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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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勝玄看著他苦惱的臉,微微皺起了眉頭。 文同此人是兩年前被調(diào)到宣城驛的。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根本也入不了袁家人的眼,,直到宣城驛被焚,他上報說倭人潛入宣城,袁家才注意到了他。打探之下,知曉此人原曾在大同做個佐官。 大同亦屬西北沈家轄下,故而袁勝玄早已疑心了他,待見他前來,許碧卻悄悄往縣衙跑,便認定這是一出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好戲,因此方才才會出手,且做得那般不留情面。 可最終海鷹卻根本不在馬車之中,難道說,真是他搞錯了?這文同當(dāng)真只是想借當(dāng)初救人的恩情攀附沈云殊? 可是,若真是如此,沈云殊為何要對他一副冷臉,且許氏還要偷偷摸摸前來呢?難道真是因為怕此事宣揚開去,有損許氏名聲,所以不愿文同多提? 文同一臉希望地看著袁勝玄,仿佛指望他給出個主意似的:“袁大人?若不然,袁大人先進縣衙坐坐,容下官叫人去請個郎中……” 袁勝玄仍舊打量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點破綻來。可是文同此人從前實在太不起眼了,他并不了解他,也就根本無法辨認出有什么不對勁來。 “少爺——”扶著他的一名家丁看他鼻下又掛出一線紅來,不由得擔(dān)心地道,“還是先回去罷……”這血糊一臉的,實在是…… 袁勝玄陰沉地又看了一眼文同,在家丁攙扶下翻身上了馬,卻向墻角看了一眼,低聲吩咐身邊人:“叫他們盯著縣衙?!?/br> 他這次出來,除了明面上帶的家丁,暗中還有一支二十人的暗衛(wèi),為的就是一旦發(fā)現(xiàn)海鷹,就可以連沈云殊一起拿下。 這一支二十人都是他們袁家養(yǎng)的死士,平日在軍營之中做些雜使,并不在袁府之中。如此,外人找不到袁府有什么多余的人手,更不會注意軍營之中那些雜役,誰也想不到,在各處軍營之中,竟混有袁家多達數(shù)百的死士。 家丁會意,沖著墻角做了個手勢,便見沿著縣衙的墻頭有黑影微微起伏,乍看像是樹影被風(fēng)吹動,毫不引人注意。 袁勝玄看著死士們將縣衙團團包圍,莫說送個人進去,就算飛進一只鳥兒也逃不過這些人的眼睛,這才放了心——不管沈云殊打著什么主意,他守定了文同,就不信抓不到他的把柄! 心思一松,袁勝玄便覺得臉上腹部一起疼起來,尤其是鼻子,簡直動都不敢動,馬跑快了也會牽扯得酸痛難忍,涕淚齊流。他一邊心中暗罵沈云殊,一邊只得慢慢踱回了驛站。誰知才進驛站大門,小廝長庚就飛奔上來:“少爺可回來了!沈大少帶著少奶奶已經(jīng)啟程了?!?/br> “什么?”袁勝玄顧不得鼻子痛,“怎么回事!” “沈大少回來就怒氣沖沖,說不與我們同行,帶著沈少奶奶輕車先走了。只剩下些笨重物件——”長庚指了指院子里停的幾輛裝載行李的馬車,“說是叫他們后頭慢慢走就行?!?/br> “糟了!”袁勝玄倒吸一口氣,只覺得瞬間心思清明無比,“這是聲東擊西!”