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這么涼。”他暖著她的手心，沒回答這個問題，問：“怎么突然起來了？”

    姜可說：“本來想起來上衛(wèi)生間的，沒想到你居然還沒睡，就出來看看?！?/br>
    她聲音里帶著笑意，仰起脖子，問：“你是在給我弄圣誕樹嗎？”

    付崢抬頭看去，把頭頂一根糾結(jié)的樹枝理開，說：“你不是最喜歡圣誕節(jié)嗎。”

    “你怎么知道的？”

    付崢無語，說：“你什么節(jié)日都喜歡?！?/br>
    就跟個小孩子一樣。

    姜可也笑了，她就是很喜歡過節(jié)，喜歡那種熱鬧又溫馨的氛圍。

    姜可說：“那我?guī)湍阋黄稹！?/br>
    付崢搖頭：“你還是去睡覺吧，熬夜對你身體不好?！?/br>
    “沒關(guān)系的，你不是也在熬?！?/br>
    姜可一邊說，一邊拖過旁邊的椅子，腿抬了抬，這便要踩上去。

    付崢伸開手臂，抱著她的腰就把人拽了下來。

    “你干什么啊。”姜可一驚，被付崢直接拖進懷里，男人的鐵臂緊緊箍住她的腰。

    “不困嗎？”付崢垂下頭，氣息醇厚，低聲問。

    “不困了?！?/br>
    她離他極近極近，近到一踮腳就能吻到他的嘴唇，一呼吸，就是他身上的味道。

    “你不睡我也睡不著，我來幫你唄。”

    付崢低頭看她，沒有說話。

    他頭頂便是支型吊燈，每一小盞燈下還懸著只玻璃墜子，被橘色的燈光映得迷離旖旎。

    付崢站在樹下，被陰影遮住，他的面孔有些黯淡，但五官英挺，棱角分明。

    他有一雙狹長的眼睛，睫毛短密，眼形內(nèi)斂，眼角生有淡淡的細紋，非常好看。

    姜可看得一時沒有收回目光，付崢也望著她，眼睛黑而亮。兩人對視了十幾秒，付崢忽的低下頭，強硬地吻住她的嘴唇。

    姜可閉上眼睛，環(huán)過他的脖子，仰頭回應(yīng)。

    她的下巴被托起，柔軟的長發(fā)拂過他的胸膛。付崢動作不急不緩，吮著她粉嫩的唇瓣，溫柔又緩慢。

    姜可很快被他撩撥得不上不下，一手搭著剛才的椅子，單手扣住他的后腦勺，深深地吻。得到她的回應(yīng)，他自然是無法忍耐，伸出舌尖，兇悍地游走在她的口腔。

    室內(nèi)的氣溫一瞬間熱了起來，像是一鍋水突然煮沸，咕嘟咕嘟冒泡。

    窗外還在下雪，冰天雪地，愈發(fā)顯得屋內(nèi)溫暖，一室春光。

    糾糾纏纏半刻，付崢才將她放開，舔了舔牙齒，聲音低?。骸凹热徊凰?，那我們做點什么？”

    “好啊?！彼⑽⒉[起眼睛，笑盈盈看他。

    “來?！彼麪窟^她的手，走到樹邊。

    姜可睜大眼睛，望向他結(jié)實健碩的背影，呼吸稍有急促，伸手將一縷長發(fā)撥到耳后。

    心跳砰砰砰的。

    付崢蹲下，將地上的紙箱用刀子劃開，“幫我把這些掛上吧。”

    “啥？”

    “就這些鈴鐺，還有裝飾品什么的?！彼此?，“我布置的話肯定很難看，還是你來吧。”

    “……哦哦?！苯梢粫r沒反應(yīng)過來。

    “怎么？”看著小女人不滿的表情，付崢刮了刮的鼻子，“很失望？”

    姜可搖頭，“才沒有?！?/br>
    她接過他手里一串金色鈴鐺，俯身掛在樹枝上。

    不得不說，付崢挑得這些裝飾還是很漂亮的，造型精巧，四周環(huán)繞深綠色的松枝，中間纏繞著紅色緞帶，透著濃郁的圣誕氣息。

    姜可穿著松松垮垮的睡袍，里面是吊帶睡裙，濃密的長發(fā)垂在胸前，肌膚如雪。隨之俯身的動作，腰帶往下松了松，半遮半掩間，酥·胸微露，甚是迷人。

    付崢喉嚨動了動，忽然有些后悔了。

    “看什么看？快點干活?！?/br>
    姜可瞅他一眼，拿過一包紅色圣誕襪，拆開，揪著上面的線，踮腳掛在上面。

    “看不出你還挺有童心的哈?！彼檬种更c了點毛絨絨的襪子，覺得特別可愛。

    “可可?！?/br>
    “嗯？”

