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以前都是戴隱形眼鏡,從小到大招來不少追求的男生,上學(xué)期間哥哥把關(guān),沒人敢靠近她。 膽子最大的那幾個男生也只敢把花送到窗外,還沒等她出來,落荒而逃。 她升高二。 開學(xué)前唐晶便把她隱形眼鏡收了,帶她去配了副特別丑的鏡框。 用唐晶的話說:“你戴上它,保你高中平安無事,水逆退散?!?/br> 沒想到戴上后,搭訕的同學(xué)還真少之又少。 男生的審美觀大多是按著六班李甜的標(biāo)準(zhǔn)來判定。 班上的男生甚至對她有些討厭。 看來哥哥也沒白花功夫給她選眼鏡。 放學(xué)的時間,唐桑晚做完作業(yè),收拾書本,環(huán)視一眼教室,恰巧看見段景文剛出了教室。 她趕緊背上書包,從抽屜里拿出自己的鴨舌帽戴上,扣上口罩,偷摸摸尾隨身后。 經(jīng)過修剪的橢圓形花壇,角落里的扶?;ㄔ陲L(fēng)中招搖,迎面百花香氣四溢。 兩聲轎車鳴笛聲飄來。 唐桑晚一眼鎖住金娜坐的那輛私家車。 她疑了半會兒,挪了挪腳步,慢吞吞走過去,站在車窗前,恭敬的侯著。 金娜探出頭,唇角睨著笑,語氣不善:“給我盯他盯緊了,去了哪里,見了什么人,直到段景文回到家為止。”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被大佬發(fā)現(xiàn)了還不得打死。 “你不愿意?我要是有時間做這種事,我會拉你嗎?”金娜憤憤道,不過是一個順手的棋子而已,讓她做個攪屎棍,還能指望她掀起風(fēng)浪呢。 作為校長的女兒,很多事都要以身作則,要是她窺視一個男生的消息傳到她爸那耳朵,不得高血壓直飆活活氣死。 唐桑晚心里一點也不好受,時刻有種被刀架在脖子上鋸來鋸去的感覺。 生而為人,很想勸她善良理智一點。趕走一個李甜,來一個王小二,后面還不知是那些人。 唐桑晚微微斂眉,溫吞道:“我,我知道了?!?/br> “段景文剛出了學(xué)校,還不快跟上去,不要被他發(fā)現(xiàn)了,要不然我可不幫你?!?/br> “嗯,我明白?!?/br> 唐桑晚沒辦法,只好從車棚里騎上自己的腳踏車,一路行出校園。 風(fēng)撩起她的長發(fā),若影若現(xiàn)襯出那細(xì)膩雪白的頸子。 人行道兩邊栽種著梧桐樹,青翠蔥郁,光影斑駁,空氣中揮發(fā)的香味混著泥土的芬芳撲鼻而來。 她蹬蹬踩了兩腳,距離段景文五十米的距離,突然前方跑來一個女生,她陡然剎住車,趕緊影到梧桐樹后面,蹲在地上假裝系鞋帶。 女生披著微卷的長發(fā),嫵媚動人,身材曼妙,撩的一路上的學(xué)生紛紛側(cè)目。 是李甜! 唐桑晚定睛一看,驚訝地捂住嘴,把書包背好,躲到樹后面。 不知道她是來干嘛的。 李甜小跑過去,一副生無可戀地伸出手擋住段景文的去路,眼睛水盈盈地看著他。 不容拒絕道:“段景文,你先別走?!?/br> 段景文孤身站立,身材修長筆挺,雙手懶洋洋地插在兜里,對于她的出現(xiàn)并不驚訝,一如既往地冷漠道:“你想做什么?” “我聽說許樂為了我跟你打架了,他有沒有傷到你?你臉上的傷是不是他干的?” “就憑他?你擋住我的路,讓開?!?/br> “我不要讓開,你打我,我也不讓?!崩钐鹧蹨I在眼眶里直打轉(zhuǎn),一把抱住他,緊緊地依偎在他懷里,面對這個男生的漠不關(guān)心,她每說一句話,都那么撕心裂肺。 “景文,你……你非要這么對我嗎?我這么喜歡你,你卻一直把我的心踐踏在腳下,我到底哪里招不得你喜歡,是我不漂亮,不夠喜歡你,還是你已經(jīng)喜歡上那個新來的唐桑晚……” 唐桑晚聽到自己的名字,當(dāng)場愣住,下意識地搓了搓炙熱的耳朵。 “你漂亮,我偏要喜歡你?”段景文保持著不動,譏誚地扯了扯嘴皮。 李甜臉頰漲的通紅,有些結(jié)巴:“不是這樣的,你說,那我要怎么做,你才會喜歡我?” 段景文撇開視線,一把推開她,抬眼望著一排翠郁的樹葉,一字一句道:“你怎么做,我都不會喜歡你,還不給我滾?!?/br> 話音剛落,李甜的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下。 