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jié)
等容言將厲紹棠送到李醫(yī)生那里時,厲紹棠已經咳得像是要斷氣。 李先生瞧見他那個病模樣,不冷不熱地說“不是很能耐么?以為自己身子是鐵打的,有本事不舒服別來我這啊!小兔崽子還真以為自己厲害得不行?!?/br> “上次通電話那語氣自個就是閻王似的,能定生死——” 容言站在旁邊賠笑,“是、是,還是要聽李醫(yī)生的話。” 李醫(yī)生才不甩容言這個小混蛋,讓人將厲紹棠抬到床上,親自給他掛吊針,看他難受樣,便輕飄飄地對護士說“算了,給他個氧氣罩,我怕他真斷氣?!?/br> 容言心道李醫(yī)生你那嘴能積點德么?人都這樣了還恁? 上完氧氣罩,李醫(yī)生皺眉,盯著床上的人說“等你退燒就做手術,這事沒商量,不然你這病老子不管了?!?/br> 厲紹棠“……” ☆、第192章 越愛就越恨 李醫(yī)生,名字、李茂,是全國最權威的腦外科一把刀,早就退下來,再也不接任何病人,若不是厲紹棠的外婆跟他關系非同一般,他也不會接這樣一個完全不聽醫(yī)囑的小崽子。 手術成功對他而言就是錦上添花,若手術失敗,簡直就是砸自己招牌。 從不失手的李醫(yī)生在退休后還砸招牌不是會被人在背后恥笑么? 厲紹棠清楚他不會不管,也就嘴上舒坦舒坦,他用手拿下氧氣罩,“真那么急,不能再等等?!?/br> “是?。 比菅砸裁媛峨y色,“若是厲總一下子倒下,還真沒有能接上的人,有些事總要他親自交待好才行。” 李茂向來脾氣不好,年輕時如此,老了依舊如此,立馬變了臉色,“你們都是一個個吃干飯的么?整天讓他隨身攜帶手榴彈亂走,你們做下屬的也好意思說。再大的事也沒命重要,其他事都緩緩,等他恢復好再處理也不遲?!?/br> “萬一出了什么事怎么辦?”容言不像戳眉頭,但這種機率占百分之八十,他不得不提。 他想,這也是厲總遲遲不肯做手術的其中一個原因。 不單單是想等那人報復完。 這個李茂畢竟年歲擺在那里,他還真怕他在手術時手抖,亂動腦子里別的地方,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偏偏如此復雜性的手術,在全球范圍內他手中成功的案列也最多,實在找不到第二個人選出來。 李茂朝容言白眼,“你個小兔崽子會不會說話,人還好好躺在這里呢,你就咒他!” “我、我只是實話實說?!比菅员砬闊o辜,“必須做好最壞打斷,我想?yún)柨傁敕☉摳乙粯印!?/br> 李茂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那留遺言吧!免得真死在手術臺上什么都沒交待就掛了。” 容言“……” 這老頭子說話太他媽難聽了,好想拿膠布堵住他的嘴。 厲紹棠面無表情開腔,“李醫(yī)生,麻煩你先出去,我有些想單獨跟容言說?!?/br> “好,但不要太久?!崩蠲x開前關照,“你需要休息,以你這身體停工個兩三年都嫌短。” 厲紹棠笑,好似將生死早就置深度外,“指不定運氣,可以一睡不醒?!?/br> 李茂恨不得一腳踹上去,“有我在,你想死還真不容易,給你們十分鐘交待遺言——” 他走出病房后就站在廊道里抽煙,邊抽邊看時間,一到十分鐘就準備去將容言趕出來。 沒想到他挺自覺,已經從里面走出來,就是臉色不太好、白如鬼。 “怎么,你老板給你氣受了?”李茂問。 