只要自己兒子喜歡就行,公主待人真誠,也確實(shí)是個討人喜愛的媳婦,再沒什么好挑剔的了。

    封鞅到時,婆媳兩個身上系了圍裙,雙手在泥里攪弄了不知道多久,直臟到了小臂上。這倒有閑情逸致,光賞花不夠,還親自種起花了。

    他在后頭看了許久,一直沒言聲兒。

    那邊的兩個人笑靨如花,一個是他的妻子一個是他的母親,都是他心之所系,婆媳之間相處融洽,對一個男人來說也是一件十分值得高興的事情。

    所以只要能夠留住這種美好,讓他付出什么都在所不辭!

    莫不說相愛的人或許心意相通,合懿背后像長了眼睛,讓他藏也藏不住,她轉(zhuǎn)過身來朝他招手,“世卿你快過來,我方才與婆母打賭看我倆誰種的花會長得更好,你既然來了便也下個賭注吧!”

    封鞅問:“你們的賭注都是什么?”

    合懿看一眼封夫人,眼角堆著得意,“婆母若輸了,需得將她一身棋藝盡數(shù)傳授與我。”

    “那如果你輸了呢?”

    合懿倒被他問住了,低著頭想了下,開始耍賴皮,“你別管,我和婆母自己知道就行了,你只管下注就是?!?/br>
    她的霸王條款也是甜的,封鞅只會束手就擒,他往那兩株牡丹瞟了眼,壓根兒沒問誰是誰的,只說:“我賭你輸!”

    瞧她要發(fā)作,忙又補(bǔ)充:“我若是賭贏了,就罰你給我研一個月的墨,我若是賭輸了,你說什么是什么,這樣可好?”

    合懿狐疑地瞧他,那模樣不像是個會吃虧的人,她有點(diǎn)不敢答應(yīng)。

    封夫人笑得和煦,二話不說先替她應(yīng)下了,“我瞧著這賭注挺好,就這么辦,今兒我是見證人,他日世卿要是出爾反爾,公主只管來找我。”

    話說到這份上,合懿腦子一轉(zhuǎn)彎兒,只覺得自己占了大便宜,連忙點(diǎn)了兩下頭應(yīng)下了,她非常有自信自己是能贏的!

    封鞅含笑摸了摸鼻子,心里不知在打什么壞主意,面上不動聲色地想起來催她,“去把手洗凈,我們要回去了。”

    封夫人便也不做多留,凈手后遣了幾個小廝搬上挑好的花卉,便回歸蘭閣了。

    兩個人走在路上,頭頂春光明媚,合懿哪里能忍得住問方才老太太與他說了什么,她腦筋不靈活,但眼力見兒還是有的,那時候老太太明顯不高興,后來封夫人又故意把她叫走,肯定是老太太有話要與封鞅談,她好奇的很,也因?yàn)樽约核瘔糁欣p著不讓人家走,還惹得長輩不高興,她更是在意的很。

    可封鞅這會子偏就裝大爺,任她軟磨硬泡了一大程子,硬是一個字都不肯透露,她愈發(fā)氣餒,想著老太太一定是批評她了,封鞅不好意思告訴她才不說。

    她去拉他,面上十分鄭重其事,“你下回千萬不要心軟,直接扒拉開我自己走就是了,我不會怪你的,書上寫的那么多禍國殃民的妖妃都是從妨礙男人上朝開始的,我不想當(dāng)個壞女人。”

    封鞅被她的鄭重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卻又十分想笑,一把掰過她的肩膀推著她繼續(xù)往前走,假模假式的點(diǎn)頭,“行行行,我知道了,但你可不是個壞女人,瞎想什么呢,祖母確實(shí)什么都沒有說,要說非有一件事吧......”

    他往前去湊近了她耳邊,悄聲笑道:“她催我趕緊讓她報(bào)上重孫子或者重孫女,咱們往后得加把勁兒了,不能讓長輩著急,你說呢?”

    合懿捂著火辣辣的臉回頭狠狠剜他一眼,看黃鼠狼似得看他,“說你個大頭鬼,你個不正經(jīng)的偽君子!”

    第35章 兩重心

    璽兒寄養(yǎng)的事到四月中旬便辦下來了, 皇帝親自抱著皇長子至翠微宮交于賢妃, 隨后便下令后宮眾人再不許提起婉昭儀此人, 違令者立斬不赦。

    一向悶不吭聲的賢妃朝夕之間就成了皇長子名正言順的母妃, 獨(dú)一份兒的恩寵, 說是她這輩子余生無虞也不為過了。

    其他人再怎么眼紅也都是后話,合懿身在公主府兩耳不聞窗外事更無從得知,只在當(dāng)晚封鞅說完皇帝的禁令后皺了眉。

    “阿玦此舉未免太過絕情了些, 婉昭儀好歹是與他同床共枕過的女人,還生了孩子,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卻連個名字都不讓人提了......難怪父皇說他適合做皇帝,果真是半點(diǎn)舊情都不念?。 ?/br>
    她也感嘆婉昭儀命薄, 自己慘死到現(xiàn)在沒有個公道不說,十月懷胎生出來的兒子,轉(zhuǎn)眼就成別人的了,還要被眾人抹去姓名,幾乎當(dāng)這人從來沒在世上存在過, 也不知她九泉之下作何感想?