沈云殊拿文同騙了他,讓他將眼睛盯在文同身上,自己卻趁機帶著海鷹跑了! “走了多久?” “有一會兒了。”長庚哭喪著臉,“小的原想阻攔,拖延到少爺回來也好,可——” 他身上衣裳沾滿了土,頭發(fā)也亂了:“沈大少爺不問青紅皂白,就叫人把小的打了一頓?!?/br> “混蛋!”袁勝玄一拳打在馬鞍上,“放信號,把人都召回來,給我追!”該死的文同,耽擱了他太長時間。幸好他還沒答應(yīng)進縣衙去呢,否則等他回來,沈云殊早不知跑得多遠了。 這會兒也顧不得露了痕跡,立時便有人取出一支煙花,嗖地一聲在半空中炸開。驛站里頭便有了些動靜,片刻之后,袁勝蘭推開窗子,滿臉不悅:“二哥,這是怎么了?”先是沈家鬧騰著要走,剛剛安靜一會兒,自己家又折騰起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袁勝玄這時候可沒心思哄meimei,不耐煩地一擺手:“回去睡你的!” 袁勝蘭借著月光看見他臉上有血,嚇了一跳:“你,你臉怎么了?”不光有血,怎么左眼好像也黑了一塊。 袁勝玄臉更黑了:“你少管!” 袁勝蘭一片好心,卻是熱臉貼了個冷屁股,也不由得惱起來,呯一聲將窗戶關(guān)上,轉(zhuǎn)頭去睡了。 這會兒袁家死士已經(jīng)從縣衙撤了回來,袁勝玄不及多說,帶著人就追了出去。驛站里又恢復(fù)了平靜。 夜色漸濃,月光將墻影移動,覆蓋住了停在院角的那些馬車。忽然間一片云飄過來,遮住了月光,院里頓時更加黑暗。有人從沈家人休息的小院里溜了出來,摸到一輛裝著布料茶葉的馬車旁邊,蹲下身在車廂底部搗鼓起來。 片刻之后,馬車下部發(fā)出一聲輕響,一個人影從里頭爬了出來,長長吐了口氣。等到明月重新從云層中露出臉來,馬車旁邊已經(jīng)干干凈凈,再也不見什么人影了。 此刻,許碧正坐在馬車車轅上,仰頭看天上的月亮:“這會兒,人應(yīng)該送出去了吧?” 袁勝玄的嗅覺還是很靈的,海鷹的確是跟他們一起出來的,而且也確實是打算放在宣城驛。他一直藏在裝回門禮的那輛馬車底下,那里有個夾層。當(dāng)然,人在那里頭憋上一天是挺難受的,但對海鷹來說,他現(xiàn)在什么苦都能吃,只要能替家人報仇。 “應(yīng)該已經(jīng)進了宣城大牢了。”沈云殊倚在車轅另一邊,嘴里叼了根草,一臉的悠閑。袁勝玄只注意了宣城縣衙,可沒注意過宣城的牢房。尤其是死牢,那里頭才是藏人的好地方,因為里頭的人沒有機會出來亂說話。 許碧有點好笑:“不知道袁勝玄回來發(fā)現(xiàn)我們已經(jīng)走了,會是什么表情……” 沈云殊嗤地笑了一聲,言簡意賅:“急了?!?/br> “他好像,還帶了人……”許碧沉吟一下,“你們動手那會兒,我總覺得周圍好像還有似的……” 沈云殊咧嘴一笑:“少奶奶英明。”他指了指天空,“剛才不是有道煙花么?!?/br> “果然是煙花?”許碧還疑心自己看錯了呢。 沈云殊點點頭:“袁家一直有另外的人手。只是我們在袁家周圍布了眼線,卻一直沒發(fā)現(xiàn)幾個人。這次是個機會,等這些人回去的時候,看能不能順藤摸瓜,找到他們究竟聚于何處?!?/br> “誰去摸瓜?”許碧忽然覺得不對勁兒,沈家沒帶多少人出來啊。 沈云殊嘿嘿一笑,神色狡黠:“有兩個人在文同那兒呢。”既然要在宣城做文章,當(dāng)然預(yù)先就要安排了。 “沈家也有……”秘密人手? “卓叔帶出來的人?!