    付崢將那只襪子摘下，說：“這個是我打算裝糖果的?！?/br>
    “……”

    *

    姜可和付崢裝點了一夜的圣誕樹，天快亮?xí)r才昏昏沉沉相擁著睡去。

    外面下了一整夜的雪。

    姜可是被一陣手機震動吵醒的，她翻了個身，看見屏幕中間的日期，12.24，平安夜。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上午九點多了。

    她今天本來是打算回廠里看看的，沒想到一覺睡到現(xiàn)在，想想也是太累了。

    微信涌進來一堆消息，震得她手麻。

    有孫穎的——平安夜快樂寶貝，還有你那個打火機還要不要了？

    還有員工的——老板娘圣誕快樂，祝你和老板百年好合。

    姜可一邊回復(fù)“快樂”“快樂”“記得吃蘋果”，一邊想著是再睡一會還是起床去工廠。

    她往下翻著翻著，翻到了陳敏信的微信。

    平安夜快樂啊可可。

    除此之外，還有一條鏈接。

    姜可手指一僵，看見“英國皇家藝術(shù)學(xué)院入學(xué)條件”幾個字，頓了頓，并沒有點開那個鏈接。

    下面還有陳敏信的消息，“可可？有個事一直想問你。你還打算回去念完嗎？我現(xiàn)在聯(lián)系了一家機構(gòu)，準備搞搞作品集，看看明后年能不能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你們c市挺好的，只是我不太習(xí)慣，所以準備做到明年。”

    姜可側(cè)眸看了一眼旁邊的男人，剛才迷迷糊糊的大腦好像清醒過來，打字回復(fù)：“可能不念了?！?/br>
    她輸入：“現(xiàn)在工作忙，你作品集好好準備吧，加油，平安夜快樂?！?/br>
    姜可發(fā)送完畢，看見秒回的“謝謝”兩個字，她往上翻了翻，手指在鏈接上停頓幾秒，最終還是沒有點。

    “醒了？”

    身后傳來低低啞啞的聲音，因為沒有睡醒，有些含糊。

    姜可的頭發(fā)被撥弄了兩下，弄得她后脖子酥酥癢癢的，腰間被一只手臂環(huán)住，箍得很緊。

    付崢整個人貼在她的后背，男人身型高大，體溫也高，像一只人rou抱枕。姜可往后靠了靠，舒服地依偎在他懷里。

    “平安夜快樂?！彼麄?cè)了側(cè)臉，輕吻她的脖頸。不過一夜，他被刮凈的下頜又冒出一截胡茬，姜可被扎得癢癢的，不由自主地縮了下脖頸。

    “平安夜快樂?！?/br>
    付崢不再逗她，瞇著眼問：“不再睡會嗎？”

    姜可搖頭，“該起床了?！?/br>
    她剛剛支起身，又被他拉了下去。

    付崢一個翻身，雙手撐著床，壓在她身上。

    兩人裹在厚實綿軟的羽絨里里，他這么一壓，姜可只覺得自己有些喘不勻氣，被子里的溫度也跟著升高，她感覺有點熱，后背滲出一層薄薄的汗，心臟在胸腔里也跳得更快。

    姜可推他，叱道：“干嘛呀你！白日宣yin嗎！”

    付崢沒有下一個動作，只是低下頭，靜靜地注視她。

    淺金色的陽光從窗簾縫隙中濾下，撒在她素顏的臉上。

    她語氣雖然兇巴巴的，推他的力氣也不小，但可能是不化妝的緣故，小臉稚嫩干凈，尖尖的下頜，就像一個虛張聲勢的小孩子。

    付崢愛戀地摸了摸她的臉。

    每一個一起起床的清晨，都感覺真好。

    姜可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又伸出手，推了推他的胸膛。

    “好了好了，起床了！”

    付崢不置可否，將她的雙手摁在一起，俯下身，含咬住她的嘴唇。

    吻鋪天蓋地而來，霸道，熱烈，又濃郁。

    還帶著被窩里的溫暖。

    外面的雪仍無聲的下。

    就在姜可覺得自己要缺氧致死的時候，付崢忽然抓住她的腿，抬高，將她兩條纖細的腿盤在自己腰上，旋即起身。

    “干嘛？”姜可嚇了一跳，“不在床上嗎？”

    付崢不答她，只是抱著她往客廳走。

    昨夜他們布置好，只簡單收拾了下，落地窗的窗簾被拉緊，不留一點縫隙，客廳變得昏昏沉沉，只有朦朦朧朧的微光。

    付崢走到樹前，摁了下開關(guān)，他們昨天布置了一夜的圣誕樹倏地亮了起來。

    五彩的燈一閃一閃，金色鈴鐺也被映得變幻多彩，還有糖果棒、純白色雪球、圣誕麋鹿……

    姜可一時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