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楚銘也隨著他動作,將車門關(guān)上了之后,就攬著他走進(jìn)了家門。 暖黃色的燈光倏然亮起,楚銘將宋清寒放到沙發(fā)上,看著他有些發(fā)干的嘴唇,站起身打算去給他倒杯水潤一潤。 然而那只醉貓一點(diǎn)兒也不領(lǐng)情,看見他站起來了,睜著眼睛就拉著他的袖子,眼睛里霧蒙蒙的,也不說話,就這么靜靜地看著他,直把他看得什么脾氣都沒有了。 “嘴巴不渴么?”楚銘半俯著身,無奈地在他頭頂上親了親。 宋清寒聞言,伸出舌頭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然后眼睛一眨,一只手就快速地?cái)埳狭顺懙募珙i,然后壓著他的腦袋往下。 柔軟的唇有些干燥,溫潤的舌尖帶著淡淡的酒味,毫無技巧地想要撬開他的唇齒。 看來是真的醉得厲害了。 楚銘在一邊聽了他認(rèn)認(rèn)真真地反駁那個男演員的話,還以為他雖然醉了但起碼還清醒著,可是看他現(xiàn)在這副樣子,反倒像是還沒有完全從醉酒當(dāng)中醒過來一樣了。 他一邊回應(yīng)著這只醉貓的吻,一邊穩(wěn)穩(wěn)地將他托起來,往樓上的浴室走去。 嘩啦啦的水聲掩蓋住了一些聲音。楚銘起身想要回房間去拿點(diǎn)東西,卻又被一雙手緊緊地?cái)堊×瞬弊?,抽不開身。 宋清寒皺著眉,瞇著眼睛看他,楚銘在他的額頭上親了親,抬手拂開他被水沾濕的頭發(fā),啞著聲音:“乖……我去拿東西?!?/br> 宋清寒沒回話,手上卻是用了力,將他一把拉回了浴缸里,翻身上去。 和醉鬼講道理是講不通的。 楚銘被他撩撥得心頭火起,但是又顧忌著他的身體而忍耐著,渾身的肌rou都微微繃緊了起來。 然而那個點(diǎn)火的人卻好像渾不在意一樣,沾著水汽的臉清美逼人,垂眸看著他的時候,嘴角微翹,硬生生把楚大總裁看得愣了愣神。 第138章 楚銘愣愣地伸出手摸向宋清寒的臉頰。指尖剛剛觸及到他的臉, 一點(diǎn)兒熱燙的感覺就從他的手上傳來,帶著濕潤的水意,guntang柔嫩。 楚銘的手有些涼, 宋清寒側(cè)著臉在他的手上蹭了蹭, 低低地喟嘆了一聲,然后就撐著楚銘塊壘分明的腹肌往后挪動了一下。 放滿了水的浴缸頓時漾動了起來,熱水淌得滿地都是, 整個浴室里滿是熱氣蒸騰起來化開的水霧, 霧蒙蒙地看不真切。 楚銘扶著宋清寒的腰半抬起身, 宋清寒感覺到他的動作, 有些不耐地輕皺著眉地盯著他,顏色淺淡的唇微微抿著, 由下頜到脖子的曲線美得驚人。 楚銘幾近是沉迷地在他的臉上輕輕摩挲著,然后慢慢地往下一路滑去。 明明喝酒的是宋清寒, 但是醉的人仿佛變成楚銘了。 地上再一次溢滿了積水, 水溫慢慢地降了下來,霧氣開始散去。 兩個人在浴室鬧了一通,宋清寒又是剛喝了酒,被冷水一泡,不出意外地……發(fā)燒了。 楚銘給燒得臉頰通紅的宋清寒換掉了身上濕黏的衣服, 然后打了一盆熱水給他擦了一遍身子, 抬頭看著床邊掛起的吊瓶, 有些懊惱地皺著眉。 他早知道宋清寒是喝醉了, 還陪著這么個醉貓一起胡鬧, 宋清寒弄成現(xiàn)在這副樣子,他也難辭其咎。 想到剛才季如鳶用手點(diǎn)著自己狠罵的模樣,楚銘不由得抬手揉了揉眉心,然后又暗含擔(dān)心地看著睡在床上高燒不退的宋清寒。 他彎腰給宋清寒掖了一下被子,然后在宋清寒的臉上摸了摸,入手guntang一片,甚至將那點(diǎn)兒柔軟細(xì)膩的觸感都給直接掩蓋了過去。 宋清寒的眼睛緊閉著,形狀姣好的唇干燥得發(fā)白,不斷地溢出低低的咳嗽聲,頭發(fā)再次被沁出的冷汗浸濕。 楚銘看得是又自責(zé)又心疼,不斷地拿著干燥的毛巾給他擦著汗,端了一杯溫水過來,拿著棉簽蘸了水,小心翼翼地給他潤著有些干裂的嘴唇。 宋清寒昏昏沉沉中似乎是也感覺到了這一點(diǎn)兒濕潤的涼意,紅嫩的舌尖從微微張開的唇瓣中探了出來,小小地舔了舔唇瓣上剛沾上去的一點(diǎn)兒潤澤。 楚銘面對著宋清寒的時候像是生出了無限的耐心。在宋清寒將舌尖縮回去的時,又用棉簽蘸了水,仔細(xì)地給他潤著唇瓣。 宋清寒的呼吸慢慢地變得平緩了下去。楚銘放下水杯,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體溫,又看了看掛在床邊的吊瓶,俯身在他的額頭上親了親。 