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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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上?!睆埧崎L遞過來一個圓圓的小鐵盒子。王江寧擰開一聞,一股清涼辛辣的味道撲鼻而來。 “薄荷膏,抹到人中那里,不然等會兒你肯定要和他一樣?!睆埧崎L指了指還蹲在門口快把胃吐出來的韓平。 王江寧立刻聽話地把這東西抹在了人中上,一股涼颼颼還有點刺激的香味把“烤rou”味壓下去了不少。 “你幫我在這里看一會兒,我去向上級匯報,這真是活見鬼了。尸體著火,人還沒了?!睆埧崎L皺著眉頭說道。 “讓韓平去。反正他在這兒也沒用。咱們再看看這尸體。”王江寧可算是說完一句完整話,剛才是真熏得他也差點吐了。 “也行?!睆埧崎L點點頭走向門口去給韓平囑咐著。 王江寧轉(zhuǎn)頭去看那具還在冒煙的焦尸,整個尸體分成了六塊,都燒毀得比較嚴重。 整個腦袋燒成了黑煤球一般,手腳也燒變形了,肚子也因為受熱破開了個口,肥碩的肚子外翻著,猛一看還以為什么東西從肚子里破膛而出了。 但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王江寧腦中居然蹦出了一盤溜肥腸!嚇得他連忙甩甩腦袋把這個惡心的想法甩出去,重新凝神去看尸體。 雖然燒毀得很嚴重,不過還是可以看出尸體被燒之前已經(jīng)被重新拼接好了。金屬制的停尸臺倒是沒給燒壞,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滿是脂肪和體液混合的黃色液體,比較奇怪的是沒多少血滲出來。燒成這樣,肯定是澆了油或者酒之類的東西。王江寧在心里默默判斷著。 “口罩?!睆埧崎L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回來了,遞給王江寧一副口罩,把聚精會神看尸體的王江寧嚇了一跳。 “張科長,這尸體,您檢查過了嗎?”王江寧又補了點薄荷膏,才戴上口罩。 “唉,叫我老張就行,不要讓我再說一遍了。老是科長科長的還真以為自己是個官呢。還好已經(jīng)查過了,你看看,這是尸檢報告?!崩蠌堈f話間遞上一本報告給王江寧,說罷繼續(xù)凝視那具尸體,“不過還沒解剖,也不知道現(xiàn)在解剖還有沒有用?!?/br> 王江寧看著那一坨“溜肥腸”,也苦笑了一下,翻開報告查看,只看了一眼,他就陷入了沉思。 “張科長,哦不,老張,你這個寫的,是洋文嗎?”王江寧堅持著看到第二頁,決定還是不要掩飾自己的無知,十分坦誠的把報告遞還給老張,這上面寫的字他一個都看不懂。王江寧也聽說過有的專家會用各種洋文寫專業(yè)報告,老張說不定就是這種專家。 “什么洋文?我只是寫得潦草了一點!哎不過你看不懂也正常,我們醫(yī)生寫字,很多都是這樣的?!崩蠌堃话呀舆^報告略帶不滿地說道。 “哦,嗯?!蓖踅瓕帒c幸自己戴著口罩,不然一定要笑出聲來。這哪兒是潦草“一點”?。亢喼本褪枪懋嫹?! “死者大概四五十歲左右,具體年齡還要再檢測。男性?!崩蠌埶餍耘踔鴪蟾?,自己給王江寧介紹起來,“死因我初步推測是勒住喉嚨窒息而死,是他殺?!?/br> 看著那個焦黑的頭顱,王江寧有些遲疑:“沒有可能是他自己上吊自殺嗎?我知道你們主要根據(jù)繩索的勒痕來判斷,上吊的話勒痕一定往上,勒死的話勒痕是從脖子直接拉到后頸,橫向用力。