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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藏珠在線閱讀 - 第68節(jié)

第68節(jié)

    崔清思面不改色,只讓亭中的下人都退出去,神秘地湊到徐氏耳邊:“我跟你說過那個柳氏其實(shí)是曾應(yīng)賢埋在云南王府的眼線吧?從知道崔清念打算回都城開始,我便讓柳氏買通府中的婢女,偷偷在她平日所制的香料中混入破血丹的粉末。我讓尚藥局的人將那破血丹制得無色無味,根本不會被人發(fā)覺。此外,我還添了蜈蚣粉和麻黃?;加行谋园Y的人,長期使用,便會不知不覺地病情加重。等再過個幾年,她便會死了。”

    話說完,崔清思退開看著徐氏,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怎么,你害怕了?其實(shí)你跟我一樣想那個女人在這世上消失吧。我只是做了你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br>
    徐氏覺得不寒而栗。她原本所了解的崔清思根本不是這樣人。

    年輕時,她連一只螞蟻都不敢踩死,性情溫柔無害。這些年,她嫁給舒王,卻始終沒有子嗣,只能依附于舒王,暗中為他做了很多見不得光的事。當(dāng)年的那個崔清思,早就已經(jīng)死了。

    現(xiàn)在這個,只是舒王妃。

    崔清思敢告訴她這些,自然是不怕她去報信的。她也的確不會。

    “我能來看你,說明舒王已經(jīng)打算放了你。你需記得進(jìn)宮向貴妃娘娘請安,她最近總在我面前念叨你。”徐氏轉(zhuǎn)了話鋒說道。

    “他不是要放了我,而是他最近麻煩事多,終于需要我了。”崔清思早就看破了一切,因此口氣也漫不經(jīng)心。她本想繼續(xù)剛才的話,可看到站在廊邊的兩個侍女忽然身體一僵,轉(zhuǎn)而又強(qiáng)裝鎮(zhèn)定的樣子,便知道是李謨來了。

    “你知道這次李昶的事之所以被揭發(fā)出來,是因?yàn)槔罱{不肯配合吧?你們東宮就不想趁機(jī)拉攏李絳?”

    徐氏心念一動,仍是說道:“你說笑了。太子的為人你很清楚,一直與世無爭,做好分內(nèi)之事,哪里還有拉攏當(dāng)朝宰相的心思。李絳維持中立多年,也不是那么好拉攏的?!?/br>
    “我勸你們最好也跟李家撇清關(guān)系。李絳的麻煩事還不止這些呢?!贝耷逅紦P(yáng)了揚(yáng)嘴角,湊到徐氏耳旁,“認(rèn)識多年,我才告訴你這些。舒王正在查當(dāng)年尚藥局的孫奉御,是否還在人世?!?/br>
    徐氏聽了心中大驚,孫奉御不是當(dāng)年幫助蕭太子妃接生的那個人?他被卷入延光公主的案中,最后以死謝罪,難道是詐死?他的后人,莫非知道太子妃所產(chǎn)下的孩子,如今身在何處?

    徐氏有種預(yù)感,這件事恐怕還是與李家有關(guān)系。舒王想要扳倒李絳的,并不是當(dāng)初他與火襖教圣女有私情的那件事。而是這件牽連更大,幾乎能掀翻整個皇庭的大案。延光一案,受到牽連者多達(dá)幾千人,是當(dāng)之無愧的本朝第一案。

    多少人因此飛黃騰達(dá),又有多少人因此命喪黃泉,整個家族一蹶不振。

    她忽然坐不下去,起身向崔清思告辭。

    等到她走遠(yuǎn),李謨才從暗處走出來,手里還抱著那只通體雪白的貓兒。貓兒慵懶地叫了兩聲,李謨便放開手,讓它自己去花叢間玩耍了。

    “你什么時候知道我來的?”李謨走到?jīng)鐾だ铮聠柎耷逅肌?/br>
    崔清思行禮:“不過是感覺到貓身上的味道,知道您就在附近?!眲偛潘墒菄槼隽艘话牙浜?,幸好李謨是后面才來的,若是聽到前面,她還不知會是什么下場。

