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大佬:…… 林夕:…… 作者:……不用懷疑了,你這次還是黑暗立場。 ——————————分割線—————————— 大家不用猜了,抽到卡的是韓雁秋,但是黑心蓮是不存在的,這一次是真的沒有善惡,只有立場。 下一章解密(望天)順利的話能把林夕弄死。 我看到留言區(qū)有小天使猜測林夕死亡的原因……(扶額)你們把她想得這么偉大的嗎? 舍己為人不適合林夕,她如果死了,絕對是因為她自己的選擇而不是因為別人。 昨天沒有更新實在很抱歉,因為搬家的時候不小心肌rou勞損……嚶qaq早上起來的時候感覺自己被拆了一遍。 搬家之后太累,結(jié)果趴在床邊睡著了…… 今天會補更一章的,時間不定。 第六十二章 陰山鬼屋(11) “把我?guī)У侥愕膲衾?,這就是魑魅的能力嗎?”林夕看著眼前小橋流水的美景,很快就在記憶的深處挖掘出了這幅景象的來源,那是韓雁秋的家鄉(xiāng),一個匯聚了天下鐘靈毓秀的地方。那個地方常年下雨,映入眼簾的就是濕漉漉的青石臺階,空中飄來的綿綿絲縷幾乎要打濕人們的心靈。 “不是,這是導游身上的境像卡,我之前用它幻化出陰山上的樹林,遮擋了冥界的惡鬼之森。”韓雁秋微微提起裙子,在一節(jié)干燥的臺階上坐下,與林夕比肩看著屋檐之外的細雨,“你現(xiàn)在看到的,是我心中最美的風景,或許很快就要和你告別了,所以我想最后看一眼這里?!?/br> 林夕伴隨著她的話語,也一同極目遠眺,看著這被人眷戀的風景:“我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有興趣說說看嗎?” 韓雁秋偏首向她看來,唇角微微抿起一個笑:“你問吧,事情太多了,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干脆你問一個,我回答一個。” 林夕見她并不推辭,便從善如流地問道:“魑魅從一開始就是你嗎?” “是?!比菝睬邋玫呐犹谷灰恍?,頰側(cè)帶出兩個淺淺的梨渦,“拿到魑魅卡的,從一開始就是我?!?/br> “赤水女子獻的心箋是怎么回事?”林夕沒有忘記這件事情,她之所以從一開始就把韓雁秋剔除出嫌疑人的名單,就是因為她大大方方地展示了自己的心箋,“赤水女子獻的心箋是正一品能者,堪比仙牌,魑魅的能力難道是偽裝?連正一品仙牌的能力都能偽裝?” “魑魅心箋的能力的確是偽裝?!表n雁秋收斂了笑,眼神淡淡的,仿佛也蒙上了江南之地的綿綿細雨,“但是它的能力,也只有偽裝?!?/br> “赤水女子獻這張卡,不是我選的,而是魑魅心箋幫我選擇的偽裝。”她閉了閉眼睛,“每當我們之中有一個人死去,魑魅的能力就會被解封一部分,司機死去之后,屬于魑魅的領(lǐng)域屏障以及腐蝕能力被解封,基于這一點的基礎(chǔ)上,魑魅心箋選擇了赤水女子獻作為我的偽裝?!?/br> 林夕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很快,又開口問道:“司機、導游、段菲,都是死在誰的手上?” 韓雁秋開口說道:“導游、章天陽、蘇瑩雪?!?/br> 三個回答直接敲碎了林夕一些朦朧的困惑,她扭頭,卻看見了韓雁秋疲憊到極點的眼神與神情倦倦的臉。 “拿到魑魅的心箋之后,這場游戲的所有規(guī)則以及鬼怪的資料就像是一塊芯片一樣砌入了我的大腦,伴隨而來的還有大量的負面情緒以及陰暗思想?!表n雁秋毫不避諱地將這些足以把她打入十八層地獄的秘密宣之于口,“那些想法與我格格不入,所以被我丟在了一邊,就像是爛泥,他們和我無法融合,無法控制我的行為,但是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我的思考。