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付崢輕咳一聲,說:“挺美的,今年的初雪?!?/br> 姜可抱緊她的玫瑰花,唇角揚(yáng)了揚(yáng),不再理會(huì)他了。 * 到家時(shí)已是晚上九點(diǎn)多,市區(qū)里的雪更小,小到幾乎看不見,姜可回到家,鎖好浴室門,泡了一個(gè)舒舒服服的泡泡浴,又給自己煮了一杯熱牛奶,擦著頭發(fā)坐在沙發(fā)上。 姜可看著忙忙碌碌的付崢,問:“你在干什么呀?” 客廳地上擺著一只極大極高的紙箱,付崢手里拿著把剪刀,正在思考從哪里開始拆。見姜可披著浴袍就出來,他將剪刀放下,坐在她身側(cè)。 “怎么了?這是什么?”姜可拿梳子將蜷曲的頭發(fā)慢慢梳順。 付崢看她臉上的倦怠褪去一些,心情也好不少,放下剪刀,說:“先別管這是什么了,有個(gè)事想要問你。” “什么事?” “你這兩天去干什么了?” 姜可嗯了一聲,說:“你不是知道嗎,我跟孫穎去看時(shí)裝秀了,噢,對,我還給你買了一只打火機(jī)——” 她說著才發(fā)覺不對,孫穎還沒有給她,改口:“我放她那里了,等她給我我就給你吧?!?/br> 付崢垂下眸,認(rèn)真地盯著她,漆黑的眼底并沒有憤怒或者生氣,只是微微不快。 姜可稍有些不自然,轉(zhuǎn)開目光。 付崢道:“可可,我不喜歡你跟我撒謊?!?/br> 室內(nèi)靜了幾秒,姜可輕抿嘴唇,“你都知道了?” 她有些無奈,說:“我只是不想惹出更多事來,不是故意要騙你的?!?/br> “我知道,我相信你。”付崢抬起她的下頜,伸手將她唇角的奶漬慢慢擦拭干凈,溫聲:“只是以后無論有什么事情,你都應(yīng)該跟我說的?!?/br> “我知道了?!苯梢灿X得自己不好,小聲:“對不起。” “來?!?/br> 付崢拍了拍大腿,姜可站起來,往旁邊挪了挪,坐到他腿上。 “這次到底去干嘛了?” 她很喜歡窩在他懷里,雙臂環(huán)著他,頭自然地埋在他脖頸邊,說:“我這次是回去看陳奶奶的?!?/br> “那是?” “陳敏信的奶奶。”姜可提到陳奶奶,語氣里就有夾雜不住的傷感,“她對我很好,超級好,我那兩三年,一直給我做好吃的,照顧我,把我當(dāng)成親孫女。” “是…求婚那小子的奶奶嗎?” “嗯?!苯商峒暗侥翘?,心里滿是愧疚,說:“都是我不好……” 付崢啞聲:“是我不好?!?/br> 姜可說:“我不告訴你,是因?yàn)橹霸谏袗偟臅r(shí)候陳敏信因?yàn)槲冶徽{(diào)到了保羅,其實(shí)敏信他很有才華的,保羅那個(gè)牌子真的……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他會(huì)來c市,但我不想他再有什么麻煩,所以才沒說。” 她看向付崢,過了一會(huì),見付崢也沒說話,問:“你忘了?” 付崢隱約記得有這回事,好像侯向龍是提過,但他覺得都是男裝品牌,沒有什么分別,也不在意。 付崢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了。” 他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放心吧,我不會(huì)的。你也別難過了?!?/br> “嗯?!彼c(diǎn)點(diǎn)頭,“那就好?!?/br> 付崢拍拍她的肩膀,說:“但是以后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告訴我?!?/br> “哦?!?/br> “我脾氣沒你想象的那么差,你好好說,我都能理解的?!?/br> “……知道啦?!苯深^枕在他脖頸間,吸了吸。 他身上有一股他獨(dú)屬的味道,淡淡的,像是煙草混合著薄荷,聞著就令人安心。 付崢問:“累了?” “有一點(diǎn)吧?!彼龖袘械卮蛄藗€(gè)哈欠。 “抱你去睡覺?” “好啊。”她想到一事,擔(dān)心:“還是別了,你手臂好了嗎,我自己回去?” “沒事的,你又不重?!?/br> “我已經(jīng)一百了……”她這就要從他腿上下去,腰卻被他突然扣緊。 