    封鞅卻說她婦人之仁,“婉昭儀不是正常薨逝, 圣上現(xiàn)在對她絕情, 才是對榮王將來最好的選擇,否則待榮王成人,難免疑心其他宮妃是不是與他生母之死有關(guān),豈非更徒增憂愁怨懟, 何況婉昭儀如今人都已經(jīng)不在了,顧忌些虛名又有什么用。”

    道理是沒錯的,但他說得太淡漠,沒有一點(diǎn)人情味兒,女人又總是感情豐富,極易將她人的遭遇映射到自己身上,合懿聽著他這話,臉都皺成了一團(tuán),“你怎么能說得這么云淡風(fēng)輕?果然你們男人都是一樣的薄情,石頭一樣的心腸,人在的時候還躺在一個枕頭上,人不在了就什么都算不上了......我問你,是不是如果我哪一天出了什么事,你轉(zhuǎn)眼就會再另娶別人了?是不是?”

    封鞅不自覺微瞪了眼睛片刻沒說出話來,委實(shí)是被她跳脫的思維所折服,只走神兒一剎那的功夫,她就開始使性子,兩腿兒把被子蹬得直作響,也不等他回答,先自說自話的給他定了罪。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的,反正你都說了那種話,人死了還管什么虛名,我要是有一天死了,你就不是駙馬了,想娶多少個就能娶多少個,三妻四妾,高興都來不及,哪里還會管我在地底下怎么想!”

    她說起來那模樣委屈的很,卻根本就是在無理取鬧,封鞅不愿意慣她這臭毛病,習(xí)慣會成自然,以后三天兩頭來一出,后患無窮!

    他橫過去一條長腿在合懿膝蓋上壓的死死的,教她動彈不得,長眉一擰,看起來十足像個嚴(yán)肅的老夫子。

    “我看你如今是太閑了還是怎么了,有空多看看正經(jīng)的經(jīng)史子集,別沒事盡沉溺些癡情女子負(fù)心漢的話本子,腦子都要看壞了,整天不知道都在瞎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張口閉口就是薄情、三妻四妾,你才多大的人,知道什么叫薄情寡義?還動輒就死過來死過去的,要死要活的那是潑婦,這種話以后不許你再說了,聽到?jīng)]?”

    他說這些可不是空xue來風(fēng),合懿前不久與松青上街逛鋪?zhàn)?,偶然路過書坊瞅了兩眼書架上最顯眼的一本“清平愿”,自此一發(fā)不可收拾,多少回封鞅晚上回來看見她不就寢,偏倚在貴妃榻上捧著話本抹眼淚兒,起初他還心疼得很,以為發(fā)生什么事了,誰知道拿過來一看,真是忍了好大一頓功夫才沒給她罰沒,如今這么一看,是不能再縱著了。

    他擰起來眉,又把話說那么重,這么個言辭形容若換成以前的合懿,震懾效果必定是立竿見影,可惜如今的他在她眼中已經(jīng)成了紙老虎,空有個樣子罷了,嚇唬不了人,莫不然世上會有恃寵而驕四個字呢。

    “話本子怎么了?要不是真有其事,人家也憑空寫不出來!”她鼓著腮幫子扭過頭去,頗有些寧折不彎的氣勢,就是不順?biāo)囊猓澳愣疾徽娣瘩g我,可知我說的就是你心里真正在想的!”

    “我……”

    “你別狡辯!”合懿截過話頭,接著話鋒一轉(zhuǎn),半垂著眼瞼直控訴他沒良心,“但你不知道,要是換做你出了什么事,我就一定不會再讓別人當(dāng)我的駙馬,也絕對不會給我以后的孩子找后爹,哪像你,連我活著的時候都說不出來一句哄我開心的話,還能指望以后我死了你能記著我么?不能!”

    她還是個氣哼哼的樣子,但話說了九曲十八彎,到頭來卻教他在里頭咂出點(diǎn)甜來,原來這是拐著彎在和他表露心意呢,也是不走尋常路……

    他對著她一向耳根子軟,連著心也跟著耳根子一起化了似得,忍不住笑起來,湊過去攬住她,“你懂什么,好男人是不會光耍嘴皮子的,說得天花亂墜有什么用,做不到的空話都是花言巧語。我不回答你不是心虛,而是壓根兒不敢想要是沒有你該怎么辦。你現(xiàn)在才多大,過了八月的生辰才十八,往后大把的日子沒過,想那些生死問題都太遙遠(yuǎn),況且我比你大六歲,以后說不定我得走在你前頭,你瞎擔(dān)心些什么?”

