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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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十九章 嘉柔宿醉不適,便跟順娘同乘馬車。她看見順娘一直低著頭,情緒不佳的樣子,便開口問道:“你怎么了?” 順娘哪里敢實話實說,連忙搖了搖頭:“沒事。大概是認床,昨夜沒有睡好?!?/br> 嘉柔也沒有多問,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反正誰過得不好,也不會輪到順娘,嘉柔倒是不必cao心。 昨夜酒席散了之后,順娘偷偷跟著崔時照,想趁機表明心跡。昨日在別業(yè),崔時照一直很照顧幾位姑娘,并沒有因她是庶女而輕視她,這讓她更加歡喜??傻人竽懕戆滓院?,崔時照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 她自知身份配不上他,甚至說了做妾也沒關(guān)系,崔時照卻拂袖而去。直到今晨在別業(yè)門前再次遇見,他都一直很冷淡。 順娘覺得自己姿色雖不算國色天香,好歹也是小家碧玉,并且女紅廚藝才學(xué)樣樣拿得出手。昨日行令的時候也是雖敗猶榮。她從小就沒有名師來教導(dǎo),全靠自己苦學(xué),能答上那么多句已經(jīng)不容易,連廣陵王都夸她。她不覺得自己比旁人差,可還是被心儀的人拒絕了。 只因她是這樣卑微的身份。 崔時照和崔雨容將她們送到坊口,就告辭了。崔雨容騎在馬上,問崔時照:“阿兄,昨夜我好像看見順娘攔著你,你們說了什么,她哭著跑開了?她是不是喜歡你,想嫁給你?” 崔時照沒有回答,俊臉仿佛凝著寒霜。 崔雨容卻了解他的性子,不回答就等于默認了。沒想到那個順娘看起來唯唯諾諾,膽子倒是不小。如今世家大族雖有沒落的趨勢,但她阿兄在士族子弟之中,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今年還要考進士科,是中舉的熱門人選。 這些年被阿兄拒絕過的女子都能從崔家門口排到朱雀大街了。憑她一個庶女,也敢肖想? “你先回,我還要去個地方。”崔時照說道。 “好吧。你可別去太久,省得母親又抓著我問長問短的。”崔雨容說完,騎馬朝前。崔時照則改變方向,往舒王府騎去。 舒王府在興慶宮后面的永嘉坊,幾乎占了整個坊的面積,有兩條水道從府中穿過,帶來了豐富的水源,草木葳蕤。 李謨坐在堂屋的塌上,膝蓋上趴著一只通體雪白的貓。他一邊看書,一邊撫摸著它的毛,十分悠閑。 堂屋中的陳設(shè),古樸華貴,帷幄用金線繡著麒麟祥云的圖案。外面廊下掛著幾個金絲鳥籠,鳥兒啁啾,幾棵高大的梧桐樹擋住了日頭。 崔時照走入堂屋,向李謨行禮:“拜見姑父?!?/br> “子瞻來了?!崩钪冃Φ?,抬手讓崔時照坐下,“怎么一日就回來了?此行如何?” 崔時照回道:“還算順利,不過中途我們遇到了刺客,所以提早回來了?!?/br> “哦?竟有這種事?可有抓到刺客?”李謨不動聲色地問道。 崔時照道:“沒有,那些刺客不知為何又離開了。”他故意說得很慢,其間觀察李謨的反應(yīng)。那些刺客自然不會是沖著旁人,必定是沖著廣陵王去的。而最有嫌疑的,莫過于他的這位姑父。 近來圣人龍體違和,姑父私下有很多動作,包括召那幾位藩王和節(jié)度使進都。有朝一日,難保不會發(fā)生宮變奪位之事。