    其實(shí)這個男人冷漠到了骨子里。要說年輕時,他對崔清念可能真的喜歡。但這么多年過去,縱然有些放不下,也決計不會因?yàn)橐粋€女人而影響他的野心。

    但崔清念與她到底是不同的。崔清思只是不想節(jié)外生枝罷了。

    “你既然知道我在,還把那件事告訴徐氏,意欲何為?”李謨沉聲問道。

    崔清思不慌不忙地說道:“李絳不知好歹,不肯被我們收買,難道等著他去投靠東宮嗎?妾身這么說,徐氏不傻,東宮肯定也會著手去查當(dāng)年的舊事。那個孩子便如同所有人心里的一顆毒瘤,人人都想將他除去。到時,未必需要您動手了。”

    李謨聽完之后,臉色并不是愉悅,反而有些陰沉,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太開心的往事。

    對于他的陰晴不定,崔清思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所以也并未太在意。

    春日的天氣如娃娃的臉,說變就變。剛才還是晴空萬里,忽然之間就飄過一陣烏云,嘩啦啦地下起了雨。

    第92章 第九十一章

    嘉柔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被放進(jìn)油鍋之中烹煮。等她慢慢睜開眼睛,屋中點(diǎn)著燈燭,燭光透過青帳照在她的臉上,暖融融的。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覺得腹中空落落的,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她下意識地捂住肚子,有種很不好的預(yù)感。先前那種劇烈的疼痛已經(jīng)消失了,到底是那位女大夫醫(yī)術(shù)高明,還是……?她猛地坐起來,著急地叫了一聲“玉壺”,才記起玉壺沒有跟來。

    此時,傳來開門的聲音,李曄端了飯菜進(jìn)來。嘉柔已經(jīng)整整睡了兩日,此前,孫靈芫配了一味藥,讓她服下,腹中的胎兒便從身下排出,看起來就是個發(fā)黑的血塊。

    她在睡夢之中,好像也感應(yīng)到了,掙扎痛哭,李曄全程都緊緊地抱著她。孫靈芫還看到,師兄似乎也落淚了。這讓她十分震驚,師兄外柔內(nèi)剛,認(rèn)識這么久,還從未見他為何事何人,傷神至此。

    孫靈芫為了辨明藥的具體成分,征得李曄同意之后,將那個血塊拿走了。

    “昭昭,你醒了?”李曄看到帳內(nèi)的人影,輕聲問道,“我煮了一些粥,你肯定餓了,吃一些吧?”

    嘉柔的手撩開帳子,冰冷地看著李曄,問道:“孩子呢?”

    李曄還沒準(zhǔn)備好如何告知她真相,只將托盤放在床邊的小幾上,說到:“你現(xiàn)在身子虛弱,先吃點(diǎn)東西,再慢慢說?!?/br>
    “我問你孩子呢!”她一把抓住李曄的手臂,大聲地問道。

    李曄沉默著沒有回答,也不敢看她的眼睛。而這短暫的沉默立刻就讓嘉柔明白了。她的手劇烈地顫抖,一字一字地問道:“是你們殺了它?”說完,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昭昭,你聽我說。”李曄盡量克制地說道,“你懷著孩子的時候,體內(nèi)的毒已經(jīng)被它吸收了一部分?,F(xiàn)在月份還小,對你的身體不會有太大的傷害,所以我……”李曄話還沒說完,嘉柔就放開他的手,滿臉驚痛:“所以你就殺了它?”