但是,這位都被切成這樣了,還能看出勒痕嗎?”王江寧也是第一次碰見碎尸案,雖然知道自己在個法醫(yī)面前問這樣的問題有些班門弄斧,但他還是沒忍住,希望能排除各種可能。 “看來你懂的還不少,”張法醫(yī)笑了笑,“不過你放心,這種程度的分尸并不會對影響對死因的判斷。” 得到了張法醫(yī)肯定的回答,王江寧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xù)說。 “尸體被分割成了六塊。在切割之前,尸體被放過血,所以切割之后沒有多少血流出來。從死者頭部的左眼眼眶到左耳以及半個左臉有一片淤青血腫,我推測死者被勒死前,應(yīng)該還被人用又長又粗的鈍器打中了太陽xue。不過看起來這一下并不是很重,至少肯定沒打死,暈了倒有可能。要不然兇手也沒必要再勒死他。我估計八成是先挨了這么一下,沒死,兇手才又勒死他的。當(dāng)然,這一下子到底受傷多重,要開顱看看顱內(nèi)出血的情況才知道。唉,現(xiàn)在這個腦袋估計是檢查不了顱內(nèi)出血了,這都快烤熟了?!崩蠌堈f到這里,嘆了口氣,隨手用一把鑷子翻動了一下那個烤人頭。 “這一面沒燒到。”王江寧盯著老張翻動的地方,突然說道。 “咦,是的,估計是正好壓在臺面上,沒燒到。不過這也沒啥用,其他地方都燒成這樣了?!崩蠌堧S便看了兩眼,也沒太當(dāng)回事。 王江寧上前一步,蹲下來仔細瞅了起來。沒燒到的部位,是尸體右耳一側(cè),可能正好緊挨著金屬臺面,得以保留了一片沒燒到。 “老張,鑷子給我!”王江寧突然站起身來,興奮地說道。 “咋啦?”老張有點莫名其妙,卻依言把鑷子遞給了王江寧。 王江寧一把接過鑷子,也不答話,小心翼翼地伸進了尸體的右耳里。 老張在一旁也蹲了下來,睜大了眼睛。這回他也看到了,尸體的右耳里面有東西。 只見王江寧把鑷子探進死者耳朵里只一點點,就夾住了個什么東西,輕輕地拽了出來。 “這是啥東西?蟲子?”老張皺著眉頭看著。 鑷子夾出來的,是一根有點像毛蟲的東西。顏色發(fā)黃,大概有一半小指長,三分之一個小指粗。王江寧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所以然來,回頭望向老張。 老張接過鑷子,把那東西拿到工作臺上,用水把污物稍微沖洗了一下。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臉疑惑。 “你覺得是蟲子嗎?”王江寧問道。 “不像,挺硬的,不像是蟲子。”老張直接上手捏了一下,確實挺硬,就算是蟲子,那也是蟲干了。 “是不是那個什么,叫什么來著,特貴重的中藥?”王江寧話到嘴邊說不出來。 “冬蟲夏草?” “對對對,是不是?”王江寧也沒見過蟲草,只聽人說過,似蟲非蟲似草非草的東西,不但十分罕見,而且非常金貴。 “不知道,我也沒見過啊,我是法醫(yī)又不是賣藥的?!崩蠌垞u了搖頭,用紙把那東西擦拭干凈了,裝進一個小紙袋中。 “那我等會兒去找個醫(yī)館問問?!?/br> “這尸體還有什么情況?”王江寧見老張已經(jīng)把那東西處理好,就繼續(xù)回到尸體旁邊端詳著。 “你眼神真不錯,我之前都沒發(fā)現(xiàn)這東西?!崩蠌埮牧伺耐踅瓕幍募绨?,繼續(xù)說道,“這具尸體除了被放過血外,還有兩個比較奇特的地方。一個是尸體在被發(fā)現(xiàn)時,非常干凈。就算是放過血,按理說也不應(yīng)該這么干凈。雖然發(fā)現(xiàn)的時候下過雨,但是那個麻袋也非常干凈,我懷疑尸體被人精心清洗過。另一個,則是分尸的手法?!?