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他們警局里雖然是政府部門,可私底下也是流傳著一些邪門兒傳說的,今晚上林醫(yī)生的尸體還沒來得及帶回去徹底檢查,可早上那具卻已經(jīng)檢查得差不多了。 雖然尸檢報告還沒拿過來,可楊隊長是自己親自蹲在那里跟老友一起檢查的,具體情況已經(jīng)知道個七七八八了。 凍死的也不是,就是好像突然睡著了,然后就死了,最叫人想罵娘的是老劉的尸體擺放的樣子,雙手搭在腹部,面容安詳恬靜。 用楊隊長那法醫(yī)老友的說法,就是死者死前就好像完成了畢生心愿似得渾身從上到下從里到外都得到了解脫。 當然,楊隊長還是覺得這個說法是他法醫(yī)老友太過無聊之際都一個一點不好笑得笑話。 楊隊長說完,觀察賀綏,確定這位賀二少對這件案子是真對有一種不同尋常的關注,頓時心里皺了眉,無數(shù)的想法瞬間在腦海里浮現(xiàn)。 賀綏不知道坐在自己對面的人腦袋里如何活躍,想了想,沒吭聲,這件事確實應該不是尋常的謀殺案,畢竟只單單楊隊長描述的那些就很有問題。 不過一切都還不能下定論,賀綏需要回去之后將捉回來的紅眼嬰靈審問一番,希望能夠得到一些線索。 另外還有幾只殘魂,在超度完成后的短暫時間里也能趁著殘魂恢復神智的時候詢問一二。 想到嬰靈,賀綏壓在布包上到手下意識的重了兩分。 似乎是知道賀綏的猜疑,紅眼嬰靈又跳了跳,十分不忿的想要替自己喊冤,它可沒有弄死那些人,它明明只是很乖巧的收小弟想要占領醫(yī)院而已。 楊隊長的視線忍不住又落在賀綏那又跳了一跳的布包上,抬手把嘴里的煙捏到手上,楊隊長皺著眉,“賀二少,不介意我看看你包里的東西吧?” 楊隊長總有種莫名的預感。 賀綏微微瞇眼,整個人頓了頓,沒說什么話,手伸進布包里掐訣按在黃符團上,而后老老實實的將布包取下來,放在桌子上,扯開口袋讓楊隊長看。 布包是很簡單的那種,夾層都很少,一扯開就能輕易看清里面都有些什么。 楊隊長看了看,皺著的眉頭卻沒松開過,里面確實就是些黃符,還有一根很普通的柳條,黃符有的疊成八卦形有的疊成三角形,一把桃木劍是賀綏一直捏在手上的,連個錢包手機都沒有。 該問的不該問的都已經(jīng)聊完了,楊隊長也不能繼續(xù)留人,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楊隊長放賀綏跟老李頭先回去了。 等到老李頭跟賀綏走后,楊隊長喝著nongnong的苦丁茶解困,等到留在醫(yī)院勘查現(xiàn)場的人回來,楊隊長一邊抽著煙一邊翻看現(xiàn)場報告以及照片,突然愣住了,嘩嘩又翻了翻文字報告,又胡亂的在桌子上那一堆照片里找了找,終于找到了要找的東西。 “……走廊上有墻壁水泥地面有奇怪痕跡二十六處……” 而與之對應的照片上,是挨著太平間雙開門旁邊的墻角處,有十來處插痕,插痕干脆利落,表皮一點破損都沒有,就好像墻壁只是豆腐一般。 若是平時單獨看這些痕跡,楊隊長也不會多想,畢竟??滇t(yī)院也是開了有些年頭了,負一樓那種昏暗的地方建筑體有些破損也很正常。 可楊隊長剛剛才看了賀綏包里的東西,翻來覆去的看照片,總覺得那插痕跟賀綏包里的三角形以及八卦形黃符有關聯(lián)。 最后楊隊長看著一處痕跡盯了半晌,突然一拍桌子,扯著嗓子叫來了一個屬下,“馬上去把這幾處插痕給我做物件復原模擬!” 有一處最大的插痕,太像賀綏那把玩具似得桃木劍了! 或許這件案子跟賀綏沒什么關系,可賀綏絕對知道一些他們不知道的內(nèi)情! 