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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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家素來族居,加上家中人口多,所以即使自己分了家,外頭人也弄不大清楚,因此袁太后祖父那一支合共四房人,眾人都統(tǒng)稱為“承恩公府那邊”。 袁太后的父親是次子,一生也不過是做到六品官兒,不過是因著女兒才得了這個爵位。他生的幾個兒子也都沒甚大出息,若不是有爵在身,在袁家族里實在是不起眼。倒是袁太后最小的叔父頗有點能耐,如今他的兒子袁翦便是江浙一帶的守將,直做到了三品將軍,乃是袁家最風(fēng)光的一房了。 沈云殊所說的,就是這位袁將軍的嫡女。算起來,也是太后的堂侄女。 王御醫(yī)來江浙才沒幾天,除了給沈云殊治傷也不曾做什么,更算不清袁家這些關(guān)系。不過對于袁將軍,他總是在軍營中見過的:“如此看來,怕是這回選秀,高位嬪妃不少了。” “畢竟是陛下頭一回選秀?!鄙蛟剖膺肿煲恍?,“這會兒還有位子可占,自然要先占上?!焙髮m如今空虛,大有可為,也難怪許家想著送嫡長女去搏一搏了。 門外眾人等得發(fā)急,王御醫(yī)總算是出來了,板著臉遞了一包藥粉出來:“著人燒開水,待水滾便將這藥粉擱進去小火熬半炷香的時候,我要給少將軍做藥浴。不相干的人都散了罷,只留這兩個小廝幫忙。另外頭灶上的火不準(zhǔn)熄,這藥浴要泡一夜,還要隨加熱水的?!?/br> 紫電頓時急了:“少爺是怎么了?我們也留下伺候!” 王御醫(yī)搖搖頭:“今日就不該叫他起來,如今寒氣內(nèi)侵,必得用藥浴泡出來。不然傷口難以愈合不說,單是這寒入心肺,咳起來就能咳掉他半條命。這藥浴麻煩著呢,小廝們力氣大,你們不成,都別來添亂,快去燒水要緊,有一夜好折騰呢!” 他說罷轉(zhuǎn)身就進去了,呯一聲將門在紫電鼻子前頭關(guān)上,便聽他在里頭沒好氣地指揮兩個小廝:“把那浴桶搬到這邊來,一會兒手上都穩(wěn)著些兒,若是把你們大少爺再摔一下,可就真沒得救了!真是折騰,好了點兒就不安生,這會傷勢反復(fù)了,又是麻煩!” 第20章 眼熟 王御醫(yī)這一番作派,門外頭眾人聽得清清楚楚。沈夫人垂下眼睛,隨即又抬了起來,上前低聲對沈大將軍道:“老爺,既是王御醫(yī)這么說,咱們都散了罷,別惹得他不痛快——大郎這傷,還都指著他呢。說起來也是妾身疏忽了,原不該叫他起來……” 沈云嬌忍不住就要說話,被沈夫人在暗地里掐了一下才忍住了。好在沈大將軍已經(jīng)搖了搖頭:“這是他自己的主意,與你無關(guān)。”嘆了口氣瞥許碧一眼,“只是這一鬧,怕是把大郎媳婦唬著了,你去安慰安慰她。雖說傷勢反復(fù),但最險的時候都過去了,想來有王御醫(yī)在也是無妨的。” 沈夫人連忙點頭,過去拉了許碧的手嘆道:“也是委屈你了。只是這里你幫不上忙,還是回房去歇著罷。別怕,大郎定然是無妨的?!?/br> 她看起來一派慈母心腸,許碧卻是聽過就算了。似乎都是好話,可仔細(xì)想想也都是些套話,沒什么用處的。 不過她現(xiàn)在顧不上這個,因為她剛剛發(fā)覺,被王御醫(yī)喚進沈云殊房里的那兩個小廝,有一個看起來有點眼熟。 “姑娘這是做什么呢?”知晴端了茶進來,看許碧拿著眉黛在一張紙上涂涂畫畫,不禁有點奇怪。二姑娘不愛畫畫兒,主要是三姑娘許珠在繪畫上有點天賦,所以總拿自己的畫來與許碧比較,這么比過幾次,許碧就不怎么敢畫了。 再說,這畫的到底是什么呀?像是個人頭,可怎么瞧著這么別扭…… 許碧隨口嗯了一聲,仍舊在那兒涂抹。 上輩子,為了做出精彩的報道,她也學(xué)過不少東西。 