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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一品代嫁在線閱讀 - 第1節(jié)

第1節(jié)

    《一品代嫁》

    作者:朱砂

    文案:

    穿越、沖喜、姊妹易嫁、契約夫妻,這些許碧在小說上都看過,全是寫濫了的情節(jié),可某一天她自己把這些事兒都攤上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不是那么簡單……

    不過為什么,她那位本該是躺在床上快死了的夫君,現(xiàn)在精神百倍在這里扮強盜打劫?

    跟著夫君,苦練演技,執(zhí)子之手,位居一品……

    內(nèi)容標簽: 戀愛合約 穿越時空 小門小戶 經(jīng)商

    主角:許碧,沈云殊 ┃ 配角: ┃ 其它:穿越,宅斗

    作品簡評:

    女記者許碧一朝穿越,卻被推上了姊妹易嫁的花轎。庶出,代嫁,沖喜,這不都是小說上寫爛了的情節(jié)嗎,怎么一古腦兒全被她撞上了!不過,誰能告訴她,為什么那位傳說中只能躺在床上等死的未婚夫婿,居然在精神百倍地假裝山匪攔路搶劫?而她不但是嫁了個戲精,還要跟著戲精一起演戲嗎?果然啊,生活就是一場戲,我陪夫君飚演技……

    本文以輕松的語言描寫曲折情節(jié),既有朝堂爭斗,又有戰(zhàn)場拒敵,當然,還有后宅的家長里短,兒女情濃。尤其男女主一本正經(jīng)地聯(lián)手演戲,更是令人于捧腹之余又覺溫馨甜蜜,回味悠長。

    第1章 待嫁

    雖說出了正月,京城的夜風仍帶著寒氣。

    許翰林府的西小院“翠廬”里,值夜的小丫鬟知雨在夢里打了個機靈驚醒過來,仿佛聽見里屋有動靜,立刻就坐了起來。

    西小院里住的是許二姑娘,平素是個省事的,夜里并不要茶要水,值夜的丫鬟盡可安睡。可今日情形不同,知雨隱約聽見些動靜便坐不住,悄悄起身,摸到臥房門口,往門縫里看了看。

    許家姑娘們房中,夜里都留一盞燈火,免得起夜不便。知雨扒著門縫往里一看,就見昏暗的燭光下,正有個白色人影坐在妝臺前頭。

    知雨駭了一跳,險些叫出聲來,再仔細看去才發(fā)現(xiàn),那人影正是二姑娘許碧,穿著一身中衣,盯著鏡子發(fā)呆。

    知雨兩手在自己胸口上拍了拍,才算把這顆心重放回腔子里去,轉(zhuǎn)念一想?yún)s又擔憂起來——莫不是姑娘還想著尋短見?

    許家二姑娘此時卻并未曾想著尋什么短見,她是在照鏡子看自己的臉呢。

    銅鏡照人實在是不怎么清楚,恐怕還不如水盆里照出來的。再加上這樣昏暗的燭光,根本連眉眼都看不清楚。不過對許碧來說,這已經(jīng)夠了。

    鏡子里那個模糊的人影,披散著長長的黑發(fā),身形單薄。便是鏡面再怎么模糊,也能看出來這的的確確只是個十四五歲的古代少女,而不是那個剪著利落短發(fā),能扛著攝像機和背包隨時健步如飛的三十四歲女記者了。

    真的穿越了?即使神經(jīng)堅韌如許碧,也不由得要反復問自己這個問題。她下意識地舉起手摸摸脖子,那里還有一條已經(jīng)腫起的瘀痕,火辣辣地疼,讓她連水都喝不下——這是許二姑娘企圖懸梁自盡留下的傷。當然,從許碧穿越而來可以看出,許二姑娘的企圖已經(jīng)成功了,只不過這個翰林府里的人不知道而已。

    “姑娘——”門外傳來小心翼翼的呼喚,嚇了許碧一跳。這些丫鬟們穿的都是軟底鞋,個個走起來跟貓一樣。

    一張小臉從門縫里探了一下,許碧記得這個是她的貼身丫鬟,叫做知雨——許府姑娘們身邊都有兩個貼身丫鬟,只不過嫡出的兩位姑娘身邊的人都是陳氏千挑萬選的,到她這兒就是隨手一指。一個知晴好歹年紀還夠得上是“大”丫鬟,這個知雨才十二歲,拿的還是小丫鬟的月例,不過在她這里濫竽充數(shù),占個名額罷了。