鄙蛟剖鉀]有細講,“平常也是不在咱們家露臉的。”沈家有這樣的人,袁家一定也有,而且只會更多。 許碧并不追問。有些事情顯然也不是她應(yīng)該知道的。不過她有點好奇:“你怎么知道袁勝玄會上當(dāng)?” 沈云殊輕笑了一聲:“此人素來多疑。他私下里自比曹cao,別的不說,這一點多疑倒是十分相似。茶山那一回,畢竟我是不在,沒能打消他的疑心。他——半路上使人去劫青霜了。” 許碧嚇了一跳:“那劫到了嗎?” “當(dāng)然是沒有?!鄙蛟剖膺t疑了一下,“我安排青霜從別的路走了。” 其實不是。他原是吩咐人給青霜灌了啞藥送回西北的,但不知是不是灌得有點多,青霜原本頭上又還有些傷,竟發(fā)起了高熱。路途之中哪有什么好郎中,燒了一夜人就沒了。 不過這事他不打算說出來。許碧雖然有股子狠勁兒,可他總覺得她心里其實甚為柔軟,只看她當(dāng)時并沒安排青霜“自盡身亡”就知道了。既然如此,此事還是不必告訴她了。 “沒有就好?!痹S碧松了口氣,恨恨地握了握拳頭,“你應(yīng)該把他揍得再狠一點!”說實在的,對著袁勝玄,她都快要維持不住柔弱可憐小白兔的人設(shè)了,真想上去給他兩耳光啊。 沈云殊伸手握住她的拳頭,有些歉然:“委屈你了……”說起來,許碧已是幾次以身犯險了。 當(dāng)初在宣城驛那回乃是意外,許碧且還未曾行過大禮,還可說算不得他的責(zé)任??沙捎H之后,許碧在袁勝玄面前已然做過幾回誘餌了,尤其是這一回——也是他這個做夫君的無能,竟要自己妻子親力親為。 被個外男趾高氣揚扯下馬車門簾,換了別的女子,便是不覺驚嚇,也要覺得恥辱的。更何況那袁勝玄,對許碧的確是有覬覦之心…… 沈云殊想到這里,就覺得心里難受,恨不得什么都不管不顧了,回頭就去把袁勝玄打死。然而他又知道不能如此,若他當(dāng)真這般沖動了,便是皇帝都保不住他,更不必說還要留在江浙,將袁家連根拔起了。 他心里正在交戰(zhàn),忽然覺得臉頰一片溫?zé)?,卻是許碧伸過手來摸了摸他腮上:“疼嗎?”袁勝玄也不是省油的燈,沈云殊把他打了個滿臉開花,自己臉上也被他手肘擦過,雖未擊中,卻被擦掉了一塊皮,有些滲血。 “不疼……”沈云殊下意識地回應(yīng)了一句,抬手把許碧的手按在自己臉上,只覺她的掌心微熱,貼著臉頰又軟又暖。 許碧也是下意識的舉動,這會兒才驚覺自己在伸手摸人家臉了,頓時自己臉上也一陣發(fā)燒,輕咳一聲正準(zhǔn)備把頭轉(zhuǎn)開,沈云殊卻伸過手來捧住了她的臉,小聲又說了一句“委屈你了。” 什么?委屈誰了?哪里委屈?許碧還沒問出口,沈云殊已經(jīng)雙臂一展將她摟進懷里,低頭親了下來…… 第48章 入京 “姑娘, 該下船了?!敝臧杨^從船艙門探進來,看見許碧就忍不住笑了,“姑娘, 京城都到了, 您總不能老這么躲著大少爺呀。” “誰躲他了。”許碧嘴硬, “我是暈船罷了?!?/br> “是是是,您是暈船?!敝暄谥煨Γ皶灤€看書呢?” “我沒有看,只是拿著解解悶兒。”許碧立刻把書給扔開了。說來也奇怪了, 這次她想暈船,卻偏偏一點兒癥狀都沒有了。要不然, 她每天只管躺著哼哼,必定沒有時間去煩惱了。 知雨連忙過來把書拾起來,一本正經(jīng)地道:“這書可是船停碼頭的時候大少爺特地去買的, 依奴婢看哪, 這書定是能治暈船的。” “你這丫頭,嘴是越來越貧了!”許碧撈起個軟枕擲過去,主仆兩個鬧成一團。 