    李曄知道她肯定承受不了,這兩日一直盼著她醒,又害怕她醒。現(xiàn)在看到她這樣的反應(yīng),心里又痛又急,傾身過去,欲抱著她。嘉柔卻迅速爬開,一個人縮在墻角,淚流滿面:“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它也是你的孩子,是我的心頭rou啊!老夫人明明說沒事了,就算它中了毒,難道你不能想辦法救它嗎?你怎么能這么狠心?當(dāng)初你為了廣陵王拋下我們母子,現(xiàn)在又殺了它。是不是對于你來說,我們母子就是累贅?”

    “不是這樣的?!崩顣现浪潜瘋搅藰O點(diǎn),才會這樣說,只想過去抱著她,分擔(dān)她的痛哭。但他一企圖靠近,嘉柔就用力揮開他的手,吼道:“你別碰我!”

    李曄守了她兩天兩夜,都沒有合過眼。被她這樣用力一揮,手脫力打翻了床邊的小幾,杯盤都落在了地上,“乒乒乓乓”地碎了一地。

    他的手也被guntang的粥和湯所燙,一陣火辣辣地疼。

    可他沒有離開。這個時候,他是不能離開她的。

    “你出去?我不想看見你!”嘉柔忽然用力地推他,一直把他推到床下,歇斯底里地喊道,“你有什么資格殺了我的孩子!你有什么資格替我決定它的去留,我恨你!”

    前世,她在不知情的狀況下,失去了一個孩子。這次經(jīng)歷過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把它保住。她小心翼翼地呵護(hù),每天都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她這一路上都在想,它生下來以后會是何等的活潑可愛。女肖父,男肖母,肯定都很漂亮。

    可又是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這個孩子沒有了??v使有千萬般理由,也不該瞞著她這個母親,將孩子奪走。這樣巨大的打擊,幾乎要摧毀她全部的意志。

    她甚至想要一死了之。

    李曄看著她俯在床上崩潰地大哭,想靠近又不敢,生怕引起她更大的反應(yīng)。只能杵在床邊,仿佛五臟六腑都被揉碎了。

    木景清和孫靈芫聽到屋里的聲音,連忙跑進(jìn)來查看??吹轿葜械那樾?,都嚇了一跳。孫靈芫將李曄勸了出去,木景清則叫小二進(jìn)來收拾。小二嘀咕道:“可惜了這粥和湯,我看那位郎君親手熬了兩個時辰呢。”

    木景清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小二就退出去了。

    木景清坐在床邊,輕聲道:“阿姐,我肩膀可以借給你靠。你想哭就痛痛快快地哭出來吧。等哭完了,就趕緊好起來?!?/br>
    嘉柔抱住他的肩膀,伏在他肩上大哭。

    他抬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眼眶也慢慢紅了,低聲道:“阿姐,我知道你難過??赡阋膊荒苋纸惴颉O大夫說了,小娃娃中了毒,就算勉強(qiáng)生下來,肯定也是死胎或者先天不足。而且它越大,對你的傷害也越大。姐夫也是沒辦法啊,要他在你跟娃娃之中選,難道他為了娃娃不顧你嗎?我昨夜看到他在后院,親手埋了一個撥浪鼓和一個小木馬,眼眶通紅。他也很難過呢?!?/br>
    嘉柔哭得更傷心。她知道不能怪李曄,一切都是那個下毒的人所害??伤荒馨研睦锏那榫w徹底發(fā)泄出來,悲傷難過都發(fā)在他身上,否則她會瘋掉的。

    她慢慢地平靜下來,擦干眼淚問木景清:“我在蔡州的時候,老夫人明明說毒已經(jīng)除了,為何孩子會中毒?”

    木景清用袖子給她擦眼淚,說道:“孫大夫說,她們之前都想錯了。以為你中毒尚淺,又發(fā)現(xiàn)得早,那時候娃娃也沒有任何的異常??呻S著它慢慢長大,才發(fā)現(xiàn)不對。它早就把你身體里的毒吸走,之后又會發(fā)作,所以那時你才會那么痛苦?!?/br>
    嘉柔一下就明白過來:“這么說,我中毒的時日應(yīng)該比老夫人說得要長許多?是不是這樣?”