這些年太子幾乎被架空,唯一的威脅也就剩廣陵王了。但廣陵王身邊有個玉衡先生,他是白石山人的弟子。在圣人心中,這個分量無異于比天還大,所以輕易不敢動廢儲的念頭。 “廣陵王主張削藩,又跟河朔三鎮(zhèn)斗了多年,想殺他的人不在少數(shù)。年輕氣盛,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崩钪冋f道,“你可有發(fā)現(xiàn)玉衡的線索?” 崔時照搖了搖頭:“廣陵王雖然與小侄交好,但也沒到推心置腹的地步。姑父查了這么久,都沒有找出此人,想必要費一番工夫。廣陵王這次也沒有帶旁人同來,只帶了他的內(nèi)弟,看起來他們二人的交情倒是不淺。” 李謨輕輕摸著貓,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李家一個無用的棄子,不足掛齒?!?/br> 崔時照卻不這么認為。雖然他不明白李曄既不是庸碌無為之輩,為何要遠離長安,徘徊在李家的權(quán)勢之外,不助李家一臂之力。但此人可以一眼看穿他的心思,絕不是等閑之輩。當(dāng)然這些話,他也不會告訴李謨。 舒王膝下無子,因此格外看重他這個內(nèi)侄,大力培養(yǎng),想將來為己所用。崔時照為了崔家的利益,不得不與權(quán)傾朝野的舒王親近,表面依附于他,但他內(nèi)心自有一把尺子,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李謨膝蓋上的白貓忽然叫了一聲,外面響起了女子的聲音:“聽說大郎來了?” 話聲落,舒王妃便帶著婢女裊裊走入堂中,端上新鮮的瓜果和飲子給他們享用。她很自然地坐在李謨的旁側(cè),笑著道:“上回去看你的祖母,沒有遇到你。我剛從宮里出來,太后和貴妃娘娘還問起你的婚事,想給你做媒呢?!?/br> “多謝姑母掛心,小侄全力準備科舉一事,暫時沒有娶妻的打算?!贝迺r照回道。 他每次都這么回答,舒王妃也習(xí)慣了。崔時照又坐了會兒,就告辭離去了。等他一走,李謨臉上的笑容就收了起來,一把抓住舒王妃的手腕,沉聲道:“我說過很多次,不要隨便進入我的地方?!必垉核坪跻脖凰呐瓪庹饝?,趕緊跳下塌逃走了。 舒王妃被他抓得生疼,低聲道:“妾身只是看到大郎在此,才進來的……請大王恕罪?!?/br> 李謨冷冷地甩開她的手:“你最好擺正自己的位置,不要花些沒有用的心思。當(dāng)年我將錯就錯,不過是看在你崔家之女的份上。但也僅此而已了?!?/br> “妾身沒有……”舒王妃驚惶地搖了搖頭,“大王不是一直想讓崔家人以為我們恩愛和睦,所以……” “我指的不是這個?!崩钪兛戳怂谎郏瑥拈缴险酒饋?,“曾應(yīng)賢說你通過他找到了木誠節(jié)身邊的那個妾室,還設(shè)計讓她進了云南王府。你到底想干什么?” 舒王妃沒想到曾應(yīng)賢這么快就出賣了她,虧她還塞了那么多錢,著實可惡。她快速思考了一下,說道:“妾身自然是想監(jiān)視木誠節(jié)的一舉一動,隨時向大王稟報。南詔的鹽鐵產(chǎn)量豐富,大王不是一直很想收服木誠節(jié)嗎?安排一個人總會有用的?!?/br> 李謨冷笑了一聲:“你這話騙得過本王嗎?你知道為何當(dāng)年與崔家議親的時候,明明你比崔清念年長,年齡更合適,本王卻看中了她?不是因為你的才貌不及她,而是你的心眼實在太多了。本王不想在外頭應(yīng)付完敵人,回家還要應(yīng)付女人,明白么?” “妾身……妾身明白?!笔嫱蹂澲曇艋氐?。