有一次她做了一個關(guān)于法醫(yī)的系列采訪,前前后后花了將近一年時間。為了不讓那些法醫(yī)覺得她問不到點子上去,她不但自己翻資料,還跟每個被采訪的對象學(xué)習(xí)。雖然算算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六年,但有些東西你既然學(xué)到了,就是自己的。 額頭,顴骨,鼻梁,頜角,雖然那兩個小廝都是低頭疾行,只看到了一個輪廓,但古代既沒有磨骨也沒有墊鼻,那骨骼輪廓相同,基本就可以確定是同一個人了。 “知晴,你有沒有覺得那個高個兒的小廝看著眼熟?”雖然當(dāng)時的場面簡直一片混亂,但那般精準(zhǔn)的箭法總會給人留下特別深刻的印象,即使臉上抹得橫七豎八也一樣。 “眼熟?”知晴一臉茫然,“奴婢沒見過呀……” 得,就知道指望不著她。當(dāng)時她恐怕嚇得只會哭了,那些個“山匪”的臉,說不得她根本就沒敢仔細(xì)看。 許碧失望地擺擺手:“你出去吧。趁著這會兒也把這院子熟悉一下。這事兒不用你管了,也別去胡亂說話。以后咱們這屋里的事,除了你和知雨,誰也不許知道?!?/br> 知晴原有些忐忑,聽了許碧這話又高興起來:“姑娘放心,奴婢這回絕不敢再亂說話了?!鄙蚋@么富貴的日子,她得緊緊靠著姑娘,好好地過! 她正往門外走,就見知雨有些緊張地快步進來,連招呼都沒跟她打就一頭扎進屋里去了。知晴待要回頭去看,卻見門已經(jīng)被掩上了,剛剛?cè)杠S的心情不禁又有些沉了下來——明明她才是跟著姑娘同生共死過的,如今卻是知雨愈發(fā)地得姑娘信重,說來說去,若當(dāng)時她不是那么害怕,也去抱住姑娘一條腿就好了…… 許碧不知道知晴又在馬后炮了,她一聽知雨的話就一驚:“果然見過?” 知雨點頭如搗蒜:“奴婢初時瞧著那矮兒個的小廝眼熟,還不敢信。畢竟那會兒天黑著,奴婢也不敢說就看準(zhǔn)了??蓜偛排救ゴ蚵犃艘幌?,說是那兩個就是大少爺身邊伺候的人,一個叫五煉,一個叫九煉。這名字怪著呢,說是跟什么打鐵做兵器有關(guān)——等閑沒人會起這種名字。這會兒奴婢才敢確定,就是那會兒在文縣令衙門里給奴婢開門的人!” “這就對了。”許碧往后一靠,“你沒跟別人說罷?” “沒有沒有!”知雨連忙搖頭,“這種事,奴婢知曉的,絕不會說出去。就是借著閑話向青霜jiejie打聽了一下?!彼呀?jīng)看出來了,紫電謹(jǐn)慎,青霜卻不是,兩個小廝的名字,青霜根本不會在意。 “那姑娘——”知雨都不知道自己是緊張還是什么,“如果那個九煉就是這一個……”那么絡(luò)腮胡子是誰? “是大少爺?!痹S碧緩緩地說,在心里把沈云殊的輪廓又描摹了一遍。實在是那一臉絡(luò)腮胡子的欺騙性太大了,以至于她一直以為那山匪頭子總得快四十歲了,所以根本沒有往沈云殊身上想。但現(xiàn)在回憶起來,絡(luò)腮胡子蹲在車轅上看她的時候,她就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原來就是覺得他的眼睛看起來像個年輕人。 “可,可大少爺這是——”知雨一臉茫然,“大少爺難道是抓那些倭寇的時候受了傷?” 許碧嗤之以鼻。受個屁的傷!那六個倭寇都還不夠他們那些人分的呢。尤其是沈云殊,耍著一桿子木頭槍,就把揮著□□的平田打了個落花流水,哪里像是有傷的樣子?什么傷重欲死,什么求醫(yī)沖喜,都tm是騙人的! “讓我想想……”許碧擺手阻止知雨說話,她得好好理理這件事兒。難怪昨天紫電說,這位沈大少爺是成親頭一天才從軍營搬回來的,理由是傷勢才好一點兒,終于敢挪動了。其實嘛——之前他還在到處抓倭寇呢,怎么回來?難道是孫猴子會分形術(shù)不成! 既然是在軍營,那這事兒肯定沈大將軍也是跑不了的。