    木景清點(diǎn)了點(diǎn)頭:“恐怕在南詔的時候,就有人在下毒了??晌蚁雭硐肴ザ疾幻靼?,王府里沒有外人,難道是那個柳姨娘搞的鬼?那也太可怕了,我們竟然都沒有發(fā)覺。我已經(jīng)寫信告訴阿耶和阿娘,要他們徹查?!?/br>
    嘉柔仔細(xì)想了想,又覺得哪里不對勁。柳姨娘為何要害她?

    前世她應(yīng)該也是中毒了,所以一直不能懷孕。后來沒有再被下毒,所以體內(nèi)的毒素慢慢消失了,才有了那個孩子,說明中毒并不深。這輩子顯然比上輩子要嚴(yán)重,從南詔到長安,這毒一直沒有停止過。

    玉壺是絕對不可能下毒的。陪嫁的那些婢女和仆婦,也沒機(jī)會接觸到她的貼身之物,她用的都是從南詔帶來的……她忽然愣住,阿娘每隔一段時日就會從南詔給她寄送大堆的東西,香料,藥草和澡豆,她也一直在用。若說區(qū)別,這就是上輩子跟這輩子的區(qū)別。

    難道……毒就下在這些東西里頭?

    “阿弟,我問你,你離開南詔的時候,阿耶和阿娘真的一切都好嗎?”嘉柔認(rèn)真地問道。

    木景清不知她為何有這一問,回答道:“都很好啊?!?/br>
    “就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也許是他們瞞著你,不想讓你知道?你再仔細(xì)想想,有沒有被你忽略的細(xì)節(jié)。”嘉柔又問道。上輩子,阿娘跟她之前只是互通信件,一次都沒有見過。阿弟來看她,也是每回都說家里好。后來南詔被攻破,阿耶和阿娘已經(jīng)無家可歸,寧愿居于蜀中都不肯來找她……

    她一直以為是他們怪她,可如果那個時候阿娘已經(jīng)病入膏肓了?或者快死了呢?嘉柔的心猛地收緊,眼睛直盯著木景清,希望他能快點(diǎn)想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將她這些零星的念頭串起來。

    木景清喃喃道:“你這么說的話,是有些奇怪。常嬤嬤好像偷偷去請過慧能老頭,但是他云游去了,就沒請到?!?/br>
    是了!有什么事需要請到慧能大師?肯定是請他去看病的!

    嘉柔抓著木景清說道:“阿弟,我懷疑下毒的人,是要暗害阿娘。我現(xiàn)在不能騎馬,你馬上回南詔去,最好能請動孫大夫與你同去。那毒普通的大夫肯定看不出來,所以常嬤嬤才要去找慧能大師?!?/br>
    木景清聽她所言,十分震驚。可轉(zhuǎn)念想想,下毒之人害阿姐做什么?的確是阿耶和阿娘才更有可能!

    “可阿姐,你這兒……”他遲疑道。

    “你別管我!我沒那么容易被打倒的?!奔稳岬哪抗庵匦伦兊脠远ǎ治站o成拳,“我一定會好好活著,讓做這一切的人付出代價?!?/br>
    *

    孫靈芫帶著李曄走到樓下的大堂,看了看他的手,默默去拿了藥箱過來。李曄坐在食案邊,一只手按著額頭,任由孫靈芫為他上藥包扎。

    他已經(jīng)麻木得感覺不到什么疼痛了。

    孫靈芫說道:“這是你們的第一個孩子,郡主難免心痛。她只能將所有的情緒發(fā)泄在你身上,等她想通了就好了?!?/br>
    李曄搖了搖頭,黯然道:“是我無能。沒辦法保護(hù)她和孩子。如果我早點(diǎn)發(fā)現(xiàn),也許孩子……”