    許碧向知雨招了招手。雖然來了才一天多,但她早看出來了,大約是原身太過寬容,知晴懶怠,倒是這個知雨勤快,這會兒過來,只怕是聽見動靜,怕她還要上吊吧。

    雖然不知道是怎么穿越過來的,但也許是占了名字完全相同的便宜,許碧拿到了許二姑娘的全部記憶。當然,她畢竟不是許二姑娘本尊,無法真正地做到感同身受,但即使如此,也頗有些感觸。

    許二姑娘自盡,是因為她不想出嫁。啊,確切一點說,是因為她不想替她jiejie出嫁?;蛘哒f得再確切一點,是因為她不想代替她的jiejie,嫁給一個據(jù)說很可能馬上就要死了的男人,去給人沖喜。

    姊妹易嫁,沖喜,啊對了,還要加上庶出和穿越,許碧很懷疑這是不是某部小說,因為這些情節(jié)實在都太熟悉了啊,她報社那些年輕小姑娘們拿來打發(fā)時間的小說上,都是這么寫的。

    “姑娘——”知雨擔憂地走進來,“您怎么起來了?可是要喝水?還是——哪里不舒服?”盡管燭光昏暗,她也能看清楚許碧脖子上那條痕跡,像一條紫黑色的蛇,猙獰地盤踞在蒼白細瘦的脖頸上,觸目驚心。

    許碧想了想:“我想喝點粥?!?/br>
    短短五個字說得十分艱難,喉嚨像個破風箱似的,發(fā)出點聲音就火辣辣地疼。可想而知,這要是吞咽東西就更疼了,但她肚子實在餓,既然不打算像許二姑娘本尊一般求死,許碧就得吃了。

    “哎,哎,好!”知雨頓時激動起來,“姑娘餓了?晚上送來的蓮子羹還沒動呢,奴婢去給姑娘熱一熱?!毕氤詵|西就好?。」媚镒员M前一日就水米不肯沾牙,被救下來也一直呆呆的,可把她嚇壞了。這會兒忽然說想吃東西,只怕是有些轉(zhuǎn)過來了。

    許家的飯食都是大廚房做了,由各房丫鬟去自取。橫豎許家人口少,宅子也不大,并沒有那許多地方給各院設什么小廚房,不過自備一個風爐,熱粥熬藥的也就夠用了。

    自從許碧昨夜上吊被救下來,大廚房那邊送來的就都是湯羹,晚上送的是紅棗蓮子羹,許碧沒喝,就擱在了耳房里。知雨三步兩步跑回去,一進門便見大丫鬟知晴披著被子坐在羅漢床上,正抱著那盅蓮子羹在喝呢。

    “知晴jiejie!”知雨急步過去,便見那一盅蓮子羹都見底了,氣得直跺腳,“你怎么把姑娘的羹喝了!”這羹里用的是上好的胭脂細米,加了紅棗蓮子枸杞,哪是她們做丫頭的能喝得著的?

    知晴白了她一眼:“姑娘又不喝,難道放著浪費了不成?”各房還不都這樣,主子們吃用不完的份例,都賞給了親近的丫鬟??吹粘龅拇蠊媚锶媚锬抢?,貼身大丫鬟吃的用的是什么樣,偏她倒楣,因是外頭買進來的,就被指到這位庶出的二姑娘院里來當差。

    別看二姑娘自己住一個院子,說出去好像比大姑娘三姑娘合住一處院子還寬敞似的,其實人家那“云居”頂?shù)蒙线@個所謂的“翠廬”三倍大,里頭更種了好些花木,一年到頭都有花可賞,哪像“翠廬”,就那么幾竿破竹子,整天唰唰地響,尤其是冬天夜里,和著風聲聽起來怎么都是一股子破敗勁兒。

    知晴這股子不平由來已久。她自知是外頭買來的沒根基,早早就在許府下人里認了個“干娘”,時常聽干娘講些事情,便知道她們這些丫鬟的“前程”都指望著自己伺候的姑娘呢。在府里自不必說,將來若是姑娘嫁得好,她們陪嫁過去也能跟著享福,若是嫁得不好,那可就完了。

    許翰林是個五品官兒,聽著似乎品級不低,翰林又清貴,其實在京城里頭一品二品滿地走,四品五品賤如狗,根本算不得什么。許碧又是庶出,將來能嫁個門戶相當?shù)娜思乙讶皇窃旎?,難得這次要結(jié)親的竟然是什么二品的大將軍的少爺,這可不是天上掉了餡餅下來?