沈云殊就算再能瞞,他能把繼母和身邊的丫鬟攔在門外,還能把自己親爹也攔在門外不成? 而他如果根本沒傷,今天敬茶的時候又為什么裝出一副快死的樣兒?這是裝給誰看呢? 肯定不是裝給王御醫(yī)看的了,所以王御醫(yī)也是同黨!而他們一起演這么一出戲,誰才是觀眾? “我們現(xiàn)在只裝不知道吧?!痹S碧沉思良久,做出了決定。 很顯然,沈云殊追去宣城縣的時候并不知道會在那里碰上她,而文縣令跟他必定是熟識的,才會知道九煉的名字。不過,也正是因為文縣令這一點疏忽,讓她確定了沈云殊就是絡(luò)腮胡子。 “裝不知道?”知雨仍舊有些茫然,“可姑娘,大少爺這到底是在做什么?” “無論做什么都不是我們這會兒能管得的?!逼鋵嵲S碧多少已經(jīng)能猜到一點了,沈云殊不可能平白地演這么一場戲,假如他要演重傷,那至少證明有人是想讓他重傷的,否則他平白無故地就說受了重傷,誰會信??? 但是,沈云殊是領(lǐng)兵之人,要傷他那就是大事了。更何況紫電說沈云殊被一箭射中后背,憑他能在西北立下赫赫戰(zhàn)功的人,怎么會被敵人輕易射中后背呢?不是許碧陰謀論,實在是這里頭的事兒,稍稍往深里一想就覺得驚心動魄了。 這些話許碧現(xiàn)在不想說出來,而且對她來,這還不是當(dāng)務(wù)之急:“先管管咱們?nèi)缃裨撛趺催^吧?” 知雨更茫然了。怎么過?大少爺沒重傷,這不是天大的好事嗎? “你傻呀?!痹S碧輕輕在她頭上敲了一下,嘆了口氣,“你想想,你姑娘我是怎么嫁過來的?這親事原本是大jiejie的,夫人就是拿捏著沈家急等人沖喜,才敢換了人。沈家肯答應(yīng),也是為了大少爺傷重,萬一這邊剛嫁進來那邊人就沒了,就不是結(jié)親乃是結(jié)仇了。” 知雨眼睛一眨巴,終于明白了:“可是,可是大少爺根本沒傷,那換了人……”前頭那些可以原諒的理由可就都沒了!沈云殊可是嫡長子,自己又有本事,若是命懸一線的時候娶個庶女也就罷了,可人家明明屁事沒有,親事卻…… “這可怎么辦!”知雨頓時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這事兒是許夫人干的,可沈家現(xiàn)在逮不著許夫人出氣,可不是就只找許碧了嗎? “可是,可是我瞧著今日大將軍和夫人對姑娘都——”知雨說了一半就停下了。這門親事怎么換成的,沈夫人自然在其中起了作用,所以她當(dāng)然會對許碧不錯??蛇@家里,做主的還是沈大將軍啊。沈云殊是他的兒子,他會怎么想? 許碧看著眼前的珊瑚簪子嘆了口氣。難怪香姨娘把這對簪子捧出來,沈大將軍臉上的表情那么復(fù)雜。這可是連氏心愛的東西,是要將來留給真正的兒媳的,可不是隨便給一個冒牌貨的。沒看沈大將軍給的就是銀票嗎?銀票這東西倒是很實在,可是給錢和給自己心愛的東西,能一樣嗎? “把這個好好收起來,千萬不能損壞了。”她最好也是別戴,不然叫沈大將軍看見恐怕更不痛快了。也幸虧她在路上想起來要給連氏備下那個香囊,不然就更糟糕了。 “都是夫人作孽!”知雨急得眼淚都快要下來,卻沒別的法子,只得小心翼翼捧了簪子去放好,嘴里發(fā)狠,“姑娘打小兒就沒少孝順?biāo)€是不給姑娘活路!” 庶女,別的女人給自己丈夫生的,許夫人怎么可能對她好?就像沈夫人一樣,還不是借了機會來算計沈云殊?要不是她派來的林mama答應(yīng)了換人的事兒,其實沈家大可跟許家就解除了婚約算了,橫豎也沒過明路。 沈夫人知道沈云殊是假傷嗎?應(yīng)該是不知道。但許家是肯定不知道的。可是即使以為真的是沖喜,有些面子情兒該做還是得做。許碧雖是庶出也姓許,若是在沈家搞得太不像樣子,沈許兩家可真是在結(jié)仇了。 許夫人也是個精明的人,即使不喜許碧也不該如此落人口實,除非是——她覺得得罪沈家也沒關(guān)系。 可許家有什么呢?