唐桑晚躲在不遠(yuǎn)處,雙手抱住梧桐樹,身體貼在上面,露出顆小腦袋瞄了瞄,可憐巴巴地窺視。 心隨著那梨花帶雨的臉揪起。 我見猶憐呀。 段景文太不懂憐香惜玉。 不多時。 段景文甩開李甜,輪廓繃緊坐進(jìn)一輛車?yán)铮捡Y而去。 揚起一地塵埃,滿天飛舞。 唐桑晚忙騎上車,繼續(xù)蹬著腳踏,追著那輛轎車。 李甜睜著雙紅彤彤的淚眼,看見一輛自行車從自己眼前晃過去,再看向車主鼻梁上的眼鏡那刻,猛地回頭,驚在原地。 —— 段景文一路坐車去了一家酒吧,之后再也沒出來。 唐桑晚將腳踏車停在一顆大樹下,朝燈紅酒綠,人氣爆滿的酒吧里探了探頭。 沒找到段景文的影子。 站在外面的服務(wù)員,面帶職業(yè)性的微笑:“小姐,請問要進(jìn)去坐會兒嗎?” 她茫然搖頭,回以微笑:“謝謝你,我還是未成年?!?/br> “那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她舔了舔干燥的唇邊,目光熱切地望著這位小哥哥,“請問剛才進(jìn)去的男生坐在哪里?” “剛才……你是說景文?他是我們店的調(diào)酒師,你找他有事嗎?” 調(diào)酒師? “他……他是我同學(xué),他在這里上班么?” 服務(wù)員上下打量她,見她遮著面罩,也看不出長得什么樣子。 這小丫頭不會是段景文的追求者吧。 之前就看見幾個瘋狂的女孩為了追段景文,瘋狂消費,喝了整整兩個月的酒。 他忙意會過來,笑道:“原來是這樣。景文家境不好,還是學(xué)生,我們老板破例讓他兼職學(xué)習(xí),小伙子年輕又帥氣,這才幾個月,不少新客人都是為他來的哦,給我們店攬來一大筆生意?!?/br> “這么厲害呀。” 漆黑的瞳仁映閃著流動的光彩,耳畔的音樂甚是勁爆,透過深色的玻璃門,還能看見舞池內(nèi)上演著火辣熱舞。 手機不合時宜地震動幾聲,她掏出手機一看,心口一滯。 接通電話后,她乖乖道:“媽?!?/br> “晚晚,我跟你爸明天回來,問你有沒有想吃的東西,順路帶?!?/br> “不用帶東西,你……你明天回家?” 腦子一閃,這才想起來,今天周四。 爸媽在外地做甜品生意,辛苦勞動供她跟哥哥上學(xué),周末前夜會趕回來看她,交她一筆生活費后繼續(xù)去掙錢。 家里平時就她一人住著。 門吱的一聲開了。 一陣嘈雜瞬間熄滅。 “景文,這么早走啊,明天見啊?!?/br> “明天見?!?/br> “對了景文,剛才有個小丫頭找你,自稱是你同學(xué)?!?/br> 段景文推開門的手頓住,問:“在哪里?” 唐桑晚聞聲,心里警鐘長鳴,看到燈光下修長的身影時,倉皇失措地騎上腳踏車,快速溜走。 服務(wù)員指著路邊空蕩漆黑的樹下,唯有夜風(fēng)呼過,怔忪半晌,一頭霧水。 “在……咦,那丫頭呢?剛才還在這兒呢?!?/br> 作者有話要說: 唐桑晚:真險,還好她跑得快。qwq 時間定錯了,明天開始20:30更新,吧唧~ ☆、聽墻根呀 唐桑晚吃過早飯,準(zhǔn)備去學(xué)校,mama正給她打理東西。 “晚晚,旅游的零食我都放你包包里了,跟同學(xué)多分享,知道嗎?”謝禮枝將生活費交給她,囑咐道。 唐桑晚打理好頭發(fā),整理好衣服,把昨晚自己做的餅干塞進(jìn)包里,乖巧的點頭,“我知道的mama?!?/br> “還有學(xué)習(xí),不能懈怠,不要與不三不四的學(xué)生混在一起,電視也要少看?!?/br> 聽著謝禮枝諄諄教誨,她不急不躁的點頭,從小在父母傳統(tǒng)教育理念培養(yǎng)出來的孩子,骨子里有些木訥,失了銳利,做事情端正嚴(yán)謹(jǐn)了些。 她背上書包,走到玄關(guān)處換了雙板鞋,回頭明媚的笑:“別擔(dān)心mama,我沒事。” “哎。” 謝禮枝站在樹下,看著她一路小跑著出了小區(qū)。畢竟是女孩,從小對她的教育比老大更為嚴(yán)謹(jǐn),沒想到一晃眼桑晚長高點,變得更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