賀綏還不知道自己讓人給盯上了,同老李頭一起出了局子,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公交車已經(jīng)沒有了,賀綏跟老李頭商量了一下,難得奢侈的打了回出租車。 索性距離也算不上太遠,出租車費用也就剛超出起步價一塊錢。 老李頭雖然身體不錯,可今晚見到了那么些嚇人的畫面,在警察局休息了一會兒也還沒緩過神來,再走路吹夜風,怕是明天就爬不起來了。 老李頭雖然節(jié)省,可也知道自己不能生病,病了家里可就真沒個賺錢養(yǎng)家的人了。 至于賀綏存到他卡上的那幾萬塊錢,老李頭可一點想法都沒產(chǎn)生過。 醫(yī)院里又發(fā)現(xiàn)了死者,醫(yī)院院長當然需要過來配合檢查,院長接到電話之后沒有立馬過去,焦急的在家里的書房里轉了幾圈,然后一咬牙,小心翼翼的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大師,小林是不是犯了什么錯?他年紀輕不懂事,您也不用下手這么狠吧……”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么,院長臉色一變,腮幫子抖了抖,嗓音都飄了,“不是您?那、那小林怎么?” “小林今晚沒了!昨晚上老劉也不是您動的手?” 等到那邊給予了回答,院長這下是真對慌了神了,“怎么會這樣,那到底是誰動的手?” 先前知道老劉沒了,院長還以為是自己人動的手,結果今晚小林居然也沒了,院長怕大師這事想要殺人滅口,這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打電話。 也不是真多想給林醫(yī)生求情,只是想要套套口風,卻沒想到大師說這兩件事根本就不是他做的。 那邊大師好像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也顧不得管院長了,匆匆掛斷電話,院長嚇得六神無主,捏著手機在書房里走來走去,最后視線落在了墻上的一副掛畫上。 那后面有一個保險柜,里面是這些年賺來的錢,想到里面那些金燦燦的金磚金條,院長一咬牙,決定自救,匆匆趕往警察局,想要打聽一點情況。 路上院長打電話給老婆,讓老婆秘密訂幾張飛機票,全家明天立刻出國。 不管是誰,便是厲鬼也不可能遠渡重洋吧? 更別說院長一點都不相信什么神神鬼鬼的,便是那大師也不過是取點東西胡亂煉些丹藥就去糊弄那些傻逼富豪,知根知底的院長是一點不信的。 賀綏跟老李頭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十點多快十一點了,小海已經(jīng)在周凱的陪同下睡著了,聽見賀綏跟老李頭開門的動靜,睡著后不知不覺飄到天花板角落上的周凱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翻身撞了墻,半個肩膀都撞到了隔壁徐家客廳那邊。 還好徐家沒人看得見他,要不然還不得嚇死。 周凱從里面臥房飄了出來,剛笑嘻嘻的想要沖過來給老大一個熱情的擁抱,結果剛靠近一點,賀綏斜挎布包一陣亂跳,周凱也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有點兒慫的停住了身形,飄在幾步遠的半空中。 老李頭看不見周凱,不過也知道有這么個“人”在自己家里,今天有點累了,老李頭用熱水壺燒洗澡水,賀綏把布包從胖乎乎的上半身拽下來,那布包里的東西跳得更厲害了,帶動著布包都在跳。 “你要是把包跳到地上了,我就再給你糊兩層黃符?!?