門口傳來一聲輕咳,許碧一轉(zhuǎn)頭, 就見沈云殊倚著艙門站著,正含笑看她, 頓時臉上就一紅,趕緊擺手:“你進來做什么,快出去!我還沒梳頭呢。” 沈云殊微微一笑, 站著不動,反而拖長了聲調(diào):“香冷金猊,被翻紅浪,起來人未梳頭……” 許碧嗖地把剛撈回來的軟枕又扔了過去。沈云殊一手接住,繼續(xù)吟道:“任寶奩閑掩,日上簾鉤?!?/br> 許碧這會兒連剛買回來的幾本話本都扔過去了,無奈沈云殊身手矯健,左右開弓,一本一本接個正著,嘴里還連續(xù)不斷地往下念:“生怕閑愁暗恨,多少事,欲說還休……” 上輩子許碧有過不少追求者。從高中開始她就收情書了,后來還有玫瑰花、巧克力、氣球、愛心蠟燭等等等等,雖然沒有遇到過開著游艇拿著鴿子蛋來求婚的,但一般的追求手段也見過不少,可是如此含蓄地被調(diào)戲還是頭一回。 偏偏沈云殊只是意有所指地念了這么一首其實還很純潔的、描寫離愁的詞,可算是調(diào)戲得文不對題,她卻覺得從耳根子開始發(fā)熱,似乎每一句里頭都含著點兒不純潔的東西。 “新來瘦,不讓喝酒,不給吃rou!”許碧覺得自己臉紅得都快能燒起來了,不假思索地把從前編的順口溜扔了出來。 沈云殊一句“新來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還沒念出來,就被她用一句不倫不類的話堵了回去,不由得哈哈大笑。知雨也笑得肚子疼,強忍著上前行禮道:“大少爺先出去罷,奴婢伺候少奶奶梳頭更衣?!?/br> 沈云殊笑著走了,知晴扶著門進來,有氣無力地道:“奴婢看大少爺笑得好生歡喜,可是有什么喜事?”她這次上船,照舊還是暈船,仍被許碧打發(fā)去躺著了。只這回不像上回那般拿大,聽著船要到碼頭了,便撐著過來伺候。 隔著艙門都能聽見沈云殊的笑聲。許碧紅著臉輕輕呸了一聲:“哪有什么喜事,他發(fā)瘋罷了!” 知雨笑得嘴都合不攏。雖說現(xiàn)在還不能圓房,可自家姑娘眼見著跟大少爺是越來越親昵了。那天晚上——知雨一想起自己無意中回頭看見的情景,嘴就自己沒法控制地要咧開,但看許碧這樣子,又只得硬壓下去——可不敢讓姑娘知道那情景被自己看見了,否則還不更害羞了? 說實在的,打從姑娘上吊又被救下之后,知雨就覺得姑娘是有些變了。就像知晴說看見姑娘殺了個倭人,知雨乍聽時都覺得根本難以相信——姑娘可是連雞都不敢殺的??蛇@些日子,姑娘做了多少事啊!雖然知雨并不全知道,可也知道姑娘是在幫著大少爺做大事呢! 人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知雨也這么覺得??捎置獠涣艘奶酃媚?,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姑娘如今這么判若兩人的,那得多拗著自己的性子來啊。 別看知雨年紀小,她是吃過苦頭的。從前在家里,雖說窮,卻也是爹娘的心頭rou,少不了有些小嬌氣。可后頭被買了去做丫鬟,三更睡五更起,學(xué)著伺候人,那是不管你原先什么脾性,都要給你扳過來的。 跟知雨一起被買進許家的小丫鬟里,有一個怕蟲子怕得要死,可粗使丫鬟都從打掃庭院花園開始,再怕你也得干活,干不好就要挨手板子,最后不也生生扭過來了嗎? 知雨覺得吧,姑娘就跟這小丫鬟似的,死過一回,也把自己的脾性給扭過來了。