    他如果走在她前頭......合懿光想了一想就覺得心口堵得慌,搖了搖頭還是斬釘截鐵說不要,蹙著眉再也不愿意繼續(xù)這個話題了。

    封鞅瞧她閉上了眼睛,又扶住她肩膀撼了撼,“但你說的就算我有什么事也不會給咱們孩子找后爹的話,你可得記好了,嗯?”

    他話里有些斤斤計(jì)較的認(rèn)真意味讓合懿有些不安起來,她忽然想起從前和離時眾臣針對他的局面,而后又有莘川或有意誣陷他的那件事,這些恐怕都只是他在朝堂中面對的艱險(xiǎn)的冰山一角,背后她不知道的危險(xiǎn)更不知還有多少......她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好端端的干什么要攢到這么個沉重的地步,好像他真的會出事一樣。

    “你別這么說,我聽著害怕。”她十足后悔了,連忙過去抱著他,“我會讓阿玦護(hù)著你,不管有多少人詆毀你,他總不會疑心自己姐夫的?!?/br>
    封鞅嗯了聲,安撫似得去吻她,輕聲呢喃,“好了,我知道你會護(hù)著我,不會出事的,咱們不談這些了好不好,就寢吧!”

    合懿沒有機(jī)會再應(yīng)聲兒,他伸手扯散了帳幔的束帶,層層紗綃失了束縛飄飄然灑落到床前,忽而一陣風(fēng)從窗戶下的縫隙卷進(jìn)來,卷斷了明絲籠中的燭火,皎潔的月色得以現(xiàn)身,霎時間送進(jìn)來一室柔光。

    裊裊長夜,才剛起了頭。

    ******

    璽兒的去處有了著落,太上皇和太后也就打算離宮了。

    那日是個好天氣,萬里晴空湛藍(lán)藍(lán)的一片,偶爾飄進(jìn)視線里的幾朵云彩也像被人拉扯過的棉絮,藕斷絲連地牽出一道單薄的痕跡,給頭頂一望無際的藍(lán)做個點(diǎn)綴罷了。

    帝后率領(lǐng)百官在武德門相送,合懿也應(yīng)詔入了宮,這么個場合也沒法和她父皇母后依依惜別,伸長了脖子眼瞧著城門底下浩浩蕩蕩的車駕一路蜿蜒游移到朱雀街上去,走遠(yuǎn)了變成一條長線,再遠(yuǎn)一點(diǎn),變成了一個點(diǎn),最后漸漸消失在視野里。

    皇帝也沒急著回去,干晾著身后的百官直等到天際一點(diǎn)都看不見人影了,才側(cè)身道:“阿姐,回去吧!”

    他回過身,掃了眼近在咫尺的巍峨宮城,眸中有些璀璨的光華流轉(zhuǎn),卻只一瞬,盡數(shù)消弭在了眼睫間,隨即提步往歩輦而去。

    從此刻起,大贏朝才真正傳到他手中。

    合懿收回目光轉(zhuǎn)身看了看封鞅,詢問他這會兒能不能一道回府,果然見他搖頭,“我稍后還需與幾位大人往御書房同皇上議事,你先回去等我,下半晌盡量趕回去陪你一起用晚膳。”

    他說著便來扶她,“走吧,我送你上馬車?!?/br>
    合懿走了兩步又倏忽停住,抬頭央他,“要不我在宮里等著你吧,正好去看看璽兒,你這邊完事兒了就派人來回稟一聲,我們一起回去好不好?”

    封鞅發(fā)自內(nèi)心的不愿意她在宮里待著,但一股腦攔著,甚至不讓她去見榮王未免太過分了些,那并非他的本意。

    他點(diǎn)頭說好,與她一同往宮城里走,只在臨了分道時還不忘囑咐她一句,“就在翠微宮待著,實(shí)在嫌悶的慌可以去御花園,但是要有人陪著一道去,別一個人瞎串門,聽到了么?”

    封鞅說完又囑咐松青務(wù)必跟著主子走,合懿自己是不會出什么大問題的,就怕她禁不住人邀,三言兩語就被邀到別處去了,若再神不知鬼不覺地來一回雁棲湖那種事,他恐怕就真的要急瘋了。

    尋常言簡意賅,一張金口不舍得多吐露半句廢話的太傅大人如今在媳婦面前竟像個教養(yǎng)嬤嬤般啰嗦,如何不是一樁趣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