就像劉宏說的,一條命換其他十二個人的性命,明明是那么簡單的算術(shù)題,我卻猶豫了?!?/br> “林夕,我猶豫了?!?/br> 她近乎嘆息一般地說出了這一句話,不知道其中更多的是悵然還是迷茫,或者二者都有,為了這荒唐的經(jīng)歷,也為了自己看不清前路的未來。 “我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應(yīng)該了結(jié)自己的生命去成全所有的人?!表n雁秋輕輕偏頭,將腦袋擱在了林夕的肩膀上,仿佛疲憊一般闔上了眼睛,“我很迷茫,想要從別人的身上尋找到答案,我希望有一個人來告訴我,我到底應(yīng)不應(yīng)該去死?!?/br> “大概是我的這種心情觸發(fā)了魑魅心箋的共鳴,那些因為魑魅心箋而死的人也不甘心,他們也不明白為什么抽中了魑魅心箋,他們就應(yīng)該死去?!彼吐曕?,“不甘、憤恨、嫉妒,他們責問著魑魅心箋,也責問著我,我給不出答案,他們就試圖從你們的身上尋找答案?!?/br> “魑魅卡最初的能力就是偽裝,它第一個偽裝的是導游的卡,讓導游誤以為自己抽到了魑魅?!?/br> “我以為她會和我一樣猶豫。”韓雁秋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可是她猶豫了沒多久,就趁著司機落單的時候……殺了他?!?/br> “殺了司機之后,她立刻回到了旅館,想要讓煤氣泄漏殺死我們,我想阻止她,但是沒過多久,她就死在了鬼怪的手上?!?/br> 林夕聽她說完,眼睫微微一垂:“cao控鬼怪的不是魑魅嗎?” “是?!表n雁秋微微放空,“但是我沒有動手,動手的是章天陽。他持有著三品能者的心箋‘冥府鬼吏’,鬼怪不會近身,同時可以cao控低等級的鬼怪為他效命。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殺死劉穎的,但是我知道導游是他殺的,導游死了之后,她的卡片被魑魅吸收,落到了我的手上,卻是一張境像卡——形夢?!?/br> “我借著這個能力,以自己的頭發(fā)作為了媒介,將你帶到了這里?!表n雁秋解釋了自己的所作所為,一雙染滿郁色的眼睛哀涼地看著林夕。 “章天陽為什么要殺死導游?” “不是殺死導游,確切的說,他沒打算讓其他人活下去,不管是道士還是魑魅,他一個人都不想救,他唯一想要保護住的人只有蘇瑩雪。” 韓雁秋低低地笑了,她沉默了片刻,輕聲道:“就像葉青一樣吧?明明他有能力,卻坐視著所有人的死亡,冷漠而涼薄,像神一樣?!?/br> 林夕感覺到了她深藏在話語中的不忿和絕望,忍不住將她半摟入懷,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對他并沒有多少印象,但是潛意識里我好像跟他認識了很久一樣。他就是這樣的人,很奇怪也很矛盾,會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而出手相幫,又會因為一些無法言說的判斷而袖手旁觀。明明是那么冷酷的人,卻會無意識地遵守著某種原則和底線,將自己隔絕在所有人的悲喜之外。所以從一開始我就不指望能依靠他,只要不對他有期望,就不會有絕望?!?/br> ——這世上的所有感情,到頭來都是會讓人失望的。 “章天陽這么做,總會有一個理由的吧?”林夕低聲說道。 “嗯?!毖垌饾u蒙上一層濃厚死氣,連帶著她身周原本溫柔的氣質(zhì)都因此而低沉陰郁了起來,“因為蘇瑩雪的心箋是一張通靈卡——‘寓氏公主’。如果天快亮時還沒決出勝負,而持有著這張心箋的人還活著。那么這張心箋會自動觸發(fā),以一個人的性命為祭,安撫鬼怪,將游戲的時間延長。” 