    二品的大將軍!知晴可是聽干娘說了,帶兵打仗可是有油水的事,那沈家做了十幾年的將軍,家里必定是金銀滿箱。等她陪著姑娘嫁過去,就等著吃香喝辣吧。

    誰想知晴還沒高興多久呢,二姑娘上吊了!她這個貼身大丫鬟因為“服侍不周”,挨了十記板子,若不是因為這里還需要人伺候,只怕罰得更重。

    舊怨加新傷,知晴這會是一肚皮的火,對知雨自是沒好氣,一邊說著,一邊還緊著舀了兩勺,把盅子底下剩的一顆蓮子都塞進了嘴里。

    知雨氣得不知該說什么好:“姑娘,姑娘說想吃粥!”

    “???”知晴險些被蓮子噎住,“姑娘怎么又想起要吃粥了?”

    知雨怒道:“jiejie這是什么話!姑娘兩天水米沒打牙了,只喝那么幾碗藥自然會餓,怎么不該要吃?夫人可是說了,叫我們好生伺候著,jiejie這樣,是打算再挨幾記手板子不成?就怕把姑娘餓壞了,咱們挨的就不是手板子了!”

    知晴這下才有點傻了眼。許碧性情懦弱,平日里從不管束下人,她這般用許碧的份例也是經(jīng)常的事。只這回許碧上了吊,許夫人都親自延醫(yī)請藥的,還叫她們好生伺候。這若是許碧上吊沒死,卻因為不吃飯餓出了毛病,那她這個貼身大丫鬟的確是跑不了的責罰。

    平素里懶散慣了,這次又挨了手板子,知晴滿腹怨氣之余,思想尚未轉(zhuǎn)變過來,還想打著受傷的旗號偷懶。這會兒被知雨點破了利害,才有些明白過來——今時不同往日,二姑娘是要出嫁的!

    “這——”知晴看著手里的空盅子,“你去大廚房,就說姑娘要喝粥,讓他們不拘什么再熬些來?!敝缫贿呎f,一邊站起來:“等等,我去拿錢匣子?!?/br>
    叫大廚房做份例外的飯菜不是不行,只是要自己出錢。翠廬這點兒月例,從來是不敢點菜的。不過這會兒情況特殊,又只是要碗粥而已,想必給十個八個大錢也就夠了。

    知雨氣得抿緊了嘴唇。明明大廚房特地加意熬了這蓮子羹來,卻被知晴偷喝了,如今又要姑娘額外拿出錢來去要粥。且不說姑娘沒什么錢,單說這會兒去要的粥,定然不是這些精料細做的——許夫人陳氏掌家嚴謹,似胭脂米、枸杞蓮子這些東西都是有數(shù)的,這會兒過去,能有碗白米粥就不錯了!

    可這會兒再埋怨也無用,知雨氣呼呼地接了錢,正要往外走,便見院門被推開,一個瘦瘦的身影抱著點什么東西走了進來:“路姨娘?”

    路姨娘三十多歲,長相平平,只是眉眼間的柔順教人看著舒服,見兩個丫鬟都在院里,臉上就有些著急起來:“你們怎么都在這里,姑娘那兒誰伺候?”

    知晴暗地里翻了個白眼。路姨娘又不是二姑娘的生母,再說她自己也沒生出個一兒半女來,就是個不受寵的老姨娘,總跑翠廬來指手畫腳的做什么?就說這次吧,若不是她跑來跟二姑娘說什么沖喜,二姑娘怎么就會上了吊?

    要說沖喜這事兒,知晴也聽說了一點,畢竟沈大將軍家里來商議迎親的下人還住在外院呢。不過她干娘早都跟她說了,沈少爺只是打仗的時候受了傷,是沈夫人覺得家里這陣子仿佛有些流年不利,才想著趕緊把這親事辦了,迎個媳婦進門沖沖喜。這沖喜沖的是運道,并不是沈少爺?shù)膫?。偏這路姨娘說的好像沈少爺就要死了,姑娘進門就守寡似的,硬是把個姑娘嚇得上了吊。

    知雨卻高興地道:“姨娘,姑娘說餓了,想吃粥!”