她曾經(jīng)目睹這個男人面不改色地殺了一個在后宅惹是生非的妾室,命人草草拖走埋了。她當(dāng)時還以為他是在維護自己,現(xiàn)在才明白原因。 這個男人自私冷酷到極致,除了權(quán)位,任何東西都不會放在眼里。人命于他而言,更是淺薄如紙。 “木誠節(jié)不是傻子,早晚會發(fā)現(xiàn)端倪。你最好在事情敗露以前,把自己撇干凈。若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給我惹出麻煩,我不會放過你?!崩钪兠鏌o表情地說完,負手離去。 舒王妃無力地趴在塌上,渾身抑制不住地發(fā)抖。當(dāng)初明明是崔清念自己不小心掉入麗水,恰好被木誠節(jié)所救,與她何干?偏偏那個賤人什么證據(jù)都沒有,到處說是她所為,導(dǎo)致舒王厭棄她。 她每日過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自然也不會讓她好過! * 嘉柔和順娘回到府中,聽說請了大夫來給木景軒診治,木誠節(jié)和崔氏都在那里看著,順娘也連忙過去。嘉柔實在頭疼,打算先回房中睡覺。 木景清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拉她到無人的地方,神秘地說道:“阿姐,我有話要問你?!?/br> 嘉柔靠在廊柱上,無精打采地問道:“什么事?快說,說完我要回去睡覺?!?/br> “昨夜,我見到李家姐夫,他跟我說曲江宴上不用表現(xiàn)得太好,只要賄賂圣人身邊的宦官就行了。我不敢告訴阿耶,你幫我拿個主意,我到底聽不聽他的?” 嘉柔的酒頓時醒了大半,問道:“除了這個,他還說什么了?” 木景清搖了搖頭:“別的就沒什么了,他說是從要去曲江赴宴的朋友那里聽來的。不知真假,別到時候害慘了我。” 嘉柔記得上輩子木景清順利返回南詔,并沒有發(fā)生什么事。她不知道這其中有曲江宴的風(fēng)波,虞北玄也沒有跟她講。可是李曄特意提醒木景清,想來這件事并沒表面看起來的那么簡單。 他這個京城中深居簡出的貴公子,怎會認識鎮(zhèn)守一方的節(jié)度使或者藩王的兒子? “你不要告訴阿耶,聽他的就是?!奔稳嵯陆Y(jié)論道。她只見過李曄兩次,卻莫名地覺得他聰明。大概只是體弱,所以沒有去考功名,或者對功名利祿根本沒有興趣。他可能比她想象的還要聰明,大智若愚才是聰明的最高境界。 木景清愣了一下:“阿姐,你是不是被他灌了迷魂湯,這么相信他?我發(fā)現(xiàn)你這個人很容易被美色所誤?!?/br> 嘉柔狠狠敲了下他的腦袋:“誤你個頭!他在都城,又是宰相的兒子,難道不比你我更清楚天子在想什么嗎?他好心出言提醒你,難道還會害你?那對他有什么好處?不如不提。” 木景清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他是不想當(dāng)什么官的。長安城里破規(guī)矩一大堆,哪里有南詔快活。只要圣人不削他的世子之位,其它的事都好說。 嘉柔也沒想太多,回去倒頭就睡。豈料睡夢正酣,玉壺就推她:“郡主,郡主!” 她不耐煩地揮開玉壺的手,轉(zhuǎn)了個身子繼續(xù)睡。玉壺繼續(xù)推道:“郡主,李家郎君上門來了!您快醒醒?。 ?/br> 第21章 第二十章 崔氏托崔植請來的這個大夫據(jù)說是都城里頭專擅小兒科的,原來在太醫(yī)署。致仕之后自己開了家醫(yī)館,尋常人家也是不容易請到的。