/br> “手法?什么意思?”王江寧仔細瞅了瞅尸塊的切口,已經(jīng)燒得面目全非,啥都看不出來了。 “分尸的手法,或者說刀法,非常專業(yè)。每段肢體的分離,幾乎都是一刀到底。除了脖子那里,因為有脊椎,所以多砍了幾刀。其他的地方,都是沿著關(guān)節(jié)下刀,既不費力又相當(dāng)齊整。我是沒見過這么專業(yè)的刀法?!崩蠌堃贿吙粗鴪蟾妫贿咓鋈粨u了搖頭。 “你不是經(jīng)常要解剖尸體嗎,這個你切不出來?”王江寧奇怪地問道。 “我是解剖尸體,可是解剖尸體不需要分尸??!你當(dāng)我是殺豬的呢?”老張略微不滿地瞟了王江寧一眼。 “哎呀我不是那個意思。您接著說?!蓖踅瓕幜?xí)慣性地趕快賠了個笑臉,哈哈樂了半天才想起來戴著口罩老張根本看不見。 “尸體的雙腳腳踝處,還有一道很粗的勒痕,不是很明顯。我估計是被什么又軟又粗的東西綁過,說不定是捆著不讓他跑?!崩蠌埨^續(xù)翻著報告,“死亡時間嘛,從新鮮度來看,不超過一天?!?/br> 新鮮度……王江寧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你們這些法醫(yī)說話能不能別這么倒胃口。 “那你們怎么確定他是日本人的呢?有隨身物品嗎?” “那倒不是,尸體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除了裝尸塊的麻袋,啥都沒有。就這六個麻袋,也是費了老大勁還叫了狗來找,才沿著山路慢慢在山溝樹叢里發(fā)現(xiàn)的。六個麻袋沿著山路一路拋灑,距離路邊都有些距離,最近的是身子,最遠的是頭?!崩蠌堉噶酥割^和身子。 “這樣啊?!蓖踅瓕幦粲兴嫉孛嗣亲?。 “至于為什么認為他是日本人,主要是兩點。一個是他的腳,腳趾間留有非常明顯的常年穿著木屐的痕跡。中國人很少有這種習(xí)慣。另一點,則是他胸前有個文身,文的是個穿和服的日本女人,還有一條龍,應(yīng)該是龍吧?!崩蠌埳晕⒈葎澚艘幌?。 “文身?”王江寧眉頭一皺,“尸體被燒,肯定是有人不想讓這具尸體吐露什么信息,文身,也許就是他們想毀掉的證據(jù)之一。唉,可惜看不到了。” “看倒是還能看到。幸好我提早做了工作?!崩蠌埪燥@得意地走向另一張工作臺。 “怎么說?”王江寧急忙站起來跟著過去。 “我之前給尸體拍過照片的。已經(jīng)送去洗了,明天就能拿到。那個文身我還專門拍了特寫。今天這個現(xiàn)場也要拍照留個底?!崩蠌埨_工作臺的一個抽屜,取出一臺照相機來。 “太好了,明天我去幫你拿?!蓖踅瓕幰贿呎f,一邊盯著老張手中的相機,垂涎三尺。 “你要拍照?。课襾砼某刹怀??”王江寧一直對相機這東西非常感興趣,上次破盜墓賊那案時本來想把玩一下韓平的相機,結(jié)果碰都沒碰著,這回逮著機會了,肯定不想錯過。 “你會拍照嗎?”老張狐疑地問道。 “當(dāng)然!”王江寧只覺得此刻被李老吹附體,吹起牛來毫不猶豫。 “也行,我調(diào)整好,你來拍,拿穩(wěn)了啊這東西可金貴,磕了碰了把你賣了也賠不起?!崩蠌堃矝]想太多,把相機遞給了王江寧。 “得嘞!” 咔嚓。 “哎呀!”一聲慘叫響徹停尸房。 “我說老張,你可沒說過這東西會冒火??!”王江寧右手抓著左胳膊慘兮兮地看老張在給自己手上抹藥。 “臭小子,我也沒讓你抓著閃光燈拍啊,照個相能把自己燒著我今天也是開眼界了,還好燒得不嚴重,抹點藥就行?!?/br> 這種照相機,閃光燈是燒鎂粉的,拍一下就是冒煙加火花。王江寧沒抓對地方,手給火花燎了一下。還好,周圍沒其他人,這個丑沒出太大。 “你給我抹的這是什么藥膏啊,一股子怪味。別是尸油吧?!蓖踅瓕幝劻寺勈稚系母嗨?,皺了皺眉頭,一股說不出來的油膩味。 “是尸油?!崩蠌堫^也沒抬在工作臺上記著東西。 “……你真逗,老張,哈哈哈?!?/br> “是尸油?!崩蠌堖@次抬起頭來了,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看著老張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王江寧臉都綠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手也不知道是 疼的還是嚇得都抖了起來。 “獾的尸體熬出來的獾油,動物尸油,對燒傷有奇效?!崩蠌埧粗澏兜耐踅瓕幉铧c笑出聲。 “老張啊,我的哥,你話能一口氣說完嗎?”王江寧氣得恨不能抽過一把手術(shù)刀招呼給老張。 “怎么了,本來就是尸油嘛,動物尸油和人的尸油都差不多,有什么區(qū)別,你吃的菜不是用豬尸油炒的?你吃的rou不就是尸塊?無非就是品種不一樣而已。”老張攤了攤手。 王江寧被噎了一下,知道這時候只能閉嘴了。 突然沉默下來,他腦中突然劃過一個念頭:“縱火的難道是內(nèi)鬼?” 第十一章 甕中之鱉 (2017.2.13) “查過了,今天沒有什么奇怪的人來警察廳,如果是有人故意縱火,八成是內(nèi)鬼。”韓平無奈地給光頭廳長匯報著。 光頭廳長一聲不吭,轉(zhuǎn)看老張。 “進入地下停尸間,只有那一條通道,那下面連個窗戶都沒有。經(jīng)過那個通道肯定要路過我的實驗室,但是我確實什么都沒注意到。到現(xiàn)在也沒找到小楊,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崩蠌埪燥@緊張地說道,他的地頭出了這樣的事故,他這個科長多少要擔(dān)點責(zé)任的。 “高廳長,我覺得現(xiàn)在只能先想辦法找到小楊。他多少能了解一些情況?!蓖踅瓕庍€沒等光頭廳長開口,就主動提供了自己的意見。 “馬上去找到小楊,先去他家看看。繼續(xù)調(diào)查今天誰有可能去了地下停尸房。尸體被燒這件事除了你們?nèi)齻€給誰都不要說。把尸體保存好。”光頭廳長一口氣把任務(wù)交代完了。 “是!長官!”韓平和老張都大聲應(yīng)著還敬了個禮,把王江寧嚇了一跳。 “那就這樣,我去找小楊,韓平你繼續(xù)查今天誰可能去了地下室,老張你搞定尸體?!币怀鰪d長辦公室,王江寧就迅速給三人分派了工作。 韓平和老張都點了點頭,老張把小楊家的地址告訴了王江寧,就準備去處理尸體。 “哎對了老張,你之前給尸體拍照,小楊知道嗎?”王江寧像是想起什么來,突然問道。 “他不知道,拍照是我自己拍的,洗照片他也不知道?!崩蠌垞u了搖頭。 王江寧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小楊的家在文昌巷。王江寧猛踩著自行車,直奔文昌巷。 停尸房的火肯定是有人故意放的,這一點毫無疑問。問題在于,放火的人是誰,又是怎么進去,怎么出來的? 他仔細看過停尸房的布局,就那一條通道一道門,連個窗戶都沒有。換氣用的排氣管道走個貓啊狗啊還行,人是絕對不可能。何況排氣通道的柵欄口也封得很好。 縱火之人能出入警察廳如同自家后院,雖然警察廳這幫人廢物居多,王江寧也不認為他們是瞎子。畢竟,傻子和瞎子是兩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