    孫靈芫一邊包扎一邊說:“記得以前在山上,師兄帶著我和阿兄去山林中練習(xí)射箭。阿兄貪玩,非要去追一只兔子,后來差點(diǎn)迷路,天黑都沒有回來。還是師兄找到了哇哇大哭的他,把他背回來。老師要責(zé)罰,師兄就跪在那里替阿兄求情,說一切都是你的錯,你沒有保護(hù)好我們?!?/br>
    山中的日月,大概是他們此生最無憂無慮的光景了。老師雖然嚴(yán)厲,但也教給他們立世的根本,謀生的手段。她現(xiàn)在最想回去的,就是那段時光。

    “師兄,你總習(xí)慣把所有責(zé)任都攬在自己身上,其實(shí)你也不過是一介凡人,哪能面面俱到呢?誰會想到那下毒之人如此陰損,你別太苛責(zé)自己了?!睂O靈芫嘆了一聲,起身站起來,“我檢查過了,在郡主體內(nèi)的應(yīng)該不是普通的破血丹。但這里條件有限,我暫時無法一一分辨。還需一點(diǎn)時間?!?/br>
    李曄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個時候內(nèi)衛(wèi)進(jìn)來,伏在他耳邊說話。

    “有這種事?”李曄臉色一變,看到孫靈芫,沒有繼續(xù)說,只跟著內(nèi)衛(wèi)去了門外。

    孫靈芫便提著藥箱到后面的廚房去了。

    這里有個藥爐,她讓小二在此煎藥,又不放心,親自來掌著火候。她其實(shí)好生羨慕木嘉柔,能將一向清冷矜持的師兄逼到近乎崩潰,必定是心里愛慘了她吧。

    木景清從樓上跑下來,四處找不到孫靈芫,聽說她在后廚,立刻找過來,一下子拉住她的手,說道:“你能跟我回一趟南詔嗎?有很緊急的事。”

    孫靈芫皺眉:“我去南詔做什么?你放手?!?/br>
    “我剛才跟阿姐說話,發(fā)現(xiàn)這毒可能不是下給阿姐的,是下給我阿娘的!可能我阿娘的情況,比阿姐還要嚴(yán)重。你就當(dāng)發(fā)發(fā)慈悲,跟我走吧?云南王府肯定不會虧待你的。”木景清誠懇地說道。

    孫靈芫覺得他莫名其妙,要甩開他的手。木景清干脆把她打橫抱了起來:“沒時間跟你解釋那么多了,先跟我走?!?/br>
    第93章 第九十二章

    木景清將孫靈芫抱到后院,著人去備馬車。

    孫靈芫怎么肯乖乖就范,她伸手襲擊木景清的頭部,被木景清輕易地躲過。她又要攻擊木景清的頸部,木景清把她放下來,一把抓著她的手:“我就是請你去救人,你用得著下狠手嗎?”

    “我要去都城,不會跟你去南詔??丛谀闶菐熜謨?nèi)弟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但你不要再得寸進(jìn)尺?!睂O靈芫冷冷道。

    木景清皺眉看著她。其實(shí)他可以把她直接打暈了帶走,但是這個女子性格倔強(qiáng),就算把她綁到了南詔,沒有辦法讓她心甘情愿救阿娘,也是枉然。

    “要怎樣你才肯答應(yīng)?我阿娘可能真的會死的。”他重重地說道,“若尋常的大夫有辦法,我也不會找你?!?/br>
    孫靈芫雙手抱在胸前:“別這樣看著我,你我本就是萍水相逢,我留在此處,也不全是為了救人,還有要去長安見兄長的私心。所以我不能去救你阿娘。若這世上人人得了重疾,便要我千里迢迢去救,我豈非要累死了?”

    “你!簡直是鐵石心腸!”木景清氣道,“說你是女菩薩的那些人一定是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