大夫看過之后,得出的結(jié)論與慧能差不多,他對木誠節(jié)躬身拜道:“大王,請借一步說話?!?/br> 崔氏不知什么話還要背著她說,但她也不是多管閑事的性子,沒有多問。木誠節(jié)就跟著大夫走到外面去了。 廊下無人,大夫斟酌著字詞:“老夫看王妃身體康健,小郎君在母胎便氣弱體虛,應(yīng)該不是她所出吧?” 木誠節(jié)點頭道:“那是我妾室所生的孩兒,你有話不妨直說?!?/br> “敢問,大王的那位妾室是否還在人世?”大夫又小心問道。 這是什么問題?木誠節(jié)皺了皺眉,應(yīng)道:“她在南詔,沒有一同入都城。但她身子骨向來好得很,你怎么這么問?” “這就奇怪了。人的體質(zhì)虛弱,一種是先天的,一種是后天的環(huán)境造成。云南王府錦衣玉食,小郎君如今體弱多半是從娘胎里帶出來的?!贝蠓蛎诱f道,“小的在都城為不少窮苦百姓診治時常見此例,大多是母親營養(yǎng)不足,導(dǎo)致難產(chǎn)。而多半孩子生下,母親也就油盡燈枯了。偏偏您又說孩子的母親身子骨好得很……老夫百思不得其解,難道生小郎君的時候,沒有發(fā)生險況嗎?” 這個木誠節(jié)倒是答不上來。當(dāng)初曾應(yīng)賢將柳氏贈給他,他也不過是喜歡聽她彈琴唱曲,并沒有多上心。后來跟崔氏爭吵,他無處可去,便宿在柳氏那里,怎知柳氏竟懷孕了??v然如此,他也只是多添了幾個人在別宅伺候,十多年間,沒再碰過她。 一年多以前,他終于打了場勝仗,被部下灌醉。那部下不知怎的又把他送到了柳氏的宅子,而后柳氏又一舉得孕。他忙于在南詔各地鎮(zhèn)壓暴.亂,等回陽苴咩城的時候,這個孩子已經(jīng)生下來了。整個過程,他都漠不關(guān)心,更談不上參與。 此刻被大夫這么一提醒,他有醍醐灌頂之感,開始懷疑這個孩子的來歷。他向來不重柳氏,更不會關(guān)注她的一舉一動。柳氏本是罪奴的身份,又沒有娘家,平日安分守己,他便沒有多想。 可若這孩子不是他的呢?柳氏背后還有其它的人呢?他想想就覺得不寒而栗。 “你盡管開藥,別的事不要多言?!蹦菊\節(jié)下令道。 大夫知道這種富貴人家都有些不能外傳的秘辛,他見慣不怪,所以才沒當(dāng)著主母的面說。如果引出什么不得了的事,他也怕惹禍上身。 “大王放心,老夫知道該怎么做。”說完他就退下了。 木誠節(jié)負手站在廊下,獨自沉思了很久,叫來一個心腹附耳叮囑了幾句:“……此事不要驚動任何人,暗中查訪,有消息就來稟報?!?/br> 那心腹剛離去,他就看到阿常神色匆匆地走來,臉上的表情似十分欣喜。阿常見他站在廊下,先過來行禮:“大王,李家那位郎君登門拜訪了!” 到了都城以后,李絳都沒有主動聯(lián)絡(luò)過木誠節(jié)。按理說兒女親家,十年不見,不該這么冷漠。崔氏私下也問過此事,木誠節(jié)推說他是宰相,自然事忙,已經(jīng)私下書信問候過了。 可事實并非如此……好在終于還是來了。 這幾日,阿常跟崔氏一直在等李家的消息,他們遲遲不來,正擔(dān)心有什么變故。眼下李曄親自登門,崔氏心里一塊大石終于落地。她吩咐阿常為自己梳妝打扮,輕容花紗的外衣,泥金繪帔帛,內(nèi)里是大撮暈纈團花的真紅齊胸襦裙。 她走出房門,木誠節(jié)已經(jīng)在等她,目光在她身上停留。蛾眉螓首,霧鬢云鬟,當(dāng)真像從畫里走出的女子。難怪他當(dāng)年一見傾心,再也不想娶別人了。 崔氏被他看得不自在,移開目光:“大王還不走嗎?” 木誠節(jié)這才回過神來,邁開大步往前去。