別說許瑤只是待選,就算她真進宮了,憑許家的官位,她應(yīng)該也就是個低位嬪妃,前途還未可知呢?許夫人真就這么相信女兒能光耀門楣?還是,她覺得沈家已經(jīng)沒前途了? 許碧煩躁地抓了一下頭發(fā)。她知道的事實在太少了。許二姑娘消息閉塞,搞得她也弄不清楚情況:“你去跟知晴好好說說。別提大少爺假傷的事兒,我怕她藏不住話,就說大少爺是來看我敬茶才又病起來,我必定是要擔(dān)了這個不是,所以咱們幾個都得夾著尾巴做人,千萬不要生事,先摸清了情況再說。連著周嫂子那里也要告訴她,叫周平不要著急,總共就陪嫁了你們幾個人,都是我的臂膀,我好,你們才好?!?/br> 知雨連忙道:“姑娘放心。周嫂子兩口子都是老實人,知晴jiejie那里,這些日子也是用心的。”知晴到底也是做了幾年的大丫鬟,只要肯用心,也是能像個樣子的。 許碧嘆了口氣:“日子不好過啊……”這心可沒法放下來。這整個沈家,她能指望誰呢?不過沈云殊畢竟是救了她,也許她可以跟沈云殊談一談? 但是她拿什么去跟沈云殊談呢?她對沈云殊、對沈家,都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就是想談都不知該從何下手。信息不對等,真是要人命! “把給香姨娘的禮拿出來?!痹S碧在屋里轉(zhuǎn)悠了片刻,吩咐知雨,“你給送過去,就說因為大少爺突然發(fā)病,沒來得及拿出來。跟香姨娘那邊透幾句,就說我惶恐得很,不知該怎么辦……” 香姨娘會把這對簪子捧出來,顯然并不知道她是易嫁來的,如果香姨娘是善意的,那也許能從她那兒打聽到點消息。 “再有那幾個荷包也拿出來?!痹S碧又想了一下,“回頭我去給兩個姑娘那里送去。不管怎樣,禮數(shù)先做全了再說?!痹S夫人連她送給公婆的禮都不管,當(dāng)然就更不會管她給小姑小叔們的禮了,逼得她沒了招兒,只好把自己舊年里攢的幾個小銀錁子拿出來,每個荷包里放了兩對兒。 知雨臉上的表情就有些忐忑:“恐怕二姑娘會笑話……”許碧那幾個銀錁子還是許府逢年過節(jié)發(fā)下來的壓歲錢,鑄了筆錠如意或梅花海棠的式樣,一枚不過五錢重,就算是兩對兒,也才二兩銀子,在沈家恐怕沒人會放在眼里。沈云嬌那樣的脾氣,不笑話她才怪呢。 許碧擺擺手。比起茫然未知的前程來,沈云嬌笑話兩句算什么,又不會掉塊rou。而且沈夫人現(xiàn)在還要在她面前扮演一個慈愛的好婆婆形象,不會讓沈云嬌太過分的。 慈愛的好婆婆沈夫人正在屋里看著一雙兒女吃點心。 早晨為了敬茶早早就起身,自然是沒吃多少東西。結(jié)果沈云殊突然發(fā)病鬧到現(xiàn)在,沈夫人自己都有些餓了,自然更擔(dān)憂一對兒女,才回了自己屋里就連忙叫端了點心上來。 “一對鐲子算什么,娘這里早給你備下好東西了。”沈夫人是真的忘記了當(dāng)初女兒討過那對鐲子,“那顏色也不襯你,也沒多貴重,要來做什么?!?/br> 沈云嬌才聽見有好東西而笑開的臉,頓時又拉了下來。所謂的不襯她,其實就是因為她皮膚不如許碧白凈,戴著綠色的鐲子的確不夠好看。 只是這膚色是改不了的。不管她怎么小心翼翼地不叫風(fēng)吹日曬,又尋了什么能令皮膚白凈的方子來用,總歸都不如人意,尤其是被許碧一襯…… 這一點沈夫人也沒法子,只得笑著哄女兒:“來瞧瞧這幾匹料子,都是你喜歡的顏色?!?/br> 沈云嬌拿眼睛一掃,臉拉得更長了:“我記得有兩匹云錦的……”怎么就剩一匹了? 沈夫人嘆了口氣,叫丫頭收了東西:“如今家里多了人,這東西總不能叫你一個獨占了?!币郧吧蛟奇檬鞘?,她略微偏心一點也就罷了,如今沈云殊娶妻,那是嫡長媳,不管許碧自己是塊什么料兒,面上的禮數(shù)她總要做足了。譬如說云錦這種難得的好東西,怎么也要分給許碧的。 “你也該懂些事?!鄙蚍蛉艘灿悬c頭疼。