雖然姑娘看起來整日都高高興興的,可…… 不過這會兒,看姑娘害羞的模樣,倒是有原來的影子了,知雨不知道怎么的,就覺得特別高興。 她心里高興,忍不住就都露在臉上。知晴看她這模樣,不禁納悶:“這是怎么了?這丫頭也吃了笑藥了?” 許碧咳嗽一聲,把臉上的熱意壓下去:“你管她呢,準(zhǔn)備上岸了。” “哎?!敝缭诖习玖藥滋欤恐洛\還鄉(xiāng)的念頭支持,這會兒忍不住就道,“姨娘見了姑娘,不知會歡喜成什么樣子?!?/br> 知雨曉得她的心思,笑道:“jiejie的干娘見了jiejie這鮮亮模樣,定然也覺得面上有光?!?/br> 知晴抿抿鬢發(fā),摸了摸頭上許碧新賞的一根銀鎏金簪子,臉上那點得意的笑容就有些藏不住了,但嘴上卻還是矜持地道:“干娘對我是不錯的,我如今跟著姑娘享福,讓她老人家瞧了高興高興也好?!?/br> 知雨抿了嘴笑,許碧也不禁笑了一下。誰不知道知晴是要回府去向那些丫頭們炫耀,但總算嘴上還把得住,也算是有長進了。 “回去看看你干娘,看看以前的姐妹們,都是好的。”許碧到底還是要提她一句,“只是有一條,如今我是姓沈了,你們跟著我,這沈府才是自己家里?;亓四沁?,只說過得好就罷了,別的事,卻是一句也不許往外露。尤其是若有人問起大將軍和大少爺,那可都是關(guān)系到朝廷上的事兒,我們婦道人家不知道輕重,卻難保有心人打聽。若是從我們這里透出去一句兩句不該說的話,到時候我怕都免不了責(zé)罰,更不用說你們了?!?/br> 她板起臉來,又說得這般鄭重,知晴想起在宣城驛被劫持,又想起在西湖許碧被“行刺”,就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連忙指天誓日地表示絕不會亂說話,那份兒炫耀的心思也被打消了不少。 許碧看她老實了,便又笑了笑,吩咐知雨:“把那半匹松江布拿出來,叫你知晴jiejie帶回去給她干娘,做里衣穿比別的布舒服?!?/br> 這是給知晴做臉,知晴高高興興謝了,立馬就又有了笑容,殷勤地給許碧挑衣裳,歡喜地道:“雖說不住回府里去,必定也有人要來接一接的,姑娘穿這個精神,也叫他們瞧瞧?!?/br> 許碧也是在路上才知道,原來沈家在京城里是有宅子的。原本是想著西北平定了,多半就會被召回京里,因而先置辦下來,還想著若是沈云殊要回京城娶許瑤,便正好用那宅子辦喜事。 當(dāng)然這句話是沈云殊說漏了。他當(dāng)時說到成親,才突然想到原本跟他有婚約的其實是許瑤,便忙忙地把話題岔開了。許碧心里明白,卻并不怎么在乎,倒是看他顧左右而言它的模樣有趣,只偷笑了一下就罷了。 不過既然他們已經(jīng)往許家送了信說要回門,按禮數(shù)許家是該派人來接一下的,哪怕自家姑娘和姑爺不住回去,也該走這么個過場。知晴恨不得時時都能向許府眾人炫耀一下許碧如今日子過得多好,自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 她挑了一件海棠紅的衫子,滾著銀線邊子。許碧只覺那顏色太艷,叫她挑一件淡色的裙子配,她倒是提了件月白裙子,卻又是一條六幅裙,每幅裙面上都繡著姿態(tài)不同的芍藥花,顏色瞧著淡雅,其實卻十分華麗。 知雨往日與知晴意見并不十分相合,今日卻很是贊同,說這衣裳穿著精神,來接人的看見了,回去告訴路姨娘,路姨娘也就放心了。 許碧無奈搖頭,只得穿了,卻不肯再往頭上插戴許多東西,哄著說等回門的時候再插,才算把兩個丫頭應(yīng)付過去。