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 由校方起義組織一次旅游活動,七中一直注重學生心理,尤其面臨高考的學生,那種夜不能寐,寢食不安的狀態(tài),最容易滋生出抑郁癥等毛病。 班主任拍了拍手,做出禁止的手勢,大家才逐漸安靜下來。 “班長,這次的活動交給你,我們班跟六班的學生一起去海藍湖,大家把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班長站起身,點頭:“那六班會跟我們打亂在一起玩,還是分開?” “不分兩班,大家記得不要鬧事。” 同學們想到可以出去玩,還能看見六班的美女,心里那個高興,都快把屋頂給掀個腳朝天。 “知道啦老師!你好啰嗦啊!” “不要再吵了,作業(yè)不要忘記,幾個不愛交作業(yè)的段景文,我就不提你名字了?!崩蠋熞ё∧菐讉€字沉了沉臉,卻也奈何不了前面的男生。 海藍湖是一處四星旅游景點,寬敞的大道兩邊,石頭假山疊的跟堡壘一樣堅固。 風景蔥郁,讓人眼前一亮。 這次旅游,九班跟六班一起,大家的心情揣著顆小火種蹭蹭蹭地膨脹。 男生們站在一旁,勾肩搭背地瞅著六班的?;ɡ钐穑瓜讶?。 這一看都半個小時過去了。 唐桑晚來到九班已經(jīng)一個月,作為監(jiān)督委員,自己班上的同學還沒認識過來,大多數(shù)面孔都是陌生的,六班一插進來,更加亂套了。 這個說李辰鬧事,那個說宋智打架,最后她都不記得誰是李誰才是宋。 熱的快中暑的天氣,夏蟬也跑出來嚷兩聲。 她脫掉外套,露出一截細白的頸,圓領(lǐng)襯衫清新可愛,她坐在樹蔭下,從書包里掏出自帶的餅干還有蘋果,慢條斯理地咬了口。 “桑桑~”周沁興高采烈的回來,唐桑晚抬頭那刻,眼鏡都快嚇掉了。 她穿著露肩深v的衣服,包裹著隆起的胸脯,偏要跟李甜撞衫,然而兩人穿出不同的風韻。 只是這走路扭捏的樣子,同學們一個個都快憋不住笑了。 這他媽哪里來的十八線野模??? 周沁遞過來一朵薔薇,“送你的。” “謝謝?!彼蝗缂韧墓郧?。 一盒精美盒子的巧克力,擱在她眼前,周沁擠了擠眼:“這是我姑姑從德國寄回來的,味道不錯,給你?!?/br> “謝謝,你要不要吃餅干?!碧粕M硪矝]帶什么,就餅干多,都是mama準備的。 “唔,餅干好甜啊?!?/br> 她軟綿的笑了笑,拿了一顆剝掉上面的金箔紙,咬了口,醇香濃郁。 周沁靠在她肩膀上,點了點下巴,說:“你看六班的李甜,有了許樂這樣的男生,還要霸占段景文,真貪心!” 她只笑笑。 “高一的時候李甜跟段景文好過,后來李甜心不堅定,勾搭了酒吧里的一個男人,段景文直接把她給甩了。到現(xiàn)在都懶得跟她多一句話。” 唐桑晚并不知道還有這么一段過往,睫毛顫了顫,含糊應了一聲。 李甜含著雙淚眼汪汪的眸子,情意綿綿地盯著段景文,這都盯了快一個上午。 許樂蹲在一邊,輕聲細語:“甜甜,吃點吧,榛子我都剝好了?!?/br> 李甜抽噎了下,嬌聲嬌氣地說:“你拿開,我不吃?!?/br> 許樂尷尬的咧嘴,一早上就碰釘子,惹得旁邊的男生們捂嘴竊笑。 鬧哄哄的一片。 段景文懶得抬眼,雙手插兜,意興闌珊地走開。 唐桑晚收回視線,無奈地嘆了口氣。 咯嘣咬了口巧克力,抖了抖肩膀,皺了皺眉:“好苦。” 一股子苦澀澀的味兒。 周沁笑說:“哈哈哈,巧克力苦中帶甜,像人的一生,剛?cè)肟谧匀皇强嗟摹!?/br> “也是?!彼屏送蒲坨R,舔了舔口中的澀味。視線掠過那道背影,把手上吃的全塞給了周沁,站起身拍掉身上的樹葉,急聲說:“我先去廁所,待會兒回來?!?/br> 陽光正好,清風和煦,百花飄香一片春綠。 