林夕微微一愣,這個答案顯然在她的意料之外:“……葉青曾經(jīng)說過,除了魑魅和道士,我們拿到的卡牌基本是我們內(nèi)心某種信念的具現(xiàn)化?!?/br> 為什么蘇瑩雪的心箋是這么舍己為人的類型呢?如果她真的是這樣的人,那段菲又為什么會死? “寓氏公主這張心箋來源于一個傳說,講的是一戶人家的女郎思念出征在外的父親,于是對家里的馬兒說,只要你幫我?guī)Щ馗赣H,我就嫁給你。那馬兒聽了,果真跋涉千里將她的父親帶了回來。可是之后女子反悔,她父親殺了那匹馬兒剝了它的皮,女子看見那馬皮,踢了它一腳并諷刺馬兒癡心妄想。誰知道那馬皮居然裹挾著女子飛奔而去,等到人們找到她時,卻發(fā)現(xiàn)女子和馬皮已經(jīng)化為了蠶繭,掛在一棵樹上,那棵樹后來就被叫做‘?!!?/br> 說到這里,韓雁秋偏首,淺淺地呼出了一口氣:“蘇瑩雪和章天陽算是沆瀣一氣,他們忌憚著藏在暗處的魑魅,又怕你們知道蘇瑩雪的心箋之后會逼她作出犧牲,所以決定先下手為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將所有人處理掉。蘇瑩雪人是蠢了些,章天陽卻是個有勇有謀的。他們一開始是想殺死你的,但是被我阻止了,我卻沒想到最后居然害死了劉穎。而段菲的死估計也是巧合,他們原本估計只是想隨便弄死一個人,卻沒想到中招的是段菲?!?/br> “大概我有些倒霉……”韓雁秋講到這里,嘴唇微微顫抖,淚水順著臉龐滑落了下來,“我當時候在二樓,無意間推開一間房間的時候,看到了床頭有一件馬頭的標本。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耽誤了時間,出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你們都不見了,而蘇瑩雪和章天陽就在樓梯口……” “我慌亂之下跑進了那間房間,蘇瑩雪沖上來拽我的頭發(fā),拿扳手砸我的頭,誰知道那標本突然活了過來,蘇瑩雪被一道陰風包裹飛出了窗外,而章天陽……他瘋了,我們所有人的命加起來都不如一個蘇瑩雪重要,在他心里哪怕是有一丁點威脅到蘇瑩雪的可能,他都要抹消?!?/br> 伴隨著韓雁秋的講述,林夕也沉默了下來,她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說些什么,也不知道誰對誰錯。人在危機的情況下會下意識地保全自己,保全自己最重要的人或事物,或許這很自私,但是這也是人之常情。易地而處,她很可能也會這么做,她并沒有比別人高尚,只是在起點的時候無需為抉擇而煩惱罷了。 “我想知道,如果其他人成為魑魅,那他們會做出怎樣的選擇?魑魅心箋讓導游誤以為自己抽中了魑魅卡,于是她殺了司機。” “章天陽和蘇瑩雪明明不是魑魅,卻做出了和魑魅一樣的事情?!?/br> “劉宏拿著四品凡者的庸人心箋,怨天怨地,埋怨魑魅不犧牲自己成全他人??墒钱斔男墓{被偽裝成魑魅之后,他卻利用心箋的能力躲了起來,他殺死了奪取了你心箋的于吉?!表n雁秋不知是譏諷還是絕望地勾出一絲笑,“我看得越多,心里越是迷茫,因為我是魑魅我就該死?為了這些人去死?” “死的人越多,我的能力就越強大,甚至只要站在我的身邊,就會被負面的情緒所影響。我明明什么都沒做,但是他們還是死了?!表n雁秋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掌心中紋路雜亂無章,如糾葛命運的網(wǎng),“我受夠了,我從昏迷中醒來卻看見了范睿,我告訴范睿我就是魑魅,可是……” “他自殺了。他告訴我,他就是‘茅山鬼道’,只要他死了,就沒人能危害到我的性命,他叫我不要手下留情,叫我殺死你們,叫我努力地活下去?!?