/br> 賀綏聲音有點低沉,老李頭在旁邊跟著都累了,他全程忙活,自然也是疲倦得很,眉心輕微的痛著,感覺這會兒布包要是掉到地上彎腰撿一下都累人。 布包里的東西聞言,故作傲氣特別不服輸?shù)挠直牧艘幌?,可到底慫了,都已經(jīng)跳到床邊了也沒敢真的跳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大師:手下全是一群蠢貨,讓他們提供尸油,居然還摻合金龍調和油,cao! 院長等人:大師那蠢貨,還要什么尸油,他以為他是南洋佬? #互嘲小伙伴# p s:一直準備的是本月十號入v,按照現(xiàn)在的更新進度,到時候大概是八萬多字,已經(jīng)超字數(shù)了,不過想想估計本文又是篇長文,超了的字數(shù)就算是給一直支持我的小伙伴們的福利吧。 以及十號那天小伙伴們一定要來支持一下首日訂哦,現(xiàn)在的夾子變了,多了一天,訂閱量要看三天到第四天的,大家也知道我沒有壓字數(shù)爭取千字訂閱量的習慣,如果有要養(yǎng)肥的小伙伴,也請一定要在三天后再養(yǎng)肥吧,同期的大佬們數(shù)據(jù)比我好挺多的,好怕上夾子的時候掉隊太遠了qaq 第20章 太平間事件 周凱看樂了,飄著轉了個方向蹲在地上撐著下巴問賀綏,“老大,這是什么東西?” 賀綏撐著膝蓋坐在床邊等洗澡水,扭頭看了一眼布包,“不是東西,一只小鬼?!?/br> 還是一只疑似犯了命案的小鬼。 楊隊長說的尸體情況,除非是什么高智商犯罪,否則依賀綏來看,更符合鬼怪作祟。 賀綏不知道這嬰靈是不是沾了人命,否則哪里能有這般大的煞氣,先前見了他也是第一時間想要啃了他,可一點都不像是沒沾人血的,也不怪賀綏第一時間就把嬰靈放到了第一嫌疑人的位置上。 周凱因為黃符的關系并不能靠得太近,聽說是小鬼,還以為是來了新的小伙伴,有點期盼著老大揭了黃符之后自己能收個小弟啥的。 老李頭燒好了水又兌好冷水,賀綏起身拎了兩桶水,跟老李頭一起去公廁洗了澡,回來之后老李頭滿身疲倦的進里屋睡了。 賀綏雖然也累,不過還是以打坐代替睡覺,布包里的小鬼也不知是跳累了還是又琢磨其他逃跑的法子,總算是安靜下來了。 周凱雖然已經(jīng)成了鬼,卻還是古怪的堅持著身為人時的作息,蹭在賀綏的床上睡覺去了。 不過睡著睡著就會到處飄,這是他在水里變成黑魚睡了好幾年的后遺癥,估計短時間內(nèi)是改不了了。 索性周凱就是只鬼,飄到哪兒了也不會撞到,若是飄到人身上去了,也不過是讓人突然感覺涼得跟抱了冰塊似得。 九月的天也影響不大,有了周凱,家里連煩人的老鼠都沒有了,更別說蚊子,便是把窗戶敞開了也沒敢飛進來的,空氣里涼滋滋的,老李頭跟小海是一覺睡到天亮。 早上賀綏帶著小海照常出門晨練,回來的時候周凱縮在角落里看著老李頭準備的早飯流口水。 好多年沒有吃飯了,哪怕是最普通的稀飯咸菜周凱也饞得不行。 賀綏看不過去,起身拿了碗筷給周凱舀了一碗,又夾了兩筷子咸菜。 往小桌上一放,雙手掐了化陰訣,一點碗筷,“吃吧,吃完了記得洗碗。” 道家一般放焰口或者化寶都需要做水陸道場,賀綏只是讓周凱能吃到飯菜,所以簡單的掐了手訣點了碗筷也就算了。 很多道家經(jīng)咒手訣原本是比較復雜的,不過賀綏那不是條件跟不上么,所以很多時候就會想方設法的簡便化,到最后反倒是琢磨出了自己的一套功夫,很多手訣他也是能取用其中的某些作用。 譬如引星辰之力的法子,人家是要開壇設法請星君照人間妖魔邪祟的,賀綏倒好,上次拿來哄小海去了。 為了一起生活更方便,賀綏今天早上就給周凱身上打了一道黃符,讓小海根老李頭能夠正??匆娭軇P,雖然他們爺孫倆眼里的周凱就是個半透明的,可也至少彼此能看得見。 