段景文走出老遠,近乎脫離群體,不知不覺來到一座橢圓形的小湖邊。 隨手撿起地上的鵝卵石扔進湖里。 唐桑晚今天可是有備而來,心知金娜貪得無厭,幾張段景文的側(cè)面照無法解饞,不得不跟在后面,找準時間,對他的正面狂拍。 誰料關(guān)鍵時刻,手機也掉鏈子。 她一頭霧水,摸索著摁鍵,發(fā)現(xiàn)不靈了…… “小寶貝你倒是超長發(fā)揮呀,怎么壞了,快點融化它……” “新同學,你想融化誰呢?” 冷冽的嗓音突然襲來,頭頂黑影覆蓋,遮去大片天光。 唐桑晚驀地定住。 顫顫巍巍地抬起頭,震驚地睜大雙眼,涼意驟然間竄至腦門,手機從指尖悄然滑落,摔在草坪上。 眼前的男生正瞇著細長薄涼的眸子,猶如夜下綻放的瑰麗撫妍的薔薇。 滿身帶毒。 她隱約感覺自己要被毒死了。 她聲音有些啞,弱弱開口:“段……段景文。” “你鬼鬼祟祟的躲在這里,在拍什么?” “我,我看這邊風景好,段同學也在這兒?!?/br> 段景文嗤笑:“撒謊不打草稿,編也編的不流利。你啊,天生沒有撒謊的細胞?!?/br> 她咬著唇,心臟狂跳,心虛地低下頭。 連手機都罷工,還想偷窺。 “對不起?!?/br> 她苦惱得用拳頭敲了敲腦袋。 段景文唇角上翹,似乎對她的小動作很受用。 早就知道她偷偷跟著她,沒想到在偷拍。 他神色自若坐在草坪上,拍了拍身邊的空地,勾勾手指,不咸不淡道:“坐下來陪我看風景,若不然,我可要向全校宣布你是個偷窺狂?!?/br> 唐桑晚訝然地搖了搖頭,手指攪在一起,軟糯道:“我以后不會這樣了,段景文,你就寬恕我一次。” “那得看我心情,過來坐。” 她低著腦袋,畢恭畢敬地拍了拍膝蓋,坐在他后面一米開外,兩人拉開一段距離。 段景文蹙了蹙眉:“你這是做什么。” 她誒了一聲,不解。 不是他讓她坐的嗎? “你坐的那么遠,是想讓我用手機跟你聊天么?” “……” “坐過來些,靠我身邊?!彼吡艘宦?,不容置喙。 唐桑晚心如小鹿亂撞,睜著黑潤的眸子,慢吞吞地挪到他身邊,雙手環(huán)在膝蓋上,溫順的一言不發(fā)。 如坐針氈。 空氣中隱隱中能聞到他衣衫上皂夾的味道,干凈清爽。 她的臉龐倏然紅到了耳尖,長發(fā)擋住眼睛,往下看,一截奶白纖瘦的頸露在外面。 他彎了彎眉,頸子這么的細,輕輕一掐即斷。 “唐桑晚。” 她微微抬頭,近在咫尺的臉,微熱的呼吸撲在她的面上,使得她驚慌的往后躲。 “你……你做什么?” “這么小的膽子,還敢偷窺,你這二百五的智商怎么來的?!?/br> “什……什么?”二百五? “從實招吧,你跟蹤我多久了?” 段景文薄唇微掀,從口袋里摸出盒煙,熟稔的夾在指尖,另一只手掏出打火機,點燃一根抽著,薄涼的眉尖緩緩籠上一層薄煙。 “我沒有偷窺?!彼蛄嗣虼?,明顯底氣不足。 他舔了舔牙尖兒,睨了眼,慵懶道:“騙誰呢,難不成想讓我查手機?當面來個證據(jù)確鑿?” 唐桑晚背脊冷汗直冒。 攥緊手機目光膽顫。她埋頭,沉默了會兒。 眼看段景文一支煙抽完,把玩著打火機,上下拋來拋去。 她也沒吱出個聲。 唐桑晚心如火燒,被他逼得緊了。橫豎咬了咬牙,正視他的眼睛,吞咽了下。 潤色的唇開合,認真說:“其實,我見你心情不好,很不放心,我才跟過來的……” 段景文驀地抬睫,心臟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長長的睫毛像把扇子眨了兩下。 她目光澄凈,聲音軟的像棉花:“老師說讓我多關(guān)心同學,融入班集體。如果你有什么煩惱的事,你可以跟我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