以前總覺得女兒還小,不免就養(yǎng)嬌了,如今大了也不見懂事,可再要扳回來卻難,“那匹料子本來也不襯你,做什么還一定要占著?”她自然是先給沈云嬌留了適合的,才把不適合的送去給了許碧。這是她的親閨女,難道她會不向著嗎? 無奈沈云嬌聽不進去,把腳一跺:“我就喜歡那顏色!”她素來是愛鮮亮顏色的,早就看上那匹料子了。 沈夫人還沒說話,旁邊的沈云安便有些不耐煩地開口:“那銀紅色你素來穿著就不好看,喜歡又有什么用?母親說的是正經(jīng)道理,你聽著就是,難道母親還會害你不成?再說她是比你白凈,你有這功夫跟母親磨,不如少往外頭跑,在家里養(yǎng)白些呢?!?/br> 他說罷便站起身來,對沈夫人道:“先生留下的功課還沒做完,兒子就先回去了。”他是很不耐煩聽這個meimei說話的,往往說不到三句就要撒起潑來,也不知母親是如何教導(dǎo)的,簡直不成體統(tǒng)。 沈云嬌氣得就要哭:“母親你聽聽,哥哥說什么!” “好了好了?!鄙蚍蛉穗m疼女兒,卻更重兒子,“你哥哥說的都是正經(jīng)道理,不要鬧了。不襯你的顏色要來做什么,到時候穿出去被人笑話,你可別說母親沒提醒你。” 正說著,外頭丫鬟就進來報:“大少奶奶過來了?!?/br> 第21章 心思 一聽說許碧過來, 沈云安不由自主地就立住了腳。便見小丫鬟打起簾子, 一個纖瘦的身影走了進來。已經(jīng)換下了早晨那大紅的衣裳,只穿了件八成新的楊妃色襖子,雖然梳著婦人頭, 可看起來仍是個少女模樣。 沈云安心里就撲通跳了一下,見許碧抬眼看過來, 便欠欠身:“嫂嫂。” 許碧沒想到他也在這里, 連忙也回個禮:“原來二弟也在。早晨不曾給二弟和meimei們見禮,這會兒得空我便送過來了。只是不知二弟在此,東西已經(jīng)著人送去你院子里了?!?/br> “嫂嫂準(zhǔn)備了什么好東西?”沈云嬌便端著一臉的笑過來,“我可早盼著了。” 許碧也堆起笑容,把荷包給她:“來得倉促,也沒有什么好東西, meimei拿著賞人罷?!焙迷诤砂切吕C的, 花樣顏色都鮮亮, 勉強看得過去。 沈云嬌打開荷包一瞧,就嗤地笑了出來, 把那幾個銀錁子倒在手里,隨手就扔給了身邊的丫鬟:“嫂嫂還真是實誠, 既這樣,就賞了你們吧?!倍摄y子,也就抵沈夫人身邊的紅羅一個月的月錢, 也真好意思拿得出手。 沈夫人笑著拍了女兒一下:“我看你才是實誠?!鞭D(zhuǎn)頭笑向許碧道, “你二meimei沒心眼兒, 人家說什么就是什么了,你別生她的氣。” 許碧早就做好準(zhǔn)備了,當(dāng)然不會生這種閑氣,搖搖頭道:“本來就是給二弟和meimei們賞人的?!?/br> 沈夫人便笑著打發(fā)一對兒女下去,拉了許碧說話:“今兒嚇著了罷?方才亂哄哄的也沒得閑與你說幾句話?!彼郎?zé)岬氖志o緊握著許碧的,一臉慈愛,柔聲道:“你年紀(jì)小沒經(jīng)過事,武將的家眷便是如此,難免會有提心吊膽的時候,這也是沒法子的事。你只管把這里當(dāng)自己家,有什么事便來與我說?!?/br> 許碧就應(yīng)景地做出一臉害怕的樣子來:“聽說了傷重,只沒想到……丫頭們也說不清,是怎么受的傷。我想進去伺候,可那御醫(yī)……” “王御醫(yī)是京里皇上派來的,脾氣自然是大些。”沈夫人也不喜歡王御醫(yī),要不是他,說不定沈云殊就……她壓下這個念頭,跟許碧說起沈云殊的事來。既然沈云殊看著是能過了這一劫,那先把許碧握在手里也好,總會有些用處的。 沈云安一路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才進門,就有個大丫鬟笑盈盈地迎了上來:“少爺回來了?今兒早飯也沒來得及好生吃,拖到這會兒可餓了吧?奴婢叫小廚房做了兩樣點心,少爺先墊一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