似乎是感覺到了熟悉氣息的親近,宋清寒的眼睫顫了顫,睡得更沉了。 楚銘湊近他的臉蹭了蹭,然后站起身給他換了一瓶藥水,蓋好了被子,端著剩下的那杯水走出去,小心翼翼地關(guān)上了門。 房間里一片靜謐,只有藥水滴落的時候發(fā)出的微弱的水聲在房間里輕盈地回繞著,夾雜著一道平緩輕淺的呼吸聲。 宋清寒這一病就足足病了小一周,好不容易燒退下去了,整個人也瘦了一大圈。 他這一病可把楚家人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尤其是季如鳶,要不是因?yàn)樗吻搴谏〔缓么碉L(fēng),她都想把宋清寒直接帶回老宅去養(yǎng)病了。 但是生著病的時候不能動,病好了她就直接殺上門來,看著宋清寒瘦了一圈的小模樣,登時急了—— 作為親生兒子的楚大狗再一次遭受了來自親娘的強(qiáng)烈指責(zé),而作為生病的主角,宋清寒卻得到了季如鳶猶如春風(fēng)化雨般溫柔對待的待遇。 季如鳶心疼地看著他瘦下來之后顯得更加冷冽的臉,二話不說地拉著他坐上了回家的車,一邊打電話讓廚房先把補(bǔ)湯預(yù)備上。 宋清寒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動地任由她拉著坐上車,回到了楚氏大宅。 他離開了這么久,楚氏大宅卻好像什么都沒有變,依舊是那么端重又沉穩(wěn)。 宋清寒陪著季如鳶一邊說話一邊往大廳里面走去,早就得到了消息的楚振揚(yáng)端坐在沙發(fā)上泡著茶,看見他們一起進(jìn)來了,手上輕輕一抖,一條漂亮的淡黃色弧線就灑到了托盤上。 他面色無異地將手里的茶壺放下,拿著小帕子擦了擦手,沉穩(wěn)端嚴(yán)地說道:“回來了?!?/br> 他裝得十足,季如鳶卻一眼就看到了他托盤里的茶水漬,斜著眼掃了他一眼,然后就拉著宋清寒快步地走過去:“還在這兒給我裝,剛剛聽到寒寒要回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在那里……” “咳咳?!背駬P(yáng)抬手輕咳了兩聲,打斷了自家愛人還要繼續(xù)拆穿自己的話,“在小孩子面前胡說什么呢?!?/br> 季如鳶略帶嫌棄地瞥了他一眼,然后一把將宋清寒按到沙發(fā)上:“mama去看看湯燉好了沒有,寒寒你就委屈一下陪你爸這個糟老頭子說說話吧?!?/br> 楚·糟老頭子·振揚(yáng):“……” 宋清寒也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坐在沙發(fā)上,笑瞇瞇地叫了楚振揚(yáng)一聲:“爸?!?/br> 楚振揚(yáng)拿著茶壺的動作一頓,然后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嗯?!?/br> 宋清寒早就知道他的脾性,倒沒什么太大的感覺,順手撈過了楚振揚(yáng)放在一旁的茶葉看了幾眼。 干燥微枯的茶葉散發(fā)著濃郁的幽香,宋清寒輕輕地聞了聞,就將那一小盒茶葉放回了原來的位置。 “覺得怎么樣?”楚振揚(yáng)見他這么有模有樣的把式,不由得問道。 “很香?!彼吻搴侠蠈?shí)實(shí)地笑著答道。 楚振揚(yáng)早有預(yù)料,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然后拿過一個精巧的杯子,碧玉一般都茶水倒進(jìn)白玉似的瓷杯里,說不出的好看。 他不聲不響地將茶杯往宋清寒面前一放:“試試看吧,這可是好東西?!?/br> 宋清寒從善如流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微苦的茶水在舌尖翻涌,喝下去之后卻帶著清遠(yuǎn)的回甘—— “好喝。” 楚振揚(yáng)聽著他這像是敷衍似的話卻是陷入了沉思,然后又自顧自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喝就好?!?/br> 這茶葉再怎么珍貴,最終的價(jià)值不也是讓人贊一聲好喝嗎? 兩個人就這么有點(diǎn)兒牛頭不對馬嘴地談起了茶道,跟著宋清寒和季如鳶一起進(jìn)來的楚銘默默地看了他們一眼,挪了一下身體,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宋清寒住回了楚家老宅里。