    “姑娘想吃東西了?”路姨娘頓時露出了喜色,把懷里的紙包遞給知雨,“這是藕粉,快去燒水給姑娘沖上。姑娘這會兒喉嚨不適,喝這個正好?!?/br>
    這包藕粉倒是雪中送炭,知雨也不去大廚房了,忙扇起小風爐燒滾了水,厚厚地沖了一碗藕粉,端進屋里去。

    許碧不是很喜歡藕粉這種滑膩膩的東西,但她也不挑食。當記者的,出去采訪還不是隨便買點什么糊弄肚子,更不用說她還跟著援贊醫(yī)療隊去非洲呆過一年,那時候要是有碗藕粉——咝,喉嚨真痛啊……

    “慢些咽,慢些咽。”路姨娘緊張地注視著許碧,臉上的表情仿佛她自己喉嚨里也梗著根燒紅的鐵條似的,“想吃東西了就好。好生吃飯,好生吃藥,很快就好了。”

    許碧沖她笑了笑。在二姑娘本尊的記憶里,路姨娘是對她最好的人了。她生母是產(chǎn)后血崩身亡,許夫人自己有兒有女的,自不會把個別的女人生的孩子抱到身邊養(yǎng),也就是按例指了奶娘丫鬟什么的伺候著。路姨娘自己沒孩子,便時常過來,不說像親媽一樣,說是個姨媽那足夠了。

    許碧這一笑,路姨娘眼圈倒紅了:“都怪姨娘,姨娘不該就這么跑來跟你說那些事,險些倒害了你性命……”

    許碧有點無奈地放下碗,拍了拍路姨娘的肩膀。

    路姨娘的確是一心為了許二姑娘的,聽說是要讓她去沖喜,跑去許夫人那里跪求了半日。無奈許夫人鐵了心不松口,路姨娘也沒了法子,怕二姑娘不知就里便吃虧,只好先來告訴許二姑娘。

    原是想著一人計短兩人計長,誰知道許二姑娘平素那么懦弱的人,這次倒有了雷霆手段,直接就上了吊,倒把路姨娘悔得無可如何。聽說許二姑娘剛被救下來沒了氣的那段時間,路姨娘跑去自己供的佛像面前許愿,說是此后就吃長素,再不沾半點葷腥,這才把許二姑娘求了回來。

    只不過,回來的已經(jīng)不是許二姑娘了。

    路姨娘淚如雨下,充分讓許碧領(lǐng)略了“女人是水做的”的真理:“可你也不能就這么狠心扔下姨娘就去了——不管怎樣,還有老爺呢。這婚姻大事,既然當初是定了大姑娘,哪能這樣輕易就變卦的。夫人不肯,可老爺跟沈家老爺這許多年的交情,定然是不會讓夫人胡來的?!?/br>
    老爺?許翰林?

    許碧回憶了一下這翰林府的男主人,不由得在心里搖了搖頭。據(jù)說二姑娘的生母楊姨娘當初是挺得寵的,但許翰林是那種很典型的古代男人,不會搞什么寵妾滅妻的那一套。更何況,就看這位二姑娘的生活環(huán)境,就知道縱然楊姨娘得過寵,這份兒寵愛也并沒有愛屋及烏到她身上來。否則,陳氏怎么敢就這么明晃晃地搞姊妹易嫁呢?

    而且,許碧又不是對古代一無所知,這年頭的婚姻是“父母之命”,尤其是她這樣的庶女,親事全都捏在嫡母手里,倘若這次她拒了沖喜,讓許大姑娘嫁了過去,萬一許大姑娘守了寡,那陳氏遷怒起來,又會給她找門什么樣的親事呢?

    許碧在心里嘆口氣,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其實她完全不用半夜了還爬起來照鏡子,只消看看自己這兩只小手,這副小身板兒,就知道什么叫不能自主了。一個十四歲的女孩子,打出生到現(xiàn)在幾乎都是在后院里過的,讓她如何與嫡母對抗?要想抗拒沖喜的命運,大概也只剩下自盡了。

    當然,許碧是絕對不會這么做的。人死過一回,才會更知道生的可貴。難得她比別人多了一次活下去的機會,那是絕不會自己找死的。沖喜是嗎?就算是做寡婦,也未必就不能活了。而且她那位“未婚夫”不是還沒死呢嗎?就算真想上吊,等他死了再吊,還能得個貞烈的評價呢。