容言似乎還沒緩神過來,表情愣愣地,半晌后才說“李醫(yī)生,你可一定要讓他沒事,不然我就得失業(yè)、喝西北風?!?/br> “哦?!崩蠲酚衅涫碌攸c頭,“盡量,如果我不手抖的話應該沒問題?!?/br> 容言不想繼續(xù)再待在這個地方,他怕窒息,“我走了,一大堆事等著我去做?!?/br> 李茂揮手告別,“一路走好——” 容言走到醫(yī)院外面就掏出手機撥通律師的電話,“厲總要改遺囑,由我口述,明天九點你們去一趟厲氏,我當面跟你們說?!?/br> 說完,他就掐斷電話,轉身看向醫(yī)院不禁打了個冷顫,還真是瘋了。 真準備傾家蕩產將老婆追回來。 …… 木樨自從那次在雨中被強吻后,她就沒再見過厲紹棠,感覺她像是人間蒸發(fā)一樣。 而唐糖跟厲勁秋的關系似乎也走到了盡頭,她不再整天嘴上說要去香城找他,安靜得好像厲勁秋好像從未出現(xiàn)過。 他們“一家三口”的日子又恢復了平靜。 木樨不知道該如何對唐糖說,其實她和她爸沒結婚,感覺這話從她嘴里說出來,不管語氣多委婉,理由多充分,都是一種傷害。 此時她坐在自己家里,外面陽光照進來,極好的天氣、本該工作效率極高,可她腦子里總是繞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 突然傳來門鈴聲,她起身去開門、是何麗蕓跟周翹過來了。 兩人嘰嘰喳喳跟她一起走進客廳,說的都是一些高興的事,比如何麗蕓總算將孩子的撫養(yǎng)權爭取過來,而周翹也讓之前那個主播男付出了代價。 周翹笑瞇瞇地說“繁、哦不,木樨,你是不知道我當時多爽?” “爽?”何麗蕓不正經,“你真把那個主播男給睡了?” “切?!敝苈N暗暗翻白眼,“都過去幾年了,曾經帥掉渣的主播男現(xiàn)在就是一個油膩大叔,而我還是小仙女一枚,你覺得我會去睡他么?” 木樨笑,周翹長得比較看小,再加上會打扮,看上去確實非常年輕,說是在校大學生都沒人會懷疑。 更不會想到她是坐過牢的人。 “那你說什么爽?”何麗蕓疑惑不解。 “當然是拿錢砸他爽啦!”周翹笑著說“當年是我傻給他刷那么多錢惹上牢獄之災,他沒良心不愿意將錢吐出來,害我沒能減刑,我現(xiàn)在有錢了,就死命拿錢砸他,一邊砸一邊罵,他一句話都沒敢吭,看我看得直傻眼,可能都忘了我是誰?” 何麗蕓皺眉,“那些砸他的錢呢?” “我砸完就走了?!敝苈N一副提上褲子就走人的無情模樣,“老娘管他?!?/br> 何麗蕓拿手戳她腦門,“我說你白癡還真沒說錯,哪個人不喜歡被錢砸,要砸就拿假錢砸,干嘛拿真錢砸?。∧阍彝昃妥?,那些錢不都成了那個混蛋的了,白白便宜了人家?!?/br> “對哦?!敝苈N立刻反應過來,“我怎么沒想到呢?當時就只顧發(fā)泄爽了?!?/br> 木樨被兩人逗笑了,說“那些錢無所謂,給他就給他了。有時候錢這個東西對某些人而言是毒藥,會惹禍上身,全看他自己?!?/br> “也是?!焙嘻愂|表示贊同,隨后她突然想起別的事,“對了,關于美國的那張單子,我覺得我們是不是截的太容易了些,這里面是不是有陰謀啊?總感覺睡覺睡不踏實?!?/br> 木樨思忖了會,“不會,若是有陰謀不會過去一個多月了還沒出事?!?/br> 何麗蕓拍著胸,說“聽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對了、我跟周翹都報復完了,你那邊一切還順利么?” “我這邊不太容易,估計還要一段時間?!蹦鹃貎A身拿過茶幾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水。 