之前賀綏是臨時給小海跟老李頭開了陰眼給彼此介紹認識了一下,可凡人開陰眼,短時間還行,次數(shù)多了時間長了就會對身體有害。 給周凱打的黃符是賀綏改良過的,原本是讓鬼怪顯露身形方便捉拿的,改良之后只有指定的目標人物才能看見。 老李頭剛才就看見周凱饞得可憐巴巴的樣子,可他也不懂那些,如今看賀綏給周凱準備了,心里其實還松了口氣,畢竟被周凱那么盯著,老李頭也是有壓力的好嘛。 周凱瞪圓了眼睛滿臉驚喜的抬頭瞅賀綏,“老大,我也能吃飯?!” 賀綏重新?lián)炱鹱约旱耐肟?,嗯了一聲,雖然吃了也沒用。 不過周凱既然吃了李大爺家的飯,家里的家務周凱也就有責任有義務分擔一部分了。 周凱對此表示絕對沒問題,端起碗筷稀里呼嚕的一頓猛吃,整個鬼都幸福得飄了起來。 這還真不是形容詞,小海仰著脖子看周凱飄到天花板上去了,眼睛里滿是羨慕,扭頭看賀綏,“哥哥,我也要,飛!” 最近家里的人多了,小海原本話都說不太清晰的毛病明顯的有了好轉,老李頭心里高興,哪怕家里住進了一只鬼也覺得挺好的,自從兒子兒媳婦走后,家里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熱鬧過了。 賀綏摸了摸小海腦袋,順便喊了一聲,讓周凱老實點,別吃個飯都飄來飄去的,教壞了小孩子。 “今天我想帶小海出去買點東西,小海的一魂一魄走丟兩年多了,時間太長,安全起見,還是準備周全點再動手更好?!?/br> 賀綏吃完飯坐在桌邊跟老李頭說話。 賀綏命理特殊,身上沾不得錢,這事兒昨天就說了,老李頭也明白賀綏這話的意思,有點激動的連連點頭,剩下的幾口飯也不吃了,站起身去屋里把昨天晚上剛存了錢的卡找了出來,塞到孫子手里,“要買什么東西大師你盡管去買,里面除了昨晚那幾萬,另外還有我這幾年存下來的三萬多,到時候讓小海付賬就行了!” 說罷又拉著小海的手仔細叮囑,“小海,一會兒出門了把卡收好,別丟了,賀大哥要買東西你就在旁邊幫著付賬,你付不來就問老板,老板會教你?!?/br> 小海雖然癡傻,可每次老李頭給他的東西他從來不會丟掉,這也是老李頭能放心把銀/行/卡給他的原因。 雖然前前后后也就幾天的功夫,可老李頭愣是親身體會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現(xiàn)在好不容易等到賀綏說要開始辦這個事了,要不是今天要照常上班,老李頭都要跟著一起去了。 這就是窮人的悲哀,哪怕老李頭重視孫子重過自己這條老命,可還是不能不管不顧的丟掉工作。因為等治好了孫子,他還需要靠這份工作來養(yǎng)活孫子跟自己呢。 昨晚帶回來的布包里的嬰靈也不知怎么個情況,昨晚還跳個不停,今天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周凱都問了好幾遍,若不是黃符讓他不舒服沒能靠近,周凱都想去戳戳看里面的小鬼是不是跑了。 賀綏卻是一點不著急,送走了老李頭,自己再畫了幾張?zhí)厥獾狞S符,這才進了里屋拉了窗簾,將小海跟周凱留在外面客廳,自己拎著布包將里面裹在黃符團里的紅眼嬰靈給抖了出來。 外面客廳沒有窗簾,如今外面是紅紅火火的大太陽掛在半空,早上的太陽對鬼怪傷害最大,雖然賀綏將嬰靈當作是第一嫌疑鬼,可也不至于不管不顧的就在外面把它抖出來。 門窗甚至墻壁上都按照一定規(guī)律貼了黃符,拆開黃符團的時候賀綏還隔著黃符打了幾個手訣拍進去,等黑眼嬰靈一出來,吱吱亂叫幾聲想要穿墻逃跑,卻是一腦袋撞到了實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