/br> 夢境里的雨突然變大了,淅淅瀝瀝的雨聲化作傾盆大雨,那鼓噪的雨聲就像顫抖的琴弦,一如面前這個面白如紙、神情慘淡的少女逐漸崩潰的內(nèi)心。 “魑魅的存在就是一個錯誤,只要魑魅還活著,就會有人不停地死去。” “我不想殺人!可是我沒有選擇!我從一開始,抽中的心箋就是魑魅!” “就連范睿他都要拿自己的性命來威脅我!沒有道士,只剩下魑魅,我如果不殺人,那所有人只能一起死,一個人都不能活!” 她眼神空洞,像是被掏空靈魂的木偶,又或者像是被黑暗的污水填充的皮囊血rou。雨水淋濕了她的發(fā),鬢邊的一縷黑云烏沉沉的垂下,讓她看上去又寂寞又蒼涼:“我本來已經(jīng)決定好赴死了,魑魅如果死在道士的手里,至少還能期待一下來世做個好人,而不是……而不是……” 那一聲漸漸低落的話語,讓林夕心生不詳?shù)念A感,她猛然抬頭,眼前由魑魅構(gòu)造而成的夢境卻開始破碎,露出了惡鬼之森真實的形態(tài)。 林夕滿臉錯愕地看著倒在自己懷里的女子,她握著林夕的手,而林夕手里握著失而復得的那柄唐橫刀,刀刃毫不猶豫地刺穿了懷里女子的心口。 這個初見時一如粉蓮般清麗的女子在笑,笑容苦澀得像是蓮心熬出來的水,那雙記憶中溫柔的眼睛在不斷震顫著,像是漾開漣漪的心湖。 “我啊,一直是個怯懦的人,總是迷茫自己的未來,甚至連自己的命運都不想主宰?!?/br> “所以我才喜歡林夕,強大的、堅定的、永遠不會動搖的林夕。不管作出什么選擇都不會為此而后悔的林夕。” “就讓林夕替我選擇吧,是化作陰山上不得超生的厲鬼,還是投胎轉(zhuǎn)世再次當一個人。都由你?!?/br> 第六十三章 陰山鬼屋(12) 因為不想抉擇自己的命運,所以將抉擇的權(quán)利轉(zhuǎn)交給別人,不管是生是死,都不用怨恨自己。 林夕無法茍同這樣的思想,在她看來,自己選的路就必須咬牙走下去,是幸福還是痛苦都是自己的選擇,為自己的抉擇付出代價也好,收獲利益也罷,總歸都是自己選擇的人生,沒有后悔的必要。她想不通為什么通透靈慧的雁秋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正如同她永遠不明白人性為什么總是沾染著無意識的惡。 仿佛凝聚著世間所有罪孽的黑暗瞬間灌入林夕的體內(nèi),那些痛苦、絕望、悲傷、憤怒、嫉妒的負面情緒,像泥淖一樣圍困住林夕的心靈,讓她毫無立足之地,只能被黑暗吞沒。林夕的意識沉浸在深處,看著這些朝她鋪天蓋地而來的黑暗,面容冰冷。 ——越是圣潔的靈魂,越容易被污濁。 林夕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了這樣的一句話,下一秒,她就暴怒地拔出了自己的刀,狠狠地插/入自己腳下的方寸之地,怒斥道:“滾開!” 四周咆哮翻涌的黑暗微微一滯,就好像時間被神明暫停在了這一秒,下一刻,所有黑暗的負面情緒如同被燒灼得疼痛的孩童一般爭先恐后地瞬間后撤出了老遠的距離,給林夕空出了一大片活動之地。林夕滿臉殺氣地站在領(lǐng)域的中心,眼神掃到哪里,哪里就驚起大片波瀾和顫抖的畏懼。 林夕面無表情地站在一片漆黑的空間中,在這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里,除了那些尖銳哀嚎著的不甘的靈魂,還有一只鑲砌在蒼穹之上的眼睛。 純金色的眼睛就像熾熱的烈陽,猶如神靈的眼瞳,明明是那樣溫暖的顏色,卻無端令人覺得冰冷,那是會刺傷人的光亮,而不是溫暖靈魂的陽光。 那一雙染滿蒼涼的眼睛靜靜地凝視著林夕,眼底藏著亙古的寂寞和一眼便可掃見永恒的荒蕪。 看到這雙眼睛,就仿佛隔著它,看見了萬物走向滅亡的世界之終。 林夕低下頭,拒絕和那雙眼睛對上,她微微低垂著頭顱凝視著自己身前的那一片空地,忍住被這樣一只眼睛凝視著的驚懼,咬牙道:“您就是留下那十三張心箋的仙人嗎?