付崢雙臂一抬,將她輕松抱了起來,“回去睡覺吧,你也跑了這一兩天了?!?/br> 姜可親了親他的下巴,“好。” “等下等下。”姜可路過那只又高又大的快遞紙箱,她快要閉上的眼皮又睜開,“這是什么?” 付崢并沒有停,仍抱著她往臥室走,“買了個(gè)小玩意?!?/br> “什么玩意兒?” 姜可雙臂環(huán)在他肩膀上,探出腦袋往后看,好奇心起來,“這么大個(gè)?你是買了一個(gè)衣柜嗎?” “嗯。” “家里不是有衣柜嗎?” 付崢說:“你衣服太多,裝不下,就再買了一個(gè)?!?/br> “真的假的?”姜可半信半疑。 “好了,睡覺了?!备秿槍⑺旁诖采?,拿起床尾厚實(shí)的羽絨被,將她整個(gè)包了起來。 “你先睡,我去洗個(gè)澡,一會(huì)過來陪你?!备秿樜橇宋撬哪橆a,柔聲說。 折騰這么一天,姜可也是真的累了。 她躺在舒服柔軟的大床上,伸手將被子往上拉了拉,把自己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棉被應(yīng)該是白天剛剛曬過,有一股陽光的氣息,聞起來就感覺十分舒心。 終于不是酒店了。姜可深吸一口氣。 這個(gè)冬天可真冷啊。 姜可望向房間里的窗戶,被厚厚的窗簾掩蓋著,也不知道外頭還下不下雪了。 她原本是想等付崢一起睡的,但她好累,只閉了一會(huì)眼睛,便沉沉睡過去。 …… * 姜可是半夜醒過來的。 可能是臨睡前牛奶喝得太多,她喉嚨干澀,渴得要命,想喝水,也想上衛(wèi)生間。 看到空空蕩蕩的床,她怔住,伸手摸了摸,冰冰涼涼的,不像有人躺過。 姜可摁亮手機(jī),屏幕上顯示著02:30。 付崢呢? 他不是說洗完澡就過來嗎? 姜可揉揉眼睛,有些倦怠地往門口望去。 門關(guān)得很嚴(yán)實(shí),縫底下有極細(xì)微的亮光。 這個(gè)點(diǎn)他還沒有睡? 姜可起身,披了間長長的浴袍,穿上拖鞋,輕輕打開門。走廊沒有開燈,只有客廳暖黃的燈光撒了過來,勉強(qiáng)看得清楚。 她掂著腳尖,步伐很輕,想知道付崢在做什么。 視線里越來越亮,姜可站在走廊邊緣,看向客廳,驀地睜大了眼睛—— 天吶! 她在原地怔住,一時(shí)沒有反應(yīng)過來,用力地揉了揉眼睛—— 付崢這是……砍了棵樹過來? 客廳中間,擺了一棵幾乎挨到屋頂?shù)乃蓸洹?/br> 這里公寓是挑高的,也是付崢當(dāng)時(shí)會(huì)買這里的原因,屋頂離地面約有3.5米左右,視野上非常開闊。 此刻,松樹剛剛好擺在中間,占據(jù)了一小半面積。 它很高大,枝葉繁茂,每一根樹叉都跟真實(shí)的松樹無異,松針細(xì)密,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質(zhì)做的,和外面的松樹沒有什么區(qū)別。 圣誕樹左邊擺了把椅子,椅子腿旁邊還有幾只塑料袋和小紙箱,鼓鼓囊囊的。 姜可愣愣地看了半天,才回過神來。 她歪頭找尋一圈,終于在高大的樹后面看見付崢。 男人站在樹的后面,彎著腰,正在將被捆好的樹叉解開,理著枝葉。 他的右手仍不太方便,動(dòng)作稍有些遲緩,但神色十分專注,專注到都沒有注意到姜可的靠近。 盯著男人的側(cè)顏,姜可胸口涌上一陣熱流,渾身上下都暖烘烘的,那種小甜蜜簡直要溢了出來,想到自己白天訓(xùn)他那句“你真的不懂浪漫”,縮了下脖子,只覺得慚愧。 他這樣,哪里是不懂得浪漫啊。 分明是浪漫死了。 姜可看了一會(huì),揉揉困倦的眼睛,悄悄地往前走了一步,靠近后,忽的伸出手臂,將付崢從背后直接抱住。 付崢幾乎反射性要將那只手腕攥緊,往后反扣,剛一動(dòng)才想起不對,身體緊繃,“可可?” “嗯嗯。”她也能感覺到他背部的緊實(shí),肌rou隆起,“是我?!?/br> 付崢放松下來。 姜可把臉埋進(jìn)他寬闊的后背,雙臂摟得更緊,笑問:“你干嘛呢?大晚上種樹?” 付崢沒再弄那根樹叉,抓過她的手,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