周翹有點欲言又止,何麗蕓瞧出她的異樣,便問道“怎么了,有事?” “其實也沒什么事。”周翹撓了撓頭發(fā),“我最近新交了一個男朋友,他在厲氏工作,聽他說……好像厲氏的總裁請了長假,已經很久沒出現(xiàn)在公司了?!?/br> 說完,周翹看向木樨,“我男朋友說他們總裁大人平時是個工作狂,從來不請假、不遲到、不早退,這次請那么長時間的假真的很奇怪,連一些高層也不知道緣由。” “是么?”木樨凝眸,“或許是去談情說愛了吧!不可能一直長時間工作,總要休息?!?/br> 周翹跟何麗蕓對望一眼,心有靈犀地想,表情這么平靜,語氣也漠不關心地,看來對那個前夫真是放下了。 “可能?!敝苈N收回視線,又道“聽我男朋友說那個厲紹棠確實有個女朋友,好像是個心理醫(yī)生,挺有氣質,公司里有些人在傳可能是去秘密結婚然后度蜜月去了。” 周翹之前不知道厲紹棠會長得那么驚為天人,自從那次無意間見到過一次后她好幾天滿腦子都是那張臉,將自己男朋友狠狠嫌棄了一通,誰讓她是個天生顏狗。 所以,之后她男朋友提起他們大總裁時,她秒變迷妹,聽得特別專心。 “哦?!蹦鹃匮凵衿届o,“有這種可能,不過他不在公司坐鎮(zhèn)是好事,方便我們辦事?!?/br> 何麗蕓皺眉,“木樨,你對那個前夫真的半點感情都沒有了么?” “呵,感情?”女人涼笑,“誰說沒有感情,我恨他、恨也算感情的一種吧?” 周翹嘴快,說“越愛就越恨,沒愛哪里來恨。木樨,你心里還是有他?!?/br> “沒有!”女人雙眸冰寒,冷聲反駁,“最多就是有點不甘心,愛?別玷污了這個字,我和他之間用這個字不合適?!?/br> “你們來就想跟我聊八卦的么?”木樨問。 “當然不是。”何麗蕓笑瞇瞇地掩嘴,“我們哪有那么無聊??!會來,還不是因為唐總,他說你最近一段時間心情不好,讓我們過來陪你說說話,怕你太悶了?!?/br> 周翹再次發(fā)揮小迷妹的特質,“唐總對你是真的好,任何時候都想著你?!?/br> “是啊!”何麗蕓附和,“這個世界上的好男人越來越少了,遇上就好好抓住吧!” “你們什么時候回緬甸?” 木樨思想不是特別集中,在想?yún)柦B棠是不是真去秘密結婚了? “等這邊的事處理完就回去?!彼f“其實我恨不得現(xiàn)在就回?!?/br> 在那里生活四年,早就對那個地方有了感情。至于這里,能想到的美好記憶實在太少,都是痛苦跟無奈—— 此時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木樨伸手拿過,上面顯示的是陌生號碼,她皺眉接聽,“喂,找哪位?” “是木樨么?” 她很快聽出來,這是容言的聲音。 “是,你有什么事?” “你好,我是容言,是厲紹棠、厲總的助理,我這邊有些文件需要您簽署,不知您什么時候有時間?” 木樨一聽到“厲紹棠”三個字,再好的心情都沒了,直接將電話掐斷,丟回到桌上,不理。 ☆、第193章 說我不在 何麗蕓瞧出了端倪,就問“誰?。靠茨隳樢幌伦泳屠绷?。” 三個人里面何麗蕓年紀最大,但自認為跟眼前的木樨比起來,她還是不夠成熟穩(wěn)重,遇上事情緒總掌控不了,身邊的周翹就更不用說,還是一個孩子。 木樨跟她們都不一樣,年紀明明還不大,但渾身上下透著股歷盡千帆將一切看透的氣韻。 若是男人,這就是男人味,是歲月給的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