盒子書上說你……您希望經(jīng)過此地的人們能凈化人心的罪惡,但是為什么——” “為什么最初被選中成為魑魅的,一直都是最圣潔溫柔的靈魂?!” 林夕感到了憤怒,因為在接收魑魅心箋的那一瞬間,她突然就明白了韓雁秋為什么會放棄抉擇的機會,將自己的命運轉(zhuǎn)交給了林夕。 原來,眾人是否能延續(xù)生命的關(guān)鍵從來都不在道士的手上,而是在魑魅的手上。 是被道士殺死,讓自己的同伴活著離開陰山;還是殺死同伴,將十二人的性命作為祭祀之物,成為諸妖之王離開陰山,將魑魅之力留在陰山鎮(zhèn)壓冤魂三年;又或者……親手殺死同伴汲取力量,同時抹消自己的過去與現(xiàn)在,成為盤繞在陰山上的鎮(zhèn)守者,渡化冤魂厲鬼前往輪回,直到身死魂滅的那天。 魑魅抉擇的不僅是自己的命運,還有同伴和這滿山厲鬼的命運,選擇哪個都是錯,選擇哪個都是罪,以韓雁秋溫柔的心性,她又如何下得了手? 林夕目光冰冷地看著四周蠢蠢欲動的黑暗,重新握住了自己的刀:“您的出發(fā)點是好的,卻為了這份好而犧牲了無數(shù)的善。” “他們的善良,不是他們被視作理所當然犧牲的借口!” 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林夕幾乎想笑,她想大聲質(zhì)問這高高在上的仙,想知道他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了不讓陰山上的鬼怪去為禍世間,犧牲小我而保全大眾,林夕并不是不能理解。但是在這場游戲里,最善良的成為了最該死的,最邪惡的卻成為了能夠理直氣壯活下去的,這樣的荒唐,這樣的可笑! “這樣的靈魂,您卻逼迫他們?nèi)フ慈就榈孽r血!就算最后成為了能夠鎮(zhèn)壓鬼魅的諸妖之王,他們也會丟失自我,一輩子愧疚,一輩子無法釋懷的!” “不管包裹著再怎樣光輝亮麗的皮囊,不管有著怎樣充滿大義的苦衷,您無法否認的就是這場游戲的不公——從一開始就有失公允了!” 林夕死死地攥緊了拳頭,在黑暗和負面情緒的影響下,她無可避免地被挖掘出了內(nèi)心深處深藏的陰影——那是對自己的憎惡。 林夕想起了一切,想起了活在現(xiàn)世里的自己,想起了自己作為“林夕”的一輩子??峙逻B宋雯都沒有意識到,或者說意識到了也并未放進心里,林夕的心中有著這樣銘心刻骨的痛。哪怕她拼命地想要活下去,但是她依舊深深地憎恨著自己,憎恨著自己的過去,而自我厭惡,就是林夕身上最厚重的負面情緒。 林夕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哪怕只是提起來,都覺得撕心裂肺的人。 年幼的她淌在冰冷的河水里,拼命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另一雙稚嫩的手臂——她抓住了,卻沒握緊,最終又松開了,于是—— 那個人成為了林夕心中最深最痛的回憶,也讓她背負著這份沉重的愧疚,在歲月的流逝中逐漸怨恨了自己。 這樣的林夕,背負了這段過去的林夕,此時面對著仙人的“不公”,憤怒得如同被挖出了逆鱗的野獸,厭惡幾乎要化作她眼底鮮艷的紅,呲目欲裂的眼角幾乎要沁出鮮血:“沒有誰能夠背負著別人的生命活下去!善良的也好罪惡的也罷!人的一生只能背負自己的一條命!您卻要一個人背負十二個人的性命,化作這陰山之上無法超度的亡靈,用自己的永生永世去換取一個大家都可能幸福的未來!憑什么?!” 林夕質(zhì)問那雙眼睛,或者質(zhì)問著自己。 “我背負自己的一輩子都已經(jīng)是寸步難行,憑什么讓我背負了別人的性命,還要繼續(xù)掙扎著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