他之前這么病了一場消瘦了下來,就又被季如鳶逮著了一天一碗補(bǔ)湯地灌,不到一個多月的時間,他整張臉就跟著紅潤了起來,連之前瘦下去的rou都跟著長了回來似的。 季如鳶看著宋清寒被她養(yǎng)得白里透紅的臉,怎么看怎么自豪,更加變著花樣給他加餐。 楚家的廚師不是一般的廚師,各種菜色翻著花樣的做,好吃得不得了。 但是再怎么好喝的補(bǔ)湯喝多了,也就不覺得好喝了。 楚銘看著幾乎是上刑一樣皺著眉將今天份的補(bǔ)湯喝完的宋清寒,忍不住低頭悶笑了一聲。 宋清寒將湯碗放下,皺著眉壓下了胃里的翻騰之意,臉上還是露出了一絲不適。 楚銘站起身摸了摸他的臉:“不想喝就不要喝了,補(bǔ)湯喝多了也不好?!?/br> 宋清寒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總算壓下了剛才那股惡心的感覺,笑道:“mama最近興頭比較足,等過幾天就好了?!?/br> 楚銘嘆了口氣,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 大不了他幫宋清寒喝掉就好了。 宋清寒看著他一臉無奈的樣子,穿著毛絨拖鞋三步并作兩步地走過去,然后彎下腰,含笑著撓了撓他的下巴。 楚銘被他撓得忍不住眉眼一松,順手?jǐn)堉艘粫骸?/br> 宋清寒靠在他的肩上瞇了一下,然后不知道怎么地,就睡了過去。 他這不是第一次這樣了。他最近好像特別疲憊似的,有時候走在樓梯上都好像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有時候和楚銘說著話也會漸漸地沒了聲音,靠在楚銘身上沉睡了過去。 楚銘擔(dān)心他是身體出了什么問題,尤其是之前他還大病了一場,而在生病之前…… 他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楚銘小心翼翼地將宋清寒抱起來放到床上,在他平坦的肚子上虛虛地、猶豫地摸了摸,然后就將他的手輕輕地放進(jìn)了被子里,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門,拿出手機(jī)給一個號碼打了過去。 “喂?是冉醫(yī)生嗎?我是楚銘。”他低聲地和冉醫(yī)生寒暄了幾句,然后就將話頭引到了宋清寒身上,“嗯……寒寒最近身體好像出了點(diǎn)問題。” “惡心、嗜睡、容易疲勞……”楚銘將自己記得的宋清寒最近的異常仔仔細(xì)細(xì)地說了一遍,迎來的是對面一片短暫的沉默。 他也不管冉醫(yī)生那邊是怎么想的,站在門口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宋清寒:“如果您明天有空的話,可以過來一下么?” 冉醫(yī)生想著他剛才說的癥狀,心里大概也有了些底。聽著他低沉磁性的聲音,想到他的身份,涌到嘴邊的質(zhì)問也吞了回去。 她輕嘆了一聲,然后就答應(yīng)了下來。 楚銘給她打電話,應(yīng)該也是猜到了些什么吧。 第139章 冉醫(yī)生的到來出乎了宋清寒的意料。 他從樓梯上下來, 一眼就看見了身后跟著助手,帶著許多檢查器材的冉醫(yī)生在和楚銘說著話。 宋清寒心頭一動,慢慢地從樓梯上走下來, 朝著冉醫(yī)生露出了一個清淺的笑容:“冉醫(yī)生早上好。” 他眼神幽深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楚銘, 然后一轉(zhuǎn)頭就對上了冉醫(yī)生有些復(fù)雜的眼神。 冉醫(yī)生見他看過來,笑了笑:“清寒今天精神不錯啊?!?/br> 宋清寒愣了愣,然后就微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楚銘看見他踩著拖鞋就出來, 眉頭頓時一皺, 沉著臉叫了一個傭人去把宋清寒的毛拖鞋拿下來, 一邊有些不快地說道:“怎么穿著拖鞋就下來了?” 宋清寒看了一眼自己的腳, 嘆了口氣:“家里又不冷。” 然而楚銘心里從他身體出現(xiàn)異常開始就一直有著一個小疙瘩,這時候也沒理會他的解釋, 在傭人將宋清寒的毛拖鞋拿下來的時候,就半蹲下身, 將毛拖鞋放到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