阿常偷偷跟崔氏說:“娘子風(fēng)韻不減當(dāng)年,稍稍打扮一下,就能讓大王看得移不開眼睛呢。對了娘子,聽前院說那個李家郎君生得極好,前頭的侍女仆婦都傳瘋了?!?/br> “生得好有什么用?”崔氏很冷淡地說,“他父親不來,自己來干什么?李家若不好好給個說法,這門婚事我還不一定同意。昭昭是郡主,難道還委屈他們李家了不成?” 阿常知道等了這么多日,娘子心中難免有怨氣,只是笑笑不語。等他們到了前堂,看見李曄之后,崔氏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李曄原本站在屋中,正觀看壁上掛的一幅畫。他穿著普通精布長袍,身上沒有任何貴重的裝飾,整個人非常清秀雅致,如玉人一般。他的個頭很高,雖然體型偏瘦,但神采奕奕,沒有病弱之態(tài)。反而能看出胸藏文墨,腹有詩書的底蘊。 這第一眼,崔氏可以說非常滿意。 她不動聲色地跟在木誠節(jié)身后,走入堂屋之中。李曄聞聽聲音,過來行禮,腰背幾乎與地面相平:“拜見云南王,王妃。家父事忙無法脫身,特命李曄前來,代為問候,還請二位尊長能恕招待不周之罪?!?/br> 他說得十分誠懇,聲音也平和悅耳,沒來由地讓人心情愉悅。連向來嚴厲的木誠節(jié)也難得有了幾分好顏色:“不用多禮,坐下說話吧?!?/br> 木誠節(jié)和崔氏坐于正榻,李曄就坐在旁邊的小榻上,坐姿端正,目不斜視。木誠節(jié)與他寒暄了幾句,他都答得恰如其分,進退有度。絲毫沒有被家中輕視的那種自卑和陰暗。 崔氏越看越覺得滿意,連日來的怨氣都好像煙消云散了。她本就不求將女兒嫁給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只希望她能嫁個家世和人品都能相配的男子,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一輩子。目前為止,李曄是相當(dāng)符合她期望的,甚至大大地超過了她的預(yù)期。 這樣的言談舉止,別說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落的世家子弟里挑不出幾個來,就是崔氏年輕時,長安城里的貴公子們,又有幾個能及他?她悄悄看了木誠節(jié)一眼,能感覺出來,他也很滿意。 嘉柔被玉壺拉到了廳堂外面,看到一排的侍女仆婦堆在門邊偷窺。玉壺興致勃勃地也要過去,嘉柔拉著她道:“別看了,沒什么好看的。”昨夜她醉酒,還不知道在他面前做了什么,要是遇見了會很尷尬。 怎么一遇到這個人,她老是出丑呢? “郡主對李家郎君就不好奇嗎?王妃身邊的婢女說,他長得頂好看呢??ぶ魅艉π撸驹谶@里,婢子去看看?!庇駢貨_嘉柔使了個眼色,自己就跑到那堆婢女仆婦中去了。 從嘉柔站的位置,恰好能看到堂中的一個側(cè)影,淡泊安然,應(yīng)該是他。嘉柔走到廊下,背靠在墻上,苦笑著搖了搖頭。前世她要努力逃開的,竟然是這樣一個人。她這個人的確是看臉的,若她早看見李曄,或許不會愛上虞北玄,做出那么多荒唐的事。 前世李曄退婚之后,好像一直沒有娶妻,也沒有做官。而李家在元和帝登基以后就沒落了,李絳被罷相出都。元和帝重用寒門出身的官員,能留在他身邊的士族子弟,都是靠自己考出的功名,比如崔時照。雖然不知李絳為何被罷相,但算一算李家也沒剩幾年的光景了。 在此之前,她只要能讓阿耶穩(wěn)住南詔的局勢,不讓吐蕃趁虛而入,那么阿弟就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