    路姨娘卻是還抱著一絲希望:“老爺剛才已經(jīng)回來了,這會兒正跟夫人在屋里說話,姨娘已經(jīng)叫人去打聽了……”說不定,老爺能說服夫人呢。

    許碧再次嘆了口氣,又把碗端起來,她還是先把藕粉趁熱喝了吧。反正成不成的,明天自然就知道了。

    第2章 議定

    許府正院,守夜的小丫鬟站在門外,被風吹得遍體生寒,不得不輕輕跺著腳,心里暗暗埋怨里頭的大丫鬟。不過是老爺和夫人說話,怎么就把她攆了出來,也不知說什么,竟然聽不得。

    隔著一道門,許夫人的兩個貼身丫鬟流蘇和寶蓋都在,彼此都有些憂慮之色,一邊守著燈光納鞋底,一邊聽著內(nèi)室里的聲音。

    “我才出門幾日,你竟然就做下這許多事!如此自作主張,你可還把我放在眼里?”翰林許良圃在室內(nèi)來回踱步,壓低了聲音,卻仍舊怒氣沖沖。

    他今年四十二歲,看起來卻只似三十許人,面如冠玉眉目俊朗,乃是翰林院中有名的美男子,倒把他的夫人陳氏比了下去。

    陳氏比許良圃小上幾歲,妝扮起來倒也端莊雍容,但此刻未施脂粉,兩眼還泛著紅,不免就顯得平平。她正坐在床邊,用一塊帕子掩了臉,低泣道:“我也是為了瑤兒。那沈家大郎傷重不治,沈家想著沖喜才要成親的,難道老爺舍得把瑤兒往那火坑里推?”

    這話說得許良圃火氣不由得平了幾分,皺眉道:“你是從哪里聽說沈家大郎傷重不治的?朝廷那邊尚且沒有這個說法,你怎么就信了……”

    陳氏拭著眼淚道:“我叫人去問過沈家來的人,那人遮遮掩掩,可到底是被我問了出來。沈家大郎自受傷之后一直昏迷未醒,只因住在軍營之中,沈老爺著人封鎖消息,才不曾傳出來……若不然,怎么前些年還說要等回了京再cao辦親事,這回卻又急急地著人來商議,要把人娶過去?”

    許良圃聽了,也不由得猶豫起來:“那不是因著沈?qū)④姳徽{(diào)去了江浙,只怕幾年之內(nèi)回不來,兩個孩子年紀也不小了……”

    陳氏聞言,聲音頓時就提高了一點:“聽老爺?shù)囊馑迹故钦嬉熏巸杭捱^去了?”

    流蘇和寶蓋在外屋聽見這一聲,不禁都有些擔憂起來。寶蓋低聲道:“夫人怎的還是這樣倔強……”話猶未了,就被流蘇噓了一聲,連忙閉了嘴。

    雖說相貌平平,陳氏在許家卻素來是當家作主的。許良圃父親早亡,家境貧寒,只靠寡母針線養(yǎng)家,連書都念不起。只是他敏而好學,做雜工之余時常跑到當?shù)貢油忸^去,隔著墻聽先生講學。時日一久,恰被陳家老爺發(fā)現(xiàn)了。

    陳家是當?shù)赜忻母粦?,陳老爺本人更是有舉人的功名,只是未能再上一步,引為終身憾事。偏生了一個兒子又不愛讀書,對著書本就像似屁股上生瘡,扭來扭去地坐不住。

    陳老爺頗是恨兒子不成器,待發(fā)現(xiàn)了許良圃這個墻外聽課的窮小子,不由得更是感嘆同人不同命,竟是起了愛才之心,拿出銀錢資助許良圃讀書。

    若說許良圃也的確在讀書上頗有天賦,沒幾年就考中了秀才。陳老爺自覺慧眼識珠,大喜之下,便將女兒許了給他。

    陳氏嫁過來那年,許良圃還未中舉人呢,家中仍舊清貧。陳氏進門,帶了大筆的嫁妝,許老太太立時便不必再辛苦勞作了。且陳氏相貌雖不出眾,人卻精明,口甜舌滑,不幾日便哄得許老太太歡喜,將這后宅之事全交予了兒媳。

    開始那幾年,陳氏行事還十分謹慎。她進門兩年才只生了一個女兒,不待許老太太開口